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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九章】第2節(jié)(2/3)

支支吾吾地跟我說什么她替我聯(lián)系了兩個地方黨團聯(lián)盟的青年盟員——那倆人的名字我是聽過的,無論是媒體上還是老百姓之間的輿論上講,那倆人確實都是敢想敢干、年輕有為的家伙,地方黨團內部無論什么黨派、什么出身,這幫年輕盟員、議員們跟那幫成天花天酒地、沒什么建樹卻還洋洋自得的老屁股們完全不一樣,完全就不是一個群體,將來我要是能抓住胡敬魴的尾巴辮子什么的,送到他們拿去,我有信心他們肯定會拼死也要在議會上吧胡敬魴給搞掉??纱藭r此刻,我卻只能對趙嘉霖表示口頭感謝。

    “抱歉了,格格……這么著,等我有時間了,我請你吃飯。具體的細節(jié)方面的事兒,你先別在電話里跟我聊了。我這邊有要緊事,先這樣。”

    “那你這是要去哪?。课以谀闫ü珊竺婢o著趕著找你、喊你老大聲了,你都不帶回頭的!喂?喂……”

    我這會兒是真沒時間跟她詳聊,掛了電話之后,我先跑到了CBD那里,找了個靠霽虹大廈比較近的一個雜貨鋪,那里面有個五十多歲的綽號叫“魚叔”的老頭,他那有不少免注冊的SIM卡可以賣,他那兒就是專門給隆達集團以及其他幫派提供業(yè)務的。我進門后也沒多少浪費什么話,直接那蔡勵晟賠給我的卡刷了一千塊錢,買了兩張能打電話能上網(wǎng)的卡:一張是我自己用的,另一張是我準備送給趙嘉霖的,她以后少不了得跟我一起做各種事情,她可別再被沈量才他們的人給監(jiān)聽了,其中還有八百多塊錢,被我拿來分別給兩張卡都存了電話費。之后正好在對面,就有一家商場,我立刻進到商場去,隨便買了兩部華為手機,借用商場的WIFI趕緊激活了防竊聽程序后,把該安裝的程序都給安裝好,然后又把電話卡插、將我原先這部iPhone里面所有的資料,除了大白鶴那家伙給我安裝的“大千之眼2.0”端口之外的所有資料全都轉到了新手機里。做完這些,我才重新上車,轉了個彎再把車開到了霽虹大廈樓下,現(xiàn)在大廈前臺的人已經都認識了我是誰、也知道了我和張霽隆的關系,這次便沒攔我,讓我稍等了一會兒,并直接打電話給宋金金讓她迎我上樓。但是今天金那邊,似乎也有點忙碌得焦頭爛額,她在給我端了一壺茶水、還配了各種零食之后,只能滿臉堆笑地讓我一個人在張霽隆辦公室外的會客廳等著,自己則又迅速進了電梯下了樓。

    “不好意思了啊,秋巖警官。今天你來的真有點不巧……隆哥他們正開會呢,我也得過去在一邊候著。”把茶水放下、進電梯前,宋金金還皺著眉頭苦笑著對我賠禮。

    “您忙!等一下……金金姐,那個,我能問一句怎么回事么?”

    “我也聽不太明白?。≈皇钦f那些來開會的,都是咱們隆達在東北各地的老大們,但是他們嘮的那些玩意,我聽著也不是社會上、江湖上的事兒?。 ?/br>
    “不是太極會的事兒吧?話說您就這么從太極會投到隆達來,最近車大帥沒找過你麻煩吧?”

    “那倒沒有……哼,車炫重身邊女人那么多,他最愛的還是他干媽,也根本不差我一個。我在這邊過的也挺好,隆哥除了我剛來那天那一次以外,實際上也沒把我當成情人,而是當成下屬員工看待的。我樂意在這干,車炫重也說不出來啥……”

    “哦……”

    “不多說了,我真得下去了??!你自己喝會兒茶先?!?/br>
    “啊,行,您忙?!?/br>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足足等到下午兩點鐘,這個會才開完,以至于午飯的時候蔡夢君給我打電話來,要約我一起去逛街,我都只能推掉,只能跟她約到晚上等我回去寢室之后,她再派她家的司機來接我。而到了午飯時間,樓下還專門有個給陸冬青他們做碼農的Y大的學生,給我送來了一瓶果味蘇打水和一份小炒rou蓋飯便當。聽這個哥們兒說陸冬青都把手下的活放了下來,跑到那幫老大開會的會議室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我這下也總算參透了徐遠非要讓我現(xiàn)在就來打探消息的用意:他擔心的可能并非張霽隆的安?;蛘呗∵_集團內部會發(fā)生什么事變,他其實應該是更擔心張霽隆也利用自己隆達集團的勢力和人脈,學著他串聯(lián)各地的招數(shù),為紅黨宣傳造勢。來的時候我在路上把收音機也打開了,聽到了防暴隊閆隊長接受電臺記者的采訪,我這才知道,自打首都宣布東北和其他部分地區(qū)的選票延遲投票之后,F(xiàn)市就沒消停過,紅藍兩黨各自的極端支持者從昨晚到早上發(fā)生了好幾次小規(guī)模的斗毆,而且這種事情不止發(fā)生在Y省F市一個地方,如果這個時候,黑社會再參與到其中,事態(tài)會朝著什么方向發(fā)展,徐遠通過我和夏雪平的布局能不能成功,就真不好說。然而,順著落地窗朝樓下望去,開完會的時候樓下足足停了十四輛各個品牌的黑色轎車跟各種商務車,那幫老大一個個雖然穿著風光瀟灑,但是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則多少顯得有點精神不振,看樣子他們似乎到不像是為了選舉的事情來的。

