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湘音柳眉一挑，捏著樓情艷的臉頰微微往兩側拉。

    ＂那是多喜歡呢？＂看著變形的臉蛋，呂湘音勾起唇角笑道。

    ＂揪香喜番激推一樣喜番。＂

    聽她口齒不輕有煞風景，呂湘音松手放過樓情艷，道：＂再說一次。＂

    ＂就像喜歡雞腿一樣喜歡?。⑷嗔巳喟l(fā)疼的臉頰，露齒笑得很燦爛。

    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真心誠意，沒有半點欺瞞。

    ＂那你會為了吾死嗎？＂過了半晌，呂湘音幽幽問出口，眼神很淡，似乎沒有任何期待。

    ＂為什么要死？＂樓情艷疑惑地搔搔頭，死了還怎么喜歡？

    呂湘音聞言，轉過身背對她，道：＂吾曾利用過一個凡人，本是打算用她凡軀，不過深愛她的女人非但沒放棄，甚至不惜性命也要和吾斗法，賭上了所有人的命，在吾看來雖是可笑，但或許這就是凡人說得愛情也說不定，那么你能為吾捨棄性命嗎？＂

    這種只于凡人才有的執(zhí)著，她身為魔君從來不懂。

    ＂可以阿?。乔槠G從后頭攬住呂湘音嬌小的身軀，笑道：＂但是活著更好！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游玩！所以情艷不會死的，而且也答應要安全送主子回虎龍窟阿?。?/br>
    呂湘音緩緩轉過身，看著樓情艷天真的笑臉。

    ＂那你親吾。＂她指了指自己雙唇，微微湊上前去。

    樓情艷見了連忙點頭，笑著印上呂湘音的嘴。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結束，呂湘音睜開眼，淡道：＂有什么感覺？＂

    ＂很軟?。乔槠G想了想，也沒其他特別的。

    ＂還有呢？＂指腹劃過唇瓣，呂湘音回味了下也沒有什么心情。

    ＂還有……棗子的味道？主子你剛才吃了棗子嗎？＂樓情艷忽然跳起身翻開包袱，果然棗子全沒了，她抓緊包袱來到呂湘音面前，難過地道：＂主子！你說了不吃棗子的，為什么要把情艷的棗子吃完！情艷想留著晚上吃呢……＂

    呂湘音瞥了她眼，將包袱扔到一邊，然后直接坐進樓情艷的臂彎里。

    她低頭沉思，果然親吻也不過如此，四片唇瓣交疊還能有什么感覺？不過凡人似乎都用這種方式建立情感，是習俗？還是另有其意？魔君雙手環(huán)胸，想了想也覺得沒意思。

    ＂吾不懂喜歡，或是愛情那種心境，吾只知道怨恨和絕望，不過這次渡劫未死，吾倒想了解一番，在回虎龍窟前就姑且拿你當對像來試試。＂呂湘音仰起頭看著樓情艷，好似在說天氣如何般平淡。

    ＂不行?。乔槠G搖了搖頭，道：＂主子還太小，不能談情說愛的?。?/br>
    ＂那你倒說說，多大才行呢？＂呂湘音明白樓情艷糾結她外貌只是個五歲娃兒。

    ＂至少…要十五歲吧？＂以前村里的阿美就是十五歲才和小龍成親的。

    十五歲？呂湘音撐著腦袋瓜子，她本來就是個千年魔君，只要法術一變，五歲、十五歲、二十五歲都只需頃刻時間，不過凡人當真有趣，明明年歲有限卻連感情這種事都須等年紀到了才能算數(shù)嗎？

    ＂你成過親沒有？＂樓情艷呆頭呆腦，說不定給人騙過。

    不料她卻搖頭道：＂沒有！但情艷看過新娘！紅彤彤的衣裳真是漂亮極了！還有新娘頭上戴的鳳冠！好精緻好漂亮，上頭有花有鳥，還有銀色的小鈴鐺?。⑶扑f得來勁，呂湘音忍不住牽起嘴角。

    她也看過新娘，不過卻從來不覺得哪里特別，不過就是穿上紅衫再戴頂鳳冠嗎？

    ＂若是吾戴上了可會好看？＂沒由來的，她就是想這么問。

    樓情艷頓了頓，低頭看著呂湘音嬌嫩的臉蛋，笑道：＂就算主子不戴已經(jīng)夠好看了?。⒁驗閰蜗嬉羰撬娺^最可愛的小娃娃，雖然脾氣壞了點，可是一看到她模樣就會忍不住想抱住她，小小身軀又軟又香，每當她在懷里睡覺的時后，是樓情艷最愉悅的時間，因為她可以很仔細地看著她模樣，而不會被擰耳朵。

    ＂嗯。＂呂湘音微微額首，她就算不戴鳳冠也足以迷倒個傻子。

    然而這晚還賴在樓情艷懷里的小娃，天剛亮人就不見了。

    呂湘音調養(yǎng)了一晚，鬼氣散盡后便大搖大擺走進城門，昨日歡慶已經(jīng)結束，街上到處散亂著彩球及竹船。呂湘音摸了摸有些肌餓的肚子，昨日吃了棗子，可凡人食物跟本止不了她的胃口，本進城打算覓食，看看有沒有躲藏的小妖可以吞個兩、三隻。

    ＂大哥！你看?。⒆诓杷當偫锏哪腥藟旱吐曇?，朝呂湘音指去。

    被喚做大哥的男人雙目一瞥，盯上街頭的小娃兒。

    五歲左右的呂湘音間適的逛著冷清大街，身邊沒有隨行家人，而且身穿絲綢華服，似乎哪家千金小姐偷溜出來。男人咬著嘴上菸草，忽然冷冷一笑，這回可撿了寶，瞧那娃兒模樣，若是賣給哪戶富貴人家，都可以賣上好價錢。

