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放棄治療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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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向言銘求助,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了言文華的怒吼聲—— “今晚不是說了醫(yī)院沒事可以參加聚會的嗎?怎么臨時不來了!你陳曦meimei聽說你來,才特意趕回來的!結(jié)果你突然臨時爽約了,問了你醫(yī)院同事,也沒說今晚有緊急手術(shù)!” “……” 虞恬望向言銘。 言銘臉色有些尷尬,但最終深吸了一口氣:“爸,我和女生在一起。” 他顯然很懂得怎么拿捏言文華,果然,言文華一聽這個,立刻氣消了:“漂亮嗎?” 言銘瞥了眼虞恬,一本正經(jīng)道:“漂亮?!?/br> 言文華樂了:“行行,那爸爸不打擾你啊,你好好約會,好好約會?!?/br> 虞恬咬了咬嘴唇,等言文華掛了電話,最終沒忍?。骸安皇钦f晚上你爸和他新女友的聚餐取消了嗎?” 言銘被當(dāng)場戳穿謊言,但語氣倒是挺鎮(zhèn)定和理直氣壯:“所以我應(yīng)該陪我爸去吃飯,讓你自己在家門口哭?” 他壓低聲線:“還說自己不是小白眼狼?!?/br> “……” 虞恬突然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反擊了。 她想說點什么,但確實又很心虛,畢竟她才是言銘爽約的受益人。 好在不一會兒,虞恬手機(jī)上收到了戴鑫長長的道歉信息,打斷了這微妙尷尬的局面。 戴鑫在這條信息里闡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也是這時,虞恬才得知,戴鑫的mama根本沒死,老戴根本不是什么中年喪偶獨自帶娃的勵志人設(shè),他就是個控制欲過分強的病態(tài)人格,對家人有著超強的控制欲,一旦家人反抗或者試圖脫離控制,他就會暴躁,升級到肢體沖突和暴力行為,戴鑫的mama便是受不住,才離婚跑路了。 戴鑫mama跑了,老戴的控制欲便發(fā)泄到了戴鑫身上,從小控制著戴鑫的一舉一動,戴鑫只能一路忍著,直到成年后能掙錢了,就迫不及待也逃離了自己的父親,可老戴無處發(fā)泄的精力讓他還是常常跑去戴鑫的工作室試圖對他指手畫腳管這管那。 也是這種情況下,戴鑫才萌生了讓老戴控制欲轉(zhuǎn)嫁的念頭,積極配合他爸演戲張羅相親,才會對老戴再婚表現(xiàn)的比誰都興奮,因為老戴轉(zhuǎn)移了精力,戴鑫第一次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自由和輕松,他將是老戴再婚的最大受益者。 但這種輕松和自由到底是源于什么,戴鑫刻意地忽視了,他沒有再管過他爸和虞恬媽后續(xù)的相處情況,覺得不去問不去聽,有些事就不存在了,他不知道,也就沒有過錯了。 “對不起,利用了你mama,我一直感到很抱歉,自我麻痹洗腦之下,刻意忽略了一些細(xì)節(jié),也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我爸的情況,帶了僥幸心理,想著我爸這次說不定是真的改正了,會對你mama好?!?/br> “因為很抱歉,所以也真的想把你當(dāng)親meimei一樣對待,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但請讓我補償一下,我工作室的團(tuán)隊你還可以繼續(xù)免費用……” 剩下的信息虞恬已經(jīng)不想看下去了。 她氣的發(fā)抖,哪里來的什么天降緣分:“原來戴鑫對我這么好,都是出于愧疚下的補償性心理?!?/br> “都怪我蠢,還硬生生白白叫了他這么久的哥哥!真想罵死他!” “他的團(tuán)隊,他幫我墊付的錢,我一分也不要,全部退還給他?!?