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32節(jié)
果然。 外公驚喜極了,看向容懷宴:“是嗎?” 知道顧星檀是想為難他。 容懷宴瞥過笑得得意的小狐貍,薄唇含著從容雅致的微笑,意味深長道“自然可以——” 話音剛落。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是江秘書,身后跟著陵城著名私房菜會館的經(jīng)理和幾個送餐員,他先是看了眼容懷宴,才解釋道:“老先生晚上好,這家私房菜館最近新返聘了一位做了四十年粵菜的老師傅,極為地道。我們?nèi)菘傊獣阅靡豢诨洸?,特意提前為您備了幾個菜品嘗?!?/br> 頓時談老爺子心情更好了,“懷宴有心了?!?/br> 哪個老人家不喜歡晚輩的孝順呢。 果然。 由于容懷宴演得這一出‘孝順’,今晚老爺子非但沒有舍得讓他下廚,還拿出了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準(zhǔn)備留他過夜。 顧星檀:“……” 這心機(jī)狗! 難怪剛才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原來早有準(zhǔn)備。 只是他是怎么猜到自己會這樣下套? 顧星檀雙手環(huán)臂,懶洋洋地窩在沙發(fā)里,睫毛撩起,就那么探究地望著他。 不對。 外公不是說想她了嘛? 怎么自從來了之后,一直跟容懷宴說這說哪兒。 虧她之前還擔(dān)心外公又跟她提畫畫的事情。 顧星檀吃過晚餐后,酸溜溜地跟談老先生說:“外公,那我先回房間休息了?!?/br> 談老先生正在跟容懷宴聊之前他替唐老解過的棋局,吃飯中途,愣是拉著他去旁邊棋盤上擺出來,此時聽到顧星檀的話,隨意地擺手:“去吧去吧。” 顧星檀:“……” 她不是外公最愛的小公主了! 容小公主才是! 顧星檀每年寒暑假幾乎都在這里跟外公學(xué)習(xí)書畫修復(fù)知識,就算畢業(yè)后,偶爾也回來住幾天,這個房間里,她曾經(jīng)生活的氣息,甚至比顧家那座華麗大別墅更濃。 外公很疼她。 雖然生性簡樸,但對她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可謂是大方至極,所有的東西,用得都是最好的。 甚至在她十八歲時,親手打造了一座雕刻精致的架子床當(dāng)成年禮物,通體都是最難得的黃花梨木。 此時桌面上還擺放著她上次買的口紅禮盒。 沒來得及拆。 后來就把這件事忘了。 洗過澡后,她重新走到書桌旁,雪白纖細(xì)的指尖隨意撥弄了一下黑色金屬邊的口紅外殼,擰開看了眼,是很正的紅色。 這是,手機(jī)陡然震動。 顧星檀擱下口紅時,食指指尖不經(jīng)意沾到一點,像是白雪中一點朱砂,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灼眼。 她滿不在乎地用指腹摩挲了下,暈成了淡淡的胭脂色。 “老師,其他觀眾的打賞都退回去了,只是……那個榜一大佬的,阮總說退不了?!?/br> 是南稚來電。 顧星檀指尖頓住,擰著眉頭:“原因呢?” “阮總說——”南稚似乎在想措辭,最后還是決定把原話搬來,“他說這位大佬不差錢,酷愛行俠仗義,又憐香惜玉,見不得美人被為難,讓您不要放在心上,拿著花?!?/br> 酷愛行俠仗義? 還憐香惜玉? 實不相瞞,南稚已經(jīng)默默腦補(bǔ)一位熱心的中年富商,這才沉默了。 顧星檀聽到南稚最后關(guān)于‘中年富商’的猜測,雖然大膽,但……言之有理。 后臺這幾百萬。 真燙手。 