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佛系寵妃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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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晗說著說著,突然嗤笑起來,“可他何曾想到呢,從小到大,在胡國那些慘痛經歷交給我的沒有別的,只有隱忍蟄伏。所以在韜光養(yǎng)晦上,我若論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br> “他或許到死都沒想到,我會把他最喜歡的兒子殺了,并且是讓他們自相殘殺,讓他最愛的兒子親手把毒喂到他口中,又讓他知道真相大發(fā)雷霆與之同歸于盡。” 蕭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我記得很深,那一日呀,雷雨大作,喪鐘轟鳴,卻是我,人生中最暢快的一日。” 姜嬋兒瞧著他,有一瞬的怔忪,她何嘗猜不到他這一路的廝殺逐鹿,只是,她沒有想到,會是這等的殺人誅心。 蕭晗說完那些風風雨雨后,語氣逐漸緩和了下來,“后來,我步步為營,登上帝位,將那些曾經加害過我的皇子斬盡殺絕,不留后患,唯留下蕭澧,因他從不曾對我起過惡念,甚至,還屢屢助我解圍脫困?!?/br> 蕭晗徐徐說著,“登基伊始,那些王公舊族蠢蠢欲動,人心不穩(wěn),我不得不用雷霆手段鎮(zhèn)壓,當時,官員家中也確實會有血流漂櫓之景。” 蕭晗說到此處,停了一停,姜嬋兒的心便跟著縮了一縮,懸到了嗓子眼。 見她似有驚惶,蕭晗的語氣柔和下來,像是安撫一般。 “不過,那都是針對故意攛掇、有心拉我下水之人。你父親,當時遠離朝堂,不問政事,又是遠在青州的地方官,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派人去對其下手的,這既沒有道理,也不合情理。” 姜嬋兒疑惑,“那會是誰呢?” 蕭晗想了想,緩緩道:“我如今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或許是栽贓嫁禍,那些舊王氏族想要我背負罵名,引民怨非議,故而對各地清流賢臣暗下殺手,又留下撲朔迷離的偽證,坐實我殘暴不仁的舉世罵名,如此,他們便可趁我皇位不穩(wěn),發(fā)兵奪權,造勢起義。” 姜嬋兒聽著蕭晗的分析,心中認可,眸中生出了零星悲憤之色。 蕭晗見狀,知她是心有所想,便執(zhí)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十足真誠地詢問她,“嬋兒,你可信我?” 姜嬋兒望著他清俊的雙眸,目光灼灼生出了華彩,頷首嗯了一聲。 “我信你,子晗哥哥?!?/br> 這個世上,她誰都可以不信,但唯獨不會不信蕭晗。 這個將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亦是她此生唯一至信至愛之人。 此刻,蕭晗的所有解釋,所有的真誠以待。 讓她百慮全消。 這長久以來牽絆著她的事,那道心魔般困擾她的念頭,終于可以暫時擱下。 她信他。 故而今日他坦誠相告后,她便對他再無疑慮。 從今往后,他們二人之間,便再無隔閡。 姜嬋兒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只是,接下來,她還是需要追查下去,查出事情的最后真相。 “那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 蕭晗垂眸,思忖了片刻,道:“既然當年之事皆發(fā)生在青州,那咱們便一起去青州尋一尋,或許,能尋到真相?!?/br> 姜嬋兒頷首應是,“我也是這么想的,前幾日,我回青州翻找藥書時,無意間聽到了姜夫人跟兒媳的對話,事關當年真相,所以此番出來,便是想往那兒去的?!?/br>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笔掙仙焓謱⑵鋽埲霊阎校抗饫`綣而又深情。 “你是我的妻子,這樣的事情,我理應陪你一起去?!?/br> “好,那我們便一起去。” 姜嬋兒窩在他懷中,聽著飛瀑泉流,婉轉鶯啼,含笑望著他,眉眼舒展,如沐春風,輕輕湊上櫻唇,在他的頰邊落下一吻。 無聲處,繁花飄零輾轉,紛紛杳杳,如雪如瀑,裊裊余香悠遠綿長。 可就在他們歲月靜好,相依相偎之時,山腳下,卻在悄然發(fā)生著變故。 姜嬋兒留在山腳下的紅鬃馬,被路過的姜離余部看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一行人又累又餓,早已人困馬乏,便生出了歹心。 “少帥,您瞧,此處有匹無主之馬,不如咱們將馬牽走,分了吃馬rou……” “這馬一看便是有主的,故意牽在此處吃草罷了,咱們若是偷了人家的馬,回頭人家不得找官府抓我們算賬?”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他們的少帥卻一言不發(fā),只是緊緊地盯著馬背上懸下的那柄青銅嵌白玉刀鞘,像是發(fā)現了什么端倪一般,目光深遠起來…… 那是,姜嬋兒曾經的—— 貼身匕首。 第69章 圍困 姜離起手示意眾人不要上前。 他仰頭, 瞧了一眼上山的路,發(fā)現新雨過后,略帶濕漉的泥土之上,印著不深不淺的馬蹄。 那是方才姜嬋兒與蕭晗同乘一騎上山留下的蹤跡。 姜離隱隱猜到了, 目光沉下來, 轉頭灼灼盯住馬背上的佩劍, 而后徑直走過去, 驀地翻身上馬勒住韁繩,馬兒一陣嘶鳴, 卻終是被他大力所馴, 姜離在馬背上高喝一聲,嘹亮清朗。 “眾將士, 隨我上山。” 今日, 他與蕭晗。 必定是要做個了解。 不死不休。 一行人見少帥這般神情若肅、語氣堅定, 也不敢多置喙什么,便整裝列隊,跟著一起上山而去。 * 山上,蕭晗同姜嬋兒互訴衷心后, 正打算騎馬下山, 卻聽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自山道而來。 頃刻,一行人馬蜂擁而來。 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行人雖然rou眼可觀, 是丟盔棄甲、灰頭土臉的一隊殘兵,但烏壓壓的一群圍過來, 人數卻不容小覷, 沒一會兒功夫, 就將他們二人圍的水泄不通。 蕭晗擰眉, 他今日披著墨色織金披風, 在日色下隱隱流動著浮光,這群人包抄而來時,他下意識將姜嬋兒護至披風之后,目光如炬地與來人對峙。 來人自然是姜離。 他騎著姜嬋兒那匹紅鬃馬立在人群之前,身上的盔甲染血殘損,面容沾了風塵,發(fā)絲凌亂,整個人顯出一種頹然之氣,卻笑得很是陰沉狠戾。 “蕭晗,如今看來,是天要你亡?!?/br> “本以為錯過了那個機會,便再無殺你的機會了,沒想到,你竟又如此蠢笨地跑到我面前來,引頸待宰了?!?/br> 面對姜離的出言不遜,蕭晗靜默如喑,他眉眼冷靜,宛如一潭沉水。 并未出言,渾身卻像是浴著森寒冷意,讓人為之震懾。 他將姜嬋兒護在身后,緊握她的手。 十指相扣。 姜離厭惡蕭晗的沉著,他將目光一轉,落在他身后的姜嬋兒身上,將馬鞭折在手中,對著她勾了勾。 “嬋兒,過來。” “你休要在做夢了,我是不會過來的?!?/br> “你若不過來,我便將他,就地斬殺。” “那你便試試?!?/br> “不要沖動,你如今舊疾方愈,不能大動干戈?!?/br> “放心,只要有我在,便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分毫?!?/br> “我信你。” 目光中閃過一絲刺痛,他殺意頓生,朗聲大喝起來,“將那暴君就地誅殺,賞萬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一行本就是窮途末路之輩,此刻渾身像是被點著了火,齊齊高喝著:“沖呀!” 便如潮水一般,朝二人涌去,一浪又一浪,沖殺而來。 蕭晗見情勢危急,徒手生生勒斷了首當其沖的一人脖子,而后奪了一柄刀,開始大開殺戒起來。 很快,山崖上便成了一片腥風血雨的修羅場。 無數的鮮血染紅了山巖白石,觸目驚心。 姜嬋兒始終都被蕭晗護的好好的,毫發(fā)無傷。 他為她圈出一塊無暇凈地,他在外拼殺浴血,不放一人進入身后之地,殘陽下,那些血泊像是分隔成了兩塊有界限的土地。 一處是煉獄,一處是凈土。 鮮血將蕭晗的披風染透了,他渾然不覺,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所到之處,以血為祭。 倏然間。 只聽一聲咻然長鳴。 凌厲的箭矢便穿風而來,電光火石間,深深扎入蕭晗的肩膀。 姜嬋兒一時觸目驚心,一聲驚呼劃破蒼野。 “子晗哥哥——” 見他受難,姜嬋兒心如刀割,見他肩胛處有鮮血汩汩滲出,她袖籠中的五指攥得死死的,幾乎要嵌入皮rou之中。 她憤然抬眸,人潮之外,姜離不知何時已然下馬,取了弓箭,于暗處傷人。 此刻,姜離瞧著人群中負傷的蕭晗,嘴角勾起一抹陰毒之笑,他張弓,施施然搭上第二支箭。 姜嬋兒心口猛地一縮,再這么下去,蕭晗會死! 蕭晗畢竟大病初愈,能支撐這么久已是不易,縱然他神功蓋世,可憑一己之勇,終究還是敵不過眼前這如織的敵兵。 就算戰(zhàn)到最后,也畢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的身子,如草木初生,遭不住這么多明槍暗箭,縱使今日勉強撐下來,也定然會元氣大傷,后果難計。 不遠處,姜離目光陰沉,張弓轉向,在人群中對準那道黑色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