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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香奩琳瑯在線閱讀 - 香奩琳瑯 第53節(jié)

香奩琳瑯 第53節(jié)

    儀王涼涼瞥了他一眼,“我是說過要讓陜州軍易主,但我可曾支使你侵吞軍資?官家派你監(jiān)軍,你卻背著我將糧餉收入自己的腰包,要不是我極力替你捂著,你墳頭的草都已經(jīng)三尺高了。”

    彌光懊惱不已,這李二真是巧舌如簧,自己竟有些說他不過。

    憑心論,要將一個戍邊大將拉下馬,最好的辦法不就是屈死他嗎,自己將事情辦到了,不過順帶謀求了一點私利,誰知被這李二拿住了把柄,開始大做文章。是,陰差陽錯之下,原本看好的人選沒能接手易云天的職務(wù),但這全是因那人不長進,錯并不在自己。

    彌光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知道說得再多都是徒勞,便嘆了一口氣,垂著兩手道:“殿下這次邀小人前來究竟有什么吩咐,請殿下言明吧。”

    儀王也不耐煩與他啰嗦,只問:“太子人選,官家可是定下了?這么要緊的大事,彌令怎么不派人告知我?”

    彌光起先還粉飾,“這樣的機要,官家與內(nèi)閣商議,哪里準小人在場,因此太子人選究竟定了誰,小人也不得而知……”結(jié)果那眼風如刀,殺到他面門上,彌光頓時一凜,后面的話便剎住了。

    儀王冷笑,“彌令拿我當傻子了,你是貼身伺候官家的人,若說毫不知情,你猜我可相信你?”亭內(nèi)高懸的燈籠灑下一地水色,也照得他眉眼深深如鬼魅,說完這話又負手感慨,“彌令與我,怎么忽然這么見外了,難道是得知我不能登太子之位,所以決定另攀高枝,棄我于不顧了么?”

    他陰陽怪氣,著實引發(fā)了彌光的不滿,起先還打算極力應(yīng)付,但轉(zhuǎn)念再一想,這李二是個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日了,便也無需諸多搪塞,悻悻笑道:“哪里是我棄殿下于不顧,分明是殿下先舍棄小人的啊。當初殿下與易小娘子定親,就不曾考慮過小人的處境,那易小娘子恨我入骨,有朝一日易小娘子若是逼迫殿下取我性命,殿下究竟是取,還是不???當時小人就擔心過,這世上哪有人深知別人拿自己的腦袋做交易,還能高枕無憂的,不是信不過殿下承諾,是信不過自己,小人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說句逾越的話,殿下想兩頭拉攏,最后兩頭都慢待,終究是殿下過于貪心所致,不能怨怪小人?!?/br>
    儀王的出身,養(yǎng)成了他不可一世的性格,還從來沒有一個奴才,敢對他這樣出言不遜。

    他慢慢乜起了眼,“這件事我早就與你解釋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是彌令太計較了?!?/br>
    彌光說:“不是小人愿意計較,是不得不計較,且成大事也是殿下的事,小人只想保住自己的腦袋,這沒錯吧!況且如今易小娘子與殿下鬧起了退親,婚事一旦動搖,勢必影響慶國公立場。慶國公手握雄兵,又掌管著控鶴司兩萬禁衛(wèi),與他相比,小人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卑下之人,實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br>
    他說得真切,儀王卻覺得意外,“易小娘子何時說要與我退親了?彌令若是想與我斷交,大可直接說出來,無需用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來洗清自己?!?/br>
    彌光笑了笑,“殿下不必遮掩,我已經(jīng)全知道了。那日易小娘子來赴五公主的鶴宴,在慶壽門上聽見了你我的談話,回去便與殿下決裂了。小人深知自己不可與慶國公相提并論,為了保住腦袋獨善其身也是無奈之舉,還望殿下見諒?!?/br>
    兩方的消息不對等,拼接起來,拼成了個面目全非的四不像。

