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天下何時能亡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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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邵奕很沒良心地噗嗤笑出聲來。 想想自己兩次被陛下丟下的經(jīng)歷,蘇芳表情更加幽怨起來。 但他什么也不能說,誰讓這是他家新皇陛下呢。 邵奕笑夠了才對著蘇芳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今日我就在這看看臺上的戲,你先歇息去吧。” 不過邵奕這個要求被蘇芳拒絕了:“多謝陛下恩典,請陛下放心,蘇芳現(xiàn)在的精神很好,讓蘇芳留下來吧。” 邵奕眤了眼蘇芳的表情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逞強,確實是精神得很,不僅嘴角上掛著清淺又真實的笑意,那眼里也隱隱有著光。 于是邵奕也笑了起來:“看來蘇芳你在登記的時候遇到了好事情啊。” “和我說說?”邵奕略帶了些好奇。 “也沒什么?!碧K芳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面對新皇的要求他自然是不可能不說的,實際上他遇到的聽到的事情都還挺碎的,這一時間蘇芳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斟酌了下才選了個事開始講,“就是我在給他們登記名字的時候聽到他們聊天?!?/br> “相互之間應(yīng)該都不認識的吧,一個說他是燕屋染坊的,一個說是城門的腳行?!?/br> “染坊的說之前他們管事拖著工錢一直不給,有兩個多月了,家里兒子生病沒錢看,他求了管事好些天還挨了一頓臭罵。昨天葉郎君帶著人上了衙門,管事立即就帶錢過來,求著他們把錢收下,還給他放了個假,讓他帶兒子看病。” “腳行的說,他們那倒是還好,工錢都會準時給,沒有過幾次拖欠的事,就是他們那邊的監(jiān)工過去總是說他們干活不利索,沒事像是趕驢子一樣抽他們兩鞭。” “以前他們都不敢說,畢竟他們就是賣力氣的,誰都能來做,挨了兩鞭又不會死,但是丟了這份活計家里人都會餓死。昨個聽到京都府衙門口的事后,今日再見著那管事就跟小媳婦一樣,看起來真解氣?!?/br> “類似應(yīng)和他們的人還有很多?!碧K芳剛進宮里來的時候還是個小太監(jiān),也沒少遭受過這些罪,描述起來沒有當初葉共謙吹噓新皇時候文采斐然,但勝在描述時候感情很到位。 于是感情到位了的蘇芳說著說著,沒忍住從自己懷里拿出來一個雞蛋。 “陛下,你看這個,是個大娘給我的,她說自己是城外的佃戶,家里隨便養(yǎng)了只雞,今天下蛋了,是個好兆頭啊,特意從城外給我們帶來的?!?/br> “特意塞給我,說我長得好看,看起來有福氣?!?/br> 這年頭雞蛋可是個寶貝東西,一般人家也都只能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拿出來嘗個葷腥。原本蘇芳是不打算收的,他在宮里做總管太監(jiān)肯定不缺這口吃食,不過大娘說她這是在積福,就差跪下來求他了,蘇芳只得被迫收下。 “她家租了三畝田,前些日子主家說要和她聊漲租子的事,漲了租后家里那點地可養(yǎng)不起家里這么多口人,她本來都想著上山去算了,昨日主家知道城里的事,趕忙讓人來說不漲了。” “她說現(xiàn)在這世道好像開始有盼頭了。”蘇芳越說臉上的笑意就越深,“我和這個大娘講,這以后日子會越來越好的?!?