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咬一口 第61節(jié)
那來這個節(jié)目不論多辛苦,也值得。 * 次日一早,簡桃和謝行川幾乎是同步起床,她戴好耳環(huán),收到選手群里發(fā)來的消息。 “老師老師,你今天是不是要過來啊?” “是的,”她語音回復(fù),“你們先排練,我工作室的車暫時還在外面,可能過一會兒才能到?!?/br> “要不我們?nèi)ソ幽惆桑比豪锖芸煊职l(fā)出吵吵嚷嚷的語音,有人扯著嗓子喊,“小應(yīng)!來接你女神上班啊!” 這群男生扯著嗓子的聲音實在有點大,簡桃戰(zhàn)略性后仰,把音量鍵調(diào)低,這才又聽了一遍。 她靠坐在桌沿,低頭給夢姐發(fā)消息,問她們什么時候到。 謝行川扣好襯衫,走到她面前:“要去排練室?” 她努了努嘴:“嗯?!?/br> “怎么過去?!?/br> “等她們過來還要好久,”簡桃右劃切換軟件,思索著,“打個車吧?!?/br> 戴好帽子口罩,也不會被認(rèn)出來。 她點進專車的下單欄,正要確認(rèn),面前冷不丁橫過來一雙手,謝行川手指覆在她屏幕上,能看到清晰的青筋。 “你寧可坐別的男人的車,不坐我的?” 簡桃:……? 她仰頭:“你今天有活兒嗎?” “有?!?/br> “這么巧,”她眨了眨眼,“順路???” 謝行川側(cè)身挑著衣服,手指在黑色外套上頓了片刻,轉(zhuǎn)而滑向一側(cè)的卡其色風(fēng)衣。 聞言,他也沒正面回答,拎起衣架上的外套,側(cè)眼同她道:“收拾好了?” “好了,”她將手機扔進包里,“走唄?!?/br> …… 二人一同離開,進了專乘的電梯,伸縮門合攏的一瞬,鎏金色的電梯門反射出二人并肩的影,簡桃看了會兒,這才轉(zhuǎn)頭確認(rèn)。 謝行川:“怎么?” “你穿的也是卡其色,”她指了指外套,“我說怎么看著像情侶裝。” 他垂眼不置一詞,然后才說,“隨便選的。” 她調(diào)著斜挎包的長度,回應(yīng)說,“我當(dāng)然知道。” 難不成他還是特意挑的? 她還沒自戀到這份上。 等二人到了排練室,選手遠(yuǎn)遠(yuǎn)就出來迎接,看到她身邊的謝行川,又明顯僵?。骸斑@是……?” 簡桃啟了啟唇,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提前等著了,站在原地正要開口,謝行川已經(jīng)淡然接過:“我來看你們準(zhǔn)備得怎么樣?!?/br> “噢噢噢,”大家只當(dāng)是節(jié)目組安排,忙受寵若驚道,“之前都沒人管我們,突然這么被重視,還挺意外的。” 有了謝行川鎮(zhèn)場,選手明顯安靜許多,小雞崽似的窩在一塊兒,嘰嘰喳喳不敢大聲。 簡桃走在后方,確定沒有攝像機,這才側(cè)頭問他:“你怎么也留下了?” 謝行川:“看都看到了,難道要說我是你老公送你來上班?” “……” 也是。 今天節(jié)目組都沒人上班,選手全憑意志力來這排演,一整層都有些空曠,等大家落座進教室,才算好了挺多。 簡桃和謝行川作為導(dǎo)師,坐在桌子后方,正對鏡子和大半個教室,看選手的表演。 簡桃剛拿出活頁夾,對面那群男生又開始起哄了。 “小桃老師,讓應(yīng)巖第一個演吧!他排練可久了!” “我作證!今早六點就到了,我看他在你微信頁猶豫了好久都不敢加哈哈哈哈!”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因為簡桃考表演系吧?。 ?/br> 她挑出支筆,誠懇道:“你們表演的熱情如果有現(xiàn)在起哄的一半,不至于現(xiàn)在還沒去過上位圈?!?/br> 對面瞬間消音:“……” 她按著筆尖,準(zhǔn)備開始找:“好,哪個組第一個上?” 一直被起哄的應(yīng)巖這才站起身來,臉頰有不明顯的泛紅,表情卻鎮(zhèn)定無比:“我們組來吧?!?/br> “行,”簡桃說,“《行者》節(jié)選,我看看上次說的問題你們改正了沒有?!?/br> 選手們開始布景準(zhǔn)備,簡桃左手支著腦袋,右手開始轉(zhuǎn)筆,視線掃過自己的活頁手冊,看自己之前記錄的選手的問題。 謝行川正靠在椅背上,看她并沒把選手剛才的起哄放心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會兒比方才稍有松懈,還側(cè)著腦袋看了他一眼,指尖轉(zhuǎn)筆沒停。 對她拿筆的記憶總是在高中時代,他懶散,她板正,仿佛總與他構(gòu)成強烈的對比,脊背挺直地坐在前方,永遠(yuǎn)也不會犯困的模樣,偶爾用力會看到脊背蝴蝶骨的凸起,很小一點,像春日里新抽生的嫩芽,包裹在白色的棉質(zhì)下。 