    儀王只是驚訝,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般般已經(jīng)察覺內(nèi)情了,可她沒吵沒鬧,竟像無事發(fā)生一樣,連他都要意外于這年輕女孩的城府。不過也只是轉(zhuǎn)瞬,他就看透了一切都是她的安排,瞞住他,挑唆彌光,彌光為求自保,自然率先動作。內(nèi)侍么,能做的無非是在官家面前煽風點火,煽得官家重新徹查大哥的案子,煽得官家對他再無任何信任。除卻這些,還有自己那些不為人知的秘辛,應(yīng)當也經(jīng)由彌光之口傳到官家耳中了。

    所以眼前此人確實不該留,這閹人最后的一點價值,就剩安撫般般,鞏固他與李宣凜之間的關(guān)系。

    思及此,好些難題迎刃而解了,儀王負手道:“我若再向彌令下保,我料你也不愿相信,只是可惜了你我多年的交情,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如今我也沒有什么可怨怪彌令的,只望彌令能夠?qū)⒐偌倚睦锏奶尤诉x告知我,我為了這個位置,不辭辛勞多年,別人不知道,彌令是一清二楚的?!?/br>
    彌光聽他這樣說,也知道彼此的交易做不下去,今日有個了斷也好,便道:“告訴殿下也可以,不過在此之前小人還要問一問,殿下究竟掌握了我多少證據(jù),若是殿下向官家揭露當年的真相,那么小人又當如何自處。”

    儀王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回出此下策,原就是因為彌令不肯相見,若是昨日彌令愿意赴約,又何必鬧得這樣呢。我明白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果真到了無緣的地步,好聚好散也不是不可以,你我相交多年,這點道義還是有的。”

    這樣的話從一位王侯嘴里說出來,總還有三分可信。如今的彌光也并不覺得儀王有什么可怕,官家既然要冊立太子,儀王是太子登基前最后的阻礙,用不了多久官家便會出手。儀王如今是窮途末路,未見得敢動他,因為不敢給官家拿住把柄,因為知道官家不會手下留情。

    于是他稍稍放心,挺了挺脊背道:“那日官家宣了韓相公與嚴參政入崇政殿議事,小人些微聽見幾句,官家屬意的是壽春郡王。韓相公與嚴參政對這人選并不滿意,在閣內(nèi)與官家爭論半晌,官家雖答應(yīng)再作考慮,但更改的可能不大,拖字訣用到最后,內(nèi)閣也不能更改詔書,最后定下便定下了。”

    果然人選是三哥,他沉沉嘆了口氣。無論如何,自己是與太子寶座失之交臂了,自己多年殫精竭慮到底是為什么!

    彌光呢,此時很有一種置身事外的輕松,對插著袖子,隱帶幾分刻薄道:“殿下還是看開些吧,時也運也,命中注定沒有帝王命格,還是不要強求了。官家查明了豫章郡王的案子,是殿下從中動了手腳,卻沒有因此追究殿下,說明還是念著父子之情的。殿下若是有心與官家重修舊好,便放下心里的執(zhí)念,去官家面前負荊請罪吧,官家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還是會原諒殿下的。他日殿下做個富貴閑王,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三殿下性情疏闊,不是個不能容人的,只要殿下安分守己,一個容身之處總會給殿下的?!?/br>
    儀王仔細聽著他的諄諄教導(dǎo),聽到最后綻出一個笑來,“彌令是個好奴才,卻不是個好同盟,不懂得一拍兩散時,人情留一線的道理?!?/br>
    彌光正想反唇相譏,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扼住了咽喉。

    一個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的男人,自身的武藝修為不會差,儀王又是諸兄弟中身手最好的,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沒等彌光叫出聲來,便被折斷了脖子。