/br> 畢竟有陛下在呢! 自從陛下登基之后,在蘇芳眼里,整個京都都在一天天變得不一樣起來。 邵奕瞥了眼被保存得很好,揣懷里一天沒有半點磕了碰了的雞蛋,心里隱隱的陰郁也散去了許多,跟著蘇芳笑了起來,隨意地問了句:“這位大娘的租子是多少有說嗎?” “一般都是三七的吧。”蘇芳沒什么猶豫,很理所當然地回道,反正他小時候還在家里時,都是這樣的。 邵奕聽到這個分成頓了頓,沒忍住在心里對著系統(tǒng)罵了一句臟話,并怒道:[三七還漲租,他們怎么還沒被雷劈死,世界意志祂是不是不行啊!] 聽到這個分成,以這些豪紳的性子,肯定不會是給佃戶七成的,這年頭可不是后來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改良過的糧種,只有一季產(chǎn)量還少,辛苦種地還只能拿三成?! 哪怕邵奕知道末代王朝的底層人民肯定不會過得好,但還是能夠讓邵奕在稍微了解一下后,對這里面沒人性程度感到震驚。 邵奕對著世界意志罵罵咧咧的,并伸手把啪得一聲從戲臺上飛下砸自己臉上的手帕揭下,面無表情地對著臺上慌亂的唱戲人示意繼續(xù),并對著蘇芳說道:“協(xié)同會這些事情只是開始,現(xiàn)在這里頭的除了寒門書生就是窮苦百姓,那些魑魅魍魎們會慌亂一時,但不會慌亂一世?!?/br> 邵奕如是說著,隨后就把他在舊院子里說的要讓宦官入駐協(xié)同會的事情和蘇芳說了。 這蘇芳自然是不可能拒絕,他本來就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好像除了幫忙新皇陛下寫信之外,什么都沒有做,結(jié)果今天在那邊給那些民眾們做入冊登記時被這些人瘋狂感謝著這事,認為自己完全受之有愧。 現(xiàn)在他能真的進去幫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本著這樣雀躍的心情,蘇芳在第二日按著邵奕的吩咐,帶著那五百兩銀子來到協(xié)同會小院的時候,聽到里面人發(fā)愁的話,很積極主動地推門進去說道:“各位郎君,你們在說好些鄉(xiāng)親們找不到活計?” 邵奕只和蘇芳講了讓宦官進入?yún)f(xié)同會,和京都內(nèi)那些世家制衡的事,其余的一概沒提,畢竟那些事情和蘇芳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之后蘇芳作為太監(jiān)總管,也不可能成為協(xié)同會的駐守宦官。 于是蘇芳雖說知道送這五百兩銀子來,是給協(xié)同會作為初始資金的,但是具體什么原因他是完全不知道,這時候乍一聽還有些驚訝。 現(xiàn)在在舊院子小屋里的人比昨日邵奕見到的更多了些。 葉共謙他們已經(jīng)聽進去了邵奕的話,讓在這次行動中有些威望的貧民們加入了他們的討論中來,這時候葉共謙他們才知道,邵奕先前把他們大紡車否掉的那個就業(yè)問題現(xiàn)在有多嚴重。 明輝先生所給的五百兩銀子建起來胰子坊,或許可以解決掉協(xié)同會運轉(zhuǎn)資金問題,但是面對城中預計可能達到三萬的失業(yè)勞工們就業(yè)問題,就顯得十分杯水車薪了。 書生們對此一個頭兩個大,甚至開始想著要不要去找那些沒有被他們邀約搞事的其他書生們。 那些人雖說有些趨炎附勢,對他們這些對貧民們賣力奉獻的行為冷嘲熱諷,但是不得不說,這些一類書生手里的門路很多,和很多上層世家都有聯(lián)系。 若是能多辦幾座坊子就好了。 不過這事讓蘇芳聽到后,他倒是覺得這事的問題也沒有那么大。 瞧見葉共謙滿臉都是期待,讓他繼續(xù)說的樣子,蘇芳便繼續(xù)說道:“我從別個宦官那邊聽到了些消息,你們知道的吧,三省六部里頭進去了好些貴女們,她們想安排一些活計安排不下去,正對這事發(fā)愁呢,這些人若是愿意的話,我這邊倒是可以搭個線?!?