    “等急了吧,秋巖!”

    張霽隆出電梯的時候,手里也拿著一份已經涼掉的蓋飯和一瓶氣泡水,此時的他也已經忙活得滿頭大汗,走起路的狀態(tài)多少有些著急慌張,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身價千萬的企業(yè)家、也不像一個黑道大哥,更像一個西裝革履的包工頭。還沒等我說話,他先打開飯盒的塑料蓋子,舀了一大勺連rou帶青椒白菜帶米飯,囫圇塞進嘴里,又指了指門口的宋金金道:“對了,你幫我給小云打個電話,叫幾個有眼力見的模特姑娘,去陪陪那幫今天晚上不準備回去的叔父大哥們……都弄利索之后你也去吃飯吧,好好歇一會兒?!?/br>
    “是!”宋金金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等我一轉頭,眼見張霽隆噎住了。我便立刻幫他擰開了氣泡水。

    “您這慢點吃?。『赛c水!”

    張霽隆無奈地沖我笑了笑,喝了點水打了個嗝后,喘氣終于順了:“見笑了秋巖。你怕是不知道,我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六十天實際上就是現(xiàn)在這狀態(tài)的。外頭的人光看見我風光囂張的模樣了,我狼狽的模樣,哼,他們肯定不知道!”

    “您先吃東西吧,吃完飯咱倆再聊?!?/br>
    張霽隆立刻擺擺手:“沒那個……吃口飯的事兒,不耽誤說話。”

    接著他舉起瓶子,“咕嘟咕嘟”地直接泫了一整瓶飲料,然后自己又端著杯子,去外面宋金金辦公桌旁邊的飲水機那里接了一大杯溫水后,又重新坐下,然后才開始細嚼慢咽。

    重新坐下后,他對我的第一句話則是:“怎么著,你今天過來,是徐遠讓你來的吧?”

    “?。颗?,沒有,我自己要過來找你的……”

    “你可拉倒吧!秋巖,你跟我說話還藏著掖著?我是不了解你啊,還是不了解他?他那個狐貍鼻子長著呢!我聽D港的長海大哥跟北寧縣的天九老叔、赫塔縣的高林老叔都說了,他們仨的車隊一進F市地界,后面就有警車跟著呢。你最近在情報局專案組上班,你應該不知道,最近你們局二組的人,沒少往我這邊忙活?!?/br>
    我也只能對著張霽隆苦笑:“那你知道了你還問我?你是故意那我開涮吶?”

    張霽隆吃著飯,看著我大笑起來,并用筷子指著我:“哈哈哈!正好我中午少包榨菜,你來了,給我下飯!哈哈哈!”

    “嗐,那你說我能咋整?我當你是朋友,但我畢竟又是警察,你有黑道背景,我來看看這也是我的公務……”

    ()

    沒等我把話說完,張霽隆端著飯盒、往嘴里送了一片炒rou,又打斷了我的話:“我明白,我都理解!你也不用跟徐遠那兒藏著掖著,我也把實話都告訴你、跟你好好說說,他們這幫人是因為啥來的——我現(xiàn)在真巴不得,有當官差的來打聽打聽我的事兒呢,省得我都費心了!”

    “到底怎么了?”

    張霽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臉上的笑容似乎也跟著嘴角的菜湯被擦掉了。

    “你知道狄昊蒼這個人吧?”

