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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天下何時能亡 第8節(jié)

    蘇芳剛邁出腿的時候系統(tǒng)就一秒掃描分析完畢了,把吏部送上來有關(guān)于朝中缺職安排調(diào)整的內(nèi)容飛速和邵奕轉(zhuǎn)述了下。很多名字邵奕都沒有聽過,為數(shù)不多他有印象的名字就是他宮里那三個妃子的,只是職位都不算高。

    或者說多數(shù)邵奕看起來像是女子的名字,所安排的職位大多數(shù)都是各部主典,一些家世較好的也不過是給了個郎官,邵奕咨詢了想系統(tǒng)這些職位的品級,不出意外給她們的品階都在五品到七品之間,屬于不高不低也不容易出錯的范圍。

    而邵奕之前排排坐分果果的那些官職,則是在二品到四品之間。

    也就是說吏部這送呈上來的折子,實際上還是否掉了邵奕昨日和鎮(zhèn)北侯所說的,要讓女子接任這些官職的意思,但看起來也是退了一步捏鼻子認了女子入朝這件事。

    邵奕在心里斟酌了下要不要堅持這個態(tài)度,不過目光看著蘇芳從那一疊折子中抽.出吏部那本后,飛速涌起來了個想法。

    好像沒必要堅持來著,把女子扶那么高上去對他來說實質(zhì)是弊大于利的。

    從現(xiàn)代社會過來的邵奕可一點不會小看女性的能力,尤其是他還說了,如果這些女子做不好,她們?nèi)叶家话l(fā)配,那么等于這些女子都會受到全家甚至大半朝堂的幫扶,這不等于這些重要崗位上給他放了一批能臣上去了嗎?

    只要讓女子入朝,這些封建男性每次瞧見這些女性就能記起來他有多昏聵然后如鯁在喉就可以,其他的……

    邵奕接過蘇芳遞過來的折子,打開后掃了眼,就對上面密密麻麻的繁復(fù)內(nèi)容一陣眼暈,飛速合上對著蘇芳問道:“蘇芳,你可識字?!?/br>
    這問題問得突兀,蘇芳愣了下才說道:“回陛下,識得一二?!碑吘雇耆蛔R字他也沒有能力管這么多宮中事務(wù)。

    “那你便給我把這折子改了吧?!鄙坜戎匦掳颜圩觼G到蘇芳懷里。

    他昏君啊!為什么還要自己改折子?當然是讓別人來做了!

    “是!”聽到命令條件反射應(yīng)下來,隨后才立即邵奕命令是什么的蘇芳抱著懷里的折子傻眼,只是對上新皇那理所當然般的模樣,他也不敢說什么這不合規(guī)矩,硬著頭皮走到書桌位置攤開折子。

    看著蘇芳這副模樣,邵奕自覺他還是個關(guān)愛下屬的好上司的,安撫地說道:“你就按照我說的改就是了?!?/br>
    “把曲若劃掉,換成文靖同。”

    “宋留光劃掉,換成王賀?!?/br>
    “郝維劃掉……”

    邵奕一連念了好些個人名,可以說把吏部送呈上來的那十六個職位人選全部的換了一遍。

    他不知道被吏部推舉到這些職位上的人都是誰,有什么功績和能力,反正他是對這些大邵朝的官員服氣了。誰能想到忠臣太多,也會是皇帝的苦惱呢?

    邵奕不想分辨什么忠jian,反正統(tǒng)統(tǒng)換成在他和這些文臣鬧翻后,還上折子來諂媚的臣子。

    畢竟這些阿諛奉承之輩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人!

    蘇芳按照新皇的意思在這份折子上修改著,越改越覺得心驚rou跳,跨越時間和幾日前那些聽到吏部大臣說新皇有多恐怖的文臣們心情同步了。

    他一直跟隨著新皇,很清楚的知道新皇這些日子來并沒有接觸過除了他們太監(jiān)宮女之外任何人,也沒有什么宮外的消息遞到新皇手上,這本折子是今日一早送上來的,先前新皇絕對沒有見過。

    唯一可以稱得上看這樣行為的,只有剛剛陛下攤開看過了那一會兒。

    可那不過須臾的時間又能看清楚幾個字?

