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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香奩琳瑯在線閱讀 - 香奩琳瑯 第27節(jié)

香奩琳瑯 第27節(jié)

    儀王微頓了下,放下手里文書,把帖子接了過來。那喜帖的左下角寫有嘉序夫婦拜上,他看著落款沉吟了良久,最后合上擱在一旁道:“照常隨禮,禮到,我人就不去了,就說軍務(wù)繁忙,上幽州公干去了?!?/br>
    管事道是,領(lǐng)命退了出去。他站起身走到廊上,在竹簾下的光帶里慢慢踱了幾步,看時候差不多了,回身進(jìn)房換了身衣裳,吩咐小廝備車,趁著午后休憩時光入了禁中。

    官家在崇政殿歇息,他想入內(nèi)請安,床前卻放著帳幔,官家的聲線淡漠地傳出來,“太康的事,處置得很好,漕運暢通是第 一要務(wù),余下那些壅塞之處可以慢慢整頓,先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要緊。”

    儀王說是,“臣已經(jīng)命人拿下太康茶鹽司主管官,勒令提刑司嚴(yán)查,此一路平常事,命倉司暫行代管?!?/br>
    帳后的官家道好,卻是半晌沒有再說話。

    抬起眼,他試圖穿過厚厚的帳幔看見后面的人,然而沒有,什么都看不見,正因看不見,心思便懸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聽見官家的聲音,忽然提起了那個念念不忘的兒子,“你大哥……近來不知怎么樣?!?/br>
    儀王略頓了頓,垂首道:“臣離京十幾日,今日剛回來,還未來得及探望大哥?!?/br>
    李霽清風(fēng)光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受墜樓宮人的案子牽連,從郡王一路貶至開國子。開國子,五品的官職,雖然官家褫奪了他的郡王封號,但念在父子一場,沒有將他徹底貶為庶人,已經(jīng)是破例的袒護(hù)了。

    官家心里終究為此不平,長嘆一聲道:“你們都是朕的骨rou,手足之情不可忘,若是忘了,就豬狗不如了。得了空閑,去看看他,他如今正禁足,吃穿用度上也不便利,去問問他,可有什么需要的?!?/br>
    儀王說是,深知道官家那句“豬狗不如”是在敲打他。有時候真不明白,明明都是兒子,明明自己還是嫡出,為什么一個賤人生養(yǎng)的,就那么得官家的心。官家兒子多,偏私得厲害了,兄弟之間也會爭寵,說到底都是官家的錯,是他這個父親當(dāng)?shù)貌环Q職。

    好在李霽清徹底出局了,這件事后再也沒了奪嫡的資格,官家的拳拳愛子之心最后害了他,自己還有什么可斤斤計較的。于是從容一如往常,復(fù)叉手行了一禮,從崇政殿后閣退了出來。

    彌光一路相送,送他去皇后的寢宮,半道上掖著手道:“那個李宣凜,小人試探過了,他嘴上慶幸易云川的死,讓他有了嶄露頭角的機會,但說及易娘子時,卻全不是那么回事?!?/br>
    儀王揚眉笑了笑,“不出所料,彌令觸到他的底線了?!?/br>
    彌光喪氣地?fù)u頭,“他竟拿我的家小來威脅我,可見這易小娘子對他十分重要,殿下這步棋是下對了。但殿下,他日成就大事,易小娘子就是一國之母,屆時小人的肝腦涂地成了殿下腳下的泥,恐怕不值一提了吧?!?/br>
    他旁敲側(cè)擊,儀王聽罷轉(zhuǎn)頭看了眼這閹人,那張白膩的臉上眉眼耷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承諾彌令的話,幾時反悔過?易娘子的作用不過是牽制李宣凜,目下你我都在委曲求全,忍一時而已,絕不會忍一世的。彌令當(dāng)初任過先皇后殿中押班,雖只有短短兩個月,先皇后待你不薄,我與彌令的情分,也非旁人可比?!彼?fù)手佯佯走在夾道里,迎面的日光讓他瞇起了眼,他語調(diào)篤定,大大給了彌光一顆定心丸吃,“只要得到我想要的,那些人,一個都不會留。李宣凜功高蓋主,易小娘子是枕邊利刃,屆時我會比彌令更想擺脫他們,彌令只管放心。”

