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昔日的自卑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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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媛,你最近狀態(tài)很好耶!聽說你工作塞很滿,本來還有點擔心,結(jié)果完全是瞎cao心了?!?/br> 面對服裝師的稱讚,我揚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就和平常一樣??!或許還因為工作多,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達成,專注力反而提高了?!?/br> 「哎喲!真不愧是舒媛,真是敬業(yè)的楷模。」間聊之馀,她也沒忘了她的工作,在替我整理好衣服后退了幾步,瞇著眼睛?!腹恍渥舆€是捲上去吧,比較有ol的專業(yè)感?!?/br> 我伸出手?!改蔷吐闊┠懔恕!?/br> 在電影拍攝中受挫后,舞臺劇的排練就成了我的綠洲。 在這里,沒人知道我被鄭導否定的事,對我的表現(xiàn)幾乎都是肯定。并不是說我需要別人的吹捧才能繼續(xù)努力,但這樣的態(tài)度,著實撫慰了我在另一邊所受的挫折,讓我表現(xiàn)得更賣力了。 今天是《愛情便條》定裝的日子,本來以為ol就是普通的白襯衫黑窄裙,服裝師卻搖搖手指,一個彈指就變出一排造型各異的「戰(zhàn)斗服」,我便像個洋娃娃一樣,任她隨意擺佈。 將我的袖子捲到手肘處后,她滿意地點點頭?!覆诲e、不錯!看起來休間、優(yōu)雅,又有干練感,就這樣吧!」 通過她那關后,我才有機會好好端詳一下自己現(xiàn)在在鏡中的模樣。 藍白條紋的開襟襯衫搭配卡其色的直筒裙,不若白衣黑裙來得嚴肅,卻也不失體面;捲起的袖子暗示了上班的忙碌,微休間的感覺也比較符合我的氣質(zhì)。 我平時不太穿襯衫這種較拘謹?shù)囊路?,還想著會不會很彆扭,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真是佩服服裝師。 看我欣賞完了后,她彷彿迫不急待似地,推著我的背往外走?!改憬裉煲驗榍懊娴墓ぷ魉员容^晚到,其他人都打扮好了,快去讓他們鑑賞一下!」 出了服裝間后,我第一個就看到聲霖坐著的背影,理所當然地朝他走過去。 「喲!」沒繞到他面前,我無預警地從后面拍了他的肩,想來個驚喜。 他連抖都不抖一下,氣地神間地回頭,由于坐著和站著之間的高低差,臉微微地向上揚。他的身高比我高不少,我很少這樣俯著看他。 大概是因為這樣吧,我竟一時間愣住了。 他的臉上本來掛著一如既往的溫煦微笑,但半晌等不到我開口,讓那張臉蒙上了一層疑惑?!甘骀聦W姊?」他試探道。 「怎么樣!」服裝師在這時跳了出來,滿意地看看聲霖后,又面向我,像是要跟我討讚美??磥硭@句話是說給我聽的,不是給聲霖。 「???喔、那個、挺帥的嘛。」憋了半天,我只給出了一句三流評論。 「是??!」服裝師沒在意我的彆腳稱讚,似乎只是需要有人起個頭。她開始滔滔不絕:「聲霖其實是個衣架子呢!本來還在想他給人的感覺太溫和了,這角色雖然不是什么霸道總裁,還是要有一點攻擊性,超怕給他找了不適合的衣服會凸顯不出來,結(jié)果他穿什么都帥,煩惱死我了!」 聲霖感覺不太好意思?!敢矝]這么……」 「你完全不需要謙虛!」服裝師看起來還沒說完?!刚娴囊驗樘每戳?,害我超級猶豫,最后決定還是用最簡單的來決勝負──白襯衫!沒錯,不能放棄聲霖那個渾然天成的斯文感,但我?guī)退嚅_了一顆扣子,讓他看起來隨興一些,不過還是覺得少了點什么。接下來就是我最得意的部分了──鏘鏘!」 她浮夸地自配音效,自豪地指著聲霖臉上那陌生的東西。 「眼鏡!不是我在說,這別人戴起來就是書呆子,可是我們聲霖居然戴出了斯文敗類的氣質(zhì)!本來還以為你是乖乖牌,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我真是太中意了!」 確實,聲霖平常給人的印象就是好好先生,感覺戴上眼鏡后,鐵定就會變得像教室最后一排、沒人注意的乖學生,但現(xiàn)在正掛在他臉上的金框圓眼鏡,卻在襯出他斯文氣質(zhì)的同時,又替他鍍上一層神祕和成熟,鏡片后的那雙眼睛,雖然清澈,卻又好似隱藏了一絲危險。 聲霖靦腆地輕哂,抬眼時正好對上了我的眼睛。 他蠕動著唇,好似要開口── 「求救!這領帶要怎么打啊?怎么越解越打結(jié)?」 突然,另一邊傳來了呼叫服裝師的請求,她原本似乎還沒發(fā)表完她對聲霖的盛讚,這時也只能一邊碎碎念「長這么大了還不會打領帶是怎樣?媽寶還演什么上班族?」一邊氣急敗壞地趕過去。 這下,就只剩下我和聲霖了。 「如何?」他問我,因為服裝師走了,他顯得放松多了。 我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回他。 不想讓他察覺到我的慌張,我花了幾秒鐘整頓氣勢,環(huán)抱雙臂在他旁邊坐下,擺出了能干的架式。「你剛剛應該已經(jīng)被夸過一輪了吧?我換好衣服后第一個就來找你,你不用先和我說什么嗎?」 他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陣?!负苓m合你?!?/br> 我攤手。「就這樣?」 「你剛才對我也只說了一句。」他和我算帳?!高€結(jié)巴了?!?/br> 「我……」正想找理由辯解,我才想到他的話里有盲點?!杆晕覄倓傄呀?jīng)夸過你了嘛!你還問我『如何』!」 「剛剛是服裝師問的,不是我啊?!顾麩o辜地說。 不準備咬住他撒的餌,我顧著整理我有些滑下的袖子,他則把眼鏡拿下,像是在真心困惑?!赣袥]有戴眼鏡真的有差這么多?你剛剛一瞬間好像都認不出我是誰了?!?/br> 拿下眼鏡的聲霖雖然熟悉了些,但不知道是白襯衫的威力,還是方才的衝擊還在腦中揮之不去,我竟沒有找回平時的平靜。 「因為你平常都沒戴眼鏡啊?!刮艺f,不知道是在回答他,還是幫自己找理由。 「畢竟我沒有近視,這是沒有度數(shù)的。」他確認我看向他了,又把眼鏡戴上?!刚娴牟钅敲炊??」 其實,好像也沒差多少,但就是莫名地透著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