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返秦（四）

    慕容蘭：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怎么了？」慕容蘭奇怪地問，「上來啊，這車廂都是我們的?！?/br>
    跟著上來的除了他們的四人，還有幾個從慕容本家派過來的家僕，他們似乎是自降一階，把馬凡三人認(rèn)成是慕容蘭的座上賓，態(tài)度非常恭敬。從之前大典的情況來看，也的確如此。

    馬凡不再看爭先恐后撕扯起來的人潮，跟著慕容蘭上了車，車廂內(nèi)雖然不如現(xiàn)代化的設(shè)備舒適，但是椅子軟墊跟桌子也有，甚至還有四人用的睡鋪，比他想得還要寬。

    「車程大概是五天左右吧，可能會更長一點?！鼓饺萏m語氣有些不悅，「得看這群窮鬼能不能消停點。」

    因為超過負(fù)載，所以火車就算啟動了，也是窒礙難行，馬凡見速度不快，偷偷將頭伸了出去，愕然地發(fā)現(xiàn)居然有人爬上車廂頂，火車內(nèi)外密密麻麻都是人。

    「這很危險吧？不是說不管什么班次都能搭嗎？即使這樣還要爬上來的意義在哪？」馬凡不能理解，「這班沒搭上，等下一班不就好了嗎？都有買票了。」

    就連慕容蘭的僕人都能住自己的車廂，就在他們后一節(jié)。

    「有些人是因為趕時間，有些人嘛，是因為再不抓緊跑就會被抓到偷渡?！鼓饺萏m聳肩，「何況每一班車差不多都是這種狀況，要想等到空位是不可能的。而且平常的時候，每天也就只有三班列車。」

    「驛站沒有控管票數(shù)嗎？」馬凡更困惑了，照他的思想，哪怕火車發(fā)行了無限制搭乘券，也應(yīng)該會有一個上限控管，避免壅塞才對。

    這里又不像他那里的古代真的得飛鴿傳書，寄一封信得用上大半年，而且火車問世的時候，人潮也沒有這么扯的……

    「驛站為什么要控管票數(shù)？」慕容蘭奇怪道，「他們負(fù)責(zé)賺錢就完事了?！?/br>
    馬凡啞口無言。

    這時，火車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連帶著他們的車廂劇烈搖晃，李舟踉蹌了一下，沒摔。謝君憐站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順便抓住了馬凡，兩人都沒倒。

    只有慕容蘭因為重心不穩(wěn)，一屁股跌在地上，又跟著地板左搖右晃，爬起來的途中又摔了回去，氣得他乾脆就坐地上不動了，等到晃動平息后才站起來，臉色極差：「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那群窮鬼吃錯藥了？」

    馬凡往外探頭，又被謝君憐提溜了回來，不過眨眼間他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了：「阿迪爾好像上來了。」

    像是藤蔓纏緊火車的人潮少了一半，剛剛的晃動可能就是阿迪爾使用異稟所致，他都能把地底的異獸翻出來了，把普通人掃下車輕而易舉。

    「運氣不錯，有個清掃者。」慕容蘭一甩長袍，找了個椅子坐下，「清掃者是指那些會把人踢下車的乘客，藉由減少人數(shù)讓自己坐得舒服點?！?/br>
    馬凡：「……」這什么人吃人的世界？

    太不文明了。

    「你不能用你理性的思維，去判斷這個世界?！怪x君憐輕聲道，「還有，頭手不要伸出車外?！?/br>
    馬凡被教育了也不生氣，他巴不得謝君憐多講點話，不然總感覺怪生疏的，明明都是生死相交的伙伴，謝君憐卻變得越來越寡言，好像跟他們越來越疏離似的。

    馬凡下意識忽略了謝君憐說過，返回大秦后他就不會時刻都待在馬凡身邊，給予解答了。

    李舟見只有他們四人，便讓小青出來放風(fēng)，牠最近學(xué)會一項特技，那就是可以黏在天花板或是墻壁上，這樣也挺好的，躲在墻壁上的話，遠(yuǎn)看只會以為是個雕像，不至于嚇到人。

