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利斯頓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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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 適逢一年一度秋拍,聞名于拍賣屆、收藏屆的李裁景小姐,再次為遠在利斯頓的R美術(shù)館拍下一幅成交價為7位數(shù)的稀世字畫。這位神秘又迷人的華裔小姐氣場強大,面上時常帶著燦爛又自信的笑容,在拍賣屆混得風(fēng)生水起,堪稱“最美舉牌手”。 之所以稱其為“舉牌手”,是因為李裁景審美頂尖,配上快準(zhǔn)狠的犀利眼光,只要出手必然是大手筆,向她請教一二都是不吝指點,只問到家世時,卻是一笑而過,說自己只是受人之托,替人舉牌。 眼下這位李小姐步步生風(fēng)地走進“委托人”的辦公室,她纖細(xì)的皓腕在冷硬的門板上敲了五下,節(jié)奏是“噠噠、噠噠噠”,門內(nèi)人一聽便知。 “進!”臨近年關(guān),忙碌到分秒必爭的程戩頭也不抬地繼續(xù)著手頭的工作,他與李裁景是不需要客套的關(guān)系,連句“自便”他都無需多言。筆尖刷刷簽完手頭的合同,他才不急不緩的抬頭,見李裁景泰然自若地坐在他的會客沙發(fā)上,已經(jīng)喝完了一杯他讓人提前備下的北投擂茶。他難得生了些笑意,邊走過去邊道:“你還真是愛喝!” “那是自然,但這東西跟麥片似的,磨了茶粉、谷物進去,我去臺灣游玩時人家介紹說這是一種客家茶,那時不知道,聽這擂茶還以為是什么陌生又高級的茶品,后來走南闖北,在不少地方都見過類似的擂茶。其實這茶最大的特色是不刮胃,反倒管飽!” 李裁景出生在南方,哪怕相識已久,程戩也聽不太懂她的一些用語,“刮胃是什么意思?” “哦,清腸?!?/br> 程戩“嘖”了一下,等她擦完嘴,才問:“事情還算順利嗎?” 秋拍結(jié)束后,李裁景照例在歐洲過她的圣誕假,等她處理完后續(xù)的事才會回國過年。程戩是知道她的習(xí)慣的,也放心把基金會的事全權(quán)交給她,問順不順利只是給她遞話。 “都說了干完這單我就想退休了,能不順利嗎?” “打算要回南方了?” “嗯,”李裁景像是陷入了思考中,半晌才應(yīng)聲,“林家和云家的婚事也都定下來了,我看到有人轉(zhuǎn)發(fā)了跨年那天林從孽那廝給外交大院的司岍做伴郎的視頻,給這貨春風(fēng)得意的!定然是好事將近了,才會搶捧花都這么積極!” 程戩聽聞“外交大院”四字,心尖驀地一顫。 李裁景見他神色有異,便知自己無意間觸動了他的心事,心直口快地給自己找補,“哎我這不是,終于擺脫了燕京城里的這些腌臜事,走之前確保算無遺策,才好了無掛念嘛?” “裁景,”程戩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你本該是出生在燕京的孩子,那些年在南方,你后悔過嗎?” “自然是不后悔的?!崩畈镁疤故幱终嬲\地對上程戩若有所思的目光,“我在云州那些年,見慣了好山好水,吃慣了鮮蝦肥蟹,怎么可能適應(yīng)燕京的干燥凄寒?” “燕京太冷了,程戩,你有空真該去云州看看?!?/br> “我現(xiàn)在就有空了?!?/br> 李裁景挑眉,“So?” “煩請你好心做回東道主,招待我去趟云州,如何?” “正有此意!” 飛機落地在云州機場,程戩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一陣濕冷的冷空氣撲面而來,吹得他鬢發(fā)瞬間就被細(xì)雨打濕了,好生別扭。 李裁景像是早有預(yù)料般,揚高手臂把傘往他那頭傾斜一下,“南方冬天愛下雨,還是得打傘,不然就會被淋濕。” 程戩接過傘,還在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發(fā)揮紳士精神替李裁景撐傘時,便見李裁景從包里掏出另一把遮陽用的傘,離程戩幾步遠后,施施然撐開。 