/br> 言銘看起來對戴鑫的行為邏輯并不意外,他的聲音涼颼颼的:“早和你說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心人,對你好,總是有所圖的,何況才認(rèn)識這么短的時間,現(xiàn)在信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 “那你對我也挺好的,是圖什么啊……” 言銘愣了下,抿了抿唇,移開了視線,聲音不自然道:“誰對你好了?” “不是故意臨時推掉了和那個陳曦meimei的約會,過來幫我找我mama嗎?” “沒有?!毖糟懤潇o地矢口否認(rèn),“你mama是我的患者,還沒看完病就走了,我作為醫(yī)生,不能對患者的人身安全視而不見,我只是基于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可能袖手旁觀?!?/br> 言銘看了虞恬一眼:“而且她也不是我meimei?!?/br> 他補充道:“我爸還沒和她mama結(jié)婚,我哪里會像有些人,迫不及待認(rèn)meimei?!毖糟懻f到這里,瞥了虞恬一眼,“正經(jīng)人不干這種事?!?/br> “……” 虞恬不說話了,她腹誹地想,言銘真的好記仇,但她的心情卻變得好了。 不過很快,因為言銘接下來的問題,虞恬的心情又變差了。 “接著放你到哪個酒店?凱悅可以嗎?離你工作室比較近。” 為了創(chuàng)業(yè),虞恬和mama此前居住的房子已經(jīng)租了出去,總不能不守信用立刻把租戶一家三口趕走,而工作室的地址老戴也知道,臨走時那家伙還叫囂要上虞恬工作室鬧事,讓虞恬小心點…… 雖說虞恬已經(jīng)報警了,但自己mama此刻住院,筆錄等也得稍后才能做,因此派出所流程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做出反饋,對老戴的行為進(jìn)行干涉。 他這樣病態(tài)暴力的控制狂,也不知道那些威脅的話,是不是真的。 但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風(fēng)險,虞恬就不應(yīng)該冒這個險。 所以至少最近是絕對不能住工作室去了。 此前雖然做了幾期科普節(jié)目有流量分成,可這些積蓄已經(jīng)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就花了一大半,更何況還要把老戴所謂花在mama身上的錢給還了,把戴鑫免費借團(tuán)隊給自己的錢也結(jié)清,不欠對方一分錢一份人情,大大方方地斷個一干二凈。 只是這樣一算,就不免有些捉襟見肘了。 幸而mama已經(jīng)入院住下等待手術(shù),虞恬只需要解決自己這幾天臨時的住宿問題就行。 她大學(xué)同學(xué)基本還在繼續(xù)讀研,學(xué)校宿舍最近又管理嚴(yán)格,更是沒空床位給她湊合,還有幾個住在容市的親戚則不算太熟,也不方便叨擾。 齊思浩這幾天值夜班,他媽出去旅游了,家里就剩下他爸爸,也不適合借住。 思來想去,虞恬打算找個工作室附近的酒店湊合幾天,讓言銘把她帶到工作室附近就行。 不過言銘顯然對酒店的檔次有了誤解,按照虞恬現(xiàn)在的財力,顯然能住的不是凱悅這樣的五星級酒店…… 可言銘已經(jīng)把車停在了凱悅的門口。 虞恬沒好意思解釋,她是個要強的人,也有些逞能地不想在言銘面前丟臉,畢竟今晚這些事,已經(jīng)足夠讓她感覺到羞愧和尷尬了。 她想起這段時間來mama的反常,自己卻因為忙于創(chuàng)業(yè),根本沒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問題,根本沒從細(xì)枝末節(jié)里看出老戴那不同尋常的控制欲,也根本沒意識到mama和他同居后,手機(jī)和對外聯(lián)絡(luò)的方式都逐漸遭到了對方的掌控,慢慢失去了自由。 而mama卻一如既往地想著保護(hù)自己,虞恬如今才得知,正因為老戴用虞恬自己的安危威脅,mama才沒敢輕舉妄動貿(mào)然向言銘或外界求助,以至于一直被老戴拿捏。 如果不是因為言銘的告知,她甚至至今還被蒙在鼓里…… 如果不是因為言銘帶她連夜把mama救走,真不知道接著mama會遭受什么…… 虞恬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中,也自責(zé)自己的無能和不敏銳,覺得難受的同時又充滿了懊喪。 