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問與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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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峰城,虹國軍帳里,周天恩在床上悠悠轉(zhuǎn)醒,一轉(zhuǎn)頭,環(huán)顧帳內(nèi)一周,空無一人。 「霜兒?」周天恩沒看到想見的人,霍地精神一凜,撐著身體坐起身來,這時(shí),一名男子拉開帳門進(jìn)帳,手上端著藥碗,見病人不乖乖躺好,不悅地皺起眉頭:「臭小子又做什么?快躺好?!?/br> 「霜兒去哪了?」周天恩眼見男子走到床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自己,有些許怒意,或許是對方太過自然,也或許是此刻他滿心只有消失的洛霜,他莫名竟沒有對男子以下犯上的語氣感到違和,只目露焦急地詢問。 「……見你睡的香,我讓她去照顧那些受傷的將士了?!钩宓忉專瑢⑺幫脒f給周天恩道:「喝了吧?!?/br> 這次,周天恩略微瞇細(xì)眼,審視眼前氣度不凡的男子,他的眉眼鋒利,氣息內(nèi)斂,看得出武功高強(qiáng),想起今早對方診斷時(shí),為試探自己經(jīng)脈而釋出的內(nèi)力,他心有揣測,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接過藥碗,默默喝下。 「多謝相救,郎中如何稱呼?」周天恩喝完藥,將碗還給楚沐,后者明顯一愣,接碗的手有一瞬的僵硬,最后淡淡道:「你就叫我……楚老頭吧?!?/br> 饒是不動聲色如周天恩乍聽到這般要求也禁不住一愣,男子雖年過而立,但眉目俊朗、氣質(zhì)不凡,怎么也跟「老頭」沾不上邊…… 「楚先生說笑了?!怪芴於鞫Y貌性嘴角上揚(yáng),冷靜地?zé)o視對方的要求,話鋒一轉(zhuǎn)問:「先生會武吧?不知師承何人何派?」 「太子殿下問的是哪一個(gè)師傅?我可有三個(gè)師傅,不知算何人何派?!钩迓唤?jīng)心地?fù)P眉,顧左右而言他,令周天恩微微一笑,不給對方逃避的機(jī)會,毫不拐彎抹角地開口:「楚先生早上替我診脈時(shí),內(nèi)力于我經(jīng)脈流轉(zhuǎn)毫不凝滯,似乎同出一源?!?/br> 「殿下說笑了,這怎么可能?」似乎覺得周天恩的話很是可笑,楚沐毫不避諱地笑出聲解釋:「我身為醫(yī)者,習(xí)武習(xí)的自是于人體無礙的功法,是以內(nèi)力無聲無息,順天應(yīng)理,于經(jīng)脈流轉(zhuǎn)自然毫無妨礙?!?/br> 楚沐的解釋并非毫無道理,周天恩沉默半晌才輕笑一聲:「原來如此,天下竟有此等功法,是我孤陋寡聞了?!?/br> 「殿下身在朝中,不涉江湖久矣,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钩咫S口回應(yīng),拿走藥碗便要往外走,卻再次被周天恩喚?。骸赋壬舨剑犅勏壬撬獌旱膸煾?,太子妃一向養(yǎng)在深閨,不知先生與霜兒是如何相識的?」 「我云游天下,幾年前路過風(fēng)鈴城,恰好遇到這姑娘被蛇咬,便順手救了她,后來見她天賦不錯(cuò)就起了心收她為徒,只是終究只是路過,便分別了?!钩遛D(zhuǎn)過身,對上周天恩打量的目光,面色不動如山,語氣沉穩(wěn)堅(jiān)定。 「原來如此?!怪芴於髀冻霾t然的神色,似是相信對方的說詞,可楚沐才剛暗自松一口氣,卻聽周天恩話鋒又轉(zhuǎn)問:「那么,就是你讓她失去記憶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沐無言半晌,想著-小徒弟和臭小子果真的無話不談,連失去記憶的事情也都分享過了…… 心念頓轉(zhuǎn)間,楚沐高深莫測地回答:「是。但說到怎么做到的,太子殿下問這個(gè)可就踰矩了,我們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guī)矩,此種不傳秘術(shù),除了小徒弟,我可誰都不會說。」 「那好,我不問這個(gè),卻想問問先生為何要讓霜兒失去記憶?此種手法對身體有什么害處?」周天恩的問題像連珠砲似的一個(gè)接著一個(gè),令楚沐眼角微抽,將碗隨手放到一邊,無奈坐到床上,上下玩味地打量周天恩,揚(yáng)眉灑然笑道:「問題太多,而且都是我回答未免不公,不如這樣,你問我一個(gè),我便也問你一個(gè),你回答我的,我也回答你的。」 