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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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彥洹。”俞心橋很輕地喊他名字,“你能不能,不要再說讓我難過的話?” 良久,徐彥洹點了點頭,俞心橋慢慢地把手松開。 鼻血止住,捂在鼻子上的手套也被拿開,俞心橋深喘一口氣,呼吸通暢讓他感到輕松。 短暫的會面結(jié)束,分別前,俞心橋握著沾血凝固的手套,看著面前還穿著單薄校服的少年,總覺得他還有很多話要說。 開口卻只余一句。 “生日快樂。”徐彥洹說。 聲音那么低,好像深海中孤鯨的頻率。 好像,比俞心橋還要難過那么多。 -------------------- 本次回憶不出意外還剩一(長)章 本次回憶沒有分開 第31章 ←離我遠一點。 (上) 十二月上旬,為期半年之久的高中生籃球賽終于迎來半決賽。 高三(3)班代表潯城二中出戰(zhàn),用王琨的話說:“這回咱們班能闖進決賽,是靠百分之十的天時地利人和,還有百分之九十的運氣。” 其中那百分十,又有九成歸功于徐彥洹。 梁奕很不服氣:“一支球隊五個人,他占九成,其他人每人零點二五?” 沈達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小奕你數(shù)學(xué)真好?!?/br> 候補隊員俞心橋就客觀多了:“團隊協(xié)作固然重要,不過要是沒有他加入,咱們肯定進不了半決賽?!?/br> 后來王琨把俞心橋的話轉(zhuǎn)述給徐彥洹聽,徐彥洹手里抱著球,抬眼看向不遠處在做熱身的俞心橋,意義不明地反問了句:“是嗎?!?/br> 俞心橋就當(dāng)是對自己說的,大大方方道:“是啊,所以你得好好打,要是進不了總決賽都是你的鍋。” 話已經(jīng)說在前面,因此當(dāng)3班碰上強敵折戟于半決賽,王琨笑說:“徐哥你的鍋接好,今晚等你請吃飯啊。” 徐彥洹平靜地問:“你們想吃什么?” 俞心橋立馬跳出來反口:“我覺得這次咱們輸比賽,除去對方都是體育生實力太強,還有大爺今天狀態(tài)不在線的原因。” 沈達也:? “好幾次球被你傳丟了。”俞心橋碰了碰沈達也,示意他接鍋,“要是沒丟,咱們說不定還能拼一拼?!?/br> 沈達也明白了,俞心橋是不想讓徐彥洹請客破費,于是忙點頭:“對對對,都怪我。” 王琨:“……”還能演得更假一點嗎? 最后這頓飯到底是徐彥洹請的。雖然他是去籃球隊救場,但到底承蒙大家照顧,而且這么久以來都是其他人請客,于情于理也該輪到他做東。 大伙兒也都知道他家的情況,嚷嚷著要吃學(xué)校門口的燒烤。放學(xué)后,高三(3)班籃球隊拖家?guī)Э诎藗€人浩浩蕩蕩地鉆進路邊攤的塑料棚,點了一桌廉價卻香氣四溢的食物。 俞心橋口不重,吃不慣油膩麻辣的燒烤,便要了幾串關(guān)東煮,淋上熱騰騰的湯,抱著紙杯和眾人坐在一起吃。 許是心知籃球賽結(jié)束,作為高三生的他們再難有機會像現(xiàn)在這樣放松地笑鬧聊天,王琨作為球隊隊長,以飲料代酒向大家敬酒:“原本我以為能打到校決賽就算不錯,沒想到咱們連總決賽的門檻都摸到了,總之感謝諸位兄弟幫我圓夢,我到老到、死都會記得?!?/br> 女孩子多愁善感,何唐月眼眶跟著一紅:“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歲數(shù)?” 其他人也唏噓感慨,紛紛附和道:“嫂子說得對,我們可都得長命百歲呢?!?/br> 王琨喝完一杯又倒?jié)M一杯,這次面向徐彥?。骸案兄x徐哥陪我們玩,要不是你加入咱們籃球隊,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徐彥洹鮮少參與社交活動,被這鄭重其事的道謝弄得發(fā)懵,杯子舉了半天,只蹦出一句:“不客氣?!?/br> 把俞心橋逗笑了,他也舉杯幫著暖場:“大家一起來,喝了這杯酒,永遠好朋友!” 鬧到八點多散席,眾人各回各家。 燒烤棚里火烤著不冷,從棚里鉆出來,俞心橋就哆哆嗦嗦地打了個噴嚏。 潯城臨近首都,天氣也類似,如今寒冬臘月呵氣成冰,他這種胃寒體質(zhì)實在不宜在戶外久留。 結(jié)完賬,徐彥洹最后一個出來,看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俞心橋站在路邊雙手互相抄縮頭縮腦,圓咕隆咚的,像極了冬天堆的雪人。 還是怕冷到說話結(jié)巴的那種。 看見徐彥洹走來,俞心橋蹦跳著迎上去:“走走走,動動動起來,不然要凍成冰冰冰棍了?!?/br> 兩人回家的路有一段重疊,今天走完這段路,俞心橋還跟在徐彥洹身后。 徐彥洹問他要干什么,俞心橋望天:“聽說今晚會下雪,我看看是不是真的?!?/br> 聽起來合理實際上荒唐的答案。徐彥洹問:“你在自己家看不到?” “能看到啊?!庇嵝臉蛱唛_腳下的石子,含混咕噥道,“可我家里不是……沒有你嘛。” 依然很荒唐,但徐彥洹聽完心臟倏地一軟,到嘴邊的拒絕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終究什么都沒說,徐彥洹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前走。 