    “我當然知道啊。您忘了上次琦琦跟美茵……”

    “對,我當然知道。但我今天跟你說的不是他的事情,也不是他的那個小王八羔子的事情。我

    想問你的是,你有沒有從某種渠道,比如從你父親那兒、或者美茵她那個姑媽那兒聽說過,這個人到底是干啥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沒從老何那兒或者隋瓊嵐那兒聽說,這個狄昊蒼到底是干啥的:“這個……我只知道他好像有個什么跨國集團……對,好像是叫什么‘蒼源’集團,英文叫‘LandingResource’,我讓我們組的新人上網(wǎng)上查過:這個公司在美國是專門生產那種高爾夫球場和公園用的電動觀光車,還有老年人或者殘疾人使用的電動輪椅的,生意做得挺大在西雅圖和波士頓都有研發(fā)中心;這個人也有硅谷背景,之前應該是在國內上的大學,后來移民美國,因為什么移民、怎么移民的是沒有查到,但是移民之后他就去了UCLA念工業(yè)設計的研究生,后來在IBM的數(shù)據(jù)軟件研發(fā)部門,也就是你們隆達集團統(tǒng)計分析部總用的那個SPSS軟件的研發(fā)部門,好像工作過三五年,之后就去創(chuàng)業(yè)了。特斯拉跟福特的不少技術部門高層,跟這家伙還都是研究生同學?!?/br>
    張霽隆卻在喝了口水后,不以為然地看著我:“呵呵,你的那些新人手下,估計是只查了他的領英主頁,以及他們公司的主頁吧?要不然你去我領英主頁看看去,我那上面也沒寫過我曾經在街邊砍過人、開過槍的事兒?!?/br>
    “……啥意思?你是說,這個人有別的事兒?”

    “嗯,這個人就在前幾天找過我。”張霽隆撓了撓頭,“就在我跟蔡副省長、趙家大爺還有你在你們冰格格他們家吃完飯之后的下午?!闭f到這,張霽隆又注視著我,打了個岔:“誒對了,你跟蔡夢君相處得咋樣了???你小子可真行啊,第一次到人家吃飯之后,當天晚上就把人家閨女給拐跑了。這兩天蔡先生可跟我告狀了,人家姑娘可沒事兒就去找你,家都不回!”

    “我……”我悻悻地笑了笑,“我倆確實挺好的……人姑娘也挺漂亮,性格也不錯。跟我聊天說話啥的,還挺有共同語言。而且之前我就認識她……”

    “嗯。那這就挺好。嘿嘿!瞧你小子這德性!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人家姑娘不錯,是個文靜的姑娘,言談舉止什么的都是上品!長相沒得說吧?人家什么家庭,你也見識過了!被你小子給勾走了魂兒,是你這輩子偏得!你得好好珍惜人家,知道嗎?”張霽隆笑著對我說道,然后又很刻意地補充了幾句,“至于你跟你mama夏雪平的事兒,就此打住吧!我說的這是好話,秋巖,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你這小子平時還都挺好的,判斷力、邏輯思維啥的其實比同齡人強不少,就是一遇到夏雪平這事兒,你就會失控!你們倆這關系,可不是一般的那種母子間為了欲望而難以把持的禁忌關系,你是容易受到你mama的拖累的!男子漢大丈夫,有些事情當斷則斷,以后就別合計了。好好跟人家蔡夢君談戀愛,以后踏踏實實結婚不好嗎?老祖宗也是從母系社會過來的,但為啥非要分君臣父子,母子之間不能發(fā)生感情?因為說不準會怎樣!這都是有道理的!你要是再把持不住你跟夏雪平的關系,你看看人家蔡夢君會不會傷心?”

    張霽隆這話說得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語重心長,給我說得也是句句扎心,不過我也知道他說得有道理,所以也只能點點頭。

    接著我也沒好意思往這個話題上聊,轉過頭來繼續(xù)問他狄昊蒼那家伙的事兒:“那個……我知道了,但是咱先不聊這些了。那個狄昊蒼找您,要干啥?。恳勆??!?/br>
    張霽隆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談生意唄?!?/br>
    “啥生意???”我也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勁起來。

    “啥生意,到現(xiàn)在他也沒說,但這個生意,我是根本不可能跟他做得了的。那天在趙家吃飯,我去跟著趙家五兄弟一起敬酒的時候,他就跟我打了招呼。實際上我倆在這之前其實也在一個酒會上見過面,但是也就是點個頭、打個招呼而已,外加相互遞了名片,話都沒說一句,那家伙面相看著就不好,背景又神秘,對于這種人我向來是不愿意來往的。沒想到在趙家吃飯那次又碰上了,趙景義請他來的,但是我后來問過趙二爺,趙二爺說他跟狄昊蒼在一起也就是老早些年以前在生意上有交集而已,這回在國內碰到了,狄昊蒼非要在元旦的時候去他們家拜年,趙景義便也沒攔著。狄昊蒼這個人很懂厚黑,見我跟他又是打了個招呼就走,于是在宴會廳里,一把扣住我手腕,非要跟我又互留電話——哼,我也是礙于那么多政商人士和江湖朋友的面兒不愿意使臉子,那天又是人家趙家請客,在人家趙家家里,我也沒好發(fā)作,只能跟他留了聯(lián)系方式。結果白天留電話,晚上他就把我約出去了,那天他媽的還是快要睡覺休息的時間,他卻非要約我喝咖啡。cao!這他媽要換成個女的,你橙姐和楊昭蘭非得輪番把我審問一通不可?!?/br>
    “那他跟你都說什么了?是急事兒么?”