「……楚先生竟有問題想問孤?」周天恩漫不經(jīng)心一笑,話中有話用上「孤」的自稱,隱有威脅之意,但楚沐只裝做聽不懂,悠哉地回答:「是阿,草民對殿下好奇的地方很多,殿下想娶我收的徒弟,想帶她走,怎么說也得經(jīng)過我這個(gè)師傅的同意,怎么樣?」 兩名男子坐在床上,一老一少互望,雙目深邃而意味深長,嘴角掛著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漫不經(jīng)心笑意,若有誰入帳看見這一幕,定會被此刻兩人相似的神韻所驚異。 「我們早已成婚?!怪芴於鞯_口,意思很明顯-人我早就娶走了,還要你的同意嗎? 「她昨天能走,明天也能。」楚沐揚(yáng)眉,語氣同樣疏淡,意思也很明確-人我能從軍營里帶走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瓜肫鹱蛱旎貭I時(shí)收到的訣別信,周天恩火氣不自覺竄起,目光凌厲瞪著眼前之人,若眼神有刀,楚沐早已被千刀萬剮。 可楚沐毫不介意地一笑,眼神澄澈閃著看透一切的睿智光芒,平靜開口:「她不過是被你的手段給驚到,一時(shí)不敢離開,若我多去找她幾次,說不準(zhǔn)驚嚇勁過去,她便改變心意了?!?/br> 「你……」周天恩微微瞪大眼,心有火氣,卻難得啞口無言,只因楚沐說的一點(diǎn)不錯(cuò),洛霜今天是被自己強(qiáng)留了下來,明天呢?后天呢? 「你的命只有一條,哪有幾次可以這般揮霍。此次是你命大,否則……你的命可不是你一個(gè)人的?!钩逑氲阶蛞谷滩蛔∥⑽⒉[細(xì)眼,看著此刻纏著滿身繃帶的周天恩,語氣間竟帶著淡淡責(zé)怪,但周天恩沒有注意到,只是咬牙問:「若我回答,你便保證不帶她走?」 「你的回答若讓為師滿意,把小徒弟交給你,我也安心?!钩鍝P(yáng)眉,半真半假回應(yīng),畢竟打從一開始,他便不曾反對過洛霜和周天恩在一起,甚至反覆問洛霜會不會后悔,在心深處,楚沐還是希望兩個(gè)人在一起。 楚沐想-世上緣起緣滅萬千,豈有比失而復(fù)得更美的命運(yùn)?雖然這次周天恩手段激進(jìn)一些,不過這劑猛藥令洛霜想開不再逃避,也終歸不是壞事。 「好。那你先回答我吧,讓她失去記憶的方法對身體有沒有害處?」周天恩咬牙答應(yīng),但先發(fā)制人地率先提問,楚沐也不計(jì)較,從容回應(yīng):「沒有。怎么說也是我徒弟,我怎么捨得害她?」 「楚先生想要交易,便要說實(shí)話,霜兒曾經(jīng)為了回想記憶而昏過去,每次回憶時(shí)也都疼痛難忍,怎么可能無害?」周天恩不滿地皺起眉,楚沐訝異揚(yáng)眉,思索一瞬意味深長地瞥向周天恩,一邊恍然大悟一邊解釋:「當(dāng)年在施針時(shí)有人在旁邊搗亂,可能是那時(shí)留下的后遺癥……看來這便是小徒弟能夠回想起過去的原因!畢竟一般來說,我施針之后是不太可能有辦法回憶過往的?!?/br> 「有人在旁邊搗亂?是誰?」周天恩皺起眉,姑且相信楚沐的話,忍不住又問,楚沐微微揚(yáng)眉打斷他的問題:「該我了。從前陛下罔顧禮法而同時(shí)立下四位太子,何故幾個(gè)月前決議立你為唯一太子?」 本以為會問起有關(guān)洛霜的過往,或自己與洛霜如和相遇相知的故事,卻沒料到對方問起的卻是皇家,周天恩警戒心起,審視的目光飄向楚沐,后者嘴角微勾,瀟灑自適,看不清眼瞳中閃爍著何種情感,半晌,周天恩才緩緩開口:「此涉及皇家秘事,有命問,未必有命聽。」 「這就不必你擔(dān)心了,傳聞皇族之人冷血無情,踩著他人的血往上爬,我總該問問你的手段,若陰狠歹毒,總該讓小徒弟再好好考慮一下。」楚沐面色不改地胡說八道,周天恩沉吟著,見對方連想藉口都是赤裸裸的敷衍,竟還莫名顯出光明正大來,一時(shí)做不出抉擇要不要回答。 「好吧。要不然我換個(gè)問題,聽聞陛下身中噬魂絕命草,如今是誰在照料他?」楚沐瞬間轉(zhuǎn)了話鋒,令周天恩微微一頓,隱約感覺到方才的問題不是他真正想問的,用一個(gè)難以回答的問題做開頭,隨后尾隨一道相對容易回答的問題,這種手法,他自己再熟悉不過,為避免節(jié)奏被對方帶走,周天恩揚(yáng)眉問:「楚先生似乎并非普通的郎中,我父皇中毒之事屬于絕密,你怎會知曉?」 「你也不用戒心那么重,是周天清告訴我的,他是我?guī)熋玫暮⒆?,我答?yīng)他要為他做三件事,其中一件便是替陛下解毒?!钩逡贿叞档莱粜∽佑L大愈難忽悠,一邊平心靜氣地解釋,意料之外的回答令周天恩一驚:「你是賢妃的師兄?」 「沒錯(cuò)?!