人間絕色 第105節(jié)
鐘意點頭,在沙發(fā)上平躺下來,腦袋枕在顧清淮的腿上。 抬眼就是他清俊的臉,下巴的弧度瘦削,忍不住伸手碰了下那淡青色的胡茬,癢癢麻麻的觸感傳至心臟。 她睡不著,索性拿起手機,回復紀錄片下的留言。 那內(nèi)容太過沉重,讓人胸口發(fā)悶。 她退出界面,點進“萌寵”頻道,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 這時,她刷到一條貓貓的微博。 超級可愛的小奶貓,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睡大覺,好愜意的樣子。 心臟在一瞬間被萌化,鐘意清凌凌的眼睛眨了眨:“顧清淮,我們再養(yǎng)只貓?” 顧清淮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她的長發(fā):“不是已經(jīng)有一只了?!?/br> 她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他摸摸她的臉:“這兒呢?!?/br> 鐘意嘴角彎出一個笑,繼續(xù)看手機。 他的手卻開始不老實,捏捏她的臉,再玩一玩她的耳朵。 她枕在他的腿上,躲又躲不開,褪去的熱意去而復返,聲音兇不起來、特別的軟:“干嘛呀你……” 顧清淮彎著眼睛一笑,眉眼粲然:“擼貓?!?/br> 鐘意被他笑得那一下晃了眼,完全沒有任何脾氣,只能任由他的手胡作非為。 那帶著槍繭的指腹,順著她臉頰的輪廓下滑,到下頜和脖頸的交界,無法言喻的癢,電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機被抽走,對上他微垂下來的漂亮眼睛。 他的頭發(fā)夏天最短,不遮眉眼,眉峰像刀,鳳眼鋒利,鼻梁像劍脊,好看到攻擊性十足,只有嘴角是柔軟的……他的嘴唇很薄卻很清晰,到唇角近乎是尖細的線,微微一勾的時候特別蠱人。 目光相撞,她心虛地移開視線。 他的眼神卻直白,不怎么正經(jīng),目的性很強地越過她的眼睛,直接到嘴唇。 鐘意長發(fā)散在顧清淮腿上,皮膚白皙清透像剝殼的荔枝。 清冷帶刺的美人,在心上人面前,不過是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心跳開始加速,她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其實,嘴唇這會兒還有些發(fā)麻…… 剛才同他接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承受不住,卻被他摁住后腦勺,無處可躲,不斷加深。 光風霽月好似神明、警服一穿堪稱禁欲系天花板的人,其實接吻很兇,特別不純情…… 顧清淮又彎腰吻她,鐘意羞紅了臉:“又干嘛?” 顧清淮眼尾倏然一彎,笑得特別好看:“吸貓?!?/br> 鐘意任由心動來勢洶洶將她淹沒,溺斃在溫柔鄉(xiāng)之中。 在顧清淮再度吻下來之前,她推了下他的肩膀:“嘴這么甜,跟誰學的?” 他之前也這樣問過她,被她原封不動還回來,鐘意身上有種不自知的可愛。 顧清淮捧起她的臉,微微抬高,薄唇再度壓下來:“遇到你情不自禁?!?/br> 被他溫柔親吻,同他耳鬢廝磨,與他唇齒相依,臉頰相貼的觸感溫柔也治愈。 鐘意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來遇見他。 如果是這樣,那苦難她也甘之如飴,只要終點是他。 分開的三年每分每秒都可感知,在一起之后的時間卻過得很快,鐘意一直在等女孩的電話,為此她留意每個陌生來電,手機從不關機。 可直到第四期紀錄片結(jié)束、第五期紀錄片開始,女孩也沒有聯(lián)系她,對于杜子騰的調(diào)查進入瓶頸,因為除非當事人實名舉報,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犯罪。 這個城市進入綿長雨季,八月不知不覺間到來,紀錄片接近尾聲。 那起網(wǎng)絡犯罪案件依舊沒有結(jié)案,注冊app的用戶遍布全國各地,抓捕行動進行到后期,已經(jīng)無異于大海撈針,重案組每個民警都瘦了好幾圈、警服都肥了。 清早,鐘意跟著顧清淮到特警支隊時,記者等候在外。 地方電視臺已經(jīng)把這起網(wǎng)絡犯罪案件做成專題節(jié)目,由姜惠負責,有幾次鐘意和她擦肩而過,誰也沒有打招呼,鐘意也絲毫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在鐘意出現(xiàn)之后,姜惠似乎終于意識到跟顧清淮沒有可能,來特警支隊采訪,會找把和善寫在臉上的陳松柏。 偶有幾次鐘意撞見姜惠目光落在顧清淮身上,前者迷戀不甘,后者冷若霜雪,她心情復雜,索性當沒看見。 這次來采訪的記者面孔陌生,眉眼尚且青澀:“您好,我是本市電視臺的記者,聽說這起案件最開始是特警支隊發(fā)現(xiàn)的,所以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br> 這句話她是沖著陳松柏說的,因為在場所有人里,他看起來最穩(wěn)重最像個警察。 陳松柏有些納悶,之前跟蹤報道的記者一直是姜惠,那位姜記者對顧清淮那點心思人盡皆知,往特警支隊跑得比上班還要勤快,順便問了句:“怎么不是姜惠記者?” 提到那個名字,女孩臉色有些古怪:“姜惠姐已經(jīng)辭職了,我叫陳云?!?