    “沒有!磨磨唧唧的!美劇你看吧?老美那種讓人心煩的磨嘰外加顯擺勁兒,在這個屄東西身上體現(xiàn)得他媽的真叫一淋漓盡致!不過該說不說,這家伙口才倒是真挺不錯的,跟我從房地產嘮到金融,從金融聊到大學教育,然后聊到我個人,然后就是咱們國內時政和國際局勢。我是屬于說,他聊什么我就跟他聊什么,對于這種說話不直接、九曲回腸的人,我是不會主動問他的目的的,但讓我猜,我使大勁也就猜到一個這家伙可能看上了鐵南新區(qū)那塊不遠規(guī)劃那

    個重建競馬場的項目——那塊兒你知道吧,原來偽政權的時候,日本人為了增加軍費,在那邊蓋了個跑馬場,新政府建立之后就把那里給封了;最近省行政議會傳來風聲,為了增加政府收入,城建局決定把那里重建,然后按照表演比賽和體育彩票的形式,把這個競馬場重新開起來,雖說有政府背景的彩票不如在南港賭博那么刺激,但是對于各方面而言,這也是肥rou一塊。沒想到到最后,他自己繃不住了……呵呵,人家看上的油水,比競馬場這塊肥rou還肥!”

    “他要干嘛啊?”

    “他跟我說,他想要入股我們隆達集團?!?/br>
    我分明感覺到狄昊蒼這人應該是在暗地打著什么算盤,但我還是對張霽隆這樣問道:“入股是好事兒啊?您沒同意?”

    “呵呵,你把生意上的事情想簡單了,秋巖。入股可不是眾籌、不是捐款,不是你在馬路上站著,然后突然跑過來一個瘋子,愣給你手里塞了幾萬塊錢。股份這東西,代表著一個人在一個企業(yè)里,甚至是一個地區(qū)、一個行業(yè)的話語權。況且,這家伙也不單單只是要入股,他還打著,要把我們隆達集團打造成一個國際企業(yè)為名,想自己擔任我們隆達集團的高級副總裁,并且,他還要從他美國的公司帶來五個人,塞進我們這來當副總監(jiān)和顧問?!?/br>
    “那他這是要干啥?就為了賣他的高爾夫汽車和電動輪椅?”

    “我當時也是這么問他的:隆達集團項目多、業(yè)務雜,成立一個子公司給他代理他們的電動車業(yè)務我是綽綽有余的。但他的目的,似乎不止于此,可他卻說,如果想要我知道他的目的,必須要我先同意他的要求才行。哼,同樣是海外華人,他的行事作風可跟陸教授比差遠了,他真是學了一身昂撒人的傲慢和霸道,沒有半點歐美紳士的儒雅?!?/br>
    “那您,是沒同意吧?!?/br>
    “那我怎么可能同意?我?guī)团商每诘氖虑?,我都得跟兄弟們商量著來,公司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獨斷的;就算是,他這種行為忒像詐騙了,我敢輕易答應嗎?然后前兩天,這家伙又找上我了,就在這間辦公室里——甚至還在未事先通知我的情況下,安排了一場跟他的公司高層的全程英語的視頻會議,事后又從他的公文包里,直接拿出了入股同意書跟合同,有點逼著我簽字的意思??晌业阶詈笠膊恢浪缮叮詈笾苯优扇私o他請了出去。但他離開之前,告訴了‘豹子’替他帶句話,他說我這樣無禮的行為,會給我和集團帶來代價的?!?/br>
    “我cao!就他這么做,霸王硬上弓,您和他到底誰沒有禮貌???”

    “但他確實沒開玩笑……就在昨天晚上都快九點鐘的時候,我這邊突然收到了銀行的通知:我的賬戶被凍結了?!?/br>
    “???”

