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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多女少的古代世界 第144節(jié)

    東陵武英殿

    內(nèi)閣書房中, 坐滿了東陵的文武大臣, 越君霽離宮后越松代為監(jiān)國, 一應消息都由內(nèi)閣大臣商議著處理。

    越松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密報。

    “越大人,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見從來面不改色的首輔大臣眉頭緊皺,有大臣忍不住問道。

    皇上離京的時間不短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苻國固然重要,但實在沒必要以身犯險。時間久了,恐國祚不穩(wěn)。

    可老皇帝去死后,又有誰管的住他。

    越松把手中的密報遞下去,“各位自己看吧?!?/br>
    等傳閱一番。

    “這是南苻的降書?!”大臣們驚訝萬分。

    “這南刖恒是怎么回事?他難道想把南苻國就這樣拱手讓人。”在他們的預測中,南苻國雖然已是囊中之物,但真要吞并,短時間內(nèi)拿不下來。

    這還是在南刖恒已經(jīng)死了的情況下。

    昨日才接到密報南刖恒并沒有死,還出現(xiàn)在了南苻皇宮,并親自調(diào)動了南苻黑云騎。他們都以為南苻國會有大動作,沒想到一日后南刖恒親自書寫的降書就送上了東陵內(nèi)閣。

    這降書上寫著,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東陵一封名正言順的婚書!東陵要公開承認他是褚如初的夫君,并且東陵的其人不可以再肖想他的人,越鴻煊與褚如初的婚禮作廢。

    這是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癡情男子,乍一聽這不是白送?

    南刖恒就是有病,他貴為一國之君還需要其他國家承認他的身份不成,現(xiàn)在褚如初身在南苻,在他的地盤上,他們給出婚書又如何?誰認?

    “莫不是失心瘋?”

    要不然怎么送上這樣一封奇怪要求的降書。這不是降書,是一種極不對等的交換。

    或者可以說是白送?

    他們接到南刖族現(xiàn)世和救世之女未死的消息也就是今晨。

    可想而知這封降書要更早。

    “一國換一女子,聽起來很劃算?!庇写蟪荚囂街f,在坐的都知道,越鴻煊才是褚如初唯一承認并舉行過婚禮的夫君,其他的海選出來的就是一個幌子?,F(xiàn)在南刖恒要求他們婚禮作廢。

    越松繃著一張老臉沉思。

    “一封婚書而已,要不給他。成王敗寇,到時候……”有大臣提議,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

    國與國之間哪來什么誠信,成王敗寇,就算東陵真的信守承諾,失去了一切的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守得住褚如初。

    要知道她的容顏,還有救世之說,從沒人忘記過。

    “這莫不是假的吧?”有大臣懷疑。

    若不是假的,該怎么解釋。

    病糊涂了吧,越來越瘋了不說,國家都拿來玩。

    越松也疑惑,但是理智提醒他,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南刖恒甚至在降書上說了只要他給出婚書,他就送上南苻的兵符與璽印。

    見越松猶疑。

    “大人,機不可失,盡早決斷。”

    “是呀,那南刖恒真的愛美人不愛江山也說不定,現(xiàn)在救世之女不就在南刖族?!被蛟S二人早已經(jīng)見過面。

    又或許褚如初哄得南刖恒團團轉(zhuǎn),讓其自愿放棄南苻國?而且是很有可能。那位大人在說出這種可能時還一臉的驚艷與向往。

    讓越松疑慮的不止這點。

    南刖族現(xiàn)世,救世之女繼任南刖族的下一任圣女,與寂滅大師的救世之言聯(lián)想起來,讓僅僅只摸到南刖族一點皮毛的越松不敢妄下決斷。

    他究竟想干什么?百年后南刖族現(xiàn)世,朝圣重啟,南刖族在失去神泉后又該拿什么朝圣。

    還有煊兒,她沒死,他不會放手的。

    但,就像之前說的,一封莫須有的婚書而已,給出又如何,南苻國的兵符和璽印是真的就行。

    “來人,擬婚書?!?/br>
    “那皇上那里?”所有的人都對越君霽的心思心知肚明,現(xiàn)在仗著他不在宮中,他們把婚書給了出去。

    雖然只是一紙空頭婚書,但還是擔心年少愛慕的君主會持反對態(tài)度。

    “皇上有什么理由反對,臣等便宜行事,順勢而為。”

    “甚也,此機若失,何以面對東陵千萬將士。”

    “一張婚書換一國,千古之談也?!?/br>
    東陵的內(nèi)閣大臣們自我安慰中,紛紛散去。本來是來討論南刖族的朝圣日該如何應對,現(xiàn)在在南苻的降書下,不值一提。