    新皇究竟怎么知道這本折子上有他要換掉的這些人?這些陛下?lián)Q上去的人,又都是誰?

    蘇芳不敢細想,拿著筆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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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邵奕:啊,忘記演了。

    第9章

    [蘇芳這字寫的不行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嚇到人的邵奕沒心沒肺地和系統(tǒng)吐槽著,并且絕口不提自己的毛筆字水平怎么樣。

    練字是不可能練字的,這輩子都只能做廢物昏君的那種。

    蘇芳雖說手抖,不過落筆速度并不慢,在邵奕一個個說完沒有過多久就全部修改完畢,鄭重地把改后的折子收好再次遞給邵奕:“請陛下審閱?!?/br>
    邵奕假模假樣的看了下,實質(zhì)上早已經(jīng)讓系統(tǒng)核對過了,瞄了兩個名字后就讓人把這份折子重新退回給吏部,高高興興對著蘇芳說道:“行了,別管這些掃興的事,蘇芳我們出發(fā)吧!”

    邵奕出行自然不可能帶一堆人出去,那就太顯眼了,跟隨的太監(jiān)他只準備帶上機靈和穩(wěn)重并存的蘇芳,其他也就讓蘇芳安排幾個侍衛(wèi)便衣跟隨而已,相信貼身的安全問題,以鎮(zhèn)北侯粗壯的手腕作??隙]有什么問題。

    坐著儀仗到承天門后邵奕就下來了。

    既然是要出宮,當然是要搞微服私訪了,儀仗當然是不能坐了。邵奕走出承天門口,外面的景象和他上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除了一些巡邏的衛(wèi)兵之外,并沒有怎么看到其他人。

    [小說里不是主角一出皇宮,就看到外面一片熙熙攘攘熱鬧的景象嗎?這大邵朝不行??!難怪要亡國了。]邵奕在心里長吁短嘆。

    [宿主,承天門出去的這塊地方,還是屬于皇城。]系統(tǒng)覺得他還是要給大邵朝爭取一點名聲的,[這個區(qū)域?qū)儆诨食堑耐獬?,是大臣們辦公區(qū)域。]

    弄錯了的邵奕也沒有半點羞惱,很鎮(zhèn)定地偏過頭對著蘇芳問道:“吏部在哪個地方?”

    蘇芳伸手比了下方位:“陛下,那兩個院子是尚書省用的。”尚書省下轄六部,吏部自然是在那個位置。

    邵奕順著看過去,隨即一臉遺憾:“剛才忘記把那折子帶出來了,要不然還能去那邊串個門,給他們一個驚喜。”

    如果那邊的官員看到他覺得是驚喜的話。

    面對邵奕這個發(fā)言,蘇芳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甚至還對著邵奕附和起來:“那諸位大人們定會十分高興?!碑吘垢S在新皇身邊,蘇芳受到的驚嚇數(shù)不勝數(shù),新皇這種程度的玩笑還不至于讓他會有什么特別反應(yīng)。

    邵奕心中掛念的還是皇城外那個世界,左右尚書省就在那邊,都是皇城里的,要去多的是機會,暫且就這么放過了尚書省那些官員們的小心臟。

    沒有再多做耽擱,邵奕一行人徑直走著,很快就出了皇城范圍和鎮(zhèn)北侯會合。

    “陛下萬安。”鎮(zhèn)北侯恭敬地做了個揖,壓著聲音對著邵奕問了聲好。

    邵奕立即意會,虛扶了下鎮(zhèn)北侯起來,笑道:“在皇宮外,便按照尋常人家的稱呼喚我即可?!边@話是對鎮(zhèn)北侯說的也是對蘇芳說的。

    鎮(zhèn)北侯從善如流的換了個稱呼:“那郎君今日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邵奕看了看眼前確實可以稱得上熱鬧的大街,其實哪里都挺感興趣的:“湯公陪我隨便走走就是,這京都我還哪都沒去過?!?/br>
    這完全就是鎮(zhèn)北侯意料之中的事,看著新皇的目光隱含了幾分憐愛:“但憑郎君做主?!?/br>
    多可憐的孩子啊,從小就長在北疆那困苦的地方,現(xiàn)如今哪怕做了皇帝也一直都困守在宮里,這么長時間都老老實實的,他沒喊人這位新皇都沒有想著出來。