她是如此堅韌又堅強地和肩上的重量對抗,不敢松懈一絲一毫,極少見她露出舒適又放松的姿態(tài),筆在她手中也始終規(guī)矩拿放,哪怕思考也只是夾在指間。 但看著此刻腦袋微微歪著,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筆的她,他突然覺得,瞧見了些自己的影子。 愛是同化么,他這么想。 簡桃才不關(guān)心他在想什么,瀏覽完大家的表演,因為自然而然地轉(zhuǎn)起筆、但不太熟練的緣故,手中的筆桿一滑,就往桌下跌去—— 她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然后用另一只手將它抽出。 成功解救出筆之后,她才意識到,她之所以可以按住,是因為筆掉在了謝行川的大腿上。 沉默兩秒,她抬眼。 謝行川果然已經(jīng)垂眼朝她看來,玩味的桃花眼里寫滿了“我就知道”。 “……” 她無語地想拿起手,卻被他在桌下施施然摁住。 簡桃掙扎了兩下,帶起木桌的顫動,就近的選手轉(zhuǎn)頭朝她看來,好奇道:“怎么了老師?” “……沒事?!?/br> 她不敢再動,迅速裝作無數(shù)發(fā)生地?fù)Q另一只手轉(zhuǎn)筆,低眼去看自己本子上的內(nèi)容,然而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在桌下和謝行川暗暗較著勁。 剛有學(xué)生夸她戒指挺好看,謝行川這會兒就在把玩,他面前攤著劇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總而言之玩弄的手沒停,將她戒指上的鎖扣四處撥弄。 簡桃心想讓他玩玩也行,可能是沒見過這種戒指,興許等大家開演了他就停了。 結(jié)果直到上面的應(yīng)巖開始說臺詞,他手指動靜也沒停,只是倒換了姿勢,在她指根處深深淺淺地捏著,像是思考時不干點兒什么思不下去。 這次排演安靜非常,連以往的竊竊私語和偶爾的笑聲都沒有,只是有人忍不住壓抑低聲道:“謝老師坐對面好有壓迫感啊……我等下不會忘詞吧……” 他曲起手指,無意間指尖掠過她指側(cè),輕輕扣合,不過半晌又松開。 戒指上的鏈條搔得她肌膚發(fā)癢。 然而謝行川滿臉的一本正經(jīng),就斜斜靠在椅背上。 簡桃頭皮發(fā)麻,不知為何覺得缺氧,心尖像是被人托起,后頸處也漫開難以言喻的灼燒感,一路蔓延向耳邊。 人家在對面說被他觀察壓力好大,他在桌子底下玩她手指,這合適嗎? 終于找到機會抽出,簡桃長歇一口氣,這種眾目睽睽的偷情感終于得到解脫,第一場戲結(jié)束,謝行川說自己有事要忙,先走。 想起他方才桌下的所作所為,簡桃沒忍住地跟:“太好了,趕緊吧,再晚交通該癱瘓了。” 所有學(xué)生:“……” 就是,已經(jīng)不合到,裝也不愿意裝的地步了嗎? * 終于送走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簡桃檢查了一下桌子的桌布垂落,還特意在臺上往下看,確保確實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才松了口氣。 分析完選手的問題,大家整理的中場休息間,簡桃拿出手機忿忿給他發(fā)消息:【別太變態(tài)?!?/br> 對面語氣一如既往的狗:【這很變態(tài)?】 姓謝的狗:【你想什么了?】 嗯嗯嗯,倒打一耙你最擅長了:) …… 對面的謝行川收起手機,這才泊好了車,順電梯通往商場。 今天有個導(dǎo)演開的拳擊館營業(yè),請了十多個藝人前來造勢,他倒是可來可不來,全看心情。 鑰匙在指尖轉(zhuǎn)著,他一向不怎么愛應(yīng)付人情世故,偏話題愛黏在他身上怎么也轉(zhuǎn)不開,剪彩結(jié)束后又是飯局,他被灌了不少酒,起身洗手時察覺到些酒意,竟覺得稀奇。 簡桃不勝酒力,偏好奇心又重,什么味道都想嘗嘗,所以他收藏的那些酒大多收進了柜子里,后來就時常想不起要喝,也漸漸忘記以前,十八九歲時,偶爾有喝到控制不住想給她打電話的事情。 思緒至此收回,他關(guān)掉水龍頭,洗手間回歸空蕩的安靜。 包廂里見他太久沒回,已經(jīng)在籌劃接下來去哪玩的事情:“怎么說,午夜場走起?上回去的那個酒吧很不錯,漂亮姑娘多,我跟老板說聲,下半場去那兒玩?” “行啊?!?/br> 眾人紛紛附和。 “謝老師呢?還沒回???等他一起去啊?!?/br> “別了吧,”有靠近的人說,“他不玩的?!?/br> 組局的男星挺驚訝,轉(zhuǎn)頭問:“真假的?看著不像啊?!?/br> “不像個屁,認(rèn)識的都知道,他從來不玩?!?/br> 等謝行川回到包間,回復(fù)誠然如此,提起外套道。 “我一會要去戲劇典禮,你們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