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神通

    （李舟：馬哥哥厲害我驕傲

    馬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彷彿人工基因合成的異獸，兔子跟蛇的組合，在視覺上讓人非常不舒服。

    他跟慕容蘭已經(jīng)完成了跟紳霧的合約談判，接下來正好可以觀賞比賽，結(jié)果上場的異獸實在太傷眼睛了。

    謝君憐垂下眼。

    又一個。

    場上的顏正茗異稟是火，蕭曉是風(fēng)，正好是一個絕佳搭配。

    當(dāng)坂鼻放出籠子的時候，這隻異獸立刻就鑽入了地底，消失了蹤影。

    「還可以藏地底下兒？」李舟瞠目結(jié)舌，「不會窒息嗎？」

    「不會，坂鼻本來就是藏在地底下的異獸?！怪x君憐淡淡地說。

    「那這樣火也燒不到牠啊?！柜R凡加入對話，「風(fēng)的話就更別提了，除非蕭曉可以把整個地都吹飛?！?/br>
    像是在應(yīng)証他的話，只見蕭曉拿出他的紙扇，往地上用力一搧，一個小型的龍捲風(fēng)就此形成，接著這個龍捲風(fēng)像陀螺般橫掃了整個場地，即使有結(jié)界護著，馬凡也感覺到一股風(fēng)壓，勁頭很強。

    這個龍捲風(fēng)不規(guī)則舞動著，每到一處就捲起巨大風(fēng)沙，腳下的土地像是被龐大的吸塵器給往天上吸住，像是被剝了一塊皮。

    『這個用來翻土挺方便的?！获R凡不合時宜地想，『農(nóng)耕上能省不少功夫呢?！?/br>
    謝君憐對馬凡的想法笑了笑。

    龍捲風(fēng)所到之地?zé)o一例外都掘地三尺，當(dāng)他們掘到某一處時，一直躲在地底下的坂鼻也被捲了出來，在風(fēng)陣中艱難地轉(zhuǎn)圈。

    吼吼的風(fēng)聲掩蓋了坂鼻的悲鳴，隨之而來的是蒼藍美麗的火焰，纏上牠的身體，牠只能不斷吼叫著。

    「這坂鼻好弱喔。」李舟歪了歪頭，「就是太會躲了，不然感覺時間可以再縮短一點?！?/br>
    馬凡看著被火焰包圍的坂鼻，有點疑惑：「牠不用異能嗎？」

    「牠的異能就是可以不用呼吸，躲入地底，皮膚堅硬，其他的都沒有。」謝君憐搖頭，「以戰(zhàn)斗力來說，很弱?！?/br>
    「不過用來蒐集東西很有用喔?！鼓饺萏m在旁邊補充說明，「有些人會特意捕捉這些異獸，訓(xùn)練牠們?nèi)ツ锰囟ǖ臇|西?！?/br>
    「都拿些什么兒？」李舟好奇道。

    「很多，不過是竊盜集團的話，通常都是黃金、銀子之類的?！鼓饺萏m聳肩說，「但如果是農(nóng)家的話，一般用來翻土，或者收成不好的時候，去偷其他人的莊稼?！?/br>
    怎么聽起來的用途都很不正面啊。

    馬凡嘆了口氣，轉(zhuǎn)眼瞧向還在藍色火焰中掙扎的坂鼻，默默在心里給牠上了一炷香。

    『救我、救救我！』

    一道陌生的聲音在腦海里直接炸響，帶著乞求的哭音，尖銳地刺穿馬凡的腦殼。

    馬凡瞬間神色痛苦地摀住頭，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馬哥哥，你怎么兒？」李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他，「頭痛嗎？」

    馬凡腦殼像是要爆炸一樣，但是這種痛苦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消失了，就跟來時一樣無影無蹤，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更遑論去回答李舟了。

    他將求救的眼神投向謝君憐，覺得對方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

    謝君憐則是很訝異，馬凡身上有自己的血，那馬凡身上出現(xiàn)一些異稟變化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沒料到馬凡居然能跟異獸通靈。

    雖然非常短暫，馬凡自己也一頭霧水，但是謝君憐很清楚，這種能力一旦成長，馬凡發(fā)現(xiàn)這世界的真相是遲早的事情。

    他一個世外之人，會怎么做呢？

    「小吳，要不要叫醫(yī)生來給你看看？」慕容蘭關(guān)心地問，「我見過這種癥狀，不過大部分都是女性比較多?！?/br>
    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嬌氣嗎，慕容公子？

