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浪漫再度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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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時針越過十二點,便再也禁止不動,薛橙拿起紅色簽字筆,在日歷上二十六號這天畫上記號,如約將沙漏反轉(zhuǎn)。 關于浪漫,是與他有關的所有一切。 ──> 曙光初乍現(xiàn),小念抓著鑰匙,披件外套就衝出家門。 「薛橙......接電話啊......」不斷重播相同的號碼,通訊紀錄早已超過上百通,得來始終是機械式的回應,冰冷的如同利劍,刺在小念心髓。 小念急得眼淚都流出,看見薛橙傳來的簡訊,讓她無法繼續(xù)聽從方柚海的話,坐以待斃,若是薛橙真發(fā)生什么事,他拿什么負責? 「麻煩帶我到這?!剐∧罱o司機看了地址,語氣急促,「用最快的速度!拜託?!?/br> 清晨的車流量比尖峰時段少上許多,不一會兒,小念抵達薛橙的住在樓下。 匆匆下車,小念站在電梯口,過往的等待,有薛橙的陪伴才顯得不漫長,然而今天在生死未卜之際,時間會被無限拉長,心底的焦急也撒上層油,任憑大火蔓延。 電梯緩慢爬升,直到該樓層,根本等不著門全開,小念硬生生闖過,到薛橙家門前,本該是旋門走進,小念的手卻騰在空中,遲遲不動作。 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她揉了雙眼,緩緩蹲下身子,才仔細瞧見,門鎖被換成電子鎖,下方的鑰匙孔,也不再如初,改變永遠只是一瞬間。 哐啷── 鑰匙順著掌心掉落地面,宛如小念碎成一地的心,眼淚止不住滾滾而流,她輕拍門板,哭喊著:「薛橙?你在里面嗎?為什么要把門鎖換掉?」 訊息不看、電話不接、手機也關機。近乎是要與外界隔離,就連最后的一線生機,也被毫不留情的斬斷,小念已經(jīng)想不到其他辦法能找薛橙。 「為什么要這樣?」雙腿無力的跪坐在地,小念反覆思索錯誤的開始,半響,才緩聲啟口:「是因為我不想死嗎?」 「我沒有不想死……」小念背倚靠著門,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她強忍住鼻音,把眼淚一滴滴抹去,「我只是還沒準備好……你等等我……就像我等你一樣……」 空間帶給她的窒息,宛如前些日子的夢魘,手扶著疼得發(fā)慌的額,上頭一顆顆汗珠、瑟瑟發(fā)抖的身子,都得不到一聲安撫。 「拜託你……開門見見我……一眼也好……」近乎是懇求,喚而不回的恐懼再次浮現(xiàn)眼前,「薛橙,你不是和我說,不要再突然不見,那你憑什么自己毀約?」 屋內(nèi)的人兒,總算有了動靜,卻不見心軟。 「念念……」薛橙背靠著門,嘴邊呢喃,桔橙色的發(fā)絲在陽光照射下,如同日落燦爛奪目,「我不是毀約,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遷就我,而跟著離開世界。」 真正的家人,是會希望對方飛往更擴的天空,而非為了區(qū)區(qū)的約定,硬是栓在身邊,這不是愛,是束縛,薛橙不喜歡,也不想要。 看見小念撕心裂肺的哭喊,薛橙也于心不忍,他拿出手機,按下開機鍵。 上千通未接來電一涌而入,其中包含方柚海。 才點開通訊軟體,門外的的電話鈴聲作響,小念連忙接起。 「南宮念,薛橙在家,你快去他家找他?!狗借趾S袀€壞毛病,就是學不會放低音量,電話不用開擴音,也能讓人聽的一清二楚。 薛橙想起,方柚海有在他們各自手機裝定位系統(tǒng)一事,他趕緊將手機重新關機。 也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小念再度敲門,一下下越發(fā)用力,「薛橙我知道你在,可以不要裝作聽不見嗎?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 當?shù)弥Τ冗€在家時,小念心里是松口氣,至少薛橙還活著,這樣就夠。 小念正愁想不到方法,電梯門開啟,方柚海腳步急,握住門把壓了幾下,「薛橙?」他用力拍了門板,「你開門?!?/br> 「你忘了你和我說過什么嗎?」方柚海眉頭深鎖,嗓子啞的讓話聽起來更加有威信,「小念是你的家人,你不會讓他傷心?!?/br> 這話讓再度讓眼淚佔滿眼眶,小念一語不發(fā)的摀著嘴。 「現(xiàn)在呢?