/br> 貴女們在三省六部里勤勤懇懇,于是讓一些人感覺到危機,在三省六部后頭的日子反倒是比一開始要困難些。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約莫是要出京都城,有好幾處地方,工錢怕也是沒有幾個,不過吃飯倒是都能夠管飽?!?/br> 先前后妃有和邵奕提能不能讓其他貴女們也住宮里來,邵奕答應(yīng)了,于是乎就這樣不知不覺間,皇宮后院里就成了這些在朝女官們的秘密基地般存在。 這些貴女們的家人也都不介意,畢竟他們也希望著自己家女兒能得到皇帝的青眼,以后不用這么拋頭露臉地在滿是男人的三省六部里晃悠。 蘇芳作為太監(jiān)總管,本就管著宮里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后妃那邊也沒有半點要瞞著他的事,甚至有些需求三省六部那邊不配合,還要求到蘇芳這邊讓他幫忙去找一些東西,或者調(diào)一些人什么的。 這樣一來二去的,蘇芳手里這邊很多零碎的信息,其實是比邵奕這個沒事刷劇的皇帝還要多的,畢竟很多不重要的事情,系統(tǒng)即便掃描到了,也不會逐一對邵奕闡述。 “這可真是幫大忙了!豬肘子兄!”葉共謙他們仿佛看到恩人一般,對著蘇芳感謝起來。 而蘇芳聽到這些書生嘴里蹦出來對他的稱呼時候,沒繃住自己臉上的表情,頭頂上那濃烈的問號仿佛都要化作了實質(zhì)。 啥?豬什么? 他們喊我啥? 誰和他們說的?! 蘇芳嘴角微微抽搐著,腦子里蹦出來個人影,又趕忙把那個人影在自己腦海里揮散。 -------------------- 作者有話要說: 蘇芳:幫(bei)助(ci)陛下這種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 第28章 葉共謙他們則是沉浸在喜悅之中, 完全沒有注意蘇芳樣子,立即就相互拍手慶賀了下。 “能解決吃飯問題就行, 人先活下來就是最重要的?!备灰f, 這年頭好些人辛辛苦苦做工,也是吃不飽飯的。 得了肯定后,蘇芳讓葉共謙那邊先統(tǒng)計一下愿意去的人數(shù),必然會有些貧民們因為需要離開京都城有所猶豫不愿意去的, 畢竟貧民里面以往吃過類似虧的不在少數(shù), 帶出去不一定能回來幾個。 他回去和人招呼一聲, 之后會有專門的人和葉共謙他們做對接。 蘇芳沒有在協(xié)同會這邊多做停留, 粗略的了解完協(xié)同會這邊的需求后,把這五百兩銀子一交接就趕忙回宮里去。 蘇芳自然是想著要盡快回去的, 畢竟今日是邵奕登基后開的第二次朝會來著, 照理來說蘇芳這位太監(jiān)總管應(yīng)該是要陪同侍奉的,然而邵奕還記得自己偽裝的身份是個書生,有其他可以吩咐的隨從不太合適,還是蘇芳去送最合適不過的了。 今天也是邵奕盡職盡責穿著自己馬甲的一天,邵奕為自己的思慮周全點了個贊。 只不過邵奕這馬甲穿得快拼接起來也不慢。 因為邵奕當時對協(xié)同會提出來的就是從這五百兩開始,完全公開協(xié)同會的賬務(wù)信息,自然蘇芳送過來的這筆錢要登記入冊。 但在書生們拿出賬冊要登記的時候遲疑了, 不知道這筆捐贈的人應(yīng)該寫什么名字。 明輝先生一直都沒有正式要加入?yún)f(xié)同會的意思,想要隱姓埋名這個態(tài)度還是很明確的, 再加上那一身著裝和隱約的氣度,也可以看得出來約莫也是世家公子。 書生們斟酌著將明輝先生的名字寫在這個公開的賬本上似乎不太合適,或會讓明輝先生遭受到世家豪門的針對和排擠。 “共謙, 這筆錢登記為佚名?”其他人遇到這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處理的事情,很自然而然地問起了葉共謙。 