    第36章

    彌光聽他這樣說, 終于重新露出了笑臉,“有殿下這句話,小人就放心了。說起先皇后,小人在仁明殿供職的時候, 確實很受先皇后照顧, 所以小人惦念先皇后的好,一心輔佐殿下。官家在冊立太子一事上, 到現(xiàn)在都不曾有一句準(zhǔn)話, 小人本以為上次道州平叛之后, 官家至少會有抬舉殿下的意思, 沒想到只是封了個王爵,就草草打發(fā)了,這事辦得不地道。還有前陣子豫章郡王那件事……官家甚是懊惱,宣了宰相和慶國公入禁中商討過,那兩位的意思是公事公辦, 官家雖然無可奈何, 但言下之意小人聽得出來, 恐怕不無怨怪殿下的意思。”

    儀王苦笑, “同樣是兒子,我竟不明白自己有哪一點不如大哥, 就算到了現(xiàn)在這樣境地,爹爹還是向著他。”

    彌光輕嘆了口氣, “大約還是因為先皇后與官家不睦吧, 官家把對先皇后的不滿, 都轉(zhuǎn)嫁到殿下身上了。”

    儀王的生母明德皇后, 確實不是男人眼中柔情似水的女子, 她獨立果斷, 愛憎分明,因為官家寵愛的孫貴妃放肆僭越,就命左右將人按在那里狠狠鞭打了一頓,從此和官家結(jié)下梁子,直到臨終,夫婦之間也沒有和解。

    在官家眼中,她是粗魯蠻狠,不可一世的人,就是這樣的人,教導(dǎo)不出優(yōu)秀的皇子,因此本該是他的太子之位一直懸空著,至今沒有定奪。得不到肯定,對他是最大的傷害,他為此彷徨過、傷心過、羞愧過,也憤怒過,但那又如何,還是要一日日地忍耐下去,忍得久了,心腸變得堅硬。他知道別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在爹爹眼中都是好的,自己若是再不爭取,就要徹底被人踩在腳下了。

    “發(fā)落了大哥之后,爹爹可有其他動作?”

    彌光道:“傳召了高安郡王,把龍圖閣修正本朝記事的差事交給他了,三日之前還曾召見過壽春郡王?!?/br>
    所謂的壽春郡王是三皇子,生母俞賢妃在世時頗受官家禮遇,但他這人擅藏拙,平時不愛出頭,在兄弟之中并不拔尖,爹爹平時也不怎么注意他??墒瞧婀?,這回大哥出了事,年長的皇子中除了自己遠(yuǎn)赴太康,剩下的爹爹都召見了一回,又想起自己先前去崇政殿復(fù)命的情景,爹爹連面都不肯見上一見,兩下里一對比,讓他心頭的焦躁重又浮了上來。

    彌光見他不說話,喚了聲殿下,“稍安勿躁,越是這樣時候,越應(yīng)當(dāng)沉住氣。”

    他頷首,放眼望向夾道的盡頭,涼聲道:“多少次……多得我都記不清了,就算我為社稷再奔忙,爹爹好像都看不見。無所謂,爹爹看不上我沒關(guān)系,我的功績能讓滿朝文武看見,這樣就夠了?!?/br>
    有時候取悅一個人,比取悅滿朝文武更難。如果這個人對你的成見根深蒂固不能改觀,那么到了最后大不了放棄他,又怎么樣呢。

    眼下要專注的,是另一樁事。順著夾道往西行,就是楊皇后寢宮,彌光送到這里便先行退下了,儀王站在宮門前遣黃門進(jìn)去通傳,不一會兒就見殿內(nèi)女官出來迎接,掖著兩手上前呵腰,垂首道:“殿下,圣人有請。”

