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夏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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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洪博臉色發(fā)黑。 他知道萬珂是想害死沈半夏。 …… 沈半夏接到姑媽的電話,賈一吉和賈一祥要作為兒童演員去劇院參加一場大型文藝匯演,想讓沈半夏也過去看,捧捧場。 晚上七點(diǎn),沈半夏入場,在觀眾席找到沈瑩。 “這倆猴兒出息著呢,”沈瑩一臉驕傲:“他們學(xué)校就選五個人,他們倆全選上了?!?/br> 沈半夏笑笑,等著節(jié)目開場。 差不多節(jié)目結(jié)束的時候她看到入口處站著個男人,不是很高的個子,佝僂著背畏畏縮縮的樣子,兩眼怔怔地往舞臺上看。 是失蹤了很久的賈旗。 姑媽已經(jīng)去了后臺,等著表演結(jié)束給雙胞胎送花。沈半夏朝那人過去,賈旗也看到了她,一轉(zhuǎn)身走了。 沈半夏跟著去。 …… 范洪博怎么想怎么不安。 他雖然得不到沈半夏,但他也從來不想讓沈半夏過得不好。 之前初中的時候,他不懂事,帶頭排擠她,害得她性格陰郁。現(xiàn)在每次想起這些破事兒他就后悔,實(shí)在不想再害她了。 范洪博想來想去,最后給段融發(fā)了條短信。 段融收到的時候正在公司里。 范洪博在短信里說,戴嘉明有可能要去找沈半夏。 段融從會議上跑了出去。 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明明是段融放下姿態(tài)把他們一個一個請過來的,為什么事情剛商量到一半,還正是關(guān)鍵的時候,結(jié)果他卻先跑了。 …… 賈旗繞過人多的地方悶不吭聲往前走,到了一處寂寥無人的安全出口,他停步。 沈半夏跟過來,叫了聲:“姑父?!?/br> 賈旗仍舊背對著她。 “姑父,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鄙虬胂碾m然不喜歡這個姑父,但他畢竟還是姑媽的丈夫,賈一吉和賈一祥的父親。 “一吉和一祥都很想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賈旗背對著她,不知道為什么,感覺他背影很糾結(jié),好像是在思考一件不好做決定的事。 沈半夏又朝他走了一步:“姑父?” 賈旗回頭看她,對著她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快走。” 沈半夏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下一秒,身后安全通道的門被打開,有腳步聲傳來。 她扭過頭,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出現(xiàn),為首那人染藍(lán)毛,穿一身機(jī)車服,脖頸里有紋身。 她下意識覺得危險,拼命往樓下跑。戴嘉明幾步追上她,揪著她頭發(fā)一把將她扯過去。 等看清楚她的臉,戴嘉明眼里閃過驚艷的光。 “艸,是真漂亮啊。”戴嘉明跟那些兄弟說:“段融有艷福啊,看女人眼光一絕?!?/br> 一人接口:“小妞長得挺純,到了床上肯定好玩。” 戴嘉明搶先說:“先說好了,我先玩啊,都別跟我搶。” 他死盯著沈半夏的眼睛,口里嘖了聲:“這么個尤物,段融玩完也該輪到我了。” 他拽著沈半夏帶她往樓上走,沈半夏不肯,大聲喊救命,被戴嘉明一把捂住嘴。 賈旗過來掰戴嘉明的手:“戴先生,這就是一個小姑娘,您別弄出人命來?!?/br> “滾開!”戴嘉明瞪過去:“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條狗一樣求我給你工作的時候了?你能活到現(xiàn)在全是我在接濟(jì),送我一妞怎么了?!?/br> 賈旗仍是去掰戴嘉明的手,嘴里不停地勸。戴嘉明聽得煩了,松開手揪住賈旗衣領(lǐng):“你是不是想死!” 沈半夏趁機(jī)抓住戴嘉明的胳膊,下了死力氣朝他胳膊上咬,幾乎沒咬下他一塊rou。戴嘉明吃痛,嘴里罵了聲,揪著沈半夏的頭發(fā)猛地推了她一把。 兩人站在樓梯上,沈半夏被推得往后跌,一路朝下滾,一直滾出兩層樓梯才停下。 她往后摔的時候磕到了頭,額上流了很多血,視線模糊起來,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段融記得沈半夏跟他說起過,今天會來劇院看雙胞胎表演。 他把車開得飛快,違規(guī)停在劇場門口,不顧保安的勸阻硬是闖進(jìn)劇院。 