    接著又是轟地一聲,身體被拋進了大池中,遠遠站著觀望的兩個小黃門見狀,幾乎嚇得肝膽俱裂,正心慌不知如何是好,背后兩記手刀斬下來,悶哼一聲便昏死過去了。

    儀王收回視線,望向山野,贊嘆是個沉尸的好地方。艮岳留守的黃門不多,不花上兩三日,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的異樣。自己一直下不了決心,不敢盡力一搏,今日殺了彌光就沒有回頭路了,繼續(xù)走下去吧,籌謀了多年的計劃,早就該實行了。

    從艮岳出來,直奔易園,無需門房通傳,徑直入了內(nèi)院。

    彼時明妝剛拆了頭準備上床,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砼沟穆曇?,惶然叫著殿下,“請殿下稍待,小娘子怕是歇下了,等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可門還是被人一把推開了,儀王帶著肅殺之氣邁進上房,著實嚇了明妝好大一跳。

    想是彌光那件事暴露了吧,她也早有準備了,于是直直望過去,“殿下大晚上闖進我的閨房,究竟有何貴干?”

    本以為接下來會直面他的質(zhì)問,甚至可能迎來一個窩心腳,結(jié)果竟沒有。他臉上的神情從肅穆轉(zhuǎn)變成溫軟,和聲道:“我先前聽說有賊人闖進易園作亂,所以不顧一切趕了來救你。般般,真是嚇壞我了,幸好你安然無恙?!?/br>
    明妝疑惑地打量他一眼,心道哪里有什么賊人作亂,這上京最大的賊人難道不就是他嗎。只是嘴上不好說,敷衍道:“多謝殿下關(guān)心,家下太平無事,外面又有小廝護院,不會有人敢闖進來的。”

    他哦了聲,笑道:“也是,我關(guān)心則亂了?!闭f罷又溫存詢問她,“時候還早,你這就要睡下了嗎?”

    明妝看了看更漏,“不早了,這都快亥時了,我平日就是這個時辰上床睡覺的?!?/br>
    可他為難地眨了下眼睛,“怎么辦呢,我晚間有一場應(yīng)酬,須得帶上小娘子一起去。你重新梳妝起來,跟我跑一趟,好不好?”

    他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她很覺納悶,納悶過后生了戒備,推脫道:“我已經(jīng)換了寢衣,不愿意再梳妝了,今日就不奉陪了吧。”

    然而儀王蹙了下眉,“你我已經(jīng)定親了,只要親事還在,小娘子就該盡力為我周全。還是勉為其難吧,實在是件很要緊的事,再說事關(guān)你與慶國公,你果真不愿意去嗎?”

    他說話半吞半吐,存心要勾起明妝的好奇心,邊上的商mama看自家小娘子遲疑,輕聲道:“若可以,何不明日再說?小娘子還不曾這么晚出過門……”

    結(jié)果話未說完,換來了儀王不悅的低叱:“我與小娘子說話,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這下果真嚇著了屋里所有人,因家里沒有男性家主,姑娘當家處處都是和和氣氣的。如今來了個郎子,半夜三更闖進內(nèi)院,言辭又是這么鋒利,要不是忌憚他的身份,早就把他轟出去了。

    明妝心里急跳,也終于明白儀王這回來者不善,自己若是跟著他走,只怕是要出事,但執(zhí)意不跟他去,料想他也不會罷休。思來想去進退不得,只好嘴上虛應(yīng),拿眼神示意商mama,讓她想辦法上沁園報信。

    商mama會意了,悄悄從上房退出來,急急趕往后院小門。誰知一開門,還沒站穩(wěn),就被外面的人拽進了暗巷。她要喊,很快又被堵住了嘴,只好眼睜睜看著界身南巷里光影往來,不多久一輛馬車從巷口經(jīng)過,她知道,小娘子一定被強行押上車了。

    這一去也許兇多吉少,她顧不得其他,奮力掙扎,沒想到竟被她掙脫了。她試圖追上馬車??墒邱R車走得很快,這個時辰街道上行人稀少,幾乎是一路狂奔消失在了遠處的暗夜里。商mama追得精疲力盡,停下粗喘了兩口氣,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心急火燎朝沁園奔去。

    那廂明妝坐在車輿內(nèi),驚恐地睇著儀王,他的側(cè)臉堅毅,想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槽牙緊緊咬著,咬出了下頜的崢嶸。

    她雖有些怕,但還是壯起了膽問:“殿下究竟要帶我去哪里?”