    楊皇后沒有中晌歇覺的習(xí)慣,大概源于她是醫(yī)女出身,不肯將時間用在睡覺上,情愿研讀一下醫(yī)書,甚至自己晾曬草藥。

    仁明殿的后閣中,據(jù)說滿院子都是巨大的笸籮,天晴時候成排地敞露在日光下,是楊皇后對往昔歲月的追憶。可惜當(dāng)上了皇后,很多事情不能隨心所欲,說起當(dāng)年被封皇后也是機緣巧合,官家狩獵負(fù)傷,那次正好是她陪同醫(yī)官隨扈,幾日換藥下來被官家看中了,便收入后苑封了郡君,然后進(jìn)美人、進(jìn)充儀,一路當(dāng)上了皇后。

    如果說原配皇后要慎之又慎,那么繼后的冊立完全是憑官家個人的喜好。楊皇后沒什么家世背景,待人也永遠(yuǎn)是不好不壞,對官家的兒子們做不到視如己出,但絕對合乎皇后的標(biāo)準(zhǔn)。見儀王來拜訪,很客氣地讓人迎進(jìn)來,進(jìn)門賜了座,然后靜靜等著,等他自己說明來意。

    儀王也沒有兜圈子,在座上微微呵了呵腰,“嬢嬢,臣今日來,是想求嬢嬢為臣做主。臣看上一個姑娘,想娶她為妻,這件事還未向爹爹稟明,先來和嬢嬢說了,希望嬢嬢能在爹爹面前,為臣美言幾句?!?/br>
    楊皇后一聽,放下了手里的建盞,“這是好事??!前幾日官家還提起,說二哥到如今都不曾娶親,話里話外很是著急,發(fā)話讓我加緊篩選上京的貴女,看看哪一家的姑娘能合你的心意。我算來算去,只有穎國公家的信陽縣君身份地位與你相配,只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本來明日打算派人過你府上傳個話,問問你的意思,不想你今日正好進(jìn)來了……快說說,瞧上了哪家的姑娘,我來替你參詳參詳?!?/br>
    儀王臉上浮起了一點赧然之色,“要論家世,我相準(zhǔn)的這位姑娘不能與信陽縣君相比,但人品才貌絕不輸人半分。說起她父親,嬢嬢應(yīng)當(dāng)也聽說過,就是密云郡公。臣知道,易公身上還有懸案未決,但事情過去了那么久,想必爹爹也不會再追究了。易家的小娘子,我是上年后土圣誕在梅園結(jié)識的,后來就一直念念不忘,只是擔(dān)心爹爹是否會反對,才拖了這么長時候。我想了很久,自己也到了年紀(jì),不能再耽誤下去了,所以今日鼓起勇氣先向嬢嬢透露,還望嬢嬢能幫幫臣,成全我的一片癡心?!?/br>
    楊皇后這人沒別的,就是對癡男怨女的故事最感興趣,因此他一說,她就已經(jīng)打心底里認(rèn)同了。

    至于密云郡公,她當(dāng)然聽說過,四年前監(jiān)軍黃門彈劾他侵吞糧草,官家大發(fā)雷霆,但在她看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手下兵卒順服,能打勝仗就行了,管他糧草怎么安排。結(jié)果官家耿耿于懷,對密云郡公多番試探,一面深惡痛絕于那點空xue來風(fēng),一面在得知郡公病故后惋惜痛失良將,所以男人真是種復(fù)雜的東西。

    如今上一輩的恩怨淡了,到了小輩論及婚嫁的時候,楊皇后覺得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二皇子的年紀(jì)屬實不小了,看在他叫自己一聲“嬢嬢”的份上,這個忙是一定要幫的。

    “好。”楊皇后答得很爽快,“我過會兒就去面見官家,把這件事同他說了?!?/br>
    儀王心里又沒底起來,“嬢嬢說,爹爹可會答應(yīng)?”

    楊皇后覺得他完全是杞人憂天,“為什么不答應(yīng)?你是娶妻,又不是出嫁。姑娘要嫁高門,你不論娶誰都是低就,娶你娶她有什么差別?”

