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二 冬去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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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魂事后,所有傷患在碧玄宮足足躺了兩日才醒來。 "這是惜姑娘臨走前寫下的。"秦柯蕓手中拿了一封書通道。 眾人傳閱了遍,臉上儘是疑惑表情,只因紙上并未寫任何一字,可見惜福紅對她們是無話可說,亦或是一言難盡。方琦兒見狀,幽幽嘆了口氣,她想起昨日下午,正好是惜福紅醒來之時。 "你這么快就醒啦!大伙兒都還睡著呢。"剛進(jìn)房就瞧見惜福紅座在床沿邊,方琦兒與她也算熟識,立刻上前搭話。 惜福紅雖被邪靈控制身軀,但她記得期間發(fā)生過的任何事物。 那些傷人的話語本是藏在心中最恨的心思,一路走來有悲有喜,她早不怨那些人了。不過邪靈還是替她說出口,儘管并非她的意思,可當(dāng)初她確實痛恨過毀了她一生的那群女子。 如今話也說了,心里平靜不少。 "嗯,那個……昨日多謝你們相助。"惜福紅搔了搔頭,有些靦腆。 當(dāng)知曉呂湘音欲奪過她的身子時,惜福紅確實嚇了一跳,沒想到曾經(jīng)處處護(hù)著她的人,想要的不過是這副皮囊,原先她也認(rèn)了,但看到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如此袒護(hù),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她不敢想像那些真還是謊,可一句句承諾與誓言確實讓她心悸。 惜福紅并非要她們的命或是贖罪。 "我想離開了。"惜福紅走下床道。 方琦兒聞言有些為難,趕忙上前勸道:"你要不再等等?她們明日說不準(zhǔn)就會醒來,道別后再走吧?若她們知道你平安無事也比較放心阿。" "不了,"惜福紅握緊雙手,她不是賭氣,而是堅定,"我還是先離開吧。" 一命換一命。 她們虧欠她的,也已經(jīng)還清了。 于是惜福紅離開了碧玄宮,她本和方琦兒要來筆墨,說要寫封道別信,可躊躇半天,最后依舊未下筆就離開了。方琦兒噘著嘴,想起惜福紅離開時的背影,不禁感到唏噓,明明是個和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兒,怎么命運就如此坎坷? "也罷。"宵凄玉忽然笑了起來,神情十分溫柔。 "是阿,只要惜meimei還活著就好?。⑹┐錈熚Φ?。 "哼,"薛百花聞言只一聲冷哼,"你別想趁機去纏著阿福,要是敢懷著壞心思,本醫(yī)可廢了你那只腿!"說完還用手戳了戳施翠煙斷掉的左腳。 "什么纏?別說得這么難聽嘛,"施翠煙打開薛百花的手,一臉促狹,"吶,惜meimei這一走不是很明顯嗎?她可原諒咱們了!這下互不相欠,再來就是看緣分啦!說不準(zhǔn)哪天在街上遇見,舊情復(fù)燃……" "呸??!誰跟誰舊情復(fù)燃了?你想得美!本醫(yī)定要早些找到阿福,免得又被你給綁走?。⒀Π倩ú粷M的嘟囔幾聲,她可以和宵道姑或洛當(dāng)家約法三章,誰也不準(zhǔn)對阿福出手,但這個翠玲瓏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出爾反爾,哪能和她說道理? 秦柯蕓看她們能拌嘴,明白身體都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你們?nèi)蘸罂捎惺裁创蛩???