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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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一道迅捷的身影如入無人之境施展身法闖入永安侯府,不一會兒便來到清樂居,從外邊看去屋內(nèi)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來人試探性地敲了敲門,低聲道:「縈縈,是我?!?/br> 卻說這時洛縈雖然已熄燈,但洛光私奔之事和關(guān)係自身的謠言都在腦海中徘徊不去,正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之時,忽聽門外似乎傳來細(xì)微的敲門聲,以及一聲微弱的呼喚,她不由震驚地坐起身來,連鞋子也沒穿便順著月光奔向門,雖認(rèn)出了來人聲音,但開門那一瞬間洛縈還是忍不住低聲驚呼:「你怎么會在這里?!」 「父皇命我明日一早隨軍前往邊境,出發(fā)前想先來看看你......你還好嗎?」來人正是周天清,他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目光如有實質(zhì)落在洛縈身上,一時,在爹娘、姐妹面前掩飾住的所有委屈和害怕都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洛縈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伸手擁住周天清,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她破釜沉舟地開口:「你帶我去邊境好嗎?」 周天清渾身一震,輕輕回?fù)恚谅晢枺骸改阆牒昧???/br> 洛縈沉默著,感受著胸膛的心跳和溫度漸漸冷靜下來,最后松開手,退后一步,微微搖頭:「我不能走,就算走,也不能給洛家留下污名離開?!?/br> -不能以私奔的形式。 讀懂洛縈眼中的決絕和堅定,周天清忍不住伸手輕拍少女柔軟的秀發(fā)以示安慰和支持,想起父皇今早看似不經(jīng)意卻蘊含警告的話語,心中無半點要放棄的念頭,蘊含堅定和力量的眼神望向眼前的少女道:「你說的對??M縈,我早知世人不會支持我們,也早已打算離開這被左右的人生,若世間容不下你我,那我們便到那深山大海,過屬于我們的日子!天大地大,一定有我們的去處,只是還需從長計議?!?/br> 「是。我知道,還是像上次我們說的計劃行事,方才是我一時失態(tài),才說出欠考慮的話......」洛縈點頭同意,微微一笑,周天清搖頭道:「是謠言讓你為難了?!?/br> 「說到謠言,小霜怎么樣?跟我的謠言比起來,小霜的才讓人驚心動魄,宮里可還好?」洛縈擔(dān)憂地望著眼前之人,可盤旋腦中的卻是洛霜愁苦流淚的神態(tài),不自覺心疼地紅了眼眶,周天清不知想起什么而揚起嘴角,信誓旦旦道:「沒事的,雖然今早一度沸沸揚揚,但有玉清寺金口玉言否認(rèn)謠言,這本就不知從何而起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況且,有皇兄護(hù)著皇嫂,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真是無妄之災(zāi)阿......」洛縈感慨一聲,周天清清澈的目光閃了閃,心道-世上可沒有如此巧合的無妄之災(zāi)。 查封詠心樓的同時,市井流言快速如煙般流竄在大街小巷,明顯是有備而來,而自己與洛縈少有明面上的來往,謠言究竟從何處孳生? 