    儀王聽她這樣一說,原本準(zhǔn)備好的說辭竟都沒了用武之地,于是站起身向上長揖下去,“多謝嬢嬢成全?!?/br>
    楊皇后抬了抬手讓他免禮,“這事就交給我吧,我去同你爹爹說,成與不成,我再派人給你傳話。”

    儀王又再三道謝,方退出了仁明殿。

    長御站在門前看人出了宮門,轉(zhuǎn)回身輕聲問:“圣人果真要替二殿下陳情嗎?”

    楊皇后自然也有她的考慮,撫著圈椅的扶手道:“我沒有生下皇子,將來皇位必定落在他們之中。大哥這回是沒救了,三哥生性散淡,五哥讀書讀傻了,六哥外放泌陽學(xué)本事,七哥八哥都還是孩子……眼下看來除了二哥和四哥,官家也沒誰可選了。我嘛,能做好人的地方就多做好人吧,將來不管他們哪個登極,我都可以自在當(dāng)太后,這樣就挺好。我的心里,還是覺得二哥更周全些,畢竟四哥定了湯家的姑娘,那姑娘又是孫貴妃養(yǎng)大的,將來真要是四哥有了出息,他們必定禮重孫貴妃,那我又算什么呢?!?/br>
    這是肺腑之言,當(dāng)然這種話只有在貼身的長御面前傾吐。說完了,又有點后悔,楊皇后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示意長御,“可不敢往外胡說?!?/br>
    長御立刻抿嘴點頭,楊皇后笑了笑,起身整理衣衫,扶好頭上花冠道:“走吧,上崇政殿見官家去?!?/br>
    到了崇政殿,官家剛換好衣裳坐在榻上喝參湯,見窗底一道身影走過,便抬起眼看門上。

    “二哥上你殿中去了?”

    楊皇后邁進(jìn)門說是啊,接過他手里的空燉盅,回身交給一旁的黃門端下去。

    官家掖了掖嘴問:“他找你,所為何事?。俊?/br>
    “親事?!辈杌屎箅S口答了一句。

    官家不解,“親事?什么親事?”

    楊皇后說:“二哥的親事呀。官家前日不還說起,該為他尋一門好親了嗎,這不,他自己有了心儀的姑娘,先前找我來商談,我聽來覺得不錯,所以急忙找官家,請官家親自裁奪?!?/br>
    官家“哦”了聲,“他看上哪家姑娘了?”

    “密云郡公家的小娘子。”皇后挨在官家身旁坐下,極盡所能夸贊了那位素未謀面的小娘子一番,“我早就聽說過這姑娘,據(jù)說長得標(biāo)致,比芝圓還要美上好幾分,上京的貴女之中,已經(jīng)是最出挑的了。官家也別怕二哥重色,那位小娘子父母雙亡后,親族都不幫襯她,她自己挑起了家業(yè),把家經(jīng)營得像模像樣,這樣的孩子,官家說可是很難得???”

    官家分明挑剔起來,“易云天的女兒?易家那筆賬沒有清算,不表示無事發(fā)生過,上京那么多貴女不選,偏選了易家的女兒,這從源不把朕氣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吧!”

    楊皇后不明所以,“他要娶親是好事,怎么就把官家氣死了?難道他光棍打到三十歲,官家就高興了嗎?”見官家不為所動,她又極力游說起來,“官家還記得桂國公家小娘子嗎,當(dāng)初二哥對她癡心一片,可人家頭也不回地與宜春郡公定親了,二哥為這事耽誤了許多年,好不容易現(xiàn)在找到一個,官家又不答應(yīng),他一氣之下一輩子不娶,那可怎么辦?”

