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28節(jié)
“走吧!一起過去?!?/br> 兩人走在馬斯南路的梧桐樹下,梧桐樹的新葉嫩綠,秦瑜見傅嘉寧神色淡淡倦倦,也無法安慰她,跟著她一起進了傅家。 傅嘉寧進門就問:“我哥還在樓上啊?” “我來了?!?/br> 聽見聲音秦瑜往上看見穿著黑色晨禮服的傅嘉樹,嚯,小伙子可真帥! 劍眉星目,鼻挺薄唇,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秦瑜知道傅嘉樹帥氣,從沒想過打扮起來的傅嘉樹可以帥到這般地步。不知道是宋舒彥一直端著,一直裝逼,加上先入為主,還是怎么的?之前秦瑜就認為接地氣,好似鄰家男孩的傅嘉樹比宋舒彥好看,現(xiàn)在她要說傅嘉樹比宋舒彥好看十倍。 傅嘉樹被秦瑜這么盯著看,頓時感覺臉上熱辣起來,努力控制自己,緩步下樓,走到她面前。 傅嘉寧見她哥哥的表情,本著她不高興,其他人也別想高興的原則:“jiejie等下也要去看賽馬,不過她是跟舒彥哥哥去跑馬廳?!?/br> 剛剛滿心熱乎的傅嘉樹猶如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臉上的紅色迅速退了下去。 早上去接她,路上還聊了這么多,她為什么沒有提起?他問:“你們?nèi)ヅ荞R廳?” “鮑勃給我和宋舒彥的票,原本不想去,不過聽宋舒彥說這個票還挺難拿到的,不去的話怕鮑勃認為我不識抬舉?!鼻罔げ恢雷约簽槭裁匆忉尩眠@么清楚,大概他是自己來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可以成為好友的人。 聽到這個解釋,傅嘉樹微微翹起了嘴角,應了聲:“哦!” 秦瑜想起剛才傅嘉寧說傅嘉樹也要去看賽馬,她問:“你也要去看賽馬?” “嗯,等下我?guī)氵^去?!?/br> 秦瑜沒看見傅嘉樹警告傅嘉寧的眼神,傅嘉樹也要去,自己就沒必要叫黃包車了:“肯定??!你也要去,難道我還叫黃包車?” 傅太太從廚房間出來:“嘉寧,你爸在做什么?叫他下來吃飯?!?/br> 傅嘉寧上樓去叫她爸,傅太太看著兒子和秦瑜站一起,側(cè)頭笑了笑,跟傅嘉樹說:“愣著干嘛?叫小瑜一起吃飯?!?/br> 秦瑜:??什么時候她變成小瑜了? 父女倆從樓上下來。 秦瑜跟著一起落座,大約今天他們一家人都在家吧?飯菜很豐盛。 傅太太跟秦瑜說:“小瑜,你吃梅童魚,今天碼頭上剛上來的,很新鮮的。” 秦瑜要伸出筷子去夾,發(fā)現(xiàn)一盤里只有四條,許是傅太太不知道她要來,所以就準備了四條魚?秦瑜縮回了筷子。 傅太太見她縮回筷子,說:“小瑜,真的呀!很好吃的。你吃呀!你伯伯不吃,我沒給他蒸?!?/br> 傅老爺也說:“小瑜,你吃?!?/br> 秦瑜筷子夾了一條在盤子里,rou細嫩鮮美,她本來就喜歡海鮮,吃得很歡快。 “還有這個蟶子也很肥的,小瑜,你也吃?!?/br> 傅太太太過于熱情,秦瑜被不停投喂,不過她這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貌似傅老爺有些幽怨,而且他一個寧波人,居然不吃這些海鮮,就吃他面前的蔥爆羊rou和紅燒豆腐。 這個時候傭人端了一盤很有味道的菜,寧波蒸三臭,秦瑜上輩子出差頻繁,吃多了,居然也喜歡上了這個菜。 秦瑜夾了一塊臭冬瓜在飯上,這個久違的味道,真好!同樣是寧波人,宋家老宅就沒這種接地氣的菜。 臭冬瓜吃了,臭豆腐怎么能不賞光呢?秦瑜還要夾,抬頭發(fā)現(xiàn)傅老爺翹著胡子,一臉委屈地盯著那盤蒸三臭,傅太太正看著自家老男人,很是溫柔地給他夾了一塊醬排骨:“你曉得的呀!那些菜,你不能吃的,對吧?” 前天一起去飯館吃,傅老爺不是江鮮海鮮吃得歡快嗎?傅老爺有痛風嗎?所以不能吃海鮮?不對,昨晚不是兄妹倆還為了誰跟傅老爺說吃海鮮面而糾結(jié)嗎?如果有痛風,海鮮不能吃,臭豆腐是蛋白質(zhì)也要少吃,那這個臭冬瓜吃一點沒關(guān)系吧?而且這個年代已經(jīng)研究出痛風跟這些食物的關(guān)系? 秦瑜正納悶見傅嘉寧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側(cè)頭看傅嘉樹,傅嘉樹拿起她面前的碗,給她舀了兩大勺蛤蜊燉蛋:“吃燉蛋?!?