钩孱h首,周天恩思緒頓轉(zhuǎn),忽然想起周天清曾對自己說自己請戰(zhàn)的目的是為「尋找母妃的故人」,再結(jié)合蕭言先前所說在峰城天蘊(yùn)樓看見周天清之事,頓時(shí)掌握楚沐平時(shí)最可能安身的位置,心下稍安,忍不住揚(yáng)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若這傢伙真的再把霜兒帶走,我也不必怕找不到她了……不,以防萬一我還是派人去打探一下。 「臭小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見周天恩忽然自顧自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楚沐一頭霧水,甚至感覺陰測測的,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忍不住出聲提醒。 「自然是宮中太醫(yī)和母后照顧著。」周天恩收起得意的笑,回復(fù)平靜的模樣回答,聽見回覆時(shí),楚沐有一瞬的恍惚,竟忘了譴責(zé)周天恩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的答案。 「該我了,你為什么要讓霜兒失去記憶?」周天恩的問話聲令楚沐回過神,帶著無奈地似笑非笑問:「小子,你太不厚道了,這回答跟沒回答一樣……像是客套,不過說真的,后宮佳麗三千,皇后地位尊貴,會……親自照顧陛下嗎?」 周天恩神情一頓,腦中浮現(xiàn)自從麗妃從皇宮消失后,父皇與母后幾乎形影不離的日日夜夜,目光微閃,不甘心地承認(rèn):「會?!?/br> 「我聽聞后位空置多年,何故今年突然就封了后?且我記得師妹當(dāng)年曾說,皇后被貶入冷宮……」楚沐垂下眼簾,記憶飄至當(dāng)年師妹送來的信上,依稀記得上面寥寥幾字寫著-凊姊姊被陛下廢去妃位,貶入冷宮…… 見楚沐不再與自己四目相交,而是垂下眼不知思索什么,周天恩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違和感,只覺楚沐真正想問的問題,并非表面,而是隱藏在所有問題中隱密的角落,可他還未明白,楚沐想要問出口的,究竟是什么。 「不過是些誤會罷了,母后與父皇誤會解除后便冰釋前嫌,重歸于好。」周天恩不想多說地淡淡開口,沒有人想提及自己不堪的過去,周天恩也不愿向外人提及那段森冷異常的十年,千言萬語,萬千怨憤,都隨事過境遷而像被清晨陽光照著的雪一般無聲消彌。 世間之事本就如此,雪下落時(shí),是寒冷沉重,雪融化時(shí),卻只是無聲無息,只能慶幸自己沒有被曾經(jīng)的漫天飛雪埋沒,迎接無聲無息卻得來不易的未來。 「原來如此。該我回答你了,我本想著要離開風(fēng)鈴城,奈何小徒弟哭的死去活來不讓我走,無奈之下我只好讓她忘了我,這才消除她的記憶?!钩迨栈仫h忽的目光,重新望向坐在床上的周天恩,他知道自己說的沒有一句是實(shí)話,也知道周天恩對自己說的不會是真實(shí)的情況,可他管不住自己想要詢問的欲望,似乎只要能在字里行間里去尋找、想像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楚沐不能怪周天恩不說真話,畢竟兩人之間,只是初相遇的陌生人罷了。 「師傅?」忽地,帳門被拉開,一道清麗的身影看向坐在床上對話的兩人意外地瞪大眼,正是去而復(fù)返的洛霜。 「你回來的正好,我看這小子挺不錯(cuò),看來即使師傅不在你身邊,挑人的眼光還是一樣很好?!钩逡娐逅貋?,也不想再繼續(xù)兩人永遠(yuǎn)沒有真畫的問答,站起身拿走碗步向門外,還不忘調(diào)侃小徒弟幾句,果不其然見洛霜紅了臉,而周天恩靈敏地抓到關(guān)鍵字,忍不住重申:「挑人的眼光『一樣』很好?」 聽見周天恩的重申,洛霜反應(yīng)過來,腦中浮現(xiàn)一道模糊的少年身影,雖然連臉都看不清楚,卻令她莫名有些心虛,連忙瞪向楚沐:「師傅!不要亂說話!」 「好好好,為師這就走?!钩逦⑽⒁恍?,邁步出了帳門,將空間留給周天恩和洛霜。 「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周天恩雙眸深邃凝望著洛霜,后者走近床邊,一邊檢查傷口一邊心虛解釋:「他就是說我當(dāng)年挑他當(dāng)師傅眼光很好?!?/br> 「是嗎……」聞言,周天恩漫不經(jīng)心一笑,低聲應(yīng)和一聲,洛霜抬頭瞥一眼,沒看出對方眼底有特別的情緒,心下稍安。 天真的洛霜這時(shí)候還沒有領(lǐng)悟到,有些人的情緒,不會藏在眼睛里,而是藏在以后日日夜夜的行動里。 ----------------------------------------------------------------------------------- 求珍珠!!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