    和之前的幾位先帝們完全不一樣。

    苦命的孩子啊。

    ‘命苦’的邵奕確認鎮(zhèn)北侯和那些遠處跟隨的侍衛(wèi)都有好好護著他后,興高采烈地開始在皇城門口那些攤子上睜眼到處瞅著。

    這城門口的攤子幾乎都是些吃食的攤子。

    邵奕略微想了想也很合理,畢竟這里緊貼著皇宮外城那些朝臣們工作的地方,一大早這些朝臣們就要來上朝,正好就可以在門口這些吃食鋪子里用些餐,有的時候午餐指不定也是在這些攤子上解決的。

    做過打工人的邵奕對這并不陌生。

    這些吃食還挺干凈的,邵奕最終目光落在一個烙餅攤子上飛速要了張餅子。

    比手掌還大一圈的餅子也就三文錢,入口有些干澀,但麥子的香氣被烘烤透透的,對于吃慣了現(xiàn)代各類精心烹制的美食以及那些精美御膳的邵奕來說算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嬸子,你這餅做的真不錯,什么時候開始在這兒做的啊?!鄙坜纫贿叧灾炞匀挥蛛S意地對著攤販問了起來。

    “已經(jīng)做了十多年了。”這沒什么不能答的攤主很爽快地說道,隨后有些好奇地看著邵奕這一行三人,“三位有些面生啊,這個時候不當差的嗎?”

    “他們都是我隨從,我剛領(lǐng)了個職,是個閑差,坐的無聊就出來走走?!鄙坜仁终\實地回答道。

    站在邵奕身后蘇芳默默聽著,理了下邏輯,感覺新皇這回的話哪里不太對又哪里都對。

    原來做皇帝也能說是做閑差嗎?

    “嬸子你以前是哪的啊,聽你口音可不像是京都這的?!鄙坜壤^續(xù)閑聊著。

    “這你都能聽得出來啊,我還想著這么多年已經(jīng)沒什么口音了呢,郎君耳朵可正好?!边@會沒什么生意,攤主也很樂意和人聊天,樂呵呵地和邵奕說道,“我以前是河?xùn)|那邊的,早年河?xùn)|那邊不是有水患嗎?那時候我和家里人逃難過來的?!?/br>
    “水患后嬸子你怎么沒回去啊?”邵奕好奇地問道。

    自古以來國人都講究個故土難離來著,即便是這個世界的歷史產(chǎn)生了劈叉,可整個文化思想并沒有多少差別。

    “京城好啊,有門手藝就能養(yǎng)活自己,回去做什么?!睌傊鳚M臉笑容地說道,對著邵奕展示了下自己手里剛出鍋的餅子。

    看著攤主笑著邵奕也跟著笑了起來:“確實如此,嬸子再給我兩個餅子帶走?!?/br>
    “好嘞?!睌傊魉斓貞?yīng)聲著。

    這兩塊餅邵奕塞給了蘇芳和鎮(zhèn)北侯,略微離開攤子一些距離,沒有什么人在意他們?nèi)撕螅?zhèn)北侯才開口仿佛說八卦開頭的語氣一般對著邵奕道:“不曉得郎君對那場河?xùn)|水患有沒有印象……”

    “嗯?”邵奕從善如流地發(fā)了個聲,示意鎮(zhèn)北侯繼續(xù)下去。

    鎮(zhèn)北侯臉上笑意更深了些,繼續(xù)道:“當年河?xùn)|那場水患可真的是厲害,淹沒了七座城池,那會中書令正好在做都水監(jiān),日夜兼程趕往河?xùn)|郡……”

