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放棄治療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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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么愣神的一個當(dāng)口,虞恬的反應(yīng)就被這幾個女生默認(rèn)為是做賊心虛了。 “欣欣!你快來!和這個賤人當(dāng)面對質(zhì),撕爛她的嘴!” 醫(yī)院大廳從來就人來人往,人流量巨大,如今因為這一個插曲,更是不斷有人側(cè)目看來,虞恬正有些百口莫辯,內(nèi)心也疑慮萬千,結(jié)果撥開人群,迎來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趙欣欣。 鄭廷付的那個女朋友。 她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然而神色頗有些難看和憔悴,身上雖然穿著品牌的連衣裙,但都是寬松款,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仍舊非常明顯。 此時此刻,她的手里正拿著一堆傳單,顯然此前正在分發(fā)。 大概也沒料到在這里會見到虞恬,她驚愕之余,眼睛里的恨意更為濃重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廷付早就和你分手把你給甩了,我和廷付才是更適合的人,我們在一起原本非常恩愛,我也已經(jīng)懷孕了,和廷付都訂婚了,計劃下個月就結(jié)婚領(lǐng)證,結(jié)果你半夜主動發(fā)sao,勾引我男人和你去開房,插足我的家庭,害得我動了胎氣差點流產(chǎn)!”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虞恬總算弄明白這事件里的當(dāng)事人是誰。 她不在意鄭廷付的死活,只慶幸不是言銘就好。 只是虞恬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趙欣欣就發(fā)狂起來。 趙欣欣本來眼神就帶了些偏執(zhí)的不太對勁,見了虞恬,更是歇斯底里起來,她拽著虞恬,大聲朝周圍喊起來:“大家?guī)臀以u評理!就這個女的,是破壞我家庭的小三,成天撩sao找我老公不說,還勾引我老公,害得我老公孕期出軌,我一個孕婦,大著肚子,忍受著孕吐,結(jié)果沒想到有人趁虛而入。” 她一邊亢奮地控訴,一邊哭嚎起來:“院領(lǐng)導(dǎo)一定要出面給我做主,找我們鄭廷付好好談話,讓他回歸家庭對我和孩子負(fù)責(zé)……” 虞恬思來想去沒料到,自己所謂的“小三”行徑,竟然是“插足”趙欣欣和鄭廷付。 簡直是無稽之談,鄭廷付貼錢送給她,她都不要! 虞恬簡直忍無可忍:“我和鄭廷付,根本連聯(lián)系也沒聯(lián)系過,我怎么勾引他?”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虞恬指指點點的人也不少,無奈之下,虞恬只能掏出手機(jī),拉出和鄭廷付的聊天界面,試圖自證清白:“你自己看?!?/br> 可惜趙欣欣根本不信:“別裝了,聊天記錄都能刪,你刪干凈了罷了。我都把你們半夜撩sao約炮的聊天記錄打印出來了!你昨晚上半夜十一點,還把我老公約出去開房了!” 趙欣欣一邊說,一邊便把手里打印的傳單往虞恬臉上摔。 虞恬繃著臉,拿過傳單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整張傳單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聊天記錄的截圖,截圖邊上一一配合著趙欣欣簡短的控訴文字,而在控訴的盡頭,趙欣欣還附上了虞恬的照片,然而整篇文章里,卻盡量淡化了鄭廷付,顯得他像個被狐貍精勾引的老實書生。 錯不在他,都在勾引他的壞狐貍精。 然而明明在那些聊天記錄截圖里,面對對方露骨的挑逗,鄭廷付都給予了同樣露骨的回應(yīng)。 這明明是個蒼蠅和臭蛋一拍即合的故事。 虞恬一個莫名其妙的路人,不知道為什么要被卷入這場臭烘烘的“愛情”。 “這不是我的微信,這個人根本不是我,你不要莫名其妙污蔑我了。”虞恬努力冷靜下來,試圖說服趙欣欣也冷靜,“你孕期被劈腿出軌確實很可憐,但哪只眼睛看到對方說自己是虞恬?你自己看,我的微信賬號和這個人的,根本不是一個!” “你以為我傻?!你微信平時用的自然是大號,為了勾引我老公申請了小號,你大號和我老公之間沒有聊天記錄,也不證明你小號上干干凈凈!用小號不就是為了防止被我發(fā)現(xiàn)抓住嗎?” 趙欣欣瞪著虞恬,目眥欲裂:“你自己看,這小號id叫魚魚水中游,廷付平時都喊她小魚,不是你是誰?你那些朋友,不都喊你小魚?!