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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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陽光灑落照亮風(fēng)鈴城的早晨,劉御便已清醒,獨自一人在庭院中舞劍,這是他從小被養(yǎng)成的良好習(xí)慣,即使昨夜因為某位少女的緣故而捱到很晚,也沒能改變在辰時張開眼的生理時鐘。 即使睡的很少,劉御也沒有感覺到睡意,倒是認(rèn)真繪畫的少女睡得很熟。想起那位少女昨日的事蹟,劉御不禁微微牽動嘴角,感覺晨曦更加溫暖。 在洛光的要求下,劉御一動不動站著良久,所幸習(xí)武之人時常訓(xùn)練,即使身子有些麻木也能克制身體,沒有移動半步,直到少女欣喜的聲音劃破寧靜?!竿瓿闪?!」 一臉鎮(zhèn)定的劉御在好不容易被準(zhǔn)許移動之后走進(jìn)洛光,卻在走進(jìn)之后愣在原地-只見在畫架后的洛光衣服又被染成一片血紅,但少女渾然不覺,只微笑的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府嫻P似乎用細(xì)的會更好。」 根本無暇理會少女的言論,劉御毫無心情欣賞那幅畫卷,皺緊眉頭,難得陷入錯愕的窘境,也難得靜如止水的心有想要教訓(xùn)人的衝動?!腹媚?.....你流血了?!拱肷危沛?zhèn)定開口。 「啊?」迷惑的回望劉御,彷彿回復(fù)知覺一般,她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好痛!好像是作畫時扯到傷口了,痛......」 劉御有些無語,不知道該為少女驚人的專注力稱嘆,或者為她的粗神經(jīng)而怒斥。于是劉御無奈之下,只能抱著歉意在半夜中將丫鬟們喚醒,讓她們給洛光上藥、換衣服,這才平息這場意外的風(fēng)波。 陷入沉思中的劉御跟著呼吸的節(jié)奏仍舞著劍,一心多用的他甚至難得沒發(fā)覺管家的到來,但映在管家眼里,將軍只是在練劍時不喜歡被打擾,于是只乖巧站在原地,等候劉御召喚。 不久,劉御終于意識到自己管家的到來,感到有些意外-并不是因為管家同樣早起而意外,而是管家在這個時辰來找他而困惑。劉御收住劍勢,將視線聚焦于來人,等待著。 早已習(xí)慣劉御并不多言的性格,管家一注意到視線便機警的回應(yīng):「將軍,有人來訪,此時在前廳候著呢?!?/br> 聞言,劉御眉頭一皺,對于如此早來,也不請自來的訪客感到疑惑,然而一向清冷的他沒多問,只是沉聲說道:「知道了?!?/br> 將劍收入劍套中,劉御將劍交給管家,隨后便走向接待客人的前廳,一看見訪客,他的瞳孔因訝異而微微放大,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日方才接獲消息獲得唯一太子之位的周天思。 劉御不知道的是,在約莫半個時辰前,周天思已經(jīng)被徹底擊垮,不僅太子之位被奪,皇子身分也不復(fù)在。 「劉將軍?!怪芴焖嘉⑿c點頭,算打個招呼。 「卑職劉御參見太子殿下?!辜词箤τ谒牡皆L有千萬種臆測,沒有一種是好的結(jié)果,但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不可失,聽見劉御的稱呼自己的名詞,周天思有片刻的失神,對于自己的大起大落仍有種如夢般的不真實感,一股不甘充填心中,他不能就這樣結(jié)束! 「不必行如此大禮!」周天思故作慌亂的扶起劉御,幾句客套話之后終于進(jìn)入正題:「想必將軍也知道,本太子將被冊封,但朝政之事難料,其他幾位皇子勢力蠢蠢欲動,我得到消息,三皇子心懷不滿,擁兵欲造反。耳聞將軍治軍嚴(yán)謹(jǐn)、行事光明磊落,希望能助我一臂之力?!?/br> 劉御目光閃爍著,試探性問:「太子的意思是......?」 「希望你能出兵虹都,替本太子度過此劫。如此皇上必有重賞,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我會向父皇推薦將軍的?!