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夏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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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政被素昧謀面的陌生男人看得打了個寒戰(zhàn), 想著應(yīng)該是自己不??此笥巡艜蝗诉@樣警告,趕緊知趣地走了。 走出很遠又忍不住往那邊看了看。那女孩分明就很像是沈半夏,難道是他看花眼了嗎? 余光能看到吳政已經(jīng)走了, 理智告訴沈半夏,她該把段融推開了。 可她舍不得。 她瘋了一樣地留戀段融身上的味道和溫度,想就這么一直跟他待下去,一直到滿頭華發(fā)。 但她不能。 她用僅存的一點兒理智命令自己抬起手,把他往后推。 她的手緊張之下碰著他腹部, 第一感覺是那里好硬, 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姣好的腹肌。 她臉更紅,手指抖著繼續(xù)推他。 可她力氣太小,根本推不動。段融主動往后撤了力道,松開了她。 段融后退半步, 跟她隔開了一個禮貌的距離。 沈半夏有點兒不敢看他, 垂了眼睛問:“這是干什么?” “剛才風(fēng)太大, ”他說:“給你擋擋。” 他語焉不詳?shù)卣f了這么句話, 轉(zhuǎn)身往酒店走。 沈半夏跟過去,無意識地咬著下唇, 心跳得很快。 剛進酒店大門,已經(jīng)看見早就回來了的易石青和梁瑞涵。梁瑞涵依舊戴著副很大的墨鏡, 所以沈半夏沒有發(fā)現(xiàn)這女人墨鏡下的一張臉已經(jīng)僵得快不能動了。 剛才在門口,段融主動把沈半夏扯進懷里的那一幕, 梁瑞涵看得清清楚楚。傳聞里段融曾經(jīng)有個女朋友, 對那女朋友的感情很深,一直都沒忘了人家, 這才對美女的投懷送抱不屑一顧, 多年來身邊的交際圈干干凈凈, 從沒跟哪個女人有過什么接觸。 但傳聞也只是傳聞,段融從沒有提過他曾經(jīng)有女朋友,更沒提過他對哪個女人念念不忘,梁瑞涵就當那傳聞是個屁。段融只是還沒遇到他感興趣的女生,所以才一直潔身自好而已。 可是剛才,段融竟然主動抱了沈半夏。 危機感越來越重,讓梁瑞涵不能不對沈半夏提高防備。 她跟在沈半夏后頭,說她那里沒有多余的防曬霜,要借一個。 沈半夏進了房間,摘掉口罩扔進垃圾桶,開始幫她找防曬。 梁瑞涵在屋子里走了走。屋里一個小圓桌上擱著一盒避孕套,她的視線移過去,看了兩秒,把東西拿起來。 酒店房間里的套子不是這個牌子,她疑惑地去看沈半夏,等她解釋個一二三出來。 “哦,那是我媽非往我行李箱里塞的。她老是瞎cao心,我又不跟段融住一間房,這東西我根本就用不到?!鄙虬胂奶故幨幍卣f:“要不你幫我扔了吧?!?/br> “好好的東西扔了干什么,你不用就給我,我有用?!?/br> 梁瑞涵拉開包包袋口,手一松,避孕套啪嗒一聲落了進去。 她摘了墨鏡,露出一雙半笑半諷的眼睛,上前奪過沈半夏已經(jīng)找到的防曬霜:“謝啦?!?/br> 把防曬霜也放進包包,轉(zhuǎn)身走了。 沈半夏在屋子里待了十秒不到的時間,起身,拉開房間門。 往外走了半步,剛好看到梁瑞涵敲開了隔壁段融的房門,側(cè)身進去。 沈半夏停滯在原地,手指攥進手心,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食指指骨被指甲摳得酸疼。 段融房間緊閉的門像是一個夢魘,要把她從頭到腳一點點蠶食。 已經(jīng)是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做什么? 她很想敲開這扇門,可她又算得了段融的什么,又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她有什么資格不讓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在段融面前時,她總是有自卑,這種自卑源于段融的耀眼和她本身的黯淡。更何況嚴格意義上來講,她對段融來說就是個騙子。 她一邊抓心撓肝地難過,一邊又勒令自己放棄,轉(zhuǎn)身打算回屋。 還沒走,背后響起門開的聲音。 她腳步頓住,后背發(fā)僵。 感受到背后那人的凝視,過了兩秒,聽到他的聲音傳來:“沈半夏?!?/br>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又有磁性,是能讓人耳朵懷孕的音質(zhì),一方面泛著冷,另一方面又帶了直抵人心的蠱。 沈半夏側(cè)轉(zhuǎn)過身,看他。 