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佛系寵妃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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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貴妃垂首,眼眸輕轉(zhuǎn),道:“你且說下去。” 劉美人目光堅定,言之鑿鑿道:“事情是這樣的,眾所周知,嬪妾的家父乃是通州宣判。通州毗鄰青州,前些日子,家父去青州府衙交涉經(jīng)略,偶聽得一段往事,實在是驚人心魄,嬪妾聽后也是后怕不已?!?/br> 這一番話語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都齊齊轉(zhuǎn)過來,落在劉美人身上,滿是好奇之色。 嫻貴妃亦被她吸引了興趣,問道:“究竟是何事,你且細(xì)細(xì)道來。” 劉美人看向姜嬋兒,眼神沉沉,隨即抬起手指沖她一指,態(tài)度極其的傲慢無禮。 “姜嬋兒并非是青州刺史姜茂的親生女,她是姜家從小收留于府中的養(yǎng)女,而這個養(yǎng)女,據(jù)說生得國色生香,絕色嫵媚,有蠱惑人心的本事,不僅如此,她還從小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不輸男子,能殺人于無形?!?/br> “而姜家培養(yǎng)這樣一個養(yǎng)女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將其送入宮中,刺殺皇上!” 劉美人的尾音咬的極重,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她恨恨地盯著姜嬋兒,好似要將她生拆入腹一般。 姜嬋兒被她滿是敵意的目光盯著,整個人也是一陣又一陣的驚異,她雖不知道為何劉美人會突然指控她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可冥冥中似乎又有一種感應(yīng),讓她覺得,這件事或許是真的。 或許便是她還未想起的那部分記憶。 想到這兒,姜嬋兒直覺脊背陣陣寒涼。 若是事情是真的,即便是蕭晗再庇佑她,那一道弒君之罪的罪名冠下來,她便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在劫難逃了。 今日籌劃這場局的人。 應(yīng)當(dāng)是拿準(zhǔn)了她的要害,不僅要在封后大典前將她拉下馬來,還要取她的命。 場上抽氣聲四起。 這件事情,確實夠令人震驚的。 這些年來,因為君王暴行諸多,兇名昭著,故而大大小小的行刺也不是沒有,可那些接踵而來的刺客,大多都是江湖游士、市井殺手,男子居多,就算有一兩個試圖入后宮行刺的女刺客,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被皇帝發(fā)現(xiàn)出端倪,從而輕松解決。 可姜嬋兒入宮,已經(jīng)快一年了。 況且皇帝還如此寵她,說是專寵都不為過,三天兩頭都留宿在她的璇璣宮中,如此長的時間里,若有端倪早就暴露了,怎會到現(xiàn)在都沒有半點風(fēng)聲?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嫻貴妃神情肅然,坐直了身子,凝眸道:“劉美人,說話是要負(fù)責(zé)人的,你也說了,你父親聽到的只是傳聞,既然是傳聞,那無憑無據(jù)下,只會成為捕風(fēng)捉影,真假難辨啊!” 嫻貴妃的話頭頭是道,在場眾人不由頷首。 劉美人柳眉高挑,話語帶著一股子驕矜道:“貴妃娘娘莫急,嬪妾既然敢這么說,那必然是有十足的證據(jù)的,只要請嬪妾的證人上殿,便可交代清楚一切,證明嬪妾說的話都是千真萬確的?!?/br> 嫻貴妃半垂著首,長睫下漆眸微動,不動聲色道:“你的證人是誰?” 劉美人面上的傲色愈顯。 “便是與嬪妾同住一宮的秦嬪—— “秦蒼。” 劉美人張揚的嗓音落在大殿之上,眾人皆是一驚。 整個后宮之中,秦蒼與姜嬋兒交好之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不知道,秦蒼最后會對姜嬋兒倒戈相向。 姜嬋兒在聽到秦蒼的名字的時候,亦是大驚。 她瞳孔睜得大大的,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秦蒼如何會背叛她? 她們兩個在這后宮之中肝膽相照,交心肺腑,早已情同姐妹,秦蒼不可能會幫著外人,一起來對付她的! 這一定不是真的! 可環(huán)視四周,大殿之上,確實沒有見到秦蒼的影子。 她去了哪里? 若是以往,秦蒼哪怕是聽到了半點她有危險的風(fēng)聲,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再者,她好像許久沒有見著秦蒼了。 回顧這半月,秦蒼似乎一次都沒來找過她,并且她去找她的時候,她回回都以身體不適回絕了,如今想來,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姜嬋兒整個身子,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眾人各色目光的矚目之下。 她孤立無援、四面楚歌。 一種無助的,茫然的,害怕的情緒在內(nèi)心底生起來。 讓她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般。 無比絕望。 嫻貴妃狀若思忖,沉吟道:“據(jù)本宮所知,秦蒼是姜嬋兒的好姐妹,她如何會……” 劉美人的話音宛若鶯啼,又尖又酸。 “正是因為秦蒼是姜嬋兒的好姐妹,所以她才會發(fā)現(xiàn)姜嬋兒身上的秘辛,也能輕而易舉取到證物?!?/br> 嫻貴妃:“什么證物?” 劉美人眼中鋒芒頓顯,“姜嬋兒親手所書的家信一封,娘娘可叫專門人比對字跡,辨認(rèn)真?zhèn)蔚摹!?/br> 眾人皆是一怔,隨即一片嘩然。 嫻貴妃想了想道:“好,那便把秦蒼叫過來,本宮要當(dāng)面問問她?!?/br> 小太監(jiān)接了嫻貴妃的令,立刻退身往殿外跑去,卻在跑到殿門口時,與來人撞了個趔趄。 “哎呦”一聲滾在地上。 待看清眼前那雙明黃色的繡金紋龍靴時,嚇得連連磕頭求饒:“皇上饒命,奴才該死,奴才該死?!?/br> 眾人這才看清了來人。 蕭晗方下了朝,未換常服,還穿著朝堂上那件莊重的龍袍。袖口的浮光錦閃著金芒,擺動時宛如水波般滌蕩。 他薄唇微微的抿著,神情肅然,周身沉沉的,似流轉(zhuǎn)著帝王之氣,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壓。 眾人齊齊福身:“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br> 蕭晗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了偏安一角,看起來有些可憐的姜嬋兒身上,停了片刻。 鳳眸深邃,閃爍著波瀾起伏的暗流,讓人辨不清情緒。 旋即他道:“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fù)地起身。 蕭晗坐到主位上,不動聲色詢問身邊的嫻貴妃,“這是發(fā)生什么了,今日這安泰殿怎生如此熱鬧?” 蕭晗的話語雖然溫淡如水,卻染著令人涼薄透骨的寒意。 足以讓在場眾人都膽寒心驚。 “這……”嫻貴妃支吾了半天,最后壯著膽子直言道:“臣妾不敢欺瞞皇上,事情是這樣的?!?/br> “今日劉美人來請安的時候,當(dāng)著臣妾的面指控姜嬋兒是要刺殺您的殺手,臣妾一聽嚇壞了,事關(guān)重大,自不敢怠慢,便叫了各宮姐妹一處來商議,這才有了眼下的皇上看到的光景?!?/br> 嫻貴妃站起來,沖著蕭晗恭敬福身,言辭懇切真摯,“皇上,您把節(jié)制六宮的權(quán)利給了臣妾,皇后一日未封,臣妾肩上的擔(dān)子便一日未卸,勢必要披肝瀝膽,為皇上分憂?!?/br> “既然劉美人說秦嬪是此事的證人,手里還握有證據(jù),臣妾以為,將她叫過來,當(dāng)面問清楚,便能給各宮姐妹一個交代,若事情是真的,那一切便由皇上來定奪決斷,好給天下一個表率,若是假的,也能還姜嬪一個清白,讓她不必蒙受這不白之冤,不知臣妾這樣安排,皇上您意下如何?” 嫻貴妃的一番話,面面俱到,十分周全,又將蕭晗擺在了主導(dǎo)的位置,又給蕭晗帶了一頂高帽子,使之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徇私。 這一招,實在是高超極了。 蕭晗倒是不以為意,他眼皮都未掀,修長的指節(jié)微微屈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在座椅的扶手之上,發(fā)出噠噠的脆響。 那沉穩(wěn)磅礴的氣度,好像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在他的股掌之間。 第56章 反轉(zhuǎn) 蕭晗的話音甫落, 外頭的小太監(jiān)便帶著人進(jìn)來了。 秦蒼今日穿著一襲淡青色的宮裙,領(lǐng)口鑲著一圈雪色的狐貍毛,襯得一張臉兒清秀如畫,她雙手交疊于身前, 踏著宮步走進(jìn)來, 極規(guī)矩的樣子, 眉眼淡然沉靜, 微微低垂著,看不出半點情緒。 姜嬋兒瞧著多日未見的秦蒼, 此時卻配合著劉美人而來, 心中不由地生出難以言喻的、失落懊喪的情緒。 她始終都是不相信秦蒼會背叛她的。 但為何,又會是眼下這番局面? 她無比落寞地立在原地, 靜靜看著秦蒼的一舉一動, 終是未置一詞。 秦蒼在皇帝和嫻貴妃座下站定, 施施然行了一禮,而后沉默未語。 嫻貴妃問她:“劉美人說你手上有姜嬪與家中往來的信件,可是真的?” 秦蒼這才開了口,“正是?!?/br> 嫻貴妃又道:“呈上來, 給皇上和本宮看看?!?/br> “是?!?/br> 秦蒼面無表情地應(yīng)了一聲, 而后便從袖中取出一個淺黃色的信封,邁步往前走去。 路過姜嬋兒身邊時, 秦蒼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她扭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眼神復(fù)雜。 姜嬋兒一怔, 星眸微張。 只覺得那是秦蒼從未對她流露過的神情。 停頓只是須臾, 秦蒼很快越過她, 來到了蕭晗和嫻貴妃的座下, 把手中的信交了上去。 蕭晗伸手接過去,將信紙從中取出來,捻開那薄薄的宣紙,開始觀閱。 只是讀著讀著,他像是沒了耐心似的,眉宇皺起,對身邊的嫻貴妃抖了抖那張信紙,面露不悅,“這上頭寫得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如何能指認(rèn)姜嬪便是刺客?” 蕭晗的話不輕不重,嗓音卻是沉肅。 讓在場人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威壓,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攫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似的。 嫻貴妃一驚,慌忙把信接過來,雙手捧著反復(fù)端看,卻是越看越心驚,一雙手都止不住地微微打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