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令人思鏡湖的令,瑾瑜匿瑕的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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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拉開時,“嘩啦”地響。刺目的陽光透過潔凈的玻璃窗射入屋內(nèi),賴令瑜緊閉的眼皮顫了顫。 她緩緩睜開眼睛,瞧見窗邊站了一團黑影,將光線都擋了半邊。 困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賴令瑜猛地坐起身朝床里縮去,“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昨晚她反反復復檢查了許多次門窗,確認鎖好之后才睡下的,外人怎么可能進得來! 那人背著光,沒有回答。他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賴令瑜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卻想起了昨晚跟蹤她的那個男人。 想到此處,賴令瑜渾身發(fā)涼,后背立刻涌上了冷汗。她驚慌失措地抓起床頭的鬧鐘扔過去。 “咚”的一聲,鬧鐘從那人的胸口摔在地上,恰巧指針轉到七點的位置,靜默一瞬后,響起了刺耳的鬧鈴聲。 霎時間,面前的男人消失不見,賴令瑜驀地睜眼,像是終于得到呼吸的缺氧患者般大口喘息。她關掉了床頭吵得人心慌的鬧鐘。 “還好是夢……” 賴令瑜看向緊閉的窗簾,劇烈跳動著仿佛要跳出胸口的心臟才漸漸平復下來。她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一條未讀消息,是救命恩人發(fā)過來的。 “如果再被跟蹤,就到消防支隊來找我。” 見到這條消息,賴令瑜不知怎么地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等她反應過來,眼淚已經(jīng)順著臉頰落在了屏幕上,使上面的字變得模糊不清。 她應該不是第一天被跟蹤了。自上周開始,她就時常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但沒見到什么異樣,就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昨天,她才知道自己的感覺并沒有錯。 那人盯著她很久了,甚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賴令瑜不敢往更深了去想,只能祈禱他了解的僅限于名字。 她不再去想這件事,洗漱后吃過早飯就已經(jīng)到了上班時間。 賴令瑜出門的時候帶了幾分警惕心,將一片不顯眼的紙條夾在了門縫當中。 一整天下來,賴令瑜并沒有感覺到往日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但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心里還是不免忐忑,尤其在快要進入小區(qū)時,又覺得背后有一道刺芒的視線開始注視著自己。 路燈打下的樹影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了一下,也把賴令瑜嚇了一跳。她不敢回頭,方向一轉,直接加快腳步往消防局的方向走。 她握著手機,上面是和救命恩人的對話框。消防隊門口仍然光照如舊,不敢貿(mào)然地打擾,她還是先試著給救命恩人發(fā)了消息。 “我在消防隊門口,他好像還在跟蹤我?!?/br> 消息發(fā)出后的一分鐘,是賴令瑜覺得最漫長無聲的等待,在看見他的身影時眼睛不禁亮了起來。 他微微點頭,對外四處張望了一圈。這個跟蹤者顯然不是初犯,很是狡猾,而且對附近周圍的地形非常了解,能夠找到監(jiān)控避開的死角,尤其一見賴令瑜又到了消防隊,自然就隱藏著,沒有露出任何行跡。 “怎么又來接我了?我送你回家。”他繼續(xù)大聲地說,延續(xù)著昨日未完的劇情。 賴令瑜乖巧地跟在他身側。昨天她只是覺得他的眉目熟悉,今天隱隱覺得連聲音都好像是聽過的一般,只是此刻她把這稱為即視感。 她鼓起勇氣小聲問:“救命恩人,還沒問過您怎么稱呼?” 他瞧了她一瞬,笑道:“不要用敬語,我姓邢?!?/br> 賴令瑜有片刻的失神。她果然和邢姓有些因緣。那個對她的感情視若無睹的人也是一樣的不茍言笑,像一座小山似的護著她,在她年少的時光里變成了一束光。 她自嘲地笑了下,能看出她笑得很勉強。 印象里的那個人長得胖出許多,氣質也沒有眼前這個消防員這般穩(wěn)健出眾,即使她慕艾的情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她不止一次地憧憬過長大。 那時的長大就意味著可以匹配上他,站在他身邊。 賴令瑜不信什么因果。她的想念曾如深海中淹沒的海嘯,毫無聲響卻漣漪翻涌,一晃而過就是十年的青蔥歲月,真的是彈指一揮間。 “那我以后叫你邢先生可以嗎?我姓賴,賴令瑜。令人思鏡湖的令,瑾瑜匿瑕的瑜?!?/br> 她似是仔細地觀察著邢先生的表情,但見對方?jīng)]什么反應,她心中嘆了口氣。 是自己多想了。 在賴令瑜收回目光后,邢先生眼中閃過一抹復雜。 這般特殊的介紹方式,他是聽過的。令人思鏡湖的令,瑾瑜匿瑕的瑜。 只是此刻他更擔心的是她的安危,兩人一路無話,都沉浸在思緒中。 又和昨天一樣,邢先生送她至家門口。 賴令瑜沒有多少和異性相處的經(jīng)驗,但她仍開了口:“進來喝杯水再走吧?” 只是眼前的“男朋友”仍是一副執(zhí)行任務,拘謹肅穆的模樣,抬手示意她不必:“不用麻煩了,我還有事,你快進去吧,鎖好門窗。” 賴令瑜只好作罷,心里卻更添了幾分好感。 “你的名字我記住了,令瑜?!币股缒珪r,他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