/br> "說的也是,看來得先把腿養(yǎng)好,免得以后沒飯吃。"施翠煙拍了拍腿,她走遍大江南北,靠的就是張嘴和腿,這下吃飯的傢伙壞了,定要好好休養(yǎng)。 "本醫(yī)得先和徒兒們會合才是。"薛百花淡道,自從她被魔教抓走后,草兒、木兒鐵定急壞了,不管怎么說還是得先找到她們才行,免得惹出什么亂子。 洛傾城喝了幾口茶,望向一臉沉靜的宵漆玉道:"你呢?可是要向?qū)m主請命?" "那是自然,在下已做好心里準(zhǔn)備接受懲罰。"無論是逐出師門,抑或是賠上性命都在所不惜,只要惜姑娘平安健在,一切都值得。 施翠煙眨了眨眼,撇嘴道:"當(dāng)家你還有心思管別人?我看最頭疼的就是你了,現(xiàn)在黑白追殺,你可怎么辦阿?" 洛傾城品了幾口茶,間適道:"自有辦法。" 一個月后,五尋峰上盛大召開武林大會。此次是要選出新任武林盟主,辰堂鶴站在擂臺上俯視眾人,所有上臺過招的小弟子全被一一打下臺,只因黑白大戰(zhàn),武功強勁的弟子不是傷、就是被魔教殺害,因此辰堂鶴才能站在上頭,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 "還有哪位英雄好漢想上臺過招的?"辰堂鶴劍身一架,喝聲問道。 臺下雖是竊竊私語,卻無人愿意上臺。 辰堂鶴心中一喜,他雖不受白道賞識,可沉浸于自傲中的辰堂鶴自然沒有發(fā)覺眾人厭惡的眼光。當(dāng)他準(zhǔn)備宣佈連任時,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閃上擂臺。 那身影罩著一身黑氅,面容在陰影下看不清楚。來人腿一抬,居然當(dāng)眾將辰堂鶴給踢下擂臺,頓時引起白道驚呼,更是有人捧腹大笑,好端端的武林大會頓時成了戲班雜耍。 "誰!……" "多日不見了,師兄。"來人取下黑氅,瞬間露出傾城傾國的絕世容貌。 來人正是辰堂鶴的師妹,洛當(dāng)家--洛傾城。 剎那臺下鼓噪,所有人都沉不住氣朝著洛傾城咆嘯。 "惡人!!把她殺了?。。⒅懈腥巳绱撕艉?。 洛傾城柳眉一挑,唰的聲抽出修復(fù)完的赤血鞭,艷紅的鞭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如火焰燃燒。登時鼓噪聲逐漸變小,洛傾城往前跨了一步,擺出過招架式,身姿優(yōu)雅卻隱含著深厚勁力。 "若有人不滿,可上前與我過招。"洛傾城開口說道。 "你這魔教走狗!沒資格角逐武林盟主?。。⒁粋€年幼的弟子激動喊道。 "魔教已不復(fù)在,如何說我是魔教走狗?"洛傾城眼神一懍,硬是將小弟子嚇回掌門身后,"若沒人能打得過我,按你們所訂,我便是新任盟主。" 此話一出,當(dāng)即惹得白道不滿,陸續(xù)有挑戰(zhàn)者上臺,卻全被洛傾城十招內(nèi)扔出擂臺,輸?shù)煤翢o尊嚴(yán)。打了幾個時辰,能亮招的弟子全都出動,可沒人能讓洛傾城蹙下眉頭,直到辰堂鶴上臺欲阻止這場荒唐鬧劇,不料兩人過招激烈,甚至將擂臺給劈成兩半,最后辰堂鶴很沒面子的被洛傾城再一腳踹下臺。 "當(dāng)時栽贓之事,至此后我也不跟你計較,"洛傾城收回長鞭,冷冷的一個眼神示意站在臺邊的小和尚上臺,"能德,你且將那日之事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被喚做能德的小和尚一聽,立刻爬上擂臺,"那、那日殺害我?guī)熜值摹皇锹骞媚?,是辰盟主。"此話一出,立刻引起眾人喧嘩,洛傾城冷笑一聲,只見辰唐鶴臉色發(fā)青。 "那時…我?guī)熜直怀矫酥鳉⒑?,我正躲在樑柱后頭,瞧辰盟主將長鞭折斷扔在地上后就走了,我嚇得逃開,就怕哪天也會被辰盟主殺害。"能德手握佛珠,邊說邊顫抖,最后還不斷說著阿密陀佛。 "小和尚!