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咬一口 第46節(jié)
涂好藥,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簡桃起床,準備前往徒步冰川。 差不多是旅行的最后一個項目了,大家都挺重視,吃完早餐后,簡桃回到房間內(nèi),打算挑一對漂亮的耳飾。 她帶了個四四方方的絨布首飾盒,裝了不少耳飾、項鏈、手鏈,正在里面挑挑揀揀。 瀟瀟偶然路過看了一眼,語帶驚訝地湊近:“小桃姐,跟你比起來我是真糙啊,一對耳環(huán)從頭戴到尾?!?/br> 簡桃:“那你想換換嗎?” “可以啊,我能選嗎?” 說到這兒簡桃才想起,首飾盒最底下,好像壓著她和謝行川的婚戒。 放這兒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完全是來旅游之前就一直壓在底下,而她一般習慣把貴重物品放在常用的地方,不至于會遺落。 那個婚戒雖然沒戴過幾次,但看成色也知道價格不菲。 那會兒倒是沒想到,有天要把首飾盒遞給別人選。 簡桃想了想,說:“可以選,我檢查一下給你?!?/br> 飛行嘉賓段浮還站在門口,似乎對他們這些女孩子的東西很好奇,簡桃將戒指推到他們視線盲區(qū),然后套在大拇指上,捏進掌心里,這才把盒子遞了出去。 攝像機和段浮專心看瀟瀟選東西時,簡桃也順手把戒指裝進了外套口袋。 新西蘭的夏天也有冰川,溫度不會太低,但也沒有城區(qū)那么暖和。 十幾度的氣溫,外套還是要穿的。 到了庫克山,他們先是和導游、安全員匯合,這才穿上專業(yè)的冰爪鞋,用來在冰川上行走。 直升機起飛,嗡鳴聲響在耳畔,不過多時,他們降落在冰面之上。 打開艙門,簡桃第一個下去。 落地的真實感并不強烈,像是帶著某種不可思議的眩暈,映入眼簾的并非常見的白與藍,而是帶著些藍綠的冰川與冰洞,掠過鼻尖的風帶了些冰冷的余味,踩到地面時,能聽到很輕的咔吱脆響。 這是被譽為世界后花園的新西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刻一覽無遺,遼闊、震撼、溫柔而包容。 水流裹著巖石沖刷出的冰洞在更隱秘的深處,他們須由經(jīng)驗豐富的向?qū)ьI(lǐng),才能避開那些危險稀薄的冰面。 瀟瀟和鄧爾已經(jīng)興奮地開始尖叫,變了調(diào)的歡呼聲在風里打了個旋兒,又四散開來。 為了防止滑倒,他們還戴了手套。 事實證明這個決策很正確,沒一會兒,過于得意忘形的瀟瀟就在下冰洞時摔了個屁股蹲兒。 鄧爾站在上面縱聲大笑,簡桃本要出口的關(guān)心也跟著變成兩道笑音:“還好嗎?” “沒問題?!睘t瀟這么溫柔地回她,然后又看向鄧爾,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鄧爾,你死了?!?/br> 瀟瀟口袋里還裝了些亂七八糟的,這會兒隨著摔跤的動作掉了出來,鄧爾眼尖,又在嘲笑:“你的創(chuàng)可貼怎么還是小黃鴨的???你是成年人嗎?” 導游在上方做了安全裝置,他們需要拉著牽引繩下去,感覺像是反向攀巖,很快,鄧爾也摔了個趔趄。 底下毫不留情地傳來瀟瀟的爆笑,透過冰洞狹窄通道的擴散,漫長而有力。 大家臉上都帶著笑,氣氛極好,但因為前面兩個下去的提供不少經(jīng)驗,于雯姐第三個下去,總算沒摔跤。 突然想到什么,簡桃驟然一頓,在攝像機拍不到的、眾人后背擋住的死角,頗為驚慌地看向謝行川。 她用唇語說:我婚戒好像在口袋里。 那一會兒掉出來不是完了? 謝行川第一遍沒看清:什么? 簡桃:婚戒。 她用口型緩慢重復:結(jié)婚戒指。 “……” 幾秒后,他用眼神示意:戴上。 簡桃微滯。 他意思是讓自己躲到他身后,找機會把戒指戴手上? 內(nèi)心無數(shù)念頭瘋狂打架,但所有情況預設(shè)過后,好像還是這個辦法最好。 萬一等下她也摔了,婚戒從口袋掉出來,這得怎么解釋? 根本沒辦法說是自己好玩買來的飾品,誰會花幾千萬買個手捧花的鉆戒當日常裝飾?。?/br> 反正手套已經(jīng)買了,大不了到時候私下摘,或者就說太冷了不想摘。 等會兒反正還要去洗手間的。 這么想著,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猶豫,段浮準備下降,簡桃也在眾人的關(guān)注中退到謝行川背后,把戒指套到了無名指上。 ——不過是倒著戴的,鉆戒面朝下。 她還是挺警惕,一處都不敢掉以輕心。 大家一個個下到冰洞中,簡桃也在專業(yè)指導下徐徐降落,然后在同樣的位置趔趄一下,口袋里的唇膏都被顛了出來。