腳步卻rou眼可見地放慢了,在等身后的人跟上來。 不到一刻鐘的路程,全靠俞心橋一個人活躍氣氛,兩人的對話以懸殊的字符比例推進,卻又莫名和諧。 “你聽歌嗎,我分你一只耳機?” “不用。” “你送我的手套我洗過了,戴著還是很暖和,不過細看還是能看出血跡。” “哦。” “今天我雖然沒上場,但有在場邊給你們加油,你聽到了吧?” “嗯。” 想到剛才吃燒烤的時候,王琨都快哭了,俞心橋嘿嘿一笑:“阿琨最近和月月談戀愛,整個人都變得可愛起來了。” 徐彥洹看了俞心橋一眼,沒說話。 天太黑,俞心橋并未察覺。他走在徐彥洹身側(cè),下定決心般地伸長脖子,呼出一口白霧般的熱氣。 “我們都十八歲了啊?!八h方建筑物鉛灰色的輪廓,“你有沒有想過未來要做什么?” 問完不等徐彥洹回答,自己先說:“我高中畢業(yè)之后應(yīng)該會出國,學(xué)鋼琴,就算實在不爭氣成不了演奏家,我還能當(dāng)音樂老師,反正這輩子都得和鋼琴在一起?!?/br> 俞心橋偏過腦袋看向身邊的人:“等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腳步微微一頓,徐彥洹啟唇剛要說什么,俞心橋怕他給出否定的答案,搶在他前面道:“不想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發(fā)達,我會天天給你發(fā)微信,讓你沒辦法忘記我?!?/br> 似是沒想到他這么直接,徐彥洹先是愣了下,而后面容松弛,眉眼都變得柔和。 自打記事以來,他就是個悲觀主義者,凡事總會先做好最壞的打算。當(dāng)然事實也大多如他所想,走向最壞的結(jié)果。 可是,或許是剛經(jīng)歷過一場溫暖的聚餐,又或許因為頭頂?shù)穆窡羰桥?,徐彥洹忽然覺得,有時候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 有時候,也可以適當(dāng)保留期待,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將來。 徐彥洹看向俞心橋:“等到那時候……” 然而話說一半,就看到俞心橋抬手捂鼻子。捂完才意識到自己戴著手套,俞心橋痛心疾首道:“這鼻血一定是故意的!” 徐彥洹失笑,讓他在巷口避風(fēng)的墻角下等一會兒,自己去買點東西。 此處離筒子樓就差穿過一條巷子,徐彥洹去的是上次那家小賣部。買了面巾紙和礦泉水,拎在手里正要返回,突然聽見對面樓,也就是他和母親所住的那棟樓,傳來女人凄厲的呼救聲。 俞心橋等了很久。 久到風(fēng)聲停歇,鼻血都不再流。 其實他口袋里就有面紙,為了和徐彥洹多待一會兒,才裝作沒有。 俞心橋也知道徐彥洹不希望外人進到他家里,上回是情況特殊。因此聽他的話待在原地,只在等了十來分鐘后,悄悄探出頭觀察狹窄的巷道,捕捉任何可能是有人經(jīng)過掀起的風(fēng)聲。 再拿出手機看天氣預(yù)報,上面說晚九點會下雪,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又過去十分鐘,俞心橋冷得原地小跑,抬頭望一眼,天空無星無月,好似張大的黑色巨口。 他隱隱感到不安,地上墻垣覆下的影子像是籠罩在他心頭。他仰頭看上方的電線,把它們當(dāng)作五線譜從一數(shù)到五,再從五數(shù)到一,實在等不及,俞心橋把用完的面紙往旁邊的垃圾桶里一扔,雙手揣兜里往巷子深處走。 沒走兩步,聽見前方的腳步聲。遠遠的,一道身影自黑暗中走來,分明直至站立,卻仿佛背負沉重。 呼吸陡然一窒,俞心橋被這沒來由的預(yù)感嚇到,忙上前幾步:“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 到近處才發(fā)現(xiàn)徐彥洹頭顱低垂,額發(fā)蓋住眼眸,肩膀微佝,好像再來一根稻草,就足以將他壓垮。 他把手中裝著水和面紙的塑料袋遞給俞心橋,抿著唇,什么也沒說。 俞心橋接過塑料袋,正欲接著問,徐彥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往回走。 “等一下?!?/br> 俞心橋追上去,徐彥洹低聲道:“別過來。” 俞心橋看見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青筋爆出,似忍耐到極限,處在在崩潰坍塌的邊緣。 “你怎么了?”俞心橋上前兩步,“發(fā)生什么事了?” “讓你別過來?!毙鞆╀“胃咭袅?,幾乎是低吼著說,“離我遠一點?!?/br> 可俞心橋還是走向前,怕面前的人逃走甚至加快腳步,丟下手里的東西,從背后將那道身影抱住。 直覺告訴他,徐彥洹現(xiàn)在很痛苦,需要有人給予安撫。 俞心橋從未見過這樣的徐彥洹,他的臉頰貼著他后背,只覺他的身軀在微不可察地抖,胸腔急促而劇烈地起伏,戾氣混著血腥味散開,比黑夜還要陰沉可怖。 好像如果就這樣放他走掉,可能會發(fā)生不可挽回的事。 “那我不問了,你別走?!奔幢愫ε?,俞心橋雙臂纏住他的腰,將他死死抱住,“你先別走,在這里待一會兒,就一會兒?!?/br> “等你好了我就走,保證離你遠遠的……好不好?” (下) 夜里十點,徐彥洹沿著室外樓梯緩步而上,先去到二樓的鄰居大嬸家,察看白薇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