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20節(jié)
顧星檀懶洋洋地靠在寬大的沉香木椅子內(nèi),戴著精致的金絲邊眼鏡,眉眼之間,盛滿了讓人心折的明艷旖旎,刷著網(wǎng)友評論,唇角不自覺翹起惡趣味的笑弧。 南稚正在應(yīng)對完館長那邊的問話。 “對對對,這也是一種引流方式。” “您看,咱們粉絲漲的多快,再直播兩次,就輪到咱們帶隔壁央博了呢?!?/br> “……” 好不容易結(jié)束跟領(lǐng)導(dǎo)通話,南稚覺得自己老了十歲。 扭頭就看到顧星檀悠哉悠哉地用手機敲字,無意間瞥了眼。 然后震驚道:“老師,您在干嘛?。?!” 顧星檀手肘撐在扶手上,細(xì)白指尖輕抵眼鏡細(xì)框,歪了歪腦袋,柔順烏黑發(fā)絲順著羸弱纖薄的肩膀滑落至古色古香的椅子,她表情無辜道:“他們說我丑?!?/br> 這能忍? 南稚:??? 所以,這位大小姐就用剛認(rèn)證通過,頂著“修復(fù)師顧星檀”的認(rèn)證賬號發(fā)了一篇五百字的小作文,詳細(xì)闡述了她的美貌? 網(wǎng)友都是逆反心理。 這不是。 被顧星檀一氣,開始撒潑了,在評論區(qū)發(fā)她的直播截圖照。 捂住自己的小心臟,心理素質(zhì)差的南稚表情天崩地裂:“老師,這些都是您的黑歷史啊,虧你還看得津津有味!” 這什么鋼鐵般的強大心理素質(zhì)! 黑歷史? 等等? 顧星檀眼睫輕顫了下,原本氣定神閑的瀲滟雙眸,終于有了波動。 她想起會令自己一輩子羞恥的真正黑歷史。 隨即纖細(xì)食指輕點。 切換到了微信頁面。 往下劃拉了好久,才找到隱藏在各種花里胡哨頭像中的空白頭像。 上次聊天,還是上次。 顧星檀紅唇輕抿起,燈光下,莫名透著幾分認(rèn)真的冷艷感,靜靜思考片刻,才一個字一個字的敲上去—— 平平無奇大美人:【容總,你發(fā)燒好點了嗎?】 顧星檀側(cè)眸看了眼外面天色。 晚上九點鐘。 心虛反思:好像關(guān)心的有點遲。 沒多久,她掌心捏著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微微垂眸。 入目是對方回復(fù): rhy:【托容太太福,運動出汗后,已退燒?!?/br> 顧星檀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昨晚自己把人按在床頭的羞恥畫面,極力克制臉紅,眼尾卻忍不住飄上一抹迤邐緋色。 惹得南稚都多看了好幾眼。 燈光下,少女貝齒輕輕咬著下唇,她就知道容懷宴這個記仇精,絕對不可能忘記這茬。 他絕對在暗示她。 顧星檀驀地站起身來,徑自往外走去,順便朝著南稚勾勾手指,“下班,回家?!?/br> 南稚:“……” 就這樣回家? 網(wǎng)上輿論怎么辦? 跟在顧老師身后,南稚幽幽道:“老師,我覺得您需要一個團隊。” “什么團隊?” 顧星檀隨口問。 “公關(guān)團隊?!?/br> 南稚打算明天就去跟領(lǐng)導(dǎo)申請! 顧星檀隨意地擺手,漫不經(jīng)心地哼笑了聲,“我又不是什么女明星?!?/br> 館長會批才怪。 …… 快要十一點,顧星檀才到家。 “容……”懷宴呢? 剛叫了一個字,她目光對上管家那老派紳士一樣優(yōu)雅的微笑,語調(diào)一轉(zhuǎn),嫻靜矜持,“我先生呢?” 管家接過顧星檀的大衣,溫聲道:“先生在二樓畫室,您可以隨意進入。” 畫室? 顧星檀上樓的腳步頓住,纖指搭在溫?zé)峁饣臉翘莘鍪稚?,若有所思?/br> 見她不動。 管家繼續(xù)道:“先生說,您想要的東西,也在畫室。” 嘖。 容懷宴果然知道她的目的。 