走廊里暖色調(diào)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一半身體在外,另一半身體隱在門里。頭朝屋里側(cè)了側(cè),用帶了點兒命令的口吻說:“過來?!?/br> 沈半夏愣了兩秒,朝他過去。 走到他身前時,段融拉住她的手。并不是單純的拉手腕或是胳膊,而是手心貼住了她的手心,手指在她手背上收緊。 一個簡單的動作被他做得極其撩人,她的心咚咚跳,一邊緊張一邊又雀躍。 段融把她拉進屋。屋里站著臉色絕對算不上好的梁瑞涵,她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唇色已經(jīng)白了。 “還不走?”段融帶著沈半夏往沙發(fā)里隨意坐了下來,二郎腿翹著,一只胳膊懶懶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不動,仍舊握著沈半夏的手。 他看向梁瑞涵,再一次下逐客令:“看不見我跟未婚妻有悄悄話要說?” 梁瑞涵紅了紅眼睛,拎起包離開,臨走時把門摔得很響。 在她出門以后,段融放開了沈半夏的手。 沈半夏那只手被他攥紅了。 段融拿出一根煙咬在嘴里,火機蹭地一聲,有橘藍色的火焰亮起。他用手攏著去點,臨點燃前停了停,叼著煙側(cè)頭看她。 “能抽嗎?”他問。 沈半夏咽了咽口水,點頭。 段融把煙點燃。 二手煙的味道倒并沒有想象中讓人難受,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煙,沒有很濃的嗆味,倒有點兒淡淡的薄荷香。 段融抽一口,拿下來,手肘搭在扶手上,指間的煙裊裊往外冒著白色的霧。 他抬頭,下巴朝側(cè)前方的條幾上點了點,問:“你給她的?” 沈半夏順著往那里看,上面擱著熟悉的包裝盒,碾轉(zhuǎn)一圈后盒子仍舊沒有拆開,里面好好地裝著五枚避孕套。 她尷尬地撓撓后頸:“是……” 段融淡嗤了聲,之后倒并沒有說什么,沒有奚落她或是嘲諷她。 “梁瑞涵拿著這個來找你?”沈半夏不是很順暢地問。 他淡應(yīng)。 “為什么?”她其實有點兒明知故問了。 段融看她,回答她的明知故問:“她想睡我?!?/br> “……” 這男人好沒臉沒皮,這種話都能云淡風(fēng)輕地說出來。 “呵呵,”她是真的把這兩個字笑了出來:“那你還真是搶手啊。” “你現(xiàn)在才知道?” 他吐了口煙圈,煙圈散在空中,朝上飄。 “所以,”尾音拉長,他看著她,墨染般的眼睛格外深邃迷人:“小朋友,以后不能再給自己情敵送工具,知道沒有?” 她下意識就想反駁“情敵”兩個字,要是就這么承認了,豈不就證明她對他是真的有意思。 沈半夏不想讓自己在剛開始時就落在下風(fēng),男人都喜歡求而不得的,太容易得到手的反而會不珍惜。 她清了清嗓子,假裝無所謂地說:“沒關(guān)系啊,反正我們就只是聯(lián)姻而已,又沒有真感情,就算你真的跟誰有什么,我也不在乎的。” 屋子里靜了靜,段融沒有說話,也沒再抽煙,只是叼著煙情緒不明地看她。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扭回頭:“行。” 聽不出這個字是什么意思,沈半夏也不敢問。 劉海扎到了眼睛,有點兒痛,她拿手揉。 段融起身,在屋子里找一圈,好像沒找到,最后叫了客房服務(wù),讓人把一樣?xùn)|西送了過來。 沈半夏覺得奇怪,往他那里看。 他拆掉包裝,拿出里面一把黑色的剪刀。 沈半夏更莫名,不知道這人是要做什么。 “過來?!彼换仡^地說。 沈半夏只好跟過去,跟到了盥洗室。他把里頭的燈摁亮,一手把她拉過去,突然把她壓在洗手臺邊,膝蓋抵著她的大腿。 沈半夏頓時不敢動,心臟都不敢跳。 段融把她臉龐的頭發(fā)別到耳后,開始拿剪刀幫她修剪劉海。 “……” 沈半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這個畫面,眼睛放大,滿臉驚詫地看他。 “閉眼?!彼嵝?,說話時嘴里仍叼著煙。 沈半夏聽話地把眼睛閉上。 段融幫她修短了劉海,剪下的碎發(fā)被他接在手心。 她劉海是齊的,薄薄一層,并不難修理,他只花了兩分鐘幫她修好,放下剪刀,抽了紙巾幫她去擦鼻上掉落的幾根碎發(fā)。 她臉上很干凈,沒有化什么妝,皮膚很白。 做完這些段融放開她,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沈半夏第一時間透過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劉海。并沒有剪壞,也沒有剪得過短,劉海發(fā)尾剛剛好搭在眉上。 “段融,”她一邊撥著劉海一邊說:“想不到你還是個隱藏的托尼老師。” 一根煙燃盡,段融拿出來,摁滅在洗手臺沿,煙頭扔進垃圾桶。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