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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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以后謝麒就聯(lián)系班主任辦了住校,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只是往后拖到了現(xiàn)在。手續(xù)辦好以后,他才跟家里那位打了馬后炮。 謝女士第一次罵他,叫他滾蛋。可見這回被氣得不輕。 于是謝麒從家滾到了學(xué)校。 進(jìn)了九月,北方的天冷得堪比班主任的變臉?biāo)俣?。特別是早晚,學(xué)校又處在風(fēng)口,把人腦袋吹得嗡嗡響,半天都緩不回來。 中午一下課,宋肖就嚷嚷著說餓,不想吃食堂,硬把謝麒拉去了一家自助燒烤店。 “姐,你再看看,真沒坐了?”宋肖問服務(wù)員,“實在不行我們等會,不差那十幾分鐘?!?/br> 這個時間段來的人很多,服務(wù)員有些為難:“還有幾個位置是預(yù)定的,人還沒來,但是……” “那就換家店?!敝x麒走過來說,“你不是餓了嗎。” 宋肖往四周打量一圈,確認(rèn)沒有空余位置后,遺憾地撇了撇嘴:“成吧,其實吃板面也一樣。” 反正來一趟不能空肚子回去。 倆人又原路折返,往門口的方向走。 “肖子,這邊!” 謝麒尋著聲源扭頭去看,一個留著板寸的男生正往過揮手:“我們這有兩個空座,你要不嫌棄就過來拼個桌!” 宋肖樂了,跟謝麒說:“我一初中同學(xué),也是咱學(xué)校的,不過留級了,高二又重讀一年。” “去嗎?”謝麒說,“我都隨便?!?/br> “那必須的?!?/br> 板寸站起身,指了指里面兩個空位:“本來說要一起出來聚餐,結(jié)果錢都給了,有兩個又突然說有事不能來?!彼掳鸵屏讼?,問宋肖,“這位是——” “我謝哥,謝麒?!?/br> 板寸被宋肖懟了下才錯開眼睛。 “你這小子他媽老盯著人家瞅干啥,我可告訴你,我謝哥妥妥一直男,收起你那些非分之想。”宋肖笑罵。 “滾邊去!”板寸說,“我就覺得模樣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從哪見過…”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誰都見過?!彼涡て痖_易拉罐,咕咚咕咚往下灌了半瓶。 板寸一拍腦袋,哎了聲,問謝麒:“哥們,你認(rèn)識我班姜子義嗎?” “不認(rèn)識?!敝x麒說。 他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那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我記錯了……”板寸邊往鍋里放菜,邊在那嘀嘀咕咕。 “就是你記錯了,什么腦子?!彼涡ふf著嗤了聲,“我跟你講,我上高中女朋友都換兩三個了,這位,白瞎一張帥臉,除了睡覺我就沒見他對什么感興趣過,女生更別提了?!?/br> “真的假的?”板寸多瞅了謝麒一眼,明顯不太相信。 “這種事騙你干嘛?”宋肖說,“不信你問謝哥,他就跟性冷淡似的?!?/br> 板寸噗嗤笑了:“得了你,什么狗屁形容詞?!?/br> 宋肖指著他手邊那盤牛rou問:“那個味兒咋樣,正不正?” “還成,肯定摻了點東西,但不難吃?!卑宕缯f。 宋肖從炸鍋里夾了片剛烤熟的放嘴里:“嘶,燙燙燙…”他把盤子往謝麒那邊一推,“謝哥,你也吃啊,別干愣著?!?/br> 板寸說:“你要不愛吃牛rou那邊還有別的,也有菜。” “你們先吃,我去拿瓶水。”謝麒放下筷子。 “給我也拿瓶水,這東西吃多了膩口?!彼涡ふf。 “肖子。”