你卻讓她在這為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方柚海緩了急躁的心,壓下口氣,「我知道失去奶奶,對你而言是莫大的打擊,但你還有我們,你忘了嗎?」 這刻,薛橙猶豫了。 他手搭在門把上,嘴唇不自覺發(fā)顫,方柚海的話回盪于耳邊:「你還有我們,我們是你的家人,你忘了嗎?」 這幾個月以來,小念雖從不開口,但薛橙知道,小念是為了不讓自己感覺到孤單,才時常賴在他家不走;方柚海也在每次的諮商結(jié)束,都會告訴薛橙,他不是一個人,有任何難過、壓抑的事情都能和他說,他們是朋友,不是個案和諮商師。 薛橙反覆摸索,這些真的是他能擁有的嗎? 他該比誰都明白,在身邊的人,最終都會遭遇不幸。 「你們是誰?」隔壁鄰居忍受不了,一大早又吼又叫,「天才剛亮,你們一下拍門、一下大喊,當人家都不用睡覺嗎?」 「不好意思?!狗借趾kp手合十,連忙賠不是,「我朋友電話不接、按門鈴也不回,我們也無計可施。」 「關我什么事?」鄰居沒給好臉色,因為沒睡飽,語氣更加不好,「你們要自己走,還是我請警衛(wèi)上來趕人?你們自己選?!?/br> 方柚海來回在鄰居和薛橙家來回徘回,迫于無奈之下,他拉起小念的手,落下句:「薛橙,我們在樓下的超商等你,一定要來,說好了。」 薛橙松開緊握門把的手,連最后一線生機也被硬生生砍斷。 兩人再一次從白天等到黑夜,薛橙桔橙色的發(fā)絲,看一眼便不會忘記,來去的人眾多,就是沒見熟悉的發(fā)色,小念急的嘴唇都咬破,指緣也被摳的滲血。 直至夜深薛橙都沒出現(xiàn),絕望之際,手機顯示一串陌生號碼,傳來的簡訊。 『念念今天的月亮,依舊如初美麗?!挥嵪⑾路?,附註張照片。 一見"念念"小念便知是薛橙,這張照片,離月亮好近,彷彿觸手可及。 小念播了電話過去:「你在哪?」 「救贖?!寡Τ群喡曰貞?,他相信小念會找到他。 小念閉起雙眼,來回尋思,何謂的救贖,同時最能接近月亮。 「它替我擋到所有的陽光,某層面來說是拯救我,還有這個家?!雇鹑缜缶鹊陌凳?,闖入腦門,小念電話沒來得及掛上,便從椅子上跳起前往該地。 紅磚被放在墻邊堆疊起,腳下的樓梯,嘎嘎作響,彷彿隨時會坍塌,一層層向上,推開頂樓半開的門,星辰點綴的夜空,落日顯得格外搶眼,根本不該存在。 薛橙坐在墻上,吹著涼風,雙腳在墻邊擺盪。 「薛橙……」小念站在離他不遠處,聲音細碎,一出聲便消散在空中。 「念念謝謝你,找到我。」薛橙側(cè)過身,面向小念,嘴角扯出抹微笑,笑容很輕卻真誠,「我從沒想過能被任何人找到?!?/br> 當時薛橙沒能明白,為什么莫玧洋那么堅持,一定要薛橙"親自"找到他,但此刻心底的情緒壓過世界的喧囂,浮上心頭。 那是一種在被埋沒在人海間,奮力招手卻沒人看見,最后迷失自我,開始說服自己,裝作什么都不想要,就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這樣的你,卻被人發(fā)現(xiàn)渺小的存在,無須任何的吶喊、乞憐,他一眼就看見,站在世界角落的你。 「念念你曾問過我,對小海的感情是寄託心理,還是真的愛他,我想我現(xiàn)在有答案了──」手撐在兩側(cè),薛橙仰頭,十二月的寒風吹熄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盞蠟燭,「或許真是寄託,但在我眼里,小海是小海;小洋是小洋,不是彼此的替代品,我愛著他們,那種愛卻不近相同?!?/br> 話哽在喉中,一字也說不出口,小念只能仰望著薛橙,觸不可及,淚如雨下。 薛橙看了手錶,道出最后幾句話:「小海是好人,他一定能照顧好你,幫我跟小海說,我一直以來不敢說出口的那句話,還有謝謝。」 「薛橙……」良久,小念也只能吐出他的名字,并朝他靠近一步。 薛橙見狀,不急不徐,掛在嘴角邊的笑容比過往更加淺。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不是所有人都想被救嗎?」 這話,讓小念止住腳步,話語卻止不住顫抖,「所以呢?」 「所以轉(zhuǎn)身,然后閉上眼睛?!辜词箖?nèi)心有千百個不愿,小念還是選擇聽從薛橙的話,因為她知道,薛橙所做出的每個決定,都不會傷害她。 旋身之際,世上最溫柔的話透過話筒,細聲傳來:「念念我很愛你,如果你還不想死,那就好好活下去,替我見證世上僅存不多的愛?!?/br> 午夜,沙漏恰巧落完,兩隻蝴蝶相繼而來,翩翩起舞,振翅而落的煙花撒在男子身上,轉(zhuǎn)了幾圈,最后停留在離心最靠近的地方。 十二月二十七日,屬于他的浪漫再度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