「在想什么?」洛縈見周天清若有所思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卻被下意識遮擋之人握住了手,兩人四目相對,時光驟靜,月光如水般輕透,照出一對成雙的影子,夜深的寒意卻檔不住空氣間突然奔騰的熱度,方才還深陷陰謀詭計的思緒轉(zhuǎn)瞬被拋開,兩人對望,都不禁紅了臉,心跳加劇。 下一瞬間,周天清很快將洛縈的手放置自己的腰上,而自己的手卻悄無聲息攀上對方的柔軟的腰間,但比這更快的是他彎下腰,輕輕吻上少女仍在楞神的朱唇。 「等我回來?!巩?dāng)唇瓣分開之時,周天清鳳眼彷彿勾人似的無聲撩撥洛縈的心絃,他一句輕聲的叮囑于她而言卻如託付此生般重要。 「好?!孤蹇M說,她沒有告訴周天清洛家人要將她嫁出去平息謠言的決定,此去戰(zhàn)鼓黃沙,生靈涂炭,相見未可期,可卻是周天清一定要走的路,她不能讓他有后顧之憂,少女溫婉外表下的倔強(qiáng)心中已悄然下定一道決心,或許艱險,卻無悔?!鸽x開前,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什么事?」周天清疑惑望向忽地面色沉重的少女,微微皺眉,只聽她石破天驚地開口:「幫我調(diào)查洛光的下落,她留下一封信說前往邊境尋找劉將軍,自奔為眷,私奔去了。」 * 清華殿內(nèi),肅穆的白幃掛滿殿內(nèi),哀戚的靈堂里除了一名身穿孝衣的少年外空無一人,透著徹骨的冷清,周天璿跪在殿前,空茫的眼神呆看前方的棺木。 棺木內(nèi)躺著曾經(jīng)千嬌百媚、受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子,周允到底還是給了麗妃體面,賜了靈堂,讓周天璿能為其守靈收尸。 曾經(jīng)眾妃來朝,門庭絡(luò)繹的清華殿,今日卻門可羅雀,墻倒眾人推,誰愿意來給失寵的妃子上香呢?宮中人誰不知道,麗妃與當(dāng)今皇后和太子勢不兩立? 諷刺的是,今日來清華殿的,卻正是眾人以為絕對不可能來的兩人。 傍晚,夏凊與周天恩悄悄相偕而來,沒有驚擾宮中其他人,看見兩人的身影時,周天璿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差點忍不住落下淚來,眼眶酸澀,無以成言。 皇后一如幼年時自己所見,清雅淡然,端莊得體,她鎮(zhèn)重地替麗妃上了香后,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原地站著看著棺木,不知在追憶多遠(yuǎn)以前的過往,又或是什么也沒想。 皇兄則沒有上香,只是凝重地站在一旁,行了一禮后便站直身體,走向自己,輕拍周天璿的肩,雖沒說安慰的話,但關(guān)心之情溢于言表。 「皇兄......」周天恩沒說話,周天璿卻是不自禁地淚意上涌,像個小孩一樣淚流不止,周天恩輕嘆一口氣,看著明明已經(jīng)長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年紀(jì)卻還哭得像六歲孩童般的弟弟,心情復(fù)雜難言,他永遠(yuǎn)不可能原諒麗妃,只是看在母妃想來還有周天璿的面子上才走這一趟,但看著無人問津的冷清宮殿,想著一只棺材下散著惡臭的尸骨,所有的恩怨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她死了,她敗了,這曾經(jīng)是心心念念盼著的結(jié)果,可在到來的時候才赫然發(fā)現(xiàn)如此空虛,自己也沒有想像中高興。 終究,是那曾經(jīng)璀燦光華的幼年里的一縷溫情阿。毀滅本身從來不能帶來任何救贖。 