廷付身邊,就只有你一個姓虞,還對他厚著臉皮賊心不死的!” 虞恬總算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趙欣欣一直對虞恬充滿敵意,把虞恬當(dāng)成了假想敵,因此一個撩sao小號里的“小魚”,就成了鐵證,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虞恬的長相,看起來也確實很像狐貍精。 “這么漂亮,怎么做小三啊……” “哎,那大肚子的女生真可憐?!?/br> “現(xiàn)在就這樣,男醫(yī)生很搶手,這種心術(shù)不正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拼命往上湊,真是不要臉,也不知道爹媽咋教的?!?/br> 在哪兒人的本性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群體有時候并不關(guān)心真相,只關(guān)注了事件本身造成的情緒。 趙欣欣是個楚楚可憐的慘遭劈腿的弱勢孕婦,天生對弱者的同情,讓圍觀的群眾自然情感上站隊到了趙欣欣的一邊,對虞恬指責(zé)起來。 趙欣欣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情緒失控又哭又嚎,又有幾個姐妹團(tuán)助陣死扯著虞恬,像游街一樣,恨不得給虞恬插塊“下賤小三”的牌匾,好讓她遺臭萬年的。 而現(xiàn)場早有人拿起手機(jī)開始拍攝視頻。 虞恬不是沒看過打小三的那些視頻,但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淪落到這一天,被莫須有的罪名困住。 她試圖解釋,只是趙欣欣總能冷笑著無視。 一開始再淡定再內(nèi)心無愧,此刻遇到群體上漲的情緒和趙欣欣的失控,虞恬也害怕起來了。 她有一種剖腹取粉百口莫辯的無助感,不知道該如何自證清白,趙欣欣言之鑿鑿,甚至還當(dāng)眾揭了虞恬的傷疤—— “你們看她那只手,那只手受傷了,是殘疾,是她自己的問題,結(jié)果利用那只手,示弱博取我老公的同情,要不是她是殘疾人,我老公可憐她,會理她嗎?結(jié)果她反而不要臉,趁機(jī)竟然順桿爬了!趁著我懷孕的時候,成天對著我老公發(fā)sao,害得我老公犯了錯,和她搞到了一起,著了她的調(diào)!” “她呢,好不容易攀上我老公這樣年輕有為有編制有前途的醫(yī)生,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手?畢竟她這種殘疾的條件,又是小門小戶的,聽說家里爸爸還早死了,是單親家庭的,這種條件,還能找到我比我老公更好的對象嗎?”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后荷爾蒙失調(diào)了,還是被背叛的憤怒扭曲了趙欣欣的臉,趙欣欣像是斗雞一樣情緒不正常的亢奮,拼勁一切攻擊辱罵虞恬,卻絲毫不提這場出軌里另一個隱身了的男人,仿佛這場出軌都是由女性一方完成的獨角戲。 正常人是永遠(yuǎn)沒法和瘋子講理的。 虞恬想掙脫,然而趙欣欣的那幾個閨蜜仗著人多,死死把虞恬扭住,更有一個故意撥開虞恬的頭發(fā),試圖用手機(jī)鏡頭拼命對著她的臉拍攝,然后是虞恬的手。 她們妄圖對準(zhǔn)虞恬受傷的手拍攝,給予虞恬羞辱。 在這場無妄之災(zāi)里,虞恬從一開始的心存僥幸能溝通,到此刻變得孤立無援而絕望,她仿佛陷入了一個泥潭,岸邊明明站滿了人,然而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甚至帶著各色各異的面具,像是要圍觀一場以她祭天為代價的犧牲。 污蔑和辱罵尚且能夠忍受,然而試圖把虞恬的長相往外擴(kuò)散傳播,更過分的是曝光她手上的傷口和殘缺,這讓虞恬氣到發(fā)抖發(fā)顫。 簡直無異于將她的尊嚴(yán)拼死往地上踐踏。 而趙欣欣顯然還嫌不夠,她的幾個閨蜜死拽住虞恬后,她便以大房和勝利者的姿態(tài),朝著虞恬揚起了手—— “我今天就要給你這個賤貨好幾個大嘴巴!” 虞恬的內(nèi)心是憤怒、茫然和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是她遇到了鄭廷付,為什么是她倒霉地遭遇了醫(yī)鬧,為什么是她傷到了手,為什么事到如今,還是她連帶被波及,遭受鄭廷付出軌風(fēng)波的黑鍋。 原本刻意不去回憶的負(fù)面情緒,近乎如海嘯一般席卷而來。 那些怨恨、不干、憤怒,以及此刻的屈辱感以及無助,排山倒海地淹沒了虞恬。 虞恬的勇敢和堅強(qiáng)在秩序良好的環(huán)境里發(fā)揮無礙,然而她沒有料到自己會遭受這些。 她才發(fā)現(xiàn),在群體的暴力面前,她甚至沒有辦法保護(hù)她自己。 一旦扣上感情糾紛和打小三的帽子,甚至沒有任何人愿意站出來制止這場單方面的羞辱和虐待。 