    與她并肩而坐的人恍若未聞,兩眼只是穿過雕花的車窗,看向前方。

    明妝忽地萌生了個主意,看準時機就想跳車,無奈又被他拽了回來。這回他又換上了笑臉,溫聲道:“你這是干什么?難道我還能害了你嗎?你安心坐著,我?guī)闳ヒ粋€安全的地方?!?/br>
    明妝自然不答應(yīng),掙扎道:“我在家好好的,家里就很安全。你放開我,我不愿意跟你去,我要回家……”

    別看小小的姑娘,反抗起來也不好壓制,他有些惱火,慍聲道:“別動!你要是再掙,就別怪我傷你了。”可惜她并不理會,混亂中自己竟挨了她好幾下,到最后沒有辦法,只得喝了聲,“彌光已經(jīng)死了!”

    明妝呆住了,一時回不過神來,“你說什么?彌光死了?”

    儀王那張臉上表情空白,良久才道:“是啊,就在剛才,死了?!?/br>
    她終于冷靜下來,怔怔問:“殿下不是在哄我吧?”

    他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你一直籌謀的嗎?有意放出風聲,離間彌光,讓他日夜恐懼,讓他倒戈相向?,F(xiàn)在好了,你終于借由我的手替父報仇了,小娘子應(yīng)當高興才對啊。”

    車蓋下掛著的燈籠照進來一點光,照亮了他的面目,從憤怒到萎頓到重振精神,明妝很驚訝,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能從一個人臉上看見如此復(fù)雜的人性轉(zhuǎn)換。

    看來一切他都知道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彌光一死,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她忽然想哭,無能的女兒橫沖直撞,終于替爹爹報了仇,雖然無法讓爹爹的冤情大白于天下,但讓那個罪魁禍首償了命,對她來說也足夠了。

    仿佛達成心愿后的坦然,她沒有再鬧,安安靜靜坐在車內(nèi),跟他去了他要去的地方。

    馬車停下后,他將她帶進了一個陌生的小院子,推門進上房,房里燃著燈火,他回身將門合上,這才同她說了經(jīng)過,告訴她彌光這會兒正飄在艮岳的大池上,自己對她的承諾,也終于兌現(xiàn)了。

    明妝很平靜,她站得筆直,帶著視死如歸的氣魄道:“殿下現(xiàn)在可以殺我了。”

    儀王納罕,“我做什么要殺你?”

    “彌光死了,勢必會驚動官家,萬一查到殿下頭上,殿下不怕嗎?”她說罷,涼涼瞥了他一眼,“你原本和彌光交好,要不是我從中作梗,彌光恐怕現(xiàn)在還在為你斡旋。失了這個助力,一切便不可控了,殿下如今八成恨我入骨,告訴你,我不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就是她這股倔強的模樣,惹得他笑起來,原來她也有小牛犢子一般的傲性。他轉(zhuǎn)而又來安撫她,“般般,你誤會我了,我和彌光從來不曾交好,不過表面虛與委蛇而已,畢竟我在禁中行走,他又是官家身邊近侍,總不好正大光明得罪他。不過今日取了他的性命,確實是為給你一個交代,也迫使自己下了決心?!?/br>
    明妝早就知道他所謂的決心是什么,給她交代不過是順便罷了,“殿下難道不是拿彌光給我定心丸吃,也好借機拉攏慶國公?”