怪芴焖甲?zhǔn)劉御尚不知今日早朝發(fā)生之事,希望能連結(jié)馀黨的力量起兵造反,但尚缺一強而有力的領(lǐng)頭和軍隊,而劉御是眾將軍中年紀(jì)最輕,屬于新生的勢力。要成為皇宮中禁軍,不僅需要年資,更需有有力的家世背景,兩者都是劉御缺乏的,前者還可補救,但后者可使他與此職位無緣,所以在周天思眼中,他開出如此優(yōu)渥的條件,劉御是不會不識抬舉拒絕的。 所以,當(dāng)劉御冷漠回絕時,周天思的表情再也無法淡定。 周天思不可置信地問:「為什么?!......我的意思是,將軍有何顧慮嗎?」 此情此景,令劉御情不自禁想起昨日才發(fā)生過的相似對話,只好用同一句話回覆:「劉御只是個小小的將軍,恐怕無法幫太子這個忙。出兵虹都,于理不合。」 再多次誘之以利、威之以勢后,周天思見劉御固執(zhí),且時間已即將來不及,便匆匆離去。劉御望著周天思的背影,感到有些迷茫,這困惑一直持續(xù)到晚間,當(dāng)他接獲早朝發(fā)生的大變異之后,他才漸漸明白。 于是劉御忍不住想到一個令他感到懼怕的可能性-周天恩昨日的問題,難道是為今日而準(zhǔn)備? 腦中浮起周天恩那抹未達(dá)眼底的笑意,有股冷意傳到背脊。 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yuǎn),遠(yuǎn)而示之近。 劉御看過多次此句,此刻,忽然真正領(lǐng)略其真意。 轟轟烈烈的早朝結(jié)束后,周天恩回到自己的宮殿休息,支退下人后,他在書房內(nèi)閉著眼睛沉思策略、放空著靈魂。 周天恩的宮殿有一富麗堂皇的名字-玄寧殿,四周寧靜,無論前往何處都不方便,美其名為清幽之所,實為輝煌的皇宮中冷僻之境,也是所有皇子中距離皇帝寢宮最遠(yuǎn)的宮殿。 不過也因為少有人來訪,宮中許多舊物會放在附近,例如玄寧殿的偏殿原本是收藏先皇藏書之地,周天恩搬來后,也沒令人將書撤走,反是直接當(dāng)成書房,在眾多藏書的屋子一角擺張桌子,將筆硯等用具擺在上面,便成了豪華萬千的書房。以前無事時便日日待在書房中,醒著看書,看累就睡,又醒了便繼續(xù)看下去......也因為如此,就養(yǎng)成他有事無事在此待著的習(xí)慣。 周天恩百般無聊地翻看一本醫(yī)書,腦中霍地想起昨日,一名少女替他解毒的神情,有些無奈,有些認(rèn)真。 想著竟自顧自發(fā)起呆來,不知過了多久,周天思忽地感覺到一絲人的氣息,連眼睛都未睜開,淡淡說道:「怎么樣了?」 「主子,如您所料,周天思去找了劉御并且被拒絕,但此刻他仍不放棄,要與馀黨一同叛亂。蕭言要我問一句:他們要殺掉,還是留下?」除了稱謂是敬稱,那人并未特別表現(xiàn)出卑微的態(tài)度,當(dāng)周天恩張開眼時,就見一人眼神閃著興奮的笑意,正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無奈地微微笑:「留下吧?!乖捯怀隹?,來人就掩不住失落的表情,掙扎一會兒喃喃道:「他們那樣對你,你還捨不得他死嗎?」 聞言,周天恩挑眉,疑惑的回問:「誰說我捨不得他死?」 「可是......你剛剛......」 打斷那人的話,周天恩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們還不必出手罷了。如果這時出手,難免有人會懷疑是我的人,沒必要在這時冒這個風(fēng)險,我父皇可是隻精明的老狐貍?!?/br> 聽見他的話,來人憤怒的踱著腳:「這狗皇帝......」注意到周天恩瞬間沉下的臉色,對方畏縮的住嘴。 其實周天恩臉色的改變并非因為來人的話,而是注意到有人到來,用眼神示意他躲到安全之地之后,才一躲好,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一名少年帶著憂愁的表情走進(jìn)房里,急急問道:「皇兄!周天思造反了!我們該怎么辦?」 來人正是周天清,看著明明對皇位沒有興趣,卻與他一同攪這渾水的弟弟,周天恩的感覺有些復(fù)雜。