    鎮(zhèn)北侯緩緩說著當時治河的困難,各方的聯(lián)動互助,還有災(zāi)民的調(diào)配,各個郡官員的守望幫扶,以及后續(xù)這些災(zāi)民的幫扶治理的工作等等。

    這些內(nèi)容鎮(zhèn)北侯沒有干巴巴說著整個經(jīng)過,而是選了些里面或有趣或感人的地方描述著,聽著就很容易被里面那些小故事所動容。

    哪怕是邵奕這個經(jīng)歷過現(xiàn)代很多媒體洗禮過的,在聽完鎮(zhèn)北侯這一系列話語后,也不由贊嘆了句:“中書令他們可真是個能臣啊?!?/br>
    把這些人都記在小本本里,以后找機會把他們也都外放出去。

    聽到邵奕的夸贊,鎮(zhèn)北侯笑了笑,得了新皇夸獎后就點到為止沒有在繼續(xù)水患的內(nèi)容,目光掃了下周圍又指向前方一處攤位上售賣的簪花:“郎君看著前面那個發(fā)釵,這發(fā)釵的款式是南邊流行的,早些年南邊可是蠻荒之地,可沒有這花里胡哨的東西,當時嶺南刺史……”

    鎮(zhèn)北侯一路上說著各種小故事,邵奕一開始還是很捧場地聽著的,聽了幾個后他算是明白過來了,這鎮(zhèn)北侯是在變現(xiàn)在他面前給那些文臣們刷好感度呢。

    想明白了的邵奕也沒有表示什么,反正他也很需要鎮(zhèn)北侯那邊需要處理掉的能臣們名單。

    只是心里沒忍住嘆了口氣。

    [看著他們我就覺得像是看到了崇禎皇帝。]邵奕對著系統(tǒng)發(fā)出了感慨,[明明很努力,也不是沒有能力,然而在大廈將傾之下,都是蚍蜉撼樹。]

    系統(tǒng)不太明白為什么自家這個宿主會突然發(fā)出這樣的感慨:[為什么這么說,明明只要你掛了,大邵還是能繼續(xù)延續(xù)兩代的。]

    [……那是同位體。]邵奕冷漠地給予了糾正,隨后給了系統(tǒng)解答,畢竟這些話一直憋在心里沒地方說,他也很難受,[很簡單,因為底層百姓活不下去了,不管再怎么治理這個問題沒辦法解決都是沒用的。]

    [剛才那個嬸子的手上痕跡很多,都不是一個做烙餅的攤販會有的,那應(yīng)該是長期務(wù)農(nóng)留下來草木禾麥類刮出來的傷疤。]

    [以往那個嬸子應(yīng)該是個農(nóng)戶。]

    [她說,在京城好啊,有門手藝就能養(yǎng)活自己。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她在河?xùn)|努力農(nóng)桑也養(yǎng)不活自己。]

    [一個農(nóng)業(yè)為主的封建社會,農(nóng)戶都養(yǎng)不活自己了啊……]邵奕幽幽地看著遠方。

    第10章

    系統(tǒng)懵懵懂懂的聽著,不過完全不能理解:[這是為什么啊?]

    邵奕逼逼了一堆后情緒發(fā)泄出去了,這會懶洋洋地,真要說起來又很多很復(fù)雜,隨便敷衍道:[你不是在我世界里復(fù)制了很多資料嗎?里面肯定有很多現(xiàn)代人的分析資料,反正歷史進程發(fā)展都不會有什么太大出路,不知道看什么就看看《資本論》或者馬列毛選什么的,總是能找到的。]

    系統(tǒng)得了話沒有再吱聲,邵奕也沒在意,他還記得前些天系統(tǒng)說過在京城里很多人在罵他呢,正好看到了個茶館加快了些步伐過去,結(jié)果到了地方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