你可以逃離門派出家,但話可不能亂說?。⒁粋€掌門喝聲怒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真沒說謊!若我有一字謊話,甘愿受佛祖懲罰?。⒛艿逻@話一出,眾人居然有些信服,瞧他年紀(jì)尚幼,模樣老實,也不像被洛傾城威嚇。 "我也不會與各位掌門計較,只愿你們擦亮雙眼,看清誰才是真正的惡人?。⒙鍍A城冷冷地望著辰堂鶴,只見他滿額冷汗,以往自傲的神情早已消散,無數(shù)鄙視眼光與議論逼得他喘不過氣。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⒊教铭Q像是發(fā)狂般落荒而逃,模樣更讓眾人相信真正的罪魁禍?zhǔn)拙褪菑那暗拿酥鳌?/br> 此事之后,洛傾城洗刷過往冤屈,成了當(dāng)今武林盟主,短短數(shù)月內(nèi)便將一盤散沙般的白道整頓妥當(dāng),領(lǐng)導(dǎo)能力更勝辰堂鶴,也讓許多長老刮目相看,爾后更沒人敢提走狗之事,因那不過是辰堂鶴一手策劃的騙局。 除了新任盟主重振白道,碧玄宮也聲勢浩大迎接下任宮主繼位。 那人正是曾在魔教效力的宵凄玉。自從魔教教主無故失蹤,教內(nèi)惡霸便相互斗毆,不出一個月就四分五裂,當(dāng)碧玄宮宮主出關(guān)后,得知魔教已瓦解,她念在與宵凄玉師徒一場,決定讓她贖罪,只要呈上呂湘音的人頭以示忠誠,就能原諒她以往過錯。 因此宵凄玉回到當(dāng)初捆綁呂湘音的所在地,那時呂湘音早是腐尸一俱,她的魂魄在解魂的剎那就消散,如今不過表面尸骸罷了,宵凄玉拿了人頭奉給宮主,此事終得以落幕。 宵凄玉繼承碧玄宮,秦柯蕓與方琦兒則成了副宮主。她接手宮位后,積極發(fā)揚道法,替百姓除鬼解厄,又因與洛傾城曾是舊識,也替她剷除許多不正門派,一時名聲大噪,也讓許多人明白她們并非妖女,而是心善行良的好門派。 另頭習(xí)慣逍遙自在的施翠煙,腿傷養(yǎng)好后便受不住苦悶日子,拎著小包袱又四處闖蕩,她得知薛神醫(yī)正尋著草木徒兒,因此主動幫她一把,不出幾日師徒三人久別重逢,草兒、木兒更是嚎啕大哭,宛如走散的娃兒,緊緊抱著薛百花不放。 幾人聽聞薛百花身中寒毒都十分訝異,施翠煙心想她也是為了惜meimei,便不忍心看她受苦,于是打探許多消息,終于讓她得知皇宮內(nèi)有藥能解這毒,便花了好番功夫讓薛百花進(jìn)宮替貴妃醫(yī)病,不料貴妃久病不起的身子,在薛百花妙手回春后有了生機,皇上見狀龍心大悅,便將許多稀世草藥當(dāng)做賞賜贈與,正好解了薛百花身上的寒毒,當(dāng)她離開皇宮后已不再是以往病弱模樣。 四人皆有轉(zhuǎn)機,在魔教紛擾結(jié)束后也恢復(fù)以往平靜,至于惜福紅……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當(dāng)她坐在涼亭內(nèi)望著紛紛落雪時,赫然發(fā)覺又是一年過了。禪鐘沉穩(wěn)回蕩于山林之間,老和尚瞧見惜福紅獨自一人坐在山邊,便想起她也是這般模樣,孤零零一人上山,那時她說自己無處可去,能否在廟里留宿一晚?這一留便是數(shù)月過去…… "這是今年第一場雪。"老和尚仰望天際,一片灰濛濛。 惜福紅伸出手接過片片雪花,卻在觸碰的瞬間便化作清水,轉(zhuǎn)瞬即逝。 "冬去春來,冬去春來。"老和尚微笑說道。 "冬去……春來……"惜福紅收回手,低頭喃喃自語。 冬去春來是四季回圈,不過她的心已是嚴(yán)寒,真有春來之時嗎? 惜福紅抿了抿乾冷的唇,放眼望去竟是沉得令人心慌的白雪覆蓋。 ……心中的春,究竟何時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