只是這回還沒等葉共謙說什么, 在屋子里開會的貧民們倒是先笑了,語氣里帶著自豪和榮耀:“你們這些郎君是沒有見過,那是之前跟在章灼仙人身邊的小仙人呢,這筆錢是仙人贈與的,那自然是要寫仙人的名字?!?/br> 章灼仙人的事,這些書生們早先去貧民之中走訪的時候就已經(jīng)都知道了,那些言語確實足以讓他們這些只知道做學問的書生們感到羞愧,當初葉共謙說服他們的有大半內(nèi)容都是章灼仙人那些話引申出來的。 同時也正是因為章灼仙人的言語傳播開來,所以這些貧民們在知道書生們是來幫助他們的這點上接受良好,這在最初書生們走入貧民居所時也省去了不少他們和這些民眾們溝通的時間。 書生們也好奇過這仿佛曇花一現(xiàn)的章灼仙人的怎么回事,不過很快就有了更加耀眼的明輝先生出現(xiàn),他們也就沒有再多余的經(jīng)歷去追求什么章灼仙人真相。 于是現(xiàn)在,這個真相就啪嘰一聲摔到了他們的眼前。 書生們反復理解了好幾遍,總算是把章灼仙人和他們的明輝先生畫上了等號。 不管怎么說,他們的明輝先生樣貌確實是好看得可以稱得上仙人。 只是……從章灼到明輝,這兩個名字一串連,不就是很明確告訴他們,這都是假名嗎?! 書生們心理受到了重創(chuàng),原來他們還沒有通過明輝先生的考核嗎?明輝先生連本名都沒有和他們說!肯定是因為他們建立的這個協(xié)同會太漏洞百出了,還要明輝先生過來給他們收拾殘局的原因! 書生們一個個在心里淚流滿面著。 他們還需要更加努力得到明輝先生認可才可以! 懷著這樣復雜的情緒,書生們在貧民們熱情凝視中寫下‘章灼贈與’四個字來。 送走歡欣鼓舞要和別人分享章灼仙人給他們慶賀這事的貧民們后,書生們齊齊看向葉共謙,好奇道:“共謙,明輝先生的本名你可知曉?” “……”突然受到來自同伴暴擊的葉共謙。 “先生既然不愿告知,我等又何必強求。”葉共謙擺出一副淡然地模樣。 “哦,那就是共謙你也不知道?!睍鷤兒敛豢蜌獾貙χ~共謙再次刺了一刀。 看著葉共謙變得扭曲起來的表情,一時之間,這舊院小屋子中充滿了歡快地氣息。 而在朝堂之上,整個氣氛就完全與歡樂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邵奕緩步走到龍椅前坐下,看著面前諸位朝臣們面上的哀色,他已經(jīng)在系統(tǒng)的掃描下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還是得要走流程地對著下頭的朝臣們問道:“京都府尹今日為何不在?” 朝臣們臉上的哀色更加濃重起來,現(xiàn)任尚書令上前一步對著邵奕恭敬一禮,緩聲答復道:“京都府尹葛彰今日差遣家人送請罪折子至吏部,自言其擔任京都府尹有失其職,上對不起朝堂信賴,下對不起京中百姓,無顏茍活于天地之間,已自縊于家中。” 哪怕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事,再從其他人那邊口中再聽一次,邵奕依舊覺得自己心里很復雜,但他此時此刻并不能對這件事表示些什么。 “他倒是給了朕一個好交待啊?!鄙坜却袝钫f完后,分不清喜怒地給了個回應(yīng),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御史臺所在的位置,“周卿家,御史臺值監(jiān)察之值,這京城天子腳下,如此之多的冤屈,朕很好奇你等御史究竟終日里都在監(jiān)察何物?” “可是只會監(jiān)察朕今日又多招了個樂師?” “他們喊啊,他們繳稅納糧服役,為大邵貢獻一生為何還是活不下去,朕也想和你們問問,朝廷給你們俸銀俸米,你們都是在做什么吃的!” 御史大夫跪伏于地,沒有為自己辯解什么:“臣有罪,但請陛下責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