待周天璿哭夠后,周天恩才溫聲開口:「趕緊振作起來?!?/br> 終于止住啜泣的周天璿輕輕頷首,而后鎮(zhèn)重其事地退后一步,跪向周天恩和夏凊,啞著聲音向這世上他最尊敬的兩人道:「母妃生前沒說上,兒子只好代為開口。此生,是我母妃對不住你們?!拐Z畢,重重磕了一下頭。 四周靜謐,忽地一陣寒風(fēng)吹來,白幃震動,猶如有靈正應(yīng)和著周天璿的話語,夏凊轉(zhuǎn)過身,淡淡開口:「好孩子,起來吧。麗妃是麗妃,你是你,她與我死生不見,又何須道歉?」 周天璿抬起頭望進(jìn)夏凊一雙平穩(wěn)淡然的眼神,里面沒有怨憤,也無悲傷,只有平靜,剎那間,他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悲。 十年冷宮,十年污名,能做到?jīng)]有為麗妃的死幸災(zāi)樂禍,或許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但不知為何,自己卻總覺得母妃該是想得到夏凊真正的原諒的。 「謝皇后。」最終,周天璿只能輕聲吐出此話,緩緩站起身,將周天恩和皇后送出清華殿。 此刻,孤獨守著棺木的周天璿回憶著過往種種,暗暗立誓-此生為周天恩母子所有,絕不等人死燈滅,恩怨皆斷時,連一句道歉都無法親自說出口。 * 聽完今日永安侯府二小姐被發(fā)現(xiàn)只留一封書信便神秘消失之事情始末,周天清輕蹙起眉梢,講述的洛縈一邊說著,一邊壓抑不住心中怒火。 -她怎么能不說一句,就悄然離開?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對永安侯府、會對全家造成多大的影響? 「你確定書信真的是洛二姑娘本人留下的?」周天清一雙鳳眼冷靜地看向洛縈,后者不由一楞,而后肯定頷首:「我看過,筆跡是阿光的沒錯。」 聞言,周天清卻淡然一笑,帶著些許冷意開口:「模仿他人筆跡并非難事?!?/br> 「你是說……小光有可能不是私奔而是被抓走?可是,為什么?」洛縈瞪大雙眼,她從未朝此方向想過,洛光說到底只是永安侯府的二姑娘,若被抓走,除了為財,實在也想不出別的緣由,可若是為財,又何必多此一舉留下私奔的書信? 再說,洛光與劉御之事世上又哪有多少人知道? 「洛二姑娘一位柔弱女子,沒有武功在身,又怎么如此輕易從僕役眾多的永安侯府里悄無聲息地離去?」周天清冷靜地分析著,洛縈皺起眉,心中一跳-確實,這也是洛家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處,洛可欽打了所有的守門小廝,但卻都不知洛光何時從洛家離開的,她就像一陣輕風(fēng)無聲無息便消逝無蹤。 「此事我會告訴皇兄和傅林,讓他們幫忙找找。你先別慌,也先別把這猜測告知眾人,永安侯府是太子妃母家,若真出了自奔為眷之事,對太子妃聲譽(yù)是一項打擊……」說到此處,周天清瞳孔一縮,不由自主想起今早沸沸揚揚的虹都傳言、鳳命風(fēng)波,再加上洛光的自奔為眷,樁樁件件似乎毫無關(guān)聯(lián),卻隱隱藏著一把把無聲鋒利的刀刃針對著某個人。 在明,有命格說明太子妃無鳳命,不堪為后;在暗,有洛大姑娘與三皇子未婚而私相授受、洛二姑娘自奔為眷,這樁樁件件若都眾口鑠金地加起來,一狀到朝上,御史臺的口水都能淹死洛霜,別說太子妃之位,恐怕連側(cè)妃之位都不能有。 只是永安侯府壓下了洛二姑娘的事沒有外傳,而最致命的鳳命之說被皇兄所平息,這才看似輕巧的避過禍端,但此時周天清細(xì)思極恐-若這一切背后都是同一人所推動,此人是與太子妃有仇?又或者……他有別的打算? 「你怎么了」洛縈疑惑不解地望著周天清霍地臉色變換的模樣,還在一頭霧水,周天清沉聲說出自身的猜測,又浮現(xiàn)新的疑問:「此事或許沒這么簡單,今日一樁樁一件件隱隱針對東宮,但出手的人又是誰?」 