虞恬掙脫不得,只能認(rèn)命,她幾乎是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趙欣欣那只手落下,祈禱自己的靈魂離體,好讓自己變得麻木以應(yīng)對這場無休止的凌辱,好保護(hù)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離她遠(yuǎn)點!” 只是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發(fā)生,千鈞一發(fā)之際,有一個低沉冷硬帶了慍怒的聲音橫亙進(jìn)這場事故,制止了趙欣欣的施暴。 虞恬睜開眼,看到了言銘震怒森然的臉。 他正扭著趙欣欣的手,完全沒有對這個孕婦給予一點情面,對趙欣欣喊疼的討?zhàn)埪暉o動于衷,徑自甩開了她,力道之大,趙欣欣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然后他沉著臉朝虞恬走來,看向了把虞恬按住的趙欣欣閨蜜們:“你們自己走,還是我請你們走?” 言銘身材高大,冷起臉來氣勢迫人,跟著趙欣欣來的幾個所謂閨蜜,都是欺軟怕硬狗仗人勢的類型,此刻見了言銘,下意識便放開了對虞恬的桎梏。 幾乎是下一刻,虞恬就被言銘的手拉住,緊緊帶回了他的身邊。 言銘總是溫和的冷靜的,虞恬恨透了他像大海一樣的鎮(zhèn)定和平穩(wěn),她生氣他永遠(yuǎn)不會為了別人情緒失控,好像一個永遠(yuǎn)不為所動高高在上的神明。 然而此刻,言銘的臉上是難以遮掩的怒火和情緒幾近失控的狠意。 他望著趙欣欣一行:“你們誰再敢碰她一下?!?/br> 言銘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披到了虞恬頭上,蓋住了虞恬的臉,給她搭建了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免于遭受四面八方手機(jī)鏡頭的叨擾。 虞恬的視線受阻,目光所及之處都變成了一片純粹的白,嗅覺也仿佛被蒙蔽,只剩下言銘衣服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然而她從沒有哪一刻,覺得比這更讓人安心了。 然后她被緊緊抱進(jìn)了懷里。 言銘的懷里。 第四十九章 從這具抱著她的身體胸腔里,虞恬能感受到言銘說話時胸口有規(guī)律的振動,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傳遞來的熱意,也感受到一種并肩作戰(zhàn)的勇氣和力量。 “虞恬不可能是你的小三,她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你的好老公鄭廷付身上,你傳單里控訴的那幾個開房的晚上,虞恬都和我在一起?!?/br> 趙欣欣從短暫的慌亂里回了神,她打量了言銘一眼,很快冷笑起來了:“你?你能證明什么?你是她的誰?為了維護(hù)她撒這種謊……” 言銘是自己的誰?虞恬也難以回答,是哥哥?好像又不是,可別的,就更不是了。 言銘在這種情況下,愿意挺身而出,已經(jīng)讓虞恬足夠動容。 現(xiàn)今社會,打小三仿佛是一種政治正確,有時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確切證據(jù),只需要一個備受摧殘弱者形象的原配,就可以任何地發(fā)動對另一個女性的私刑,污名化對方。 如果不是關(guān)系鐵的親友,誰也不想被牽扯到這些糟心事里來。 言銘作為附一院的醫(yī)生,不像路人一樣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他站出來的那一刻,已有相熟的醫(yī)護(hù)人員朝他看過來。 誰想在自己工作的單位里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謠言呢? 虞恬下意識就想幫言銘撇清這一切,她幾乎是急切道:“這是我哥……” 剛才慌亂中虞恬的手機(jī)也被趙欣欣一行人打落在地,虞恬一邊試圖澄清,一邊撩開言銘披給她的白大褂,打算撿回手機(jī)后報警。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言銘先一步徑自開口打斷了她—— “我是虞恬的男朋友。我不需要撒謊?!?/br> 言銘的唇角很平,沉著臉,眼神幽深,帶了些許威壓和難以靠近。 男朋友? 虞恬的心飛快地跳了起來。 因為容貌過分出挑,言銘加入戰(zhàn)局顯然也引發(fā)了路人更熱情的圍觀,而除此外,還有那些路過的言銘的同事,聽到他這句話時,也訝異地側(cè)頭看過來。 言銘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奇異的,虞恬心里的無助憤怒和委屈好像剎那間都不見了。 只剩下雜亂無章的心跳聲和不知所措無法安放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