    我著實被驚住了。

    張霽隆馬上又說道:“當然,只是部分賬戶。因為是這樣的,當初穆老大死了之后,熊氏哥倆就通過當年的陸副委員長的手段,先凍結了老宏光公司的所有資金,然后又把這些資金直接全部轉移到熊氏的名下;爾后,政變失敗,熊氏兄弟身死,這筆資產連帶著熊氏的錢,也都被凍結然后徹底沒收。在我進監(jiān)獄的那段時期里,老宏光的其他叔叔大爺們,也都沒飯吃了,不少人直接破產。等我再出來以后,慢慢賺了錢,我就跟這幫叔叔大爺們決定,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所以除了我們在國有銀行融資之外,在不少海外的銀行里也有公司的存款,我是按照三七分成,把百分之三十的錢,分別存到了新加坡淡馬錫信托銀行、日本東京中央銀行和美國花旗銀行,有些大爺們怕自己那天出事兒,就直接把錢都投進了海外的銀行里。結果昨晚,這三家銀行突然發(fā)來電子郵件,通知凍結令,cao,我都坐不住了,更別提其他人了。但我好就好在,我還有百分之七十的資金在咱們自己國家的銀行手里,而且我多多多少少上過大學,背后還有南方的江山資本穩(wěn)著,我還能喘氣;那些叔叔大爺們,有些人小學都沒畢業(yè),突然來了這么一遭,自殺的心都有了。他們沒辦法,才風風火火地從各地趕來,跑我這來問問情況、商量商量對策。剛才我還把陸教授直接叫過去了,畢竟陸教授之前做過加拿大投行的工作,英文也比我好不少,直接讓他幫著打聽打聽、聯(lián)系聯(lián)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霽隆苦笑著看向我,反過來對我問道:“你猜猜,銀行為啥給我們的錢凍結了?”

    “是……他們要對我們國家進行什么金融攻擊么?”

    “呵呵,沒那么大發(fā)。他們是在對我張霽隆進行金融攻擊,”張霽隆頓了頓,對我說道,“陸冬青打完電話告訴我說,單就我隆達集團總部而言,是有人,告知淡馬錫信托、東京中央和花旗,我們的賬戶是為了黑社會洗錢進行的,并且沒走反洗錢調查,而直接下令要求對我們進行的緊急凍結。”

    “那這個人……是……狄昊蒼?”

    張霽隆眨了眨眼,輕嘆一口氣:“是美國政府?!?/br>
    “啥?”

    “確切地說,是美國國稅局,還有聯(lián)邦調查局,當然還有東京地方檢察廳特別勤務署,聯(lián)合給這幾家銀行下了命令?!睆堨V隆又苦笑了幾聲,緊接著,他的眼神里突然慢慢地積累起了陰狠,“呵呵,我張霽隆真是何德何能,能讓美國政府這么對付我啊!我這輩子別說沒去過美國呢,就

    連他們在咱們F市的簽證處我都沒去過……”

    說完,張霽隆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我。

    “您的意思是……這個狄昊蒼……”

    “嗯。秋巖,你確定你之前跟他和美茵的那個姨媽接觸的時候,你沒察覺到這家伙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么?”

    “您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突然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隋瓊嵐那次非要找我跟我吃飯的時候,帶我去的吃飯的地方,就在美國領事館附近?!?/br>
    “領事館附近?友誼路51號?那個‘鳶尾花’餐廳?The‘I.R.I.S.Restaurant&Pub’?”

    “對?!?/br>
    “那你在里面見過什么奇怪的人沒有?有沒有誰,看起來跟隋瓊嵐或者狄昊蒼是認識的,或者是有沒有跟狄昊蒼打過招呼、說過話的?”

    “一幫趾高氣昂的揚基佬,好像是跟那個狄昊蒼認識;但是他們之間沒說話,倒是其中一個胖子以為我不會英文,說了半天帶有種族歧視的惡心話……等會兒,我記著其中一個好像說,他們都是從弗吉尼亞州來的?!?/br>
    “弗吉尼亞……弗吉尼亞……”張霽隆念叨了半天這個地名,但最后,在他的嘴里又冒出了一個詞:

    “蘭利……”

    “蘭利?這是個地方,還是個人?”

    當時這會兒,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詞背后所代表的那個,說它是舉世聞名也好、臭名昭著也貼切的組織。

    張霽隆沒接我的話,而是自顧自地撓了撓后腦勺,然后滿臉釋然地看著桌面想著事兒:“那我就知道這個狄昊蒼他是要干啥了……嗯,呵呵,絕對是這樣,八九不離十!cao!狄總啊狄總,你個‘偽色唐郎’,他媽的琢磨掛關系琢磨到老子頭上了!老子是軟柿子,讓你們美國佬這么捏?”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偽色唐郎”是一句唇典黑話,意思是“假洋鬼子”。接著,他馬上手一拍桌子,像頭馬上要下山的老虎似的雙手拄著桌子,身子半起不坐地對我說道:“秋巖,你聽著,剛才我說的這些話,你可要一五一十地都告訴徐遠,最好能讓狄昊蒼引起徐遠的注意……”

    “呵呵,我要是想讓老狐貍局長對這個狄總產生注意,我還莫不如說他已經入伙你們隆達集團了呢!”

    我就這么隨口一說,張霽隆卻眼前一亮:“哎!你要是能這么說最好了!秋巖,你可行了??!我發(fā)現(xiàn)你小子有長進了!”