萬一對方還是背著老婆給女主播打賞。 想起之前看過這方面的社會新聞,嘶—— 越想越覺得驚恐。 顧星檀激靈一下,當(dāng)機(jī)立斷:“必須退!” 她可不想上社會新聞。 到時候標(biāo)題就是:[一男子為美女主播打賞近千萬,被老婆當(dāng)街追砍十八刀,刀刀致命] 副標(biāo)題:[驚!美女主播竟是十八線修復(fù)師顧星檀] “把阮其灼的名片發(fā)給我?!?/br> 話音剛落。 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道輕描淡寫話語:“要他的名片做什么?” 音色是那種熟悉的如雪中冷玉,低涼中透著溫潤。 “你怎么每次走路都沒聲音?”顧星檀被他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得小心臟撲騰亂跳了好幾下。 沒好氣地睨著朝這邊走來的男人。 容懷宴修長冷白的指尖隨意解開兩??圩樱I(lǐng)口微微散開,露出里面撩人的鎖骨,原本規(guī)矩端方的貴公子,染上了幾分游戲人間的綺麗肆意。 靠近時。 身上那股像是雪花裹挾了烏木的冷香,此時沾上了絲絲縷縷濃醇女兒紅的酒香,禁欲中傾瀉出星星點點的火花,只差一個契機(jī),便可燎原。 容懷宴一進(jìn)來。 原本尚算寬敞的房間,竟莫名有點逼仄。 暗淡昏黃的光線下,他個子本來就高,此時落下沉沉影子,更顯得侵略性極強(qiáng)。 掃過她蜷縮起來的指尖,容懷宴語調(diào)極緩,薄唇慢慢溢出四個字: “緊張什么?” “誰緊張啦!” 顧星檀虛張聲勢,下意識揚(yáng)高了一點音調(diào)。 還不是因為氣氛怪怪的,總覺得他要干什么‘壞事’。 不得不說。 前段時間不是白白同床,顧星檀對容懷宴某些時候,略有了解。 下一刻。 纖細(xì)手腕忽然被一雙修長微涼的指骨托起。 容懷宴不急不慢地將容太太緊張蜷縮的手心一點點撫平,最后帶點粗糙電意的指腹停留在她食指指尖那一抹暈染開的胭脂色。 視線掠過她旁邊課桌上的口紅,略定了定。 顧星檀手心本就敏銳,被他這么一握,一撫,差點任由擺布,幸好及時收回點理智。 想到白天才產(chǎn)生的懷疑,不能因為他三言兩語就信了,“還說自己是干干凈凈的良家少男?” “哪家良家少男隨便摸女孩子手手?” 容懷宴發(fā)出低低笑音,“知道容太太著急,容某這就自、證、清、白?!?/br> 顧星檀:“!” 這不是顛倒黑白嗎。 一聽這四個字。 就—— 危險危險! 剛準(zhǔn)備從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下一刻,卻見他修長手臂圈過來,抵在桌子邊緣,將她完整地困在了里面。 還能空出一只手,去拿桌上那管口紅。 顧星檀猝不及防,低呼了聲:“你干嘛?” 心跳紊亂一瞬,咬牙提醒,“我外公就在外面!” 容懷宴依舊神色淡定,單手?jǐn)Q開了黑色金邊的口紅管,燈光下,手背呈冷調(diào)的白,上面筋脈微微浮現(xiàn),單單一只手,便可觀骨相完美。 他順勢用另一只手挑起少女精致下巴,聲線徐徐:“別動。” 空氣中,少女身上的海棠香逐漸蔓延開。 感受到絲絨質(zhì)感的口紅在她唇間慢慢涂抹,顧星檀話都不敢說,生怕容懷宴這貨把她涂成了奇怪模樣。 “很美?!?/br> 容懷宴扣上口紅蓋,那雙淡薄如高山冷雪的眼眸靜靜地欣賞著他的作品。 像是在欣賞最完美的人體藝術(shù)。 沒有鏡子。 但是透過男人那雙如深海般幽邃的眼瞳,映照出了她明艷旖旎的面容。 顧星檀怔了怔,下意識想要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