    ＂她是城里哪戶人家的孩子？＂大哥沉聲問道。

    ＂不知道，外地來的唄，從沒見過。＂男子想了想，搖頭回道。

    ＂哈哈！天助我也?。⒋蟾缗恼平泻?，＂老三，帶上傢伙，若是娃兒不聽就……＂

    大哥抓起椅邊的麻布袋，眼色一使，老三立刻知趣的jian笑點頭，心想娃兒貪玩不走運，這么可人的小娃兒今日就要被賣掉了。

    兩人見呂湘音已經(jīng)走到街尾，立刻跟上。由于昨日慶典狂歡，城里居民全都睡得極晚，今早本該人聲鼎沸的市集卻沒有半個攤販，更別提街尾，連隻貓也沒有。兩個大男人腰間佩帶長刀，麻布袋兜在身后，一個箭步上前擋住呂湘音的去路。

    ＂小姑娘，迷路了嗎？＂老三笑著打量呂湘音，嘖嘖，不得了！難得的好貨色！

    平時靠著盜墳和賣娃兒的兩人，拐騙孩子的事情早就駕輕就熟，區(qū)區(qū)一個五歲娃兒還不放在眼里，再說這女娃膽子大，一個人溜出家門就算了，看見兩個兇神惡煞模樣的男人也不哭不躲。

    呂湘音仰頭看向來人，勾起嘴角嫣然一笑。

    瞧，食物不是送上門了？這兩人身后真背了不少怨魂。

    ＂嘿嘿，小姑娘，你家住哪阿？咱們送你回去吧？＂大哥發(fā)現(xiàn)小娃兒很鎮(zhèn)定，便松開握住麻布袋的手，哄騙地輕聲說著。

    沒想到呂湘音忽然朝大哥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

    ＂大哥？＂老三見小女娃好似不太對勁，警惕地喚了一聲。

    大哥濃眉一挑，讓老三不要大驚小怪。

    人才蹲低，呂湘音霎時朝他的頸子一抓，嚇得老三跳上前。

    ＂大哥?。⑺嚲o神經(jīng)握住刀柄，卻被老大給按住。

    只見呂湘音徒手抓了空氣，塞進嘴里嚼了幾便吞下去，舉止怪異。

    ＂小姑娘，你這是做什么？＂大哥耐著性子問道。

    ＂用膳。＂呂湘音聲音悅耳，清脆的女娃聲相當惹人喜愛。

    ＂小姑娘，你這是餓了吧？吃空氣可填不飽肚子，要不咱帶你去吃好吃的？＂

    呂湘音不理會他，伸手一握，又將空氣吞進肚里，雙眼微彎好似露出淺淺的笑意。

    鄙視。

    ＂大哥，乾脆直接……＂老三站在呂湘音身后，不知怎么的他越看心越毛。

    這小姑娘倒底在吃什么？

    ＂咱不是壞人，來，咱帶你去吃些美味的東西。＂說完伸手示意要牽呂湘音。

    ＂你腰上可是把刀？＂呂湘音笑著指向男人腰間的佩刀，問道。

    ＂喔，這是自保用的，畢竟行走江湖很危險，有把刀也安心。＂他拍了拍刀面，將身后的麻布袋挪了挪，以免被呂湘音看見，＂來，走吧？＂

    ＂你要帶吾去吃什么？＂她仰著頭盯著男人，神情悠哉。

    ＂小姑娘想吃什么？＂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怎么這小娃如此難哄，以往隨便說幾句就得逞，偏偏他杵在這跟個小娃兒周旋這么久。

    呂湘音舔了舔雙唇，道：＂鬼靈和妖物。＂

    老三聞言一愣，忽地伸手抓住呂湘音的肩膀，吼道：＂老大快！用布袋兜起來！＂

    ＂喂！誰讓你！……＂老大一驚，氣憤老三壞事。

    ＂老大！這孩子詭異的緊！再囉唆下去城民都要來了?。⒗先l(fā)覺抓住呂湘音的手特別涼，而且不是天氣寒冷的涼，而是發(fā)自心底的毛骨悚然。

    ＂嘖！＂老大啐了一聲，cao出身后的麻布袋，道：＂小姑娘，這是你自找的?。?/br>
    呂湘音柳眉一挑，完全不緊張。

    說時遲，那時快，老大準備套住呂湘音，樓情艷就從街頭飛奔過來，碰！地一聲撞倒了老三。她二話不說抱起呂湘音滾了兩圈，然后將她護在身后，滿臉擔憂地上下檢查著她。

    ＂主子你沒事吧？情艷快嚇死了！怎么就不見了?。⒆屑毧戳吮椋液脹]受傷。

    ＂哪來的潑婦?。⒗先酝吹嘏榔鹕砗暗?，順勢抽出腰間佩刀，吼道：＂該死！＂

    老大被突如其來的景象一嚇，回神也抽出大刀，道：＂送她見閻羅王?。?/br>
    樓情艷原本看呂湘音被兩個男人圍住，不料回頭發(fā)現(xiàn)他們手中握刀，冷森森寒光盯閃得她有些畏懼，她雖傻，但還是怕疼的，尤其刀見不長眼，還沒笨得空手對峙。

    ＂把小娃兒交過來就免你一死?。⒗洗篑R步站穩(wěn)，沉聲說道。

    樓情艷聞言，雖害怕還是挺胸上前，護主堅定道：＂不交！死也不交?。?/br>
    這時呂湘音站在她身后，看著樓情艷發(fā)顫的背影，心理想：這算不算愿為她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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