    「應(yīng)該要叫個女人來助興的?！鼓饺萏m一時間有點無聊，隨口道。

    李舟翻了個大白眼：「你除了錢之外，腦袋就只有女人嗎？」

    「這可是人生最重要的兩件事?！鼓饺萏m說，「沒錢，你哪里能吃到油蔥大蝦？」

    看來慕容蘭已經(jīng)找到忽悠李舟閉嘴的辦法了。

    李舟撇嘴：「我也可以自己賺?！?/br>
    「照你的賺法，你賺到猴年馬月都沒我一個月賺得多。」慕容蘭說，「教你一件事，做生意就是要搶快，維穩(wěn)，源源不絕?！?/br>
    「你是指搶女人要快？」李舟疑惑地問，「你們不是做青樓的嗎？」

    「別說得我家好像土匪?！鼓饺萏m臉黑道，「全大秦就我家能提供那些賣身青樓的女子小倌足夠舒適安全的環(huán)境，多少人想把自己賣進(jìn)來還被踢出去呢?！?/br>
    「舒適安全？」李舟很迷茫，「都是青樓了，哪來的安全？」

    「真沒見識，你不知道很多蠢材仗著自己有幾分錢就把自己當(dāng)大爺，鬧著要見頭牌一度春宵，老鴇攔著反而挨打嗎？」慕容蘭自信又驕傲地說，「只有我家能把這些奧客打出去?！?/br>
    李舟仔細(xì)瞧了瞧慕容蘭，更加困惑：「仗著自己有幾分錢就把自己當(dāng)大爺?shù)?，你不也是嗎？?/br>
    而且大爺?shù)檬謽O致，剛剛都敢使喚馬哥哥了。

    「傻瓜，別把我跟那些蠢材相提并論?！鼓饺萏m挺了挺胸膛，「我家可是慕容家?！?/br>
    「知道，大秦第二家嘛。」李舟隨口一句，慕容蘭臉又黑了。

    「別提楊家?！?/br>
    「我又沒提?！?/br>
    「大秦第二是你先講的?！?/br>
    「講了又怎樣？慕容家確實在楊家后啊。」李舟心直口快，小青從天花板上滑了下來，乖巧地立在李舟背后，變成了跟人一樣大的大小，瞇著眼對慕容蘭吐蛇信。

    這就是人仗蛇勢吧。

    慕容蘭憤憤閉嘴，轉(zhuǎn)了話題：「好吧，既然是我提起的楊家……你們對異稟武器不熟吧？」

    「沒用過?！估钪壅f，「不過我看過別人用過。」

    馬凡頓了一下，李舟說得應(yīng)該不是他吧？他眼鏡的祕密除了謝君憐外，誰也不知道才是。

    「那也不算?！鼓饺萏m說，「總而言之，一個異稟者是可以使用多種異稟兵器的，所以你們到時候使勁地挑，合約上沒有寫明你們只能拿一把兵器，所以只要是有感覺的統(tǒng)統(tǒng)拿回來。」

    馬凡：「……」看來慕容蘭之前那么高興，還有坑了楊全這一層因素在。

    「不是一個人只能使用一種嗎？異稟武器只有異稟者他們自己能用啊?！估钪壅f，「而且我又不是異稟者，你讓我去拿異稟武器干麻??？」

    照李舟的標(biāo)準(zhǔn)，他不會噴火也不會騰云駕霧，跟大典選手相比差遠(yuǎn)了，所以他不是異稟者。

    「多要幾個防身?！鼓饺萏m說。

    但馬凡覺得慕容蘭其實最想要的是想給楊全狠狠削一頓，防身與否反倒不那么重要——畢竟這里除了謝君憐，武力值最高的就是李舟了，誰能扛得住巨蛇冷不防的一口吞呢？

    李舟不再跟慕容蘭廢話，跟著馬凡開始學(xué)習(xí)識字，他雖也認(rèn)字，但是沒幾個，光是大秦文的合約都看得哩哩剌剌，這樣可學(xué)不了醫(yī)。

    馬凡在教李舟的時候，慕容蘭盯著謝君憐，納悶自己為什么老會忽略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

    尤其還是直接認(rèn)出他家傳家寶的人，照理來講，他不可能忽視得這么徹底啊。

    難道是在苳菊被捕傷了他的腦子？

    「咳咳，謝兄，偺們似乎也沒說過幾句話，趁著有時間，不如來聊一聊？」慕容蘭試探道，「比如，你認(rèn)識家父嗎？」

    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合理解釋。

    「知道慕容槐?！怪x君憐神情淡淡，在慕容蘭準(zhǔn)備順著下去談的時候，又補(bǔ)了一句，「但是不認(rèn)識。」

    一心二用的馬凡無奈地想，謝君憐又把天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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