雖然他還有許多事情沒告訴周天清,但周天清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或者說,雖然懷疑,但選擇相信他。這讓周天恩第一次感覺到信任的心情,有些沉重的溫暖。 「清弟,別擔(dān)心。父皇會處理的?!瓜肫鸲阍诎堤幍娜?,周天恩決定一并解釋,以免要花兩次口水。「這次扳倒周天思的行動,想必是父皇希望的結(jié)果,我想他應(yīng)該是希望讓傅林登上皇位,所以他絕不會讓周天思東山再起,我們只需要隔岸觀火就夠了,不必花太多心力在上面?!?/br> 看著周天恩老神在在的樣子,周天清終于松一口氣,忽然又用擔(dān)憂的目光盯著周天恩:「沒想到傅林竟然是傅語嫣的兒子,皇兄,你沒事吧?」早朝的事情早已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即使周天清不在現(xiàn)場,也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 微愣一下,周天恩拍了拍周天清的肩,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看著弟弟:「沒事,我早已波瀾不驚了!」 真的如此嗎?-周天恩問自己,腦中回盪著皇帝慈愛的笑容。 「那就好,對了!皇兄,聽說你要求賜婚?」沒有多想太多,周天清話鋒一轉(zhuǎn),露出疑惑的眼神要求答案。 對此,周天恩沒有否認(rèn)的點點頭。「我要去洛府提親。」 周天清的腦中瞬間空白,臉色微變,咬牙問道:「是哪位姑娘?」 心中閃過一個可能性,周天恩想起在將軍府響起的笛音,表情認(rèn)真回應(yīng):「你說呢?要娶要嫁,當(dāng)然都從最大的開始!」 「這......不好吧?」 「哪里不好?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會耽誤姑娘一生的?!垢緵]意識到周天恩正在戲謔自己,周天清表情凜然,正色望著他,反使周天恩一愣,接下來的話更令周天恩的心狠狠顫動一下:「皇兄,你無法給姑娘幸福的。」 簡單的一句話,在兩人的解讀中有了完全不同的樣貌。 耳中環(huán)繞著洛縈的琴音,周天清彷彿聽見山中的鳥鳴蟬叫,與她一同厭倦著市井的紛紛擾擾,不想在雍容大氣環(huán)境下茍存,只愿醉身在山中的云里霧里,被人笑笨、被人笑癡,也不后悔自己與山的四時共存共生的日子,更驕傲于自己勇敢在繁雜的世間中尋一處自己的天地。 儘管只有見過數(shù)面,但周天清堅持自己的感覺,音樂是不懂得欺瞞的-洛縈,應(yīng)就是不慕榮利的脫塵女子。他固執(zhí)的覺得若嫁給周天恩,是絕對不會幸福的,因為皇兄,是會成為皇帝的人,他與洛縈追求的完全是背道而馳的生活,所以為了捍衛(wèi)那名少女的幸福,他覺得自己該做些事情,阻止這場婚姻。 另一方面,周天恩的臉?biāo)查g失了血色,隱隱作痛的心彷彿提醒著他一些事情,比如他早已失去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 一名少女不悅的神色無預(yù)警的出現(xiàn)在周天恩的腦海里,她隨意盤起的發(fā)絲在空中飛揚,用清冷的語氣明示暗示自己不要跟她交談。解毒時淡漠的神情底下驚訝的表情,以及之后極力撇清功勞的漠然與不屑。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少女的表情如此清晰,無論是惱怒或是面無表情。是自己刻意記住她,還是只是自己一向堅強的記憶力所致? 周天恩嘲諷的揚起嘴角,為自己莫名的問題感到可笑,他看向周天清無比認(rèn)真的神情,雖然惡趣味的想要再威嚇幾句,但還是作罷。 「放心好了,皇兄不會跟弟弟搶的?!怪芴於黟堄信d致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周天清,隨后了然的點點頭,后者此時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戲弄,雙頰已經(jīng)不自覺泛紅。「我不懂皇兄的意思......」 挑起眉,周天恩笑了笑:「懂也罷,不懂也罷!