等人走遠(yuǎn)了板寸才開口,“我跟你講,我剛才仔仔細(xì)細(xì)想了一圈,肯定沒認(rèn)錯,我好幾次看見他跟我班姜子義走一起,在姜子義課桌上還看見過他照片……” “你等一下——”宋肖一口啤酒卡嗓子眼里,撕心裂肺地咳嗽幾聲,才緩過氣說,“走一起?還照片?你可別鬧大哥,后邊這個有可能,前邊的絕對不可能,要不就是你做夢了?!?/br> “cao?!卑宕缯f,“做個屁,一模一樣的臉,這點事兒我至于糊弄你?” 一模一樣的臉…… “真的?”宋肖停下筷子。 “比真金還真。”板寸咬著牙。 這回輪到宋肖愣住了,他夾著rou片思忖了得有十多秒,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了聲:“那你說的沒準(zhǔn)是謝哥他弟。” “他有個弟?”板寸問,“親的?” 宋肖翻了個白眼,罵他:“傻逼?!?/br> 板寸:“……” 他他媽說啥了。 今天外邊有家眼鏡店新開業(yè),店老板拿了話筒沿街拉顧客,宋肖動了心思,說想去測測度數(shù),反正是免費的。 謝麒說他閑的,抬腳跟了進(jìn)去。 測完以后,宋肖頂著倆四點九的度數(shù)跟老板在那挑眼鏡。 本來是按他之前說的想白嫖一回,但抵不住四個字——盛情難卻。 宋肖被老板一口一個帥,一口一個文藝夸得找不著東南西北。 眼瞧著錢包馬上藏不住的時候,他突然把眼鏡一摘,拉著謝麒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了出去。 “差一點?!迸艿揭患衣槔睜C店門口,宋肖喘著粗氣,“謝哥,你聽他說那眼鏡多少錢了嘛?!彼攘藗€手勢:“他媽九百多,別說九百,我連它一半都掏不起?!?/br> 謝麒把袖子從他手里扯出來:“你又不近視,配什么眼鏡。” 宋肖對著玻璃理了理頭發(fā):“這你就不懂了,沒長張帥臉還不允許人裝逼了?” 謝麒真不懂,單純覺得他神經(jīng)病。 “哎……”宋肖猛得轉(zhuǎn)頭,指著一邊說,“那不你弟嗎?” 謝麒愣了愣,也順著他指的方向轉(zhuǎn)頭看過去。 少年身邊還站著一個穿粉色外套扎馬尾辮的女孩,謝麒見過她,校醫(yī)室那次,哭得梨花帶雨那個姑娘。 倆人起初并排走,然后一前一后進(jìn)了家咖啡店。 “嗯,是他?!敝x麒說。 “你弟…搞對象了?”宋肖想起剛才板寸說的話,又覺得不大可能。 他印象中學(xué)霸都是遠(yuǎn)離俗世塵囂的人,尤其是謝麒他弟??粗睾鸵簧倌?,實則最不好接觸,誰能把這種人追到手,絕對有兩把刷子。 “…不知道。”謝麒實話實說。 他這些天要么在宿舍要么在班里,連謝磷面都少見,更別提對方私事。 宋肖嘖了兩聲:“你別說,那姑娘長得還挺漂亮,看上去挺小的,你弟眼光還不賴?!闭f著他搖頭感嘆,“就是震驚啊,原來學(xué)霸也會墜入情網(wǎng)?!?/br> 宋肖的話讓謝麒莫名松了口氣。 如果這樣的話,起碼證明,一切都有回到正軌的機(jī)會。 / 店內(nèi)。 “謝學(xué)長?!迸⑶忧又Z諾地問,“你今天找我來…” 謝磷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推過馬克杯:“請你喝咖啡?!?/br> 他瞳孔的顏色很淡,干干凈凈的,沒有半分雜質(zhì),甚至連笑都是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姜子義卻本能地心生恐懼,往后縮了縮脖子:“…我真的沒把那件事透露給別人?!?/br> “是嗎?!彼χ鴨?,“是沒說,還是沒來得及?!?/br> 姜子義捏緊杯子,臉色瞬變。 “我——” 她明明做的很隱蔽,根本沒有人知道,怎么會… 他輕輕抬眼:“其實結(jié)果對我產(chǎn)生什么影響都無所謂。”