    “你可拉倒吧,別拿我開涮了好吧?我就隨口一說而已,真要是這么說,被徐遠發(fā)現(xiàn)了我騙他,他不得給我撕了?”轉頭我又對張霽隆問道:“那要是這家伙這么危險,美茵那兒怎么辦?傻子都看得出來美茵那個親姨隋瓊嵐跟這個狄昊蒼關系不一般,我覺著美茵要是天天跟這樣的人身邊生活,恐怕……”

    張霽隆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這個你就別擔心了,我正給韓琦琦發(fā)信息呢,讓美茵這段時間直接住到我們家里。待會兒我再跟楊兒說一聲,晚上接琦琦的時候順便也把美茵接上,再讓橙子多準備一副碗筷……何主編臨走之前,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多照顧一下美茵。這個你放心?!?/br>
    聽到我父親這么一會兒,我都感覺自己心臟驟停了一下,但我還是先問了一句:“那,霽隆哥,你公司賬務的事兒,還有這個狄昊蒼的事情,用不用我跟情報局岳處長、還有安保局新調來的歐陽雅霓處長那兒打個招呼?”

    “嗯,你有心了,不過那倒不用。我得直接找情報局局長和安保局站長聊。呵呵,而且人家是美國政府直接下的凍結令,你這邊能找到誰?。抗?!”至于他要怎么做,倒是沒跟我細說。我只知道的是,等跟我結束這次談話之后,張霽隆馬上帶著陳綺羅連夜去了一趟首都,隨即一個星期以后他們隆達集團的一切海外賬戶竟然全都順利解凍。等我再稍微成長了一點,我才知道其實對付這種事情的手段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其實只需要專門去一趟華盛頓特區(qū),拿著足夠的錢多光顧幾家參眾兩院議員們開的咨詢公司就行,反正對于隆達集團這么個海外地方企業(yè),賬戶解凍其實對那幫美國佬而言也掉不了一塊兒rou,只不過對于一般人而言,第一不知道該去哪家咨詢公司,第二不知道該找誰一起去,第三沒有足夠的錢。

    “說到我老爸,霽隆哥,”等張霽隆說完了話,我便立刻焦慮地對他開了口,“我真的得有一件事拜托你——這也是今天我自己想來這兒找你的原因。”

    “我正好得求你幫忙,看看您在Q市、乃至整個L省有沒有門路,能幫忙找一下我老爸?”這話一出口,我真心有點想哭。

    “啥?你爸爸不是去了滬港么?怎么在Q市?”張霽隆卻是一臉茫然。

    “他在滬港應該是攤上了個命案,逃回來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元旦之前他會來的,身上的東西都沒拿,好多東西看起來不是在菜市場和火車站前買的便宜貨,就是從舊物攤或者垃圾堆里撿的……他會來的時候也沒跟我明說怎么回事,在家收拾收拾之后,特意換了個手機卡,然后就去了Q市,說是要去采風……就在上午的時候,市局這邊來了一個滬港的調查小組外加一個安保局特務,他們現(xiàn)在覺得我老爸的嫌疑最大……但我現(xiàn)在根本聯(lián)系不上他。我現(xiàn)在懷疑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他,但是當務之急,是得把他找回來?!?/br>
    張霽隆一

    時半會兒也有點懵:“你爸那么老實的人,他能殺人?”隨即又拿著電話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之后,擋著我的面兒打了一通電話:

    “喂,九哥!哎……上高速了嗎?哎,你放心吧,有我在,你放心,你那筆錢實在不行我拿自己錢貼給你!美國人怎么了?美國人他們也得講道理吧?哎呀,沒事兒!弟弟我這差事兒么?哈哈,行……九哥啊,現(xiàn)在我這邊有這么個事情啊,我有個要好的朋友,是我們本地一個大記者,叫何勁峰,他現(xiàn)在應該去你們那兒了……對,你幫我盯著點,待會兒我把他照片找到給你發(fā)過去……”

    “哎,明珍叔,是這樣,你在金阿林那邊呢么?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去你們那里了,最近有日子沒聯(lián)系上了,我想讓你幫我找找……嘖,沒欠我錢,這是我一個要好的朋友,叫何勁峰……對對對,就是前一段時間自己寫博客挺出名的那個……你幫我找找,找到了一定幫我保護好了!有消息我派人去接……”

    “喂,趙三姐么?我是霽隆,我這有個事啊,想讓你幫幫我……”

    “喂,老刀么?我,張霽隆……是這么著,你幫我找個人……”

    一通電話打完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辦公桌上,看了看我,還拿手在我眼前擺了擺,此刻的我確實有點慌神,緩過神來之后我又看了看他。

    “行了,別擔心了,我能打的電話我都打了,這些都是我認識的江湖上最好的交情。別說L省的人,M省和蒙東那邊我也都找了人了,他們在各自地頭上就沒有找不著的人。你放心吧,你爸肯定沒事兒?!?/br>
    但此時的我可能真是魔怔了,剛才在張霽隆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發(fā)了半天呆,等到現(xiàn)在,我實在憋不住,又對張霽隆問了一句:“霽隆哥,你說,是不是有人要故意害我爸?”

