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睡覺會害怕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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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發(fā)型的老師認(rèn)識盧景,也知道盧景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問了一句和以前一樣,剪短,軟化柔順發(fā)根嗎,盧景點頭便再沒有交流。 大約兩到三個小時,軟化的過程中盧景刷朋友圈。 不知道什么緣分,第一條就是胡斯御的動態(tài)。 41: 一周沒見胖了不少,你們成天都喂他什么?【圖片】【圖片】【圖片】 ——發(fā)布于十二分鐘前。 盧景每張圖片都點進(jìn)去下載了原圖然后再保存,都存完了也依依不舍地不愿劃走,反復(fù)看了好幾遍。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對一條朋友圈的關(guān)注度竟然這么高,只是分神想,胡斯御看見這只橘貓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我?他是特意去找的還是偶然撞見的? 這次盧景不敢再點贊了,看了半天才劃走。 越往下刷越?jīng)]意思,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胡斯御的頭像跟他昵稱的41兩個數(shù)字。他根本不知道,只是一個人的昵稱,只是兩個數(shù)字,看在眼里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吸引力。 盧景悶悶地折返回去,手指“唰唰”地重新刷到最上面,戳進(jìn)胡斯御的朋友圈。 這一個周里,加上剛剛的這條,胡斯御一共發(fā)了兩條朋友圈。 周三晚上發(fā)了個文字版的:又特么加班 盧景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發(fā)只有文字的朋友圈,把這條暴躁的“加班”夾在中間的就是前后兩次他在公司樓下拍的橘貓。 等一下,所以今天周六,他又去公司了?他這周好像很忙,周六也在加班嗎?那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真的太忙了所以才聯(lián)系我……盧景忍不住想。 還是沒有聯(lián)系,又過去了一個周。 盧景平日的生活其實很枯燥,一個周的時間過得很快。 他沒有交際圈,不會跟朋友在下班后聚餐逛街或者網(wǎng)吧開黑,他日常生活大概率也不會發(fā)生什么波折。 這周一剛好是月初,盧景周日交了自己那份房租,猶豫著想問問張之意有沒有錢交房租,最后還是沒問。一周的時間都沒什么動靜,他還以為張之意交了房租呢,結(jié)果周五的時候房東過來敲門。 張之意不在家,是盧景開的門,一臉錯愕地對上不耐煩的房東。 “小盧啊,那小張在家嗎?房租哇該交啦,上星期天跟我說三天內(nèi),過三天了又說明天,昨天我找他消息都不回啦,不要太過分??!上次我聽說他失業(yè)啦,是不是沒找到工作?。 ?/br> 房東是個南方大娘,有點兒咄咄逼人,不過盧景向來不拖欠房租也好說話,沒什么機會跟房東正面交鋒,這會兒第一次對上,他有點愣,半晌才說:“嗯……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他。他周末一般都不回來……” “哎你不要說這個,他回不回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我不能因為你沒在家里住就少收你房租吧?那房子是你自己要租的哇……”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我先把他那份房租給您,您看行嗎?”盧景最后說。 “阿姨也不是逼你啊,我知道你們只是室友關(guān)系,就是他找不到人這個不行的,以后這樣絕對不行的?!?/br> “我知道你不是逼我,我先付給您吧!也好讓您先安心,等他回來我再找他要就好了,沒關(guān)系的?!?/br> 盧景又付了兩千塊,這個月工資還沒發(fā),他的余額一下子缺了不少。房間里剛才還吵吵嚷嚷的,門一關(guān)突兀地安靜下來,他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給張之意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 現(xiàn)在晚上八點多,他肯定又在酒吧或者網(wǎng)吧跟朋友吵吵嚷嚷的聽不見有電話進(jìn)來。