    兒子不成親,這是所有父母無法釋懷的事,官家也一樣。

    他看看皇后,皇后眼神真摯,甚至帶著些恐嚇的味道,他暗中嘆氣,果真她完全不明白二郎背后的深意,也看不透他為什么偏要娶易云天的女兒。

    皇后還在侃侃而談,“官家最怕的不就是外戚干政嗎,所有后宮娘子母家不得隨意封賞。若是二哥娶了易家的小娘子,密云郡公夫婦都不在了,她又是獨女,沒有兄弟叨擾,將來不也省了許多麻煩嗎?!?/br>
    話是這樣說,但在官家眼中,二郎的用意可說是昭然若揭。

    作為父親,他自然希望兒子能有個好姻緣,但作為帝王,眼見骨rou算計,兄弟鬩墻,他心里的恨便擴(kuò)張得無限大。如果二郎在面前,他大約會抓住他的衣領(lǐng)狠狠質(zhì)問他,究竟有什么圖謀。然而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要平衡,就得先隱忍。官家定了定心緒,轉(zhuǎn)頭看了皇后一眼,“你覺得這門婚事好嗎?”

    楊皇后說好啊,“我很想見一見那位小娘子,不知是否如傳聞中那樣美貌。”

    官家無奈地調(diào)開了視線,“但你可曾想過,他父親是在朝廷重壓下離世的,她是否會心甘情愿做我李家的兒媳?!?/br>
    楊皇后眨了眨眼,“官家并未懲治她父親,那樁糧草案之后也未追究,連她父親的爵位也還保留著,她應(yīng)當(dāng)感激官家才對。再者官家不必?fù)?dān)心那許多,男女之間果真有了感情,好些事就不會深究了,都是過來人,誰還不明白。即便她覺得李家虧待了她,二哥給她正室的名分,她以后就是儀王妃,換言之不是等同于洗刷了她父親身上的冤屈,給他們易家重立了門庭嗎?!?/br>
    皇后長篇大論,說得十分在理,官家便不再反對了,淡聲道:“你若覺得好,就這么辦吧!從源生母不在了,過禮事宜,還需你多費心?!?/br>
    皇后一口就應(yīng)下了,自己平時cao心的事不多,其他皇子都有生母張羅,也只二皇子的婚事需要她過問。

    這里說定了,返回仁明殿就派小黃門往儀王府上跑了一趟,把官家答應(yīng)的消息告知儀王,并托了宰相韓直的夫人做冰人,照著民間的規(guī)矩一樣樣仔細(xì)籌辦起來。

    宰相夫人呂大娘子是個聰明人,得了這樣的重任,自然要面面俱到、事事妥帖。第 二日上易園去拜訪,臨行之前讓人去麥秸巷傳了個口信,說今日要去商談定親事宜,請袁老夫人務(wù)必到場。

    巳時前后,韓府的馬車停在了界身南巷,從車上下來,就見一排釘子式的禁衛(wèi)站在左右門廊上,呂大娘子撫了撫胸,笑著和身邊的仆婦說:“慶國公是戍邊大將,這氣魄,果真不一樣!”

    既要登人家的門拜訪,就得按著人家的規(guī)矩辦事,讓人到門上遞了拜帖,帖子送進(jìn)去,很快便見正主迎了出來。

    年輕的姑娘穿一件紫菂襦裙,溶溶月的鴛鴦帶在胸前飄揚,即便是素色的一套裝扮,也難掩明眸皓齒。上前來行一禮,溫言道:“貴客登門,有失遠(yuǎn)迎了?!?/br>
    呂大娘子親親熱熱上前攜了她的手,上下好一通打量,那些溢美之詞都是表面文章,也不稀罕去說,只是溫存道:“看小娘子氣色不錯,家中一應(yīng)都好吧?”

    明妝知道宰相夫人此來的用意,自己的命運被推著往前走,一切只要順其自然就好,便點頭道是,牽著袖子向內(nèi)引領(lǐng),把呂大娘子引進(jìn)了門。

    西邊的易老夫人,作為祖母是必須通傳的,呂大娘子進(jìn)門時候,她已經(jīng)在堂上候著了。因有誥命在身的緣故,禁中外命婦朝拜的時候曾見過幾回,因此兩下里還算熟絡(luò)。易老夫人滿臉堆笑將人引到上座,客套道:“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風(fēng),竟把大娘子吹來了。”