也是,程戩自顧自笑開,認(rèn)識李裁景六七年了,這家伙做事從來都是有備無患的。 就連給他定的酒店,都是在荔溪附近。 看來是早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然而兩人才下車,程戩驀地感覺自己的風(fēng)衣外套上的衣帶被人用什么東西勾了一下。 是李裁景,她用傘柄暗中拉了一下程戩,壓低聲音道:“我們被跟蹤了?!?/br> 程戩面色泰然,沒有露出絲毫訝異的神情。他喉結(jié)滾動,“可能要連累你了?!?/br> 李裁景輕笑一聲,“一條船上擺渡,何談連累?” 李裁景慣常是個膽大心細(xì)的,既然她邀請了程戩來云州,在云州這地界上,他的安全還是能保證的。她為了不被盯梢的人看出異樣,目視前方,和程戩一起快步走進酒店。 預(yù)訂的房間原本在18樓,李裁景沒有帶他坐VIP電梯,而是和其他客人一起踏進人滿為患的普通電梯。到第12層時,李裁景跟程戩對視一眼,程戩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他疾步走在安全通道中,心里隱約松了口氣。 這次來“游玩”他輕裝簡從,除了包里背了一套換洗衣物和一臺超薄本,連行李箱也沒帶,身上穿的也是方便行事的休閑服。 他一路向下,繞到酒店后門,叫了輛車,司機問他去哪兒,他沒有絲毫遲疑地問:“這兒去若耶開車要多久?” 司機愣住,“開車起碼兩個小時吧?!?/br> “您開個價,送我去趟若耶方便嗎?” “現(xiàn)在時間是還早,我去一趟回來還能趕上我老婆開飯的時間……” 程戩面對司機這樣憨厚的碎碎念,心底莫名閃過一絲艷羨,他面不改色地說:“巧了,我也是趕著回家見老婆,大哥您看?” 司機爽快地報了個價,再公道合理,程戩這富家子也是辨不出來真假的。他掃了下前座椅背上的支付碼,付了兩倍的價錢。 出租車平穩(wěn)又快速地駛向若耶。 大抵是路途遙遠,加之程戩也提及了自己的“妻子”,司機生出一股莫名的“戰(zhàn)友情”,一路上跟程戩說了許多他與他老婆的事。 貧賤夫妻百事哀,程戩從未體會過司機口中那種為了省錢,只能依靠著彼此,硬生生捱過沒用暖氣的日子。事實上,程戩離一般人的生活也很遙遠,要不是因為事出突然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行蹤,而春運很難買票,云州離若耶又沒那么遠,他是不會坐上這輛出租車的。 車子在若耶市老城區(qū)的一家花店門口停下,黃昏之前的若耶尚且被太陽暖烘烘地籠罩著,程戩一下車便聞到了空氣中,那股不同于云州的氣息,道路兩旁清新的山茶與樟樹古樸的沉木香交織,遠處街坊巷弄里隱約傳來的飯菜香……程戩走進花店,芳香撲鼻的鮮花瞬間蓋過了那些味道。 他選了束黃玫瑰,讓花店老板娘不必修剪,直接包裝即可。手腳麻利的老板娘邊做事邊碎碎念道,“倒是稀奇了,竟然來了第二個買花不要修剪的人……” 程戩沒接話,他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讓老板娘也不好意思當(dāng)著他的面多言。程戩結(jié)完賬,手持花束加緊了腳步。天邊已經(jīng)漫上了紫粉色的霞暉,冬季的傍晚,不論南北方,天色都是極快就變暗的。大街上的路燈都已經(jīng)亮起,路過的櫥窗內(nèi),有些圣誕氛圍的小吊燈還沒有拆卸,圣誕老人和鈴鐺的噴漆也沒有清掉。 程戩就是在那樣無意識的打量下,倏忽瞥見了一家咖啡店內(nèi),一對正在拉扯的年輕男女。男人個子很高、且身材清瘦,修長的五指死死拽著一個長發(fā)女人的袖口,不讓她起身離開。 女人雙唇翕動,似乎是在勸說男人松手,可是男人面無表情地攥著她的衣袖,神情有些執(zhí)拗。 沒有任何遲疑,程戩飛快地拐過街角,闖入咖啡廳。他直直朝坐在窗邊、還在僵持著的那對男女走去。更確切來說,是那個面露難色,正要伸手的女人走去。 因為那個人,正是他要送出懷中花束的對象,阮碧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