皇兄祝愿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要解釋的周天清一迎上周天恩含笑的視線,氣勢登時弱一半,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皇兄究竟是要娶?」 「......洛家的三小姐。」沉吟半晌,周天恩才回應(yīng),周天清不知道因為他的一番話而使周天恩改變主意,只是會意點點頭。 他對洛家的三小姐并沒有深刻的印象,所以沒有多說什么,又和周天恩說幾句后方才離開。 周天清前腳剛走,躲起來的人立即出現(xiàn)在周天恩面前,只見那人微有慍色的問:「你要娶妻?」 「是阿,怎么了?」周天恩理所當(dāng)然回應(yīng),順便解釋給來人和自己聽:「我需要鞏固自己的地位,洛家的支持是必要的?!怪芴於鞑幌胍膊桓胰ド钏甲约焊淖冎饕?,不將洛雪列為參考對象的原因。 來人沉默一會兒,悶悶地說:「我先走了,我會告訴蕭言不要輕舉妄動的。」聞言,周天恩點點頭,便見那人匆匆離去。 周天恩想起傅林和洛雪,暗自嘆一口氣,彷彿要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決定給予解釋-或許這世上多一對佳偶,總比多一對怨偶好吧? 腦中浮現(xiàn)那名少女凌厲盯著他的眼神,周天恩忽然想到-那女孩,是否也有像傅林和洛雪那樣的對象呢?如果有的話...... —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周天恩想著,沒注意到自己瞬間暗沉的表情。 各自向自己的娘道別后,洛縈、洛霜和洛雪便出門前往將軍府。自從風(fēng)鈴祭之后,洛老爺便一直未回家,家中便由大夫人打理,女人間的眼神拚殺更為激烈,令姊妹們一有機會便想溜出門去。 不過出門并非是為了玩耍,而是去探望她們受傷的姊妹。 走至自成一股氣勢的樸拙將軍府大門,便見一位機靈的丫鬟走上前來,告知想要來探望洛光之事后,她便讓三人稍后片刻,進(jìn)去向劉御通報。不久,便將三人領(lǐng)至洛光所在的房間。 只見洛光的慘白面容毫無起色,三人對于她昏迷如此之久,不禁感到憂心忡忡,害怕她就此睡去,永遠(yuǎn)不醒。 當(dāng)劉御一走進(jìn)房間,看見的便是這幕-三位少女目光含淚,滿臉憂鬱的望著熟睡的少女,宛如天人永隔的戲碼。他咳一聲,讓三人的焦點放在自己身上后,將洛光已經(jīng)醒來的消息如實告訴,不過省略掉洛光替自己作畫的那段。 三人聽見都露出放心的笑容??匆娐骞庥腥绱岁P(guān)心她的人在身邊,劉御垂下眼簾,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 「所以阿光現(xiàn)在是在......睡覺?」聽完劉御的描述,洛縈望一眼在床上的人,又將視線回放在將軍身上。 「是這樣沒錯。」劉御慎重的點點頭,令姊妹三人有種無語問蒼天之感-這也睡太晚了吧!都近乎午時了! 就在這時,傳來洛光帶著濃厚睡意的朦朧聲響:「嗚嗚?」聽見呻吟,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轉(zhuǎn)移至她一人身上。 「咦?大家?」洛光困惑的眨眨眼,腦中陷入微妙的迷茫狀態(tài)。 看見洛光起身,洛縈、洛霜和洛雪提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下,畢竟不親眼見證她清醒,還是無法完全放下心。 劉御深深地望一眼洛光,隨后決定將空間留給這四名少女,果斷的轉(zhuǎn)身離去,并丟下一句話:「既然洛姑娘已經(jīng)清醒,劉某會負(fù)責(zé)將各位安全送回府邸?!共蝗葜绵沟拿钫Z氣,讓四位少女只能看著他離開的挺拔背影點點頭。 洛光目光有些迷茫的看著劉御的背影發(fā)愣,不敢問出口自己心中浮現(xiàn)的,令自己也有些意外的問題-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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