這樣一想,此時此刻便更不希望言銘看到更加狼狽的自己了。 她朝言銘道了謝,打算假意上凱悅大廳里轉(zhuǎn)一圈,然后等言銘走了,自己再離開去附近找個便宜的鐘點房或者小旅館先對付幾天,一邊趕緊找適宜的房子。 只是沒想到,虞恬在凱悅大廳胡亂轉(zhuǎn)悠了一圈,剛從凱悅出來,打算往邊上的小路里轉(zhuǎn)彎找個小旅館,就被言銘堵了個正著——他竟然沒走,慢悠悠地開著車,跟在虞恬身后。 車窗搖下,便是言銘英俊冷感的臉,他瞥了虞恬一眼:“為什么不住凱悅?不喜歡嗎?” 沒等虞恬回答,他便先自行清了清嗓子,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不是特意為了確保你安全入住才沒走的,臨時接了個電話而已,結(jié)果就看到你又從酒店大廳里出來了?!?/br> 言銘說完,望向了虞恬原本正要走向的小路:“這條路走到底是死路,沒什么酒店,只有一些鐘點房……”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抬眼看向虞恬:“你打算去住這種鐘點房?” 虞恬咬了咬嘴唇,心里開始埋怨誰給言銘這種時候打電話,害的言銘還沒走。 她的沉默顯然坐實了言銘的猜測。 言銘的臉沉了下來:“為什么要住這種鐘點房,人員很混雜,對你一個女生而言并不安全?!?/br> 虞恬已經(jīng)知道言銘家非常有錢了,但言銘平日的工作、生活都沒有過分高調(diào)奢侈過,以至于她一直沒有實感。 但這下她是明白得很清楚了。 看著言銘質(zhì)問的目光,虞恬斟酌了下用詞,委婉道:“那個……我當(dāng)然也知道凱悅比鐘點房好,我也想住凱悅,但是……有一個男人不讓我住,你能理解嗎?” 言銘自然是沒理解的,他看起來表情更難看了:“是誰不讓你???” 這男人抿了抿唇,像是抓jian的原配:“虞恬,你最近談戀愛有男朋友了嗎?” 真是越猜越離譜了。 “你有沒有想過,是一個印在粉色紙上人見人愛的偉大男人?” 言銘這次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他瞪著虞恬,好像吃什么東西被噎住完全說不出話了。 這樣沉默著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他終于再次出了聲—— “上車?!?/br> 虞恬愣了愣,懷疑言銘還是沒理解,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那個……我沒錢了……你就算帶我去別的酒店,我可能也……” “不去酒店?!?/br> 等虞恬上車后,言銘才說出了口半句—— “去我家?!?/br> 虞恬非常震驚,差點從副駕駛座位上跳起來:“???!” “你不是沒錢住酒店嗎?” “那也不能……” “我自己住,有空的客房。你可以鎖門?!毖糟懙穆暰€平穩(wěn),冷哼道,“難道你覺得我和戴鑫一樣另有所圖?看我的眼神為什么充滿懷疑?” “那怎么會!”虞恬連連擺手,“主要今晚我已經(jīng)欠了你一個大人情了,光這個人情就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還了……” “那就再欠一個人情吧?!毖糟憭吡擞萏褚谎?,“小白眼狼一般都這么干。欠完一個個人情后還會用看色狼的眼神提防地看你。” “……” 救命啊,自己不過下意識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怎么這么記仇??! 虞恬正在腹誹,就聽言銘繼續(xù)冷靜道—— “不是叫了我一段時間哥哥嗎?總不能讓你白叫了未來背后有理由罵我。” “……” 其實已經(jīng)背地里罵過了…… 言銘顯然不知道虞恬坐實了小白眼狼名號已經(jīng)罵過了,掃了虞恬一眼。 片刻后,虞恬才聽到了他和他車技一樣穩(wěn)的聲音——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現(xiàn)在知道新哥哥和舊哥哥哪個好了吧?!?/br> 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