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把戒指戴在手上這個決定。 冰洞以內(nèi)全是自然形成,有時很窄,只有條縫隙,有時候又要坐滑滑梯,順著冰滑降下去。 鄧爾在前面嗨到歡呼,高舉雙手同后面的他們說:“這也太好玩了,快來!” 戒指始終牢固地嵌在簡桃的無名指上,她一顆心也緩緩落回肚子里。 旅途的盡頭,他們甚至還嘗了一下自然的冰川水。 沒什么特別的味道,一點點甜。 即將離開前,大家站在冰面上,等金主爸爸——也就是贊助的手機品牌拍完合照,運完鏡,這才準備離開。 鄧爾喊住大家:“這是我們今天的最后一站,回去睡一覺,明天就要回國了?!?/br> “不如我們來測試一下,快一個月的旅行之后,我們對彼此的了解程度有多少吧!” …… 一片安靜。 簡桃先應(yīng)聲:“可以。不過以后,如果導演組讓你植入環(huán)節(jié),你還是讓他們來說吧?!?/br> 鄧爾:“很干嗎?” 瀟瀟點頭:“很硬?!?/br> 附近又傳來一片笑聲,鄧爾幽怨地看向?qū)а萁M。 環(huán)節(jié)都已經(jīng)宣了,自然要開始。 游戲規(guī)則沒什么好說的,大家站成一排,單數(shù)往前,雙數(shù)往后,前面的人閉眼,然后轉(zhuǎn)身,猜自己后面的是誰。 可以摸臉、手、胳膊,三個地方。 這沒得選,完全是看大家出來的站位決定誰和誰一對,段浮作為飛行嘉賓,屬于是拿著金主爸爸的手機拍攝做植入的那個功能,不參與游戲。 鄧爾后面的是瀟瀟,他出其不意,伸手把自己頭頂和那人頭頂一比,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瀟瀟感覺自己身高被侮辱,攥緊雙拳,卻因為這時候不能出聲而不得不忍耐。 于雯后面的是溫曉霖,溫曉霖屬于手臂特別瘦的類型,但是衣服穿得多,于雯看起來有點難認,還在持續(xù)的找線索中。 簡桃原本正在看戲,那邊的兩對看起來都很精彩,猝不及防地,往前伸出的指尖被人碰了下。 這是他們一開始的姿勢。 謝行川大概是憑借指尖判斷出了她的站位,簡桃本質(zhì)上覺得他最了解的應(yīng)該是自己的肩,畢竟他很喜歡把她肩胛骨死死按在身前搞沖刺,但是這個環(huán)節(jié)不開放,那應(yīng)該相對比較了解的是臉吧。 不過他手套攀登了這么多地方,如果要摸臉,簡桃希望他能把手套摘下來。 因為女明星每個月去做的皮膚管理真的很貴。 正這么想著,簡桃湊近去看了看,帶起一陣自己并不能聞到的香味,然后感覺到面前的人頓了頓,旋即伸手,扣住她右手的手腕。 他的手指是很有力的,這點簡桃有發(fā)言權(quán),謝行川順著她腕骨向指尖的方向摩挲,簡桃覺得很離譜,大家手基本都長一個樣,摸手能認出來什么? 很快,男人手指停留在她的無名指根。 感覺到戒指環(huán)輕微的壓力,簡桃呼吸一停,如同身體被按了僵硬的暫停鍵,怕大家發(fā)現(xiàn),又迫不及待想讓他住手。 這樣全神貫注的緊張氣息下,似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無限放大,她眼神虛焦定格在雪面上,眼前卻仿佛能出現(xiàn)手套內(nèi)的畫面。 這么多人就圍在身邊,攝像機可能還在對準這里給特寫——而他居然敢用指尖一寸寸撥動她藏在最底下的鉆石,揉捏間,推到最上方,戴正。 簡桃懷疑鄧爾再沒破功地笑出聲,她就要閉過氣去了。 短短兩秒的動作,差點要了她的命。 鄧爾指著面前的人說:“這么矮,肯定是瀟瀟!” 然后收獲一頓毒打。 于雯:“那我這個是曉霖嗎?” 溫曉霖:“是的?!?/br> 答案昭然若揭,謝行川卻遲遲沒有開口,面罩之下,簡桃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到他略揚起的唇角,仿佛獲勝。 導演:“那謝老師覺得自己身后是誰?” 謝行川放下手,漫不經(jīng)心道:“不清楚?!?/br> 簡桃:“……” 嗯嗯嗯,我婚戒指圍都差點被你摸清楚了:) * 從庫克山離開,又吃完一頓頗具大團圓和離別意味的晚餐,情緒渲染過后,導演組扛著素材美美收工,大家則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明天一早就不怎么拍了,直接趕飛機回國了。 攀登冰川的一天實在太累,晚上十點,別墅的最后一盞燈熄滅,房間歸于安靜。 所有的拍攝設(shè)備被收走,四處空曠,彌漫著和拍攝中格格不入的冷清。 簡桃住的是別墅外的一個套裝小屋,兩面是全透明的玻璃,很方便觀景,也因此,能把旁邊的別墅看得尤為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