人多的地方不用去看,他直接往樓梯間找過去。 剛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沈半夏正好滾落在他腳邊。 女孩額上都是血,黏著臉龐碎發(fā),臉色蒼白,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 段融眼前黑了一瞬,下一刻,他抬頭往樓上看。 戴嘉明一幫人被他身上透出的陰森恐怖的狠戾氣息嚇到,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zhàn)。 “快跑!”戴嘉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識趣地往樓上跑,帶著一眾兄弟跑得不見了。 賈旗從樓上下來,要去看看沈半夏的傷勢,被段融往后猛地推了一把,踉踉蹌蹌摔在墻上。 段融把沈半夏從地上抱起來,她太輕,像一陣琢磨不透的風(fēng),隨時隨地都會消失。 送她去醫(yī)院的路上手一直是抖的,快要握不穩(wěn)方向盤。易石青的電話打回來,問他:“融爺,什么事兒啊這么急?” “你跟高峰找人去盯住戴嘉明,”段融此刻像是剛從地獄里走了一遭:“別讓他跑了!” 易石青答應(yīng)下來,招呼兄弟們?nèi)ザ氯恕?/br> 段融闖了好幾個紅燈,車子飛速往前,輪胎與地面快要擦出火。 沈半夏從昏迷中慢慢醒了過來,睜開染著血的眼皮,她看到了段融。 明明受傷的人是她,可是段融的臉色比她還要蒼白。 從來沒見他這么著急過。 她虛弱地叫了他一聲:“段融?!?/br> 聽到她的聲音,段融猛地松口氣,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我在?!?/br> “我沒事,”她說:“就是頭有點(diǎn)兒疼,別的真沒什么了,你不要擔(dān)心?!?/br> 段融眼尾發(fā)紅:“好,你睡一會兒,先別說話,醫(yī)院很快就到了。” “嗯。”沈半夏又閉上了眼睛。 …… 沈瑩從賈旗那里聽到了消息,帶了兩個孩子趕到醫(yī)院。 沈半夏額上的傷口已經(jīng)做了處理,人還是很虛弱,正躺在病床上睡覺。 段融坐在她床邊,始終緊握著她的手。 沈瑩把段融叫了出去。 “那些人是不是因?yàn)槟悴湃フ野胂牡?!”沈瑩直截了?dāng)?shù)貑枺骸拔覀儼胂氖遣皇且驗(yàn)槟悴疟缓Τ蛇@個樣子!” 段融:“是?!?/br> 沈瑩突然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段融不躲不避,臉都沒有側(cè)過一下,就那么站著讓她打。 沈瑩紅著眼睛罵他:“你們家害她害得還不夠嗎!要把她害到什么地步才能甘心!” 沈瑩還要去打他,賈旗已經(jīng)趕了過來,拼命把她拉開:“行了,孩子自己的事兒,你cao什么心?!?/br> “剛是不是你把半夏帶過去的?”沈瑩看仇人一樣看著賈旗:“半夏這些年幫了我們多少,你怎么能害她!” “我也不知道他們真會對半夏動手?!?/br> “你給我滾,”沈瑩往前指:“現(xiàn)在就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賈旗不敢再說什么,縮頭縮腦地在一邊站著。 沈瑩不讓段融再去看沈半夏,把他擋在病房外。 段融就一直在外面等著,一身頹喪地坐在椅子里,頭低著,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沒有說過。 賈旗在一邊勸:“你也別太著急,醫(yī)生都說了,我那侄女傷得不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兒了,好好養(yǎng)幾天就行?!?/br> 段融始終不言不語,背部弓著,耳后幾條青筋明顯,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危險的黑暗氣息。 手機(jī)震動,他接起來放在耳邊。 易石青告訴他:“我瞧著戴嘉明是想溜出國,他正往機(jī)場趕呢?!?/br> 段融倏地從椅子里站起來,邊往前走邊說:“把人堵著,我現(xiàn)在去?!?/br> “行,這你放心。” 段融坐上車,一言不語發(fā)動車子。 車子駛上公路,在暗夜中一路風(fēng)馳電掣往前開。 作者有話說: 第96章 自責(zé) 易石青帶著一幫人把戴嘉明從機(jī)場高速上攔了下來, 圍堵著把他往回趕。 “丫已經(jīng)慫了,”易石青在電話里說:“接下來讓他去哪兒?” “把他往京郊山道上逼?!?/br> 說完這句話,段融掛了電話, 雙手扶住方向盤。 夜色下,黑色萊肯虎豹一樣往前奔馳,一路開往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