為了更好的跟容懷宴談判,顧星檀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冷靜冷靜,順便打個腹稿。 沒想到。 畫室半開著門,顧星檀抬手,想敲門又停住,腹稿全忘了。 眼睫垂著,望著門口幾何形狀的地毯,淡抿著紅唇,白色睡裙精致的裙邊,輕輕搖曳下影子。 這時—— 里面?zhèn)鱽硪坏榔届o又清潤的嗓音:“不敢進嗎?” 激將法很管用。 顧星檀干脆利索地推開畫室大門。 入目是清雅干凈的設(shè)計風(fēng)格,幾米長的白色木紋畫桌,最為矚目,上面各種水墨丹青用的畫筆排列有序,一看就是特別定制的,價值不菲。 而立在桌前的男人,眉目清冷從容,若玉石一樣潤澤精美的指骨拿著指頗為纖細(xì)的筆,正在畫著什么,并未抬眸。 很有清風(fēng)朗月、世家公子不疾不徐作畫的閑情逸致。 顧星檀快速斂起一閃而逝的驚艷,紅唇抿著,面對畫室這樣的環(huán)境情緒似是有些緊繃,卻故作淡定地走到他面前,“誰說我不敢進?!?/br> 不但進了,還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話音剛落,容懷宴最后一筆恰好收尾,慢條斯理地將筆放好。 才抬眼,用那雙寂靜如清冷深海冷域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薄唇極緩地抿起淡弧,隨手撿起擱在桌上的手機,“想要?” 顧星檀視線順著他的指骨打轉(zhuǎn)。 都是她的黑歷史,必須刪掉,不然以后怎么見人,而且一直被他攥著把柄! 給自己做了無數(shù)心理暗示。 最后,咬牙道:“你到底怎樣才能刪掉?” 余光瞥見桌子上那張紙上開得靡麗綺艷的西府海棠,簡單幾筆勾勒,卻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畫工頂級。 但—— 顧星檀卻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用冷靜的語氣,“除了讓我畫畫?!?/br> 她死也不畫! “可以,不過——” 容懷宴修長指尖把玩著冰涼的金屬邊框,云淡風(fēng)輕地應(yīng)了她的要求。 還沒等顧星檀高興。 下一秒。 他將桌面上那幅僅畫了一枝的西府海棠,隨意拋擲在地,指骨輕敲空蕩蕩的桌面,望進顧星檀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徐徐而言:“無需你提筆畫,容太太可愿以身讓容某提筆作畫?” 用一派君子端方之容,說著近乎放浪形骸的話。 顧星檀那雙含情眸都睜圓了,素來口齒伶俐的她,被他這大膽放肆的想法給驚住了,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怎么讓你……作畫?” 幾分鐘后,容懷宴親自為容太太演示,他是怎么作畫的。 畫室?guī)缀跽紦?jù)了半個二樓的面積。 繞過古董仕女圖屏風(fēng)后,里面甚至還隔開了個休息間,擺放著一架精致貴妃椅,身子修長的男人穿著一襲黑色襯衣,俊美清貴,懷里半抱著一襲玉白色緞面睡裙的少女,燈光下,薄薄的布料傾瀉而下,仿佛有淡金色的光線流動。 很快,被一雙腕骨與手掌比例完美的手,慢條斯理地挑開。 頃刻間,裙邊堆在大腿邊緣。 顧星檀指尖緊攥著他的襯衣領(lǐng)口,余光瞥見他另一只手里朱砂色的勾線筆,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他要畫哪兒,“我、后、悔、了!” 隨即。 她手心里多了一個金屬邊框、科技感很強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