盧景腦子里空空一片,沒由來地有些落寞,在沙發(fā)前面的空地上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蹲在沙發(fā)旁邊戳開微信,看胡斯御的朋友圈。 胡斯御上周好像項目徹底完善結(jié)束,這周送去參賽拿了一個獎項,慶祝的朋友圈是周三發(fā)的,也就是前天。但盧景點進(jìn)胡斯御的朋友圈,竟然發(fā)現(xiàn)他剛剛又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他也在酒吧,慶功會嗎? 盧景點開照得模糊不清的圖片看,大圖依稀能辨別出來是一個生日蛋糕。 ?! 今天是胡斯御的生日。 盧景瞬間站起身來,他舔了舔嘴唇,覺得身體里有一股很強烈的沖動。這股沖動讓他又開始在沙發(fā)前的那塊地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先是給這條朋友圈點了一個贊,然后又取消。 再是點開胡斯御的聊天窗口,想了半天,輸入可憐巴巴的七個字:胡斯御,生日快樂!覺得不妥,又全刪了,再改成:祝你生日快樂,之前說邀請你出去玩,那你明天有空嗎? 還是不行,但他必須說點什么,真的,他欠胡斯御一個游玩計劃,正好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有今天這個機會了!他反反復(fù)復(fù)地輸入,修改,刪除,再退出聊天窗口點進(jìn)胡斯御的朋友圈,去看那張模糊的圖片,又點一個贊。 盧景對著胡斯御的聊天窗口簡直生出來許許多多的挫敗之感——盧景啊,你簡直!笨到連一句生日快樂都說不出口嗎?他已經(jīng)快要放棄抵抗了,甚至想要只敲一個小蛋糕的emoji發(fā)過去逃避現(xiàn)實。 但竟然是昵稱為“41”的人先發(fā)過來一條消息。 盧景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窗口竟然真的憑空蹦出來一條新消息,就是剛剛發(fā)的,一條長度為七秒鐘的語音。 盧景做了好久心理準(zhǔn)備才點開,嘈雜的音浪和起哄的聲音,好像熱鬧一下子沖破手機屏幕填滿了他的屋子。盧景能聽見背景里有人大概是說“御哥誰啊”,然后對著話筒的男人低聲笑罵一句“滾蛋”,恰好被收進(jìn)語音最開始的兩秒鐘里。 然后才是—— “小盧前輩,你刪刪改改措辭十七分鐘了,我真等不下去了,跟我說句生日快樂有這么難嗎?” …… 救命,盧景抱著手機猛地蹲了下去,他把腦袋深深、深深、深深地埋進(jìn)兩腿之間。 作者有話說: 下班了朋友們!下周開始固定更新頻率了,一般是一周四更(暫定一三五七),榜單多的話五更! 第11章 盧景的新朋友 盧景用了一些時間來冷靜自己,他從臉到脖子通紅一片,熱度清晰到他把臉貼在膝蓋上蹭了好幾下??赡苁且驗樗娴暮苌俾犨@種語音,就是這種,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透過聽筒直接鉆進(jìn)他耳朵里,稱呼他為“小盧前輩”。 “小盧前輩”這個稱呼有些怪異,盧景卻說不出來哪里怪異,他上了好幾年班了,被叫“前輩”、被叫“小盧”都是常有的事,可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尤其是從胡斯御口中用這種好像不是很正經(jīng)的語氣說出來,總覺得他在戲耍自己。 有一種自己明明比他年紀(jì)大,聽他一聲“前輩”,卻完全沒有占到上風(fēng)地位的局促之感。 然后盧景又點開那條語音聽了一遍,認(rèn)真聽完之后在輸入框打字:……沒有,祝你生日快樂。打這幾個字的時候盧景已經(jīng)在心里對自己再三說:“這次不要猶豫那么久了,直接發(fā)出去就好?!?/br> 可他還是花了幾秒鐘把這幾個字在心里默讀了兩遍——為了檢查一下對方收到這幾個字會想象他是什么語氣,他總得防止自己的文字太過冷淡,讓對方誤以為他并沒有那么情愿。 盧景發(fā)誓,他只用了大概五秒鐘來反復(fù)嘗試了一下語氣,剛決定把末尾的句號換成嘆號,胡斯御的頭像就直接放大在屏幕上,變成了微信來電的提醒。 那只看鏡頭的橘貓猛然霸占在屏幕正中間,看鏡頭的眼睛也好像變成了盯著盧景看。 …… 盧景手都抖了一下,差點按到了掛斷。 呃,盧景瞬間覺得手里的手機變成了燙手山芋,他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他當(dāng)然想接起來,又不想接起來,他很擔(dān)心胡斯御又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語氣跟他講話,叫他小盧前輩,那他真是說不出話來應(yīng)對。 