    馬凡扯了扯嘴角：「不用了?！?/br>
    剛剛那求救的聲音很快就變得微弱，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聽不見了，頭也完全不痛了。

    「難道是工作量太多？」慕容蘭摸著下巴，「小吳，你覺得呢？」

    「呃，因為我之前沒有做過類似的工作，也許吧。」馬凡只得給出模稜兩可的回答。

    因為這個插曲，當(dāng)他們把目光轉(zhuǎn)回賽場的時候，坂鼻已經(jīng)被燒死了，用時比莫雪短，大秦獲勝。

    「機會難得，要不要去跟他們碰個面？」慕容蘭怕馬凡身體太差罷工，想給他沖沖洗，能跟勝克伐大典的選手碰面，那不管是在哪一個國家都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馬凡則是很茫然，他為什么要跟不認識的人見面？慕容蘭想要發(fā)展新業(yè)務(wù)？那也不用帶上他這個翻譯人員啊，都是大秦人，不存在語言不通的問題。

    倒是李舟一臉興奮：「我要去兒！」

    ＊

    大秦選手休息的地方，內(nèi)部裝潢很有大秦風(fēng)味，李舟好奇得東張西望，活像是一個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馬凡雖然也跟著來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來干麻，難道他要表現(xiàn)得跟李舟一樣興奮才比較正常？

    但是李舟年紀(jì)小，慕強容易上頭可以理解，他是真心裝不出那種崇拜星星眼啊。

    馬凡瞅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謝君憐，感嘆謝大哥真是不管什么狀況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還有得學(xué)。

    「……我看你其實也挺慕強的?！怪x君憐失笑道。

    為了表達誠意，慕容蘭沒有帶下人過來，親自上門拜訪。以他的立場而言，大秦境內(nèi)慕容家嫡子親臨拜訪，那是十足給了對方面子。

    休息室門一開，里面幾位大秦選手見到慕容蘭都愣住了。開門的那位是蕭曉，他更是直接傻在了門前。

    靠近一看，馬凡才發(fā)現(xiàn)這個蕭曉嘴小細眉下巴尖，上嘴唇略大，一副可憐薄命相，配上大秦制服的一身紅，一個男人居然看著像是紅顏相。

    「慕容公子……？」他小心地打了招呼，「請問……有什么吩咐？」

    馬凡詫異，他以為選手們或多或少都有一副傲骨，沒想到蕭曉面對慕容蘭時語氣這么卑微。

    「沒什么，我新收了些人，回頭也要進東昇堂學(xué)習(xí)，提前來讓你們熟悉熟悉?！鼓饺萏m笑道，「這位是小吳，吳語。這個是李隆?！?/br>
    馬凡朝慕容蘭感謝一笑，慕容蘭這么介紹，是已經(jīng)打通了所有關(guān)卡替他跟李舟拿到假身份了。

    「你們好?！诡佌蜌獾卮蛄苏泻?。

    馬凡觀察他，對方生得天庭飽滿、鼻樑挺直、顴骨豐隆，唯有眼神透著一股抑鬱的疲憊，大概是才比賽完，還沒有休息好所致。

    「你們剛剛超級酷兒！」李舟沒控制好情緒，鄉(xiāng)音又跑了出來，惹得一屋子的人一愣。

    「他們都是從福丸來的?！鼓饺萏m解釋道。

    「原來如此。」顏正茗點頭表示了解，「我是席楊人?！?/br>
    「我是皋（ㄍㄠ）衢（ㄑㄩˊ）人?！箿赝曇羝桨濉?/br>
    也許是因為同伴死亡的關(guān)係，他看起來興致很低，靠在墻壁上雙手環(huán)胸，一副防御的架式。

    「我也是席楊人。」顏語思相比之下活潑多了，馬凡記得他是紙系異稟者。

    「除了溫瞳彤、李梓東跟蕭曉以外，其他人都是席楊人?！挂粋€尖嘴猴腮的人慢吞吞地說，陰陽怪氣極了，彷彿來自席楊有多么了不起似的，看向馬凡跟李隆的眼神也非常輕蔑，「比那什么破島福丸高級多了?！?/br>
    「江澤霖。」慕容蘭挑眉，「這兩人將來可是要當(dāng)我左右副手的人，比你這種連過繼楊家都沒資格的傢伙要高貴多了。」