    救世之女未死,他們得回去慶祝一番,南苻國不費一兵一卒可得,當浮一大白。

    至于南刖族的朝圣之說,說不清,皇朝辛秘從來都不是一般人可知,他們只需派遣使臣正常出使即可。

    但可想而知,明日出使南苻的將士,只多不少。

    寧子謙看著床頭的畫卷,畫中美人巧笑倩兮,音容笑貌宛如昨日。

    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他修長的指尖觸及畫卷中她的唇,指尖輕掃,長久徘徊。

    他恨極她的無情,欣喜她的無事,一顆心仿若被揉碎了,泡爛了,酸澀痛楚百般滋味在心頭。

    越鴻煊一夜白頭,他又能好的了多少。

    驕傲若他,狡詐若他,在一個女子身上早早地丟掉了一顆真心。百般算計,萬般無奈終為何,只求一個她。

    墨四忐忑不安地在屋外徘徊,如初小姐沒死,還將繼任南刖族的圣女。這個消息太大,他在街頭聽聞后,跑回府幾乎跑丟了一只鞋。

    他們應該會去南苻吧,可私自出境是大罪,不知道公子打算如何去。

    這樣想時,門吱嘎一聲開了。

    謙潤如玉的公子佇立門前,從眼眸還可以看出輕微的紅。

    “更衣,準備進宮?!睂幾又t淺笑道。

    “是,公子?!?/br>
    一朝風云變。

    東陵朝著南刖圣城的路上,又多出來多少風塵仆仆的趕路人。

    簪纓世族的貴公子,風采斐然的文人墨客,英姿颯爽的少年,蠅營狗茍的市井之輩,皆蜂涌而動。

    東陵國如是,無國界攔路的南苻國更是舉國奔去。為傾冠天下的褚如初,為寂滅大師的救世之言,為神秘的南刖族朝圣。

    褚如初不管有多少人正奔著她而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從來不在乎。

    “小初,今晚跟我回去?!毕Я藥滋斓脑骄V又出現(xiàn)了,這次他沒有裝扮成侍女。一襲月色長袍,錦衣華緞,貴氣襲人。

    他黑眸沉沉望著她。

    褚如初就不知道越君霽是哪來的本事在南刖族來去自如,仿若自己家一樣,至從他進來后,屋內(nèi)的侍女都悄悄地出去了。

    褚如初斜靠在軟塌上,清媚的大眼輕瞥他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拿手邊的海鮮粥,這是侍女剛送的。

    檀口輕啟,唇齒留香。鮮甜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漾開,撫平她這些年備受折磨的味蕾。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不是。

    她一個縱情肆意富貴窩里長大的嬌嬌女是怎么被逼到睡山洞,啃野菜,一步步從奢華享樂到荒野求生的。

    想起來就是一把心酸淚。

    若不是越君霽還站著這里提醒她,褚如初都要以為自己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代,在海邊度假了。

    考究精致的木屋,訓練有素的侍女,奢華古樸的室內(nèi)擺件,還有風格各異的男孩子們在屋外隔三差五的獻殷情。

    最最重要的是,南刖族的飲食要甩東陵十幾條街,各種海鮮烹飪,保持原汁原味的同時還帶有異域風味,褚如初在這短短的幾天樂不思蜀。

    “阿霽,我不走?!币煌胫嘞露?,她唇色妍紅,若三月里的桃花瓣,粉嫩嬌艷帶著一抹誘人的水光。薄唇微開,吐出的話卻是越君霽不愛聽的。

    褚如初青絲披散,柔軟順滑的絲緞織物因為她倚靠在塌上,勾勒出玲瓏曲線,巴掌大小臉一臉無辜,比越君霽初見時還要顯得我見猶憐。

    越君霽的眼神微暗。

    他就站在那里像個門神一樣,褚如初不理他。

    越君霽能拿她如何?他拿她沒有任何辦法,他咬牙切齒的在那里生悶氣,她心安理得的吃東西。

    良久,等到越君霽研究完,褚如初帶著很多細小傷痕的手指后,他眸色微收,走上前來。

    高大的身影蹲在她的塌前,帶著寵溺的語氣柔聲哄道:“乖,小初喜歡什么,我現(xiàn)在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和我回去?!?/br>
    他蹲在她的身前,聲線很沉,姿態(tài)低微到近乎卑躬屈膝。

    褚如初的心因為這個樣子的越君霽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她扭過頭去。

    在她這里裝什么可憐無辜少年郎,他是個什么樣子,她比誰都清楚。

    心不狠,手不黑,如何憑一己之力坐上東陵皇的位子。

    這家伙之前就在她這里裝柔弱,現(xiàn)在還裝上癮了。

    不過,她也不能和他來硬的。

    褚如初想著眼眸垂淚,珍珠一樣的淚珠盈睫,她就這樣看著他,“阿霽,我就這一個念想,你讓我去看看可以嗎?”

    “你要去看什么?”越君霽嘆息般撫上她的臉頰,指尖沾染她的眼淚,微熱的眼淚仿若滴在他的心頭。

    “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屬于這里?!瘪胰绯跽f。

    她被他親手從沙漠中帶回來,又親手把她送入京城,他隱忍謀劃花費兩年的時間爬上那個高位,就是為了完全的擁有她,守護她。

    這些事她都懂。

    可見過了那絢麗自由的世界,如何忍受得了這里的金絲牢籠。她的家人她的事業(yè)從來都不在這里。

    一年的時間褚如初幾乎沒有拿過畫筆,她可憐這個世界的女人,又有誰來可憐她。

    從來不是什么救世之女,以千楚大陸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縱使她是不同的,她也救不了任何人。

    越君霽看著她,她眼中的希冀和光彩刺痛他的心臟,一股會從此失去她的感覺縈繞心頭。

    越君霽忍不住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