    他微怔愣了下,“小娘子就是這么看我的?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為你完成心愿,難道錯了嗎?還有李宣凜……”他走到她面前,垂下眼脈脈望著她,明明眼神溫柔,語調(diào)里卻帶著恫嚇,“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你是我的未婚妻,總在我面前提及別的男人,我會不高興的。雖說你我的親事是一場交易,卻不妨礙我當真,可當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你卻戀著李宣凜,真讓人傷心。”

    第67章

    明妝有些慌, 自然更不可能承認,板著臉道:“殿下慎言,大可不必這種時候還來栽贓我?!?/br>
    “我栽贓你了嗎?”他挺直腰,慢慢踱開了, 邊踱邊道, “我也不逼你承認喜歡他,但你的心究竟向著誰, 你自己知道。我呢, 問心無愧, 與你定了親, 就再也沒碰過別的女人,一心靜待你過門,但是小娘子好像沒有遵循契約,更沒有將我當成郎子。我那王府你從頭至尾來過兩回,而沁園方建成不足一月, 你就跑了三回, 誰親誰疏, 一目了然。不過沒關(guān)系, 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少年人的愛慕可以理解, 等日后咱們成親生子,你的心自然就回來了, 我不著急。眼下呢, 我有一件要事必須去辦, 其中少不了李宣凜的支持, 但李宣凜這人不好拿捏, 他嘴上應(yīng)承助我, 我卻怕他臨陣退縮,所以把你請到這里來,就當是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后我必不會虧待你。”

    看吧,說得多么冠冕堂皇,明妝是頭一次遇見這樣不要臉的人,忿然道:“你是打算扣押我,逼迫他嗎?可惜殿下打錯了主意,他不過是看著我爹爹的面子顧全我,你要利用他替你打前鋒,先要掂量我夠不夠分量?!?/br>
    儀王失笑,“這樣妄自菲薄,可不是小娘子的作風。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李宣凜是個悶葫蘆,有時候我都替他著急……”他苦惱地砸了砸嘴,“明明將你裝在心里,可他偏不承認,裝得一副正人君子的仁義模樣,你說他不累么?”

    明妝心下震撼,也終于明白儀王上回為什么要拿她作為籌碼,引李判上鉤了。在他看來,李判是對她有情的,但果真是這樣嗎?自己從來不敢奢望,他卻旁觀者清起來,大約除了自作聰明,沒有別的解釋了。

    儀王則從她不屑的表情里,讀出了她的腹誹。

    擺事實講道理坐實他們互相有情嗎?大可不必!只能說這兩個人都很遲鈍,也慶幸他們沒有再往前一步,否則自己便沒有立足之地了。現(xiàn)在親事已經(jīng)定下,和皇子定親不像民間那樣定退隨意,易明妝的前途和他捆綁在一起,李宣凜只要明白這點就足夠了。

    轉(zhuǎn)頭看了眼案上更漏,他說:“我不能逗留太久,還有好些事等著我去安排。這一晝夜你就安心在這里,不要想逃跑,也無需逃跑,等我來接你時,就是另一番天地了,我敢斷言,小娘子一定會喜歡的?!?/br>
    可明妝哪里能安心,她知道他要逼著李判跟他一起謀反,事若成了,李判早晚是他的眼中釘,將來必定除之而后快。若是敗了呢,那更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李判就活不成了。

    思及此,她一把拽住了正欲離開的儀王,“殿下,這件事非同小可,還請殿下三思?!?/br>
    儀王頓住了步子,正色看了她良久,“如果你是因舍不得我才說這番話,我大約會覺得很欣慰……”但他知道不可能,所以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望,轉(zhuǎn)而笑道,“小娘子要明白,我是為你才殺了彌光的,彌光一死,我就不能回頭了。為免官家責問,我必須先發(fā)制人,否則沒有活路的就是我,你懂么?”