    “關鍵你爸得罪誰了???”

    “很簡單,藍黨那幫人現(xiàn)在都把我爸那篇文章當成毒草。滬港現(xiàn)在是藍黨的大本營……”

    “這你可別瞎想了。我問你,你是不是以為蔡勵晟不知道,之前寫那篇文章內涵他的何勁峰,就是你爸爸啊?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但他也沒在意。藍黨要是想報復,為什么不找你下手???你可別這么合計,當政客的,雖然立場有所不同,但是也不至于因為一個文章就陷你爸爸于殺人犯,這點心胸要是都沒有還競選什么省長???”

    “那就可能是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我剛才想了半天,也有可能是他——我一直就沒跟他對付過,今天早上更是直接折了他的面子;而且他之前,也一直找機會害夏雪平來著……更主要的是,今天滬港來人說,這個人跟他們滬港的人也都有認識的。您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心里琢磨這件事,琢磨來琢磨去,我就覺著,如果這個人要是想做一件既能收拾我、又能害了夏雪平或者借由這件事去干別的事情害夏雪平的話,那就只能通過坑我老爸來下手了,而且如果他要是跟滬港那邊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完全可以安排滬港的警方直接作假證據(jù)來誣陷我爸!”

    “你說這人,是誰???”這次換成張霽隆問我了。

    我抬起頭,稍微帶著一點埋怨的目光瞪了一眼張霽?。骸拔覀兪d副廳長,胡敬魴?!?/br>
    張霽隆看著我,皺起眉頭陷入了思考,思考了一會兒又看向我:“他,能這么干?”

    我沒回答。但我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把我心里那個想要扳倒胡敬魴的計劃,跟張霽隆說一個字。

    “可能確實是我胡思亂想而已吧……等您的信兒了,霽隆哥。”說完了,我便站起身來,“晚上我還要跟夢君一起出去吃飯,我就不在您這人多叨擾了?!?/br>
    “你放心,你爸爸要是有消息了,我一定立刻通知你。那你去吧,我這手頭上還有點事兒得處理,我就不送你了?!睆堨V隆對我點點頭,最后又補充了一句:“跟人家蔡夢君好好相處,昂。男人花花腸子一點兒、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著都無所謂,但你可千萬別傷了人家姑娘的心,那些沒用的事兒也好、感情也好,該斷就斷了、該收斂就收斂了吧!”

    “我知道了。等您的電話?!?/br>
    道別之后我便立刻起身,然后轉身進了電梯。

    一進電梯我便開始瘋狂地又給何美茵那小壞丫頭打了一大堆電話:

    “……叮咚!有人在按門鈴!是誰在外面?把惡作劇當一種游戲……聽??!誰在哭泣?看啊誰在竊竊私語?窗外有雙眼睛……”

    “……”

    ——當然用的是我新辦的電話卡和新買的手機,我打了差不多五六個電話,我才反應過來她根本不認識這個號,我也沒把新手機和舊手機之間設置好號碼呼叫轉接,并且我看了一眼時間,此刻下午2:48,按說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上課。我一拍腦門,只能感嘆自己真笨,連著聽了美茵在自己手機通話等待音所設置的那個恐怖小歌曲,聽了五六遍,也是自己活該。

    我只能改成給她發(fā)信息,并且用新號碼注冊的微信加了她的微信,她這才反應過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一直都不聯(lián)系我,你咋還換手機了,臭何秋巖?”

    “這個你就別管了。上課呢吧?”

    “廢話,那我還能去干嘛?難不成被狄瑞珅拽去KTV里跟他一起嗨粉、然后再被他拽進保間廁所去?”

    我一看到小壞丫頭發(fā)來的這行字,心頭頓時火起:“你沒被他這么欺負吧?”

    “哈哈,咋啦?你擔心我啦?”

    “有沒有?”

    “當然沒有??!他想得美!哼,那家伙討厭得很,身邊的小姑娘不少,還有國中生,但還貪得無厭地想打我的主意!不過我是那么容易能讓他的欺負的?”

    “那就好。今晚放學以后,你跟隋瓊嵐說一聲,你去琦琦家住吧。我已經跟張總裁說好了?!?/br>
    “哦,我知道了。其實我不用說也行,這幾天我其實都跟琦琦在外面來著。隋瓊嵐也不敢管我,她跟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只要我愿意跟她說句話,我就怎么都行。而且你也別管我了,今晚我跟琦琦出去,我倆要一起去一個秘密的地方、見一個秘密的人,去做點秘密的事兒?!?/br>
    “你倆要去干嘛啊?老實兒跟你昭蘭阿姨回家去,知道嗎?”