    呂大娘子虛與委蛇,“這一來,擾了老太君清凈了?!币幻嫠南麓蛄?,感慨著,“如今易園是慶國公產(chǎn)業(yè)了,慶公爺真是個念舊情的人,仍舊將小娘子奉養(yǎng)在園內(nèi)。老太君想必是舍不得小娘子,畢竟祖孫情深,因此日日陪著小娘子?!?/br>
    上京那些貴婦們的消息最是靈通,說話也很有學(xué)問,這樣明夸暗貶最是叫人下不來臺,但易老夫人畢竟見多識廣,并不因此產(chǎn)生任何羞愧之情,順勢說是,“孩子孤寂,放她一人哪里能放心,只苦于老宅沒有修繕完,要是都籌備好了,還是要接孩子回家去的,也免得長久叨擾慶公爺。”待女使上了茶,頓一頓方問,“不知今日大娘子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呂大娘子含糊其辭,“就是來瞧瞧小娘子……早年間我與袁大娘子在金翟宴上有過一面之緣,不想后來她過世了,想想真是可惜?!?/br>
    易老夫人只好繼續(xù)敷衍,“可不是,留下我這小孫女孤苦伶仃的,怎么不叫人心疼?!?/br>
    呂大娘子嘴上應(yīng)著,轉(zhuǎn)頭朝外看,只等袁老夫人來了好說正事。所幸沒有等太久,不一會兒就見門上女使引了人進(jìn)來,呂大娘子正苦于不知道怎么和易老夫人寒暄,袁老夫人一來也解了她的尷尬,忙站起身來,老遠(yuǎn)便笑著說:“等老夫人半日了,總算是來了?!?/br>
    這下易老夫人臉上不是顏色了,心道這算什么,怎么把袁家的老太婆也招來了?明妝姓易,是易家人,說親也是易家長輩做主,她袁家又是哪路的豪強,人不來,大媒竟是不開尊口了。

    所以接下來如何,也是可想而知,呂大娘子完全只與袁老夫人商談,不過視線偶爾飄到易老夫人臉上,就算尊重主家了。

    外祖母自然一應(yīng)為明妝考慮,“這樣的婚事,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什么可挑剔的。我只要外孫女過得好,儀王殿下能善待我的般般,其余是半點要求也無?!?/br>
    呂大娘子點頭,“原本這樁婚事就是儀王殿下央了圣人,圣人才托我從中說合的。老夫人放心,該有的大禮一樣都短不了,王爵娶親,也是一等一的大事,儀王殿下身份尊貴,小娘子的面子哪能不給足?!鞭D(zhuǎn)頭又對易老夫人一笑,“司天監(jiān)看了日子,下月初二上上大吉,定在那日過禮最相宜。什么納采、問名等,都合在一起辦了,當(dāng)日請了期,選定一個好日子,就可籌備親迎了,這樣安排,老太君意下如何???”

    本以為帝王家要結(jié)親,沒有誰會不識這個抬舉,然而偏偏有人就是反其道而行。

    易老夫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訝然道:“呂大娘子在同我說話?”

    呂大娘子臉上的笑僵住了,壓了壓火氣才道:“是呀,老太君是小娘子嫡親的祖母,婚事自然要與老太君商議?!?/br>
    易老夫人一笑,“般般是我易家的孫女,我這個做祖母的,不能不為孩子的一輩子考慮。官家與圣人厚愛,我易家感激不盡,但般般小小年紀(jì),行事也不穩(wěn)重,恐怕難以承受這樣的榮寵。還是請官家與圣人重新物色貴女吧,這門親事我易家高攀不起,不做非分之想,方能保一世太平,畢竟家下再也經(jīng)不得顛蕩了,還請宰相娘子見諒?!?/br>
    第37章

    呂大娘子簡直驚呆了, “易老太君,我這回是奉圣人之命,前來給儀王殿下和明娘子說合親事的,易老太君剛才那番話, 可要再斟酌斟酌?”

    易老夫人說是啊, “老身聽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大娘子此來的用意, 我的意思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 大娘子應(yīng)當(dāng)也聽懂了吧!”

    “不是……”呂大娘子這輩子都未遇見過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簡直哭笑不得, “我承懿旨,這可不是尋常人家說合親事,老太君難道不懂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