然后這個電話就這么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過了會兒胡斯御發(fā)過來一個問號,他發(fā)什么都理直氣壯的,好像從來不會用很長時間來措辭,怕別人誤會他的意思。 41:? 41:真不接嗎? 前輩,以為你答應(yīng)帶我出去玩會用心準(zhǔn)備,結(jié)果你忘了 盧景看著這兩行字,這次手速快多了。 #:沒有!我沒有忘記 41:那接電話 …… 這次盧景乖乖接起來電話了,沒想到胡斯御那邊還挺安靜的,跟剛剛發(fā)過來那條語音的吵鬧程度很不一樣。盧景舔舔嘴唇,他這會兒太過緊張,都能聽見自己心跳了,一下一下的。 結(jié)果胡斯御竟然不說話。 盧景等了半天,反復(fù)深呼吸了兩三次,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喂?” 他這么一開口,那邊男人馬上就遞出來聲淡淡的笑,好像就等著看他的笑話似的。盧景右手捏著手機貼在耳邊,他還蹲在沙發(fā)旁邊,左手無意識地在摳沙發(fā)扶手上的一個洞,里面漏出來暗黃色的海綿。 盧景頭頂上是吊燈,他差不多蹲在正下方的位置,于是熒白的燈光在他腳下投下極小一塊陰影。他鍥而不舍地?fù)改莻€小洞,緊繃的沙發(fā)扶手發(fā)出“嘣”“嘣”的輕微聲響。 胡斯御終于舍得開口了:“沒忘記為什么不叫我出去?” 盧景垂眸看地板,心想總不能說實話吧,實話就是覺得你不愿意跟我出去玩了,所以不想打擾你,于是他撒了謊:“因為……看到你上周好像很忙,周六也在加班。” 電話那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后說:“你看到了?” 盧景點點頭,又反應(yīng)過來點頭胡斯御也看不到,這才出聲:“嗯?!?/br> “還看到什么了?” “……沒有,就是看到你的幾條朋友圈?!?/br> “不聯(lián)系我,跑去視jian我朋友圈?” “沒有視jian!就是……看看?!?/br> “一天看幾次?” “……我是想跟你說生日快樂的。 ”盧景很不想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因為他多的時候一天打開胡斯御的朋友圈看四五次,于是很笨拙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但確實,這個話題轉(zhuǎn)移得太笨、太生硬了。 胡斯御肩膀靠著酒吧的外墻,看門口車輛來來往往,不少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男女或一個人或擠在一起,說說笑笑地從他面前經(jīng)過。胡斯御穿得人模狗樣,被工作室的一幫兄弟押著過來過生日,他身上西裝襯衫都還沒換下來,黑色的襯衫挽了一半上去,袖子堆在小臂上。 他單手插兜,很是游刃有余的模樣,打斷盧景磕磕絆絆說著的生日快樂:“盧景,我問你呢,你一天看我朋友圈幾次?” 盧景深深吸了口氣,心跳越來越重,他簡直都有點想掉眼淚。當(dāng)然,他本身是不想哭的,他沒有……呃,難過、委屈,或者開心、激動的強烈情緒,就是這么跟胡斯御打電話,聽胡斯御問他一天看幾次朋友圈,盧景便覺得鼻子酸酸的。 他沉默地吸了吸鼻子,決定老實交代:“不一定?!?/br> “多的時候?” “……” “數(shù)不過來?” “……能!” “那數(shù)數(shù)?!?/br> 聽見胡斯御說這句話的時候沒忍住笑,盧景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逗自己,盧景垂著腦袋,手指這會兒不摳沙發(fā)了,改成摳地板與地板中間的那道縫,反正他的手是要摳點兒什么的。 并且回話:“四……五六次?!?/br> “看的時候想什么?” 盧景真的想哭,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這么多這么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任何一個人會問他:你在想什么? 他也從沒有機會對別人說自己的心事。 心事這種私事,盧景還以為是自己不愿意說。 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原來是因為沒人在意。 盧景癟癟嘴巴:“我不太想說。” 胡斯御毫不在意他想不想:“但我想聽,我今天生日,我說了算吧?” 他這么一說,盧景便立刻認(rèn)同,他今天生日,當(dāng)然說了算:“想你是不是……覺得不跟我一起出去會更開心一點,怕我找你,你又想起來不開心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