    “隋瓊嵐管不著我,你管我?而且我可告訴你,昭蘭阿姨和橙子阿姨也都跟著去!你管不著我!”接著,何美茵又在這條信息的后面,跟上了一個吐舌頭的卡通表情包。此刻我也根本想不著太多,只是覺得她去哪的話,起碼有楊昭蘭這個省長女兒和韓橙這個黑道大嫂跟著,那應該也不會出什么人身意外,所以我就暫時放心了下來。

    沒等我把剛、輸入好的信息發(fā)出去,美茵緊跟著這條又發(fā)來了一句:“我說臭哥哥,你啥時候把準嫂子領我這來,讓我見見?。俊?/br>
    “你咋知道的?”

    “廢話!你這個副省長家的千金閨女‘女盆友’,不還是你的‘霽隆大哥’介紹的么?他是琦琦的爹,雖說是個后的,但是也啥事回家都可能跟琦琦說??!琦琦跟我關系這么好,她也肯定啥事都會跟我說?。《椅覇柲?,你跟mama之間的關系,真的回不去了呀?”

    “……這事兒以后再說吧。我還有個事兒要問你:老爸有聯(lián)系過你么?”

    “最近么?他就前幾天,差不多得是新年之前了吧,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就說他從滬港回來了,還得去趟Q市,等他去Q市回來之后,他回來找我和隋瓊嵐?!闭f完,美茵還把她跟老爸之間的聊天記錄截圖發(fā)給了我。

    截圖里,一度曾經發(fā)展成讓我嫉恨得牙根癢癢的秘密情人的繼父女,聊起天來的態(tài)度實在是尷尬無比,很明顯,美茵是很憤怒為什么老爸就這么把自己送人了——哪怕是老爸實際上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她回歸到隋家去才是真正的認祖歸宗,而老爸的話語盡管簡短無比,而老爸的話語盡管簡短無比,但我看到一頁頁一條條的信息里卻透著滿滿的卑微。若發(fā)到網(wǎng)上去、把頭像和備注都打上馬賽克,說這是一個男舔狗在給高冷女神發(fā)的信息恐怕都有人信。

    “行,我知道了。以后打電話的話,你就往我這個號碼里打就好?!?/br>
    “咋啦?發(fā)生啥事了?”

    “這你就別管了,沒發(fā)生啥事。好好上你的課?!?/br>
    “嘁!略略略~”說完,美茵又發(fā)了一個“我超兇”的表情,之后她那邊也終于安靜了。

    我趕忙設置好了呼叫轉接,一出大廈我本來準備再去一趟情報局,蔡夢君那邊卻有點等不及似的給我打來了電話,一聽說我沒什么事情,便要我直接開車去Y大校園找她。我只好無可奈何地轉身回去了大廈里面,找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表情之后,只好一路直奔Y省大學。我以為我要負責接上蔡夢君送她去佐野公館,沒想到等我把車子開進Y大校園停車場之后,正看見一輛寶石藍勞次萊斯在那里等著,見我到了之后,后車門一開,只見臉上略施粉黛因而將她精致面孔顯得更加白皙立體、把短發(fā)用卷發(fā)棒拉成小波浪,披了一件黑色貂絨披肩、穿著純白長禮裙和黑色鱷魚皮長筒手套的蔡夢君正坐在車子里對我擺著手。

    “我的天呢,你怎么這么正式?”從車子里走下來之后,我驚訝地欣賞著蔡夢君這一身裝扮,“像個好萊塢級別的國際影星,又像個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br>
    “嘻嘻!我本來就是公主呀!你敢說我不是你的公主殿下?”蔡夢君嘴上怡然自得,臉上卻帶著羞澀的暈紅沖我笑著。

    “那怎么著,我是給公主殿下您在這跪一個還是磕一個呀?”

    “哈哈哈!行啦,別貧嘴了!快點,小巖巖,快上車!外面多冷?。¢_著車門我都冷死了!”

    “好好好!馬上!哎喲,我還成了‘小巖巖’了……你這是給我取了個啥昵稱呀!像個小奶狗似的……”

    “嘿嘿!你不就是我的小奶狗么——快到jiejie這兒來!jiejie給你喂rou干兒!”

    “汪——嗚嗚!”

    我只好趕緊把車鎖了,然后一溜煙鉆進了車子里,故意逗著蔡夢君。一進車里,我才總算意識到車里還有司機呢,而且那家伙也正回頭看著我和蔡夢君笑著。我看了一眼司機,這是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男人,身高應該比我和蔡夢君都矮,而且看起來消瘦無比,但是雙眼中透著一股銳利的光,人看著特別的精神,微笑著的模樣也十分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