眸色,微冷,“但是,他會比我更難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顫抖著嘴唇,試圖給自己爭取最后一絲顏面:“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你就不怕我魚死網(wǎng)破,到時候把事情捅出去…” “你覺得我會給你那個機(jī)會嗎?”謝磷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似乎半分也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又或者,如他所言,根本不會給她任何開口的機(jī)會。 姜子義是真的后悔了。 她不該喜歡他的,不該喜歡到?jīng)]了理性,更不該一時私欲上頭去偷他的筆記本。 漂亮的對立面是丑陋,原來霽月風(fēng)光的皮囊下,也可以裝著殘缺的靈魂。只能說他太會偽裝,騙過了所有人。 “姜同學(xué)?!敝x磷起身走過來,一手搭著沙發(fā)靠背,把東西遞到她手里。微微彎腰,刻意放緩了語速,“原本,我是沒想把這個給你?!?/br>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轉(zhuǎn)身離開,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良久,瓷杯驟然落地,發(fā)出一聲脆響。 姜子義死死盯著地面被棕褐色液體打濕的照片,后知后覺,出了一身冷汗。 / 出去的時候謝磷戴上了口罩,他看了眼時間,沒有走回學(xué)校的那條路,從一個小巷子繞了一圈,走進(jìn)家店鋪。 他一進(jìn)門,櫥柜上擺的招財貓發(fā)出叮咚叮咚的響聲。 正拿著手機(jī)的低頭少年往過斜瞟一眼,朝上面喊:“哥,有人來了,快下來賣煙。” 沒一會,一個架著人字拖的男人邊打哈欠邊走下樓梯,問剛才喊他的那個男生:“誰要買煙?” 男生指著身后:“這個?!?/br> 老板抬起頭,饒有興致地打量對方,抱著胳膊:“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氣質(zhì),看著就像個好學(xué)生,可不應(yīng)該是跟這種壞毛病沾邊的人。 謝磷并不理會老板眼里的質(zhì)疑,也沒有任何想同生人交談的欲望,淡淡地一句:“買煙?!?/br> 得,看來是他想多了。 老板那點剛喚醒的良知立馬就煙消云散了,到手的生意,誰不做誰腦子有病。 他雙手往柜子上一支:“啥樣的?我這煙挺全的,都這兩天才上貨?!?/br> 少年突然怔住,低著眼往櫥柜中看了許久,眉頭微蹙,像在思考什么世紀(jì)難題。又過了會兒,他才指著一處,慢慢開口說:“這個?!?/br> 老板樂了下:“同學(xué)你確定?這煙在我們這賣挺貴的。” 他這回看明白了,還是個新手。 謝磷直接問:“多少錢?” “六十?!崩习遑Q起根手指,繼續(xù)說,“一包?!?/br> 謝磷眼色無波,從容淡定地付錢。從店鋪出來,他朝四周看了眼,按照來時的路線返回,找了個尚算偏僻的地方摘下口罩,拆開包裝,稍顯生澀地給自己點了支煙。 有點苦,舌尖的地方縈繞一股淡淡的甜味,不知道是不是出現(xiàn)了錯覺。 煙霧沿著喉嚨,鼻腔過濾,他咳嗽幾聲,眼眶直接就紅了,斷斷續(xù)續(xù)緩了半晌,手中的煙方才燃盡。 煙灰落到衣袖上,渾然未覺。 其實他今天來這只是臨時起意,好奇心驅(qū)使他這些日子很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個令他哥喜歡上癮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嘗了嘗,可又覺得不過如此。 他想,謝麒眼光一直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