/br> 特警支隊采訪,鐘意不便在場,走廊對面就是攝制組的臨時辦公室。手剛落到門把手上,聽女孩這樣說,她的腳步頓住。 姜惠把這份工作看得比命重要,從她們讀大學的城市一路調(diào)動回家鄉(xiāng)長寧,這些年來踩著別人拼命往上爬,竟然會辭職。 跟她有什么關系,她對閑雜人等向來沒有半分好奇。 鐘意走出特警支隊的辦公室,把所有聲音關在門后。 陳松柏對姜惠為什么辭職沒興趣,隨手指了指顧清淮的方向:“這我們領導,顧清淮,要采訪你找他?!?/br> 顧清淮這個名字,沒登過報紙沒上過電視,但是市電視臺的記者絕對不會陌生。 私底下大家都傳,市公安局有個戰(zhàn)功赫赫的拆彈專家,行走的公安部二級英模,當時她腦補了一個目光如鷹隼、頭發(fā)或許斑白、不怒而威的中年警察。 可大家都說,那顧清淮簡直就是全市公安系統(tǒng)最帥的那棵草,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時候特別蠱人,這樣的極品帥哥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個。 此時對上那雙冷峭的鳳眼,陳云呼吸一滯。 面前的警官年輕得嚇人,劍眉修長平直,眼睛冰冷陰鷙,鼻梁挺直,下頜瘦削,好看得攻擊性十足,只看臉就能知道,他惹過多少桃花又欠過多少風流債。 但那身制服又很嚴肅正經(jīng),淡藍警襯藏藍警褲,領帶打得一絲不茍,領帶夾上壓著國徽,襯得身材挺拔如劍。 是尖刀中的尖刀,也是警草中的警草,陳云目光流連在那寬而平直的肩和賞心悅目的腿,直到陳松柏出聲提醒:“采訪就現(xiàn)在開始?” 這才意識到失態(tài),陳云回神:“好、好?!?/br> 整個采訪過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做不到一視同仁,總是忍不住看向那幾乎不言不語的顧清淮。 年輕警官漫不經(jīng)心垂著眼睛,在身邊隊員講話的時候會翹起嘴角若無其事笑笑,笑時眉眼間有風流氣,是禁欲的特警叔叔,也是迷人的成年男人。 陳云心跳快瘋了,臉頰一陣一陣發(fā)燙。 忽略身上那身警服,顧清淮其實白皙清俊非常“小白臉”,尤其是被那群糙漢一襯托,清瘦高挑唇紅齒白,比起警察,倒更像個浪蕩公子哥,勾人心不自知的那種。 等采訪結(jié)束,已是午飯時間。 顧清淮看見鐘意等在辦公室門口,像個罰站的小學生,扎著馬尾,后腦勺都比別人可愛太多。 他大步流星往她的方向走去,被攔住去路。 陳云從未有過這樣緊張到磕磕絆絆的時候:“顧、顧警官,方便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到時候我把采訪稿發(fā)給您?!?/br> 顧清淮隨口敷衍:“喻行,給陳記者留個聯(lián)系方式。” 他說完就要走,陳云咬了咬嘴唇,沒有掃喻行的二維碼,固執(zhí)地把目光投向顧清淮:“我想要你個人的?!?/br> 顧清淮撩起眼皮,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我女朋友在等我?!?/br> 鐘意喜歡看顧清淮穿警服,穿軍裝穿迷彩的時候也喜歡,冷淡嚴肅拒人千里,根本無法想象他接吻的時候有多兇。 只是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容易被偏愛,也難怪那個記者小姑娘眼睛一直直勾勾盯著他,換做是她估計也不能免俗。 下班時間,鐘意和顧清淮走樓梯下樓。 鐘意雖然纖細,但是肩比一般女孩子寬、也平,這樣的身材穿襯衫很好看,下擺扎進長褲,更顯得細腰不盈一握。 藍白色調(diào)的性冷淡風穿搭,清爽也利落,這樣看著,真的是個不茍言笑的紀錄片導演。 她表情頗為嚴肅地蹙著眉,顧清淮低頭看她:“怎么了?” 鐘意腳步慢下來,云淡風輕問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 比如剛才出門的時候被小姑娘攔下。 又比如,被人要聯(lián)系方式。 是不是放電不自知。 鐘意嘴唇抿起,嘴角向下,不開心得很明顯,偏又不說,裝得毫不在意。 顧清淮俯了俯身,距離縮短,挺認真地瞧過她眉眼鼻唇,目光流轉(zhuǎn)的瞬間,似乎帶著熱意。 這個迷惑人心不自知的混蛋。 鐘意清凌凌的眼睛里,像有一汪湖:“你看什么?” 顧清淮笑了下:“我女朋友醋精變的?” 鐘意不說話,顧清淮繼續(xù)靠近,直到呼吸交錯。 他挺直的鼻梁抵著她的輕輕蹭了下:“好像真的是。” 鐘意哪里受得住這樣明目張膽的調(diào)戲,腦袋瞬間空白一片。 顧清淮站直,居高臨下笑著看她,嘴角彎起一點勾,勾得人心癢。 樓梯間沒有人沒有監(jiān)控。 鐘意不知道從哪來的膽子,直接把他往墻上一推。 顧清淮雙手抄兜,后背靠墻,警服筆挺卻松松垮垮站著,好整以暇問了句:“你想干嘛?” 他的眉宇依舊干凈到冷淡,沉沉的肅殺氣,可視線寸寸下移到嘴唇,就變得不怎么正經(jīng)。 這個人太游刃有余,看出她想親他,只用目光折磨她的嘴唇,等她先承受不住,自己主動送上來。 鐘意軟著聲音控訴,是被欺負狠了:“你根本就是在勾引我。” 顧清淮也不辯駁,忍俊不禁地揚了揚眉:“那鐘導上鉤嗎?” 這樣的顧清淮,太容易禍害人心。 想把他金屋藏嬌,只自己一人看。 鐘意上前一步扯住他的領帶,踮起腳尖的時候被他扶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