    他說完便揚長而去了,明妝想追上去,無奈被門上的守衛(wèi)攔住了去路。

    她不死心,探著脖子叫了兩聲殿下,儀王聽見她的喊聲,走得愈發(fā)急切。待回到王府忙完部署,已至丑時,易園的人應(yīng)當已經(jīng)通稟李宣凜了,但他卻按兵不動,沒有漏夜過府質(zhì)問,他就知道,一切穩(wěn)妥了。

    越是大戰(zhàn)在即,越要保持距離。李宣凜是個聰明人,他哪能不知道他將人轉(zhuǎn)移到別處的用意,無外乎扣押人質(zhì)罷了。

    次日朝堂之上,一切都如常,官家聽政時間長了便昏昏欲睡,文官諫諍武官緘默,儀王的眼梢瞥向斜后方的人,他掖著笏板低垂眼簾,這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向上看,那把髹金的龍椅既遠且近,以前他以為只要一步一步穩(wěn)扎穩(wěn)打,就一定能登上去,結(jié)果事實證明,這種事還是要看運氣。

    太子寶座,其實就算坐穩(wěn)也還是一個等,不如一鼓作氣拿下王座,立竿見影的痛快。心下仔細盤算,還有八個時辰,一切就該有個說法了,因此愈發(fā)要耐下十二分的性子,熬過朝會漫長的時光。

    終于到了尾聲,沒有商討出結(jié)論的政務(wù),官家打算留待朝后解決,言官們臉上猶帶幾分薄怒,無奈地退出了朝堂。

    儀王舉步邁出門檻,放眼望向紫宸殿前的廣場,外面日光耀眼,今年的夏好像來得特別早,公服里面一層中衣,已經(jīng)熱得幾乎穿不住了。

    身邊的臣僚像潮水一樣向前涌,這兩日朝中風聲漸起,他也不如之前吃香,再也沒人來邀他赴宴吃席了。以前不耐煩應(yīng)酬,但果真沒有應(yīng)酬時,又覺得這種受冷落、無人問津的感覺,著實不大好受。

    身后有腳步聲趕上來,那片紫色公服停留在他視野里,不疾不徐地跟隨著,低聲問:“殿下將小娘子送到哪里去了?”

    儀王答得很淡然,“我不想讓她涉險,把她安頓在安全的地方了。目下她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

    李宣凜沉默下來,沒有再多問,行至左銀臺門前,往南拐進了夾道。

    夾道往東那一大片就是鶴禁所在,官家未立太子,所以這地方一直空著。如今控鶴司建起來,除了正殿,各處都有人戍守,李宣凜例行巡查了一遍,往南出左掖門,回到控鶴司衙門,開始部署今晚的一切。

    四直都虞侯,他已經(jīng)先后召見過了,其中三人本來就是儀王的人,并不需要費口舌,剩下那個對他的景仰堪稱癡迷,當初入控鶴司便眼淚巴巴對他說:“卑職一向聽聞上將軍大名,只可恨晚生了兩年,不能追隨上將軍征伐?,F(xiàn)在好了,終于成為上將軍麾下,只要上將軍讓我站著,我絕不坐著,上將軍讓我吃飯,我絕不喝湯。”所以這樣的追隨者,也用不著費盡心力說服。

    待把他們打發(fā)走,屋里只剩下趙燈原等近侍,雖說這些年出生入死同進同退,但他們對上峰此舉,還是覺得難以理解。

    李宣凜卻渾然未覺,繼續(xù)他的安排,“老趙、老梁,帶兩隊人馬守住東華門?!闭f著將視線又調(diào)向剩下兩人,“學之和習之帶一對人馬守住左掖門,你們這兩路人馬不必隨眾入禁中,只需負責城門開合即可?!?/br>
    四人惶惶應(yīng)了,趙燈原忍了半日,實在忍不住,沖口道:“上將軍,眼下的太平局面不好嗎?咱們打下邶國,官家多有封賞,上將軍已經(jīng)是國公的爵位了,何必跟著儀王……”

    坐上的李宣凜垂眼看著書案上的《孫子兵法》,極慢地說:“我有我的安排,你們不必過問?!?/br>
    趙燈原反駁,“不是卑職等要過問,是……”

    沒待他把話說完,李宣凜抬起眼來,“誰要是害怕,現(xiàn)在就走,我絕不攔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