/br> 秦瑜拿勺子吃燉蛋,傅老爺把那塊排骨給啃了,放下碗筷說:“我吃飽了?!?/br> 傅老爺說著要站起來,他的袖管被傅太太拉住:“哎呀!你吃飽了么,孩子們和我都沒吃飽呢!你一走,他們吃起來也沒勁了,坐下,坐下!陪著孩子們一起再吃點兒?!?/br> 秦瑜很想說,其實傅老爺不在,大家吃得更放松,奈何傅太太不讓。 傅太太依舊熱情:“小瑜,鰻鲞蠻好吃的,老家鄉(xiāng)下的親戚送過來的,你吃一塊?!?/br> 傅老爺坐在那里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nèi)齻€面前的魚蝦貝殼,抵不過鰻鲞的誘惑,秦瑜堅定地夾了一塊,她左右看看,傅嘉樹和傅嘉寧吃得都挺好,貌似這種事情已經(jīng)習慣成自然。 吃過午飯,秦瑜回自己家,頭上一頂網(wǎng)紗半遮面的寬檐禮帽,拿了一個手提包,下樓來,傅嘉樹的車子已經(jīng)到了樓底下。 秦瑜鎖了門,從階梯上下去,坐進傅嘉樹的車里,兩個單獨相處,她才問:“你爸是痛風不能吃海鮮嗎?” 傅嘉樹拍方向盤笑:“哪兒是痛風?是懼內(nèi)。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媽在生氣。我爸昨夜回來又火上澆油,把我媽給惹毛了,所以這一周家鄉(xiāng)菜只給他看,不給他吃,讓他長記性呢!” “還有這么個收拾法子?”秦瑜簡直匪夷所思,這是個什么思路? “不過這事兒還得請你幫忙?!备导螛浒l(fā)動汽車。 “我?guī)兔??你爸媽鬧別扭,我怎么幫?” 車子出大門,傅嘉樹跟她說:“你先去把大門鎖了?!?/br> 秦瑜下車把大門拉上,再上車。 傅嘉樹跟她說:“有人要給我做媒,對方是胡家的四小姐,因為在晚宴上當場提出,我爸先拒絕了,之后對方又提出要辦一場舞會,介紹我和胡家四小姐認識?!?/br> “胡家四小姐不好嗎?” “就是我跟你說過那位胡家二公子的meimei?!?/br> 秦瑜回想起來,那位跟太太離婚,前妻抑郁而終,前丈母娘發(fā)瘋的年輕才俊,是渣男但絕對不能算人渣的胡兒公子。她問:“這位四小姐不好嗎?你也到了年紀,去相個親也沒什么。” “簡單地說,我不喜歡這位小姐。復雜地說,我們家不適合跟未來的國民政府高官在一起,做生意就做生意,不想扯進政治里。他們里面關(guān)系復雜派系林立,這位胡二公子想要拉攏我們家,是想讓我們家給他做財力后盾。” 自己想得簡單了,秦瑜說:“那就拒絕算了?!?/br> “我爸也是這么想的,見一面拒絕就好。我媽一聽就急死了,說是那位小姐見過我,之前他們家就托了方太太跟我媽說,我媽已經(jīng)堅決拒絕過一回了。” 秦瑜側(cè)過頭認真的看他,側(cè)顏沒有多余的線條,堪稱完美,她非常實誠地說:“你這樣的青年,叫人傾心也是正常的事。既然不喜歡人家,說清楚就好了。” 傅嘉樹被她盯著看,臉再次熱辣起來:“說了人家不管不顧,要是再糾纏怎么辦?雖然得罪他們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生意人,能不交惡,就別交惡了。” 這可難倒了秦瑜,上輩子她被人追,嫌煩都是直接給說清楚的,傅嘉樹繼續(xù)說:“你不是也在擔心舒彥兄糾纏不清嗎?哪怕你沒跟他說過,你認為你能跟他說清楚嗎?” 好吧!要站在對方的位子上看問題,秦瑜算是理解了他的難處。 傅嘉樹嘆氣:“我媽就是因為這個生我爸的氣,罵他為什么不當場堅決給拒絕了,可她又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把氣撒在我爸的頭上,不讓他吃寧波菜?!?/br> 明明是在探討很嚴肅的問題,他們一家子居然如此處理?秦瑜笑出聲。 “先別笑,我就問你,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傅嘉樹一副滿肚子牢sao樣兒。 秦瑜忍住笑,免得人家覺得自己幸災樂禍,她問:“幫什么?” “陪我出席這個舞會,幫我擋一擋?!?/br> 這個忙?秦瑜略作猶豫。 車子已經(jīng)到跑馬廳門口,傅嘉樹停車,坐在車里:“你就不幫兄弟一把?” 秦瑜透過車窗見穿著禮服戴著禮帽的宋舒彥站在跑馬廳門口跟一個洋人聊天。 