    馬凡默默吐槽，是你威脅我當(dāng)副手的，高貴什么的，真的不至于。

    他一眼瞄到李舟張口欲言，連忙按住他的肩膀，深怕李舟爆言說他什么時候答應(yīng)給慕容蘭當(dāng)副手，拆自己人的臺。

    不過他頭一次親身體驗到，原來地域歧視真的存在啊。

    江澤霖氣得差點砸了茶杯，冷笑道：「那難道不是因為慕容公子差點死在楓圓，周圍可用的人手不是死光就是逃光了嗎？看看堂堂慕容家，生死關(guān)頭連個忠心的奴僕都沒有。」

    這人是誰?。繛槭裁纯梢赃@樣跟慕容蘭講話？

    「江澤霖，別以為你父親是國師就可以這么無禮?！鼓饺萏m冷道，「誰不知道江家早就衰落了，只剩下一個空殼在那邊撐著?！?/br>
    國師？那不是德高望重的權(quán)位嗎？

    馬凡又茫然了。

    「大秦國師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你以為當(dāng)今還是圣上登基前嗎？」慕容蘭持續(xù)嘲諷，「天底下哪個人不知道，江國師早就跟圣上離心了。要不然你姓江姓得好好的，怎么上趕著認楊岐河做乾爹呢？不就是因為姓楊可比姓江要來得更威風(fēng)嗎？」

    馬凡掛著尷尬的微笑，他跟李舟就不知道。

    看來有空時還是得找一下這個世界的歷史來讀一讀，避免貽笑大方。

    謝君憐微妙地看了馬凡一眼。

    江澤霖啞口無言，怒道：「你！」

    「好了好了，慕容公子原意只是來跟我們介紹新朋友，不該火藥味這么濃的，阿霖?！沽硪粋€跟江澤霖面貌相似但更為年長的人按住他的肩膀，「幸會，吳公子，李小公子?！?/br>
    「你弟弟該好好管教一下，江澤時?！鼓饺萏m見來人，口氣和緩了一點，「欠教訓(xùn)?！?/br>
    「慕容公子說的是。」江澤時跟他弟弟不同，很有禮貌地朝他們做了揖，「不知這兩位的異稟是……？」

    「呃、我好像可以看懂各種語言的文字?！柜R凡試探性地說。

    聞言，眾人都愣住了。

    「真假？你居然有這種異稟？」顏語思大為驚嘆，「傳說中的異稟居然真的存在？」

    這為什么是傳說中的異稟?。?/br>
    不過按照慕容蘭之前勢在必得的表現(xiàn)來看，這能力應(yīng)該真的很稀有吧，謝君憐也早就說過這是一項很珍貴的能力，不是那些武力輸出高的異稟可以比擬的。

    但他還是不曉得緣由。

    顏語思好奇地圍著馬凡轉(zhuǎn)了幾圈，嘖嘖稱奇：「那這位李小弟呢？」

    「我沒有異稟。」李舟坦言道。

    他是有小青，算得上是馴獸師，但是他才不要曝光小青呢。

    也許是馬凡的異稟太過光彩奪目，顏語思本以為李舟也有什么驚人的異稟，一聽反而笑了。

    也是啊，這種珍貴的異稟哪是隨處可見的，如果都給慕容蘭收了去，他們家那位大人不得暴跳如雷？

    ＊

    當(dāng)天晚上，就寢時間，馬凡有點訝異謝君憐今天居然沒出門辦事。

    「你今天在賽場上，是不是聽到什么了？」謝君憐單刀直入地問。

    「我聽到有人在喊救命，但是很快就沒有了?！柜R凡很快答道，他意識到這場談話似乎很嚴肅，立刻正襟危坐。

    「你覺得是誰？」

    「我也不知道……」馬凡偷覷謝君憐，「我以為你知道呢?！?/br>
    「嗯?！怪x君憐輕輕點了頭，「我確實知道，我只是沒有料到你的異稟會成長這么快?！?/br>
    「咦？」他異稟有成長？如果說是時不時偷窺人家過去或是未來放影片的話，他確實是有成長了，可是聽到那聲音應(yīng)該不算在預(yù)知內(nèi)吧？

    「你的異稟不只一種?！怪x君憐說，「你聽到的聲音來自坂鼻?！?/br>
    「你那可以無障礙交流的異稟，適用對象范圍已經(jīng)從人擴大了獸。」

    「而以前擁有此類異稟者，被人們尊稱為擁有神通之力的天選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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