聽完周天清的講述,洛縈神色微變,背后忽地冷汗淋漓,只覺似乎有一雙無形大網(wǎng)中的絲線無聲纏上來,不知要將網(wǎng)中之人帶向何方。 「或許是我多心了,也許真的是巧合……」周天清見洛縈似乎被嚇到了,有些笨拙地安慰,后者冷靜下來微微一笑道:「我沒事,若真是陰謀,那小光就更要快些找到了?!?/br> 「恩,我這就回宮。」周天清伸手深深地?fù)碜÷蹇M,低頭溫柔一吻,眼角馀光后知后覺注意到洛縈光著的腳丫子,忍不住揚起嘴角問:「你怎么沒穿鞋?」 回過神的洛縈臉?biāo)查g通紅,說不出是自己太興奮便跑出來,周天清看透似的笑起來,心中柔情涌現(xiàn),低身抱起洛縈親手將她放回床上,鎮(zhèn)重又不捨地開口:「我走了?!?/br> 「我等你?!孤蹇M如是回答,淡然卻堅決。 * 虹都一處毫不惹眼的民房里,一名嬌俏少女坐在床上怒視眼前不請自來的男子,目光猶如要噴火,惡狠狠道:「蕭言!你還敢來!」 一路走來氣血恢復(fù)的蕭言漫不在乎一笑,揚起眉十分自然地走向床,淡淡回應(yīng):「我有什么不敢?」 看著毫不在意接近的男子,任妍希隨手抓起枕頭便狠狠丟向蕭言,一邊不忘咆嘯罵:「滾開!滾開!你滾開!」 「怎么今天火氣這么大?」蕭言接過枕頭,揚眉看著任妍希瞪著自己,步伐未停,走至床前,忽地收起一直揚著的嘴角,收起笑意帶著十分認(rèn)真問:「妍希,你嫁給我吧?」 「滾!誰要嫁給你!」任妍希怒目而視,厭惡的神情令蕭言忽然不可自己的莫名笑起來,那笑容卻令原本處在暴怒心情中的任妍希心中一顫,這一刻,她忘了自己被從邊境趕回虹都的憤怒,唯有寒涼冷漠的笑意在眼底心里踏上烙印,只聽見笑意的主人輕聲道:「那就好。我也不打算娶你,男不想婚,女不想嫁,甚好。」 「你什么意思?」任妍希莫名覺得心中有些暴躁,不耐煩瞪了一眼胡言亂語的蕭言,后者聳聳肩,忽地彎下身十分用力地咬上少女的唇,任妍希先是一驚要推開他,卻被早有預(yù)料的雙手壓了回去,兩人倒在床鋪上,口中傳來血腥的味道,任妍希又羞又惱,氣的流下眼淚,濕痕帶著冷意清醒了短暫失去控制的慾望,蕭言瞬間放開了口,沒有半絲平時笑意的陰沉雙眼看著流淚且頭發(fā)散亂的少女,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本來要破口大罵的任妍希看見那雙沉著的目光忍不住住了嘴,但唇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她方才的待遇,又是一陣火氣上涌,只覺委屈,淚水嘩啦嘩啦向下流,感覺溫?zé)岬氖终戚p輕拂過臉龐,是蕭言正面無表情地拭去她的淚痕。 「妍希,別哭,不會有下次了?!故捬缘吐暫宓?,而后站起身,自顧自向外走,背影說不出的孤單蕭瑟,任妍希坐起身不知怎么回事竟鬼使神差地喚住他:「蕭言!」 話一出口,自己便有些后悔,不知該說什么。 「怎么?想跟我同床共枕一夜嗎?」回過身來的蕭言竟又變回平時沒心沒肺的模樣,任妍希被說得一噎,怒意自生,罵了一聲:「流氓!」 蕭言不可置否地笑著轉(zhuǎn)身離開,走至門邊時又忽地收起笑,深深望著任妍希一眼,語氣淡淡:「別了,妍希。好好活著?!?/br> 話落,身形已然消失不見。 任妍希楞楞望著蕭言消失的方向,反覆回味著蕭言的最后一句話,半晌才伸手撫上自己的唇,痛覺令她不滿地皺眉,低聲咕噥:「哼,神經(jīng)病嗎?」 -------------------------------------------------------- 下一章就有好久不見的將軍來啦~~ 求珍珠,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