若非有他幫忙,自己跟宋舒彥恐怕更加難搞,他都已經(jīng)出賣兄弟了,自己跟那位胡四小姐壓根不認識,傷一傷那位四小姐的芳心,也無不可,點頭:“好,等確定日期跟我說,我陪你去。” “謝了。” “都說是兄弟了,你還說謝?”秦瑜推開車門下車。 傅嘉樹下車,秦瑜等他一起走,卻見他手搭在車上,笑得如這春天的花兒一樣燦爛:“玩得愉快!” 秦瑜:“你不是說看賽馬嗎?” “嗯!我是去看賽馬,不過是去江灣賽馬場。” 江灣賽馬場?江灣有沒有賽馬場,秦瑜不知道,但她知道江灣在哪里?他把這叫順路? 第29章 秦瑜目送傅嘉樹的車子離開, 想起他路上說的那些話,一下子了然,這人假借送她之名, 請她幫忙擋桃花呢!受不了他, 有話直說不行嗎?還得這樣? 宋舒彥發(fā)現(xiàn)了傅嘉樹的車子,快步走過來。果然秦瑜和傅嘉樹從車里出來,傅嘉樹還穿了晨禮服,當時他心里一個咯噔,不會傅嘉樹也來看賽馬吧? 然而,當他走過去, 傅嘉樹已經(jīng)離開。此刻秦瑜臉上洋溢著笑容,望著傅嘉樹離開的方向。 “秦小姐!”宋舒彥叫她。 秦瑜回神:“宋先生?!?/br> “是嘉樹送你過來的?”宋舒彥盡可能地克制自己的口氣, 卻難免泄露一絲絲的情緒,傅嘉樹怎么一回事?明明說不追秦瑜, 卻時時刻刻在向她獻殷勤。 原本心情很不錯的秦瑜, 被這種帶著沒來由質(zhì)問的口氣給搞得一愣,她點頭:“對!我懶得叫黃包車,讓他送我?!?/br> 既然是她讓傅嘉樹去接的,宋舒彥也怨不得傅嘉樹:“我前天就問你, 要不要我去接?你不想叫黃包車,可以跟我說,我可以來接你。何必特地讓嘉樹跑一趟呢?” 秦瑜抬眸, 今日她隆重裝扮隆重, 美得盛氣凌人,紅唇微微勾起, 不知道是笑意, 還是嘲諷:“宋先生, 好友之間何必那么客氣,難道連開車送一下都不可了?該和誰保持距離,我心里有數(shù)?!?/br> 這種表情,宋舒彥一下子揣摩不出,只能描補:“我的意思是,我剛好也要過來,接你很方便?!?/br> “沒考慮過?!鼻罔せ厮?。 宋舒彥不想跟她過多地糾纏在這個問題里:“我們先進跑馬廳。” “宋先生請!”秦瑜露出商業(yè)性的笑容。 兩人往跑馬廳大門而去,直到門口驗票,一路上兩人無話,,宋舒彥不想冷場:“剛好有人回寧波老家,我寫了信讓人帶回去告訴家父,科恩印花機的優(yōu)點,今天早上收到家父的電報,他讓我全權(quán)處理。” 秦瑜露出笑容,真心的笑容陽光燦爛,對比之下宋舒彥了然,剛才她確實不高興了。是在提醒她和自己是有距離的,而明顯她跟傅嘉樹關(guān)系更近。 宋舒彥此刻非常想告訴她,傅嘉樹馬上要跟胡四小姐相看的事。自己雖然頂著已經(jīng)成親的名頭,好歹身體是自由的。傅嘉樹要是成親了,胡家能忍受傅嘉樹冷落自家千金? 還是找機會吧?這個時候說這個事情,顯得他太過于刻意,也太小家子氣。 兩人驗票進了跑馬廳,在外一片地方有很多中國人站在圍欄前,宋舒彥跟秦瑜介紹:“要不是這些年華人爭取,這里原本是不讓中國人入內(nèi)的。不過就是到了現(xiàn)在,中國人出錢也最多能在這里看看。” “是這樣??!” “外灘公園四十載規(guī)定華人不得入內(nèi),下面還有一條說犬也不能入內(nèi)。今年才在華人的努力下取消了規(guī)定。這兩年雖然這些歧視性的規(guī)定,因為華人的爭取而漸漸取消,但是區(qū)別還是存在的。什么時候,我們能真正的昂首挺胸,能挺直腰桿子做人?”宋舒彥帶著些落寞地慨嘆。 “交給時間吧!給上一個世紀,會還我們一個強盛的中國。”想起百年后的中國,秦瑜不自覺地挺起胸膛。 “這么有信心?我們跟美國和英國差了豈止百年?” “有??!回看歷史長河,我們一直是東方最強盛的國家,為什么不能回到我們本來的位子?”作為一個百年后靈魂,作為一個汽車行業(yè)的從業(yè)者,從洋品牌跳槽到本土品牌,看著本土品牌努力彎道超車,親眼見過并且參與了這個過程的秦瑜自然信心十足。 被秦瑜這樣十足的信心感染,宋舒彥點頭:“百年之后,我們可能看不到了,不過我們可以為了百年以后打基礎。” 秦瑜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宋舒彥還是有共同的志向:“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