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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30日第250章·寒冰炎獄休整完畢之后,大部隊再次出發(fā),雖然休息了半個時辰,但畢竟天寒地凍,百姓大多數(shù)都只是普通人,從未練武,抵抗力和體力都跟不上,速度自然就慢下來了。 大部隊又行進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約莫走了十多里路,麾下的斥候跑來向龐駿匯報道:“稟告大人,后方發(fā)現(xiàn)大量快速移動的火把,疑似是東瀛人的騎兵部隊趕上來了?!?/br> 龐駿極目遠眺,果然,在漆黑的天邊,突然出現(xiàn)一點光芒,一點,兩點,越來越多,最后把天邊照得如同白晝,這些光點高速移動,保守估計,會在兩盞茶的時間之內(nèi)追上這邊的大部隊,于是他當機立斷,大聲下令向部隊下令:“眾將士聽令,就地結陣,準備作戰(zhàn)!其余人,護送百姓先行撤離!” 雖然自己是龐駿半強迫遷徙,東瀛人一般來說不會對他們怎么樣,可是此時兵荒馬亂,誰知道殺紅了眼的雙方到時候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平民而不殺自己,拿自己來冒出軍功?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跑為敬,所以百姓們此時再累,也要抖擻精神,加快前進。 凄厲的號角響起,遼東軍隊正在集結,在中路,右翼和左翼的各個陣地上,集結了數(shù)千部隊,包括精銳重步兵,普通步卒,還有王牌鐵甲重騎,似乎準備與東瀛人一決雌雄,在戍時末左右,他們的部隊已抵達了預定的沖鋒陣地,在與東瀛軍距離約不到兩百丈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遼東軍隊還在做最后的準備,東瀛軍也沒有動,兩軍很有默契保持兩百丈的距離遙遙相望。 立花宗麟策馬上前,眼見遼東軍陣地前也有一名青年策馬跑出,便大聲道:“你便是晉國的劉駿?” 青年搖搖頭道:“你也不是西園寺前久,沒有資格見到我們家大人,我乃遼東軍麾下騎兵副統(tǒng)領,祁麟!” “哼,劉駿小兒,這個縮頭烏龜,躲在陣中又如何?全員聽令,準備突擊,擒殺劉駿者,賞千金!”接著在東瀛軍陣中,傳令兵從前陣一路飛奔往后,一路高呼:“準備突擊,擒殺劉駿者,賞千金!”北風呼嘯,森林咆哮,粉末般的雪粉被北風卷起,揚起一陣朦朦的塵霧。 遼東的將士們把武器握得死緊,呼吸猛烈的急促起來,臉上顯得既嚴肅又冷酷,因為他們深知擺在自己面前的任務是多么的沉重和可怕。 龐駿下達了命令:“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人,重甲騎兵也必須得突破敵陣,為步兵尋覓進攻缺口!” 天邊傳來第一聲鼓聲,接著戰(zhàn)鼓一面接一面的響起,十面,百面,千面,整個戰(zhàn)線上鼓聲大作,震耳欲聾。 “進攻!” “沖?。?!”千萬個胸膛同時發(fā)出了一個聲音,轟隆有如天上雷霆,驚得戰(zhàn)馬都齊聲嘶鳴。 遼東軍重甲騎兵齊齊放低了戰(zhàn)矛,開始緩緩踏步前進,就如一塊巨石從山上滾落,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從慢步變?yōu)榕懿?,又變成了奔馳,然后以可怕的速度前進,氣勢驚人,猶如山洪海嘯爆發(fā)般無法遏止! “騎兵隊,準備迎戰(zhàn)!纏住晉國人!”自從燕州城之戰(zhàn)當日后,東瀛軍與遼東軍重甲騎兵軍團再次遭遇了! 兩軍沖撞,紛亂不可辨目,重甲騎軍猶如一陣不可阻擋的風暴,所過之處,東瀛兵馬殞命喪生的多如鋪街的石板,而且每時每刻都有兵馬被撞翻踩成rou泥。 重騎兵軍勢如破竹的撞開了東瀛軍防御陣容,但要擊潰東瀛軍正面防御,為時卻還甚早,遼東的重甲騎兵是精銳之師,但與之對抗的東瀛騎兵卻是東瀛的皇牌軍甲信騎兵軍的強悍戰(zhàn)士,自從上次在燕州城與重騎軍交手之后,東瀛人開始研究如何對付遼東重騎,而眼前的甲信騎兵軍團,則是其中的研究成果。 如果條件合適,以東瀛軍部的研究,眼前的五千騎兵對付一千遼東重騎,是綽綽有余,他們能夠通過靈活的戰(zhàn)法和輕微的代價把笨重的重騎兵耗死,可現(xiàn)在他們面對的不僅是一千遼東重騎,而是還有在后面接應的數(shù)千遼東步卒,以及不適合戰(zhàn)術發(fā)揮的限制地形,這就為這場對壘的勝負增加了巨大的變數(shù),不過西園寺前久給立花宗麟的命令是糾纏著遼東軍,等待大部隊趕來,無需全殲敵人,這樣他的可cao作性就多了許多。 到處都是揮舞的刀劍,鋼鐵在激烈的碰撞,斬擊聲,慘叫哀嚎,廝殺殞命的嘶叫,受傷人發(fā)出的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戰(zhàn)馬的狂嘯,刀劍劈砍鐵甲的鏗鏘混作一片,上萬人并不寬敞的山間丘陵處在做殊死的廝殺,那可怕的轟響猶如修羅地獄里的千萬冤魂都在齊聲尖叫。 兩軍交鋒的戰(zhàn)線上紛亂如麻,鐵馬來回縱橫,地上躺滿尸首和傷兵,可怕的槍挑劍砍密集得有如狂風雨點,刀砍,斧砍,橫飛得箭頭,時刻不停,每分每秒,兩軍都有大批的將士在這殺戮場中倒下,勇猛的騎士接二連三的倒下,沙塵中奔出了失去騎士的戰(zhàn)馬,眼睛充血,鬢毛凌亂。 “夫君,”此時,柳德米拉走到了正在中軍高處觀戰(zhàn)的龐駿身邊,低聲問道,“我們明明可以丟下那些朝國人不管,直接率兵急行軍回到桂津,至于那些人,能救多少救多少便是,為何要這樣,把我們拖在這個地方,對方的騎兵很是狡猾,被他們纏住了,等到后面東瀛人的大部隊到來,即使我們還有桂津的接應,脫身也會更加困難?!?/br> 最新找回看著眼前英姿颯爽,面帶不解的極北女將,龐駿低聲道:“柳夏,你看到的,是這場戰(zhàn)役的勝負,還有為了這場戰(zhàn)役我所要付出的代價,但是我謀劃的,是整個遼東局勢的變化,如果我的這一次冒險和犧牲,能夠扭轉(zhuǎn)整個遼東甚至朝國勢力的攻防態(tài)勢,你說,這值不值?” “整個遼東以及朝國的攻防態(tài)勢?”柳德米拉不愧為一國女大公,龐駿這么一說,她只是思考了片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你是說東瀛國西路軍……” “沒錯,”龐駿說道,“如果整個東瀛國西路軍在這里獲得慘敗甚至覆沒,他們正在朝國肆虐的東路軍,還能安心地攻城略地嗎?” 當龐駿的部隊和立花宗麟的騎兵在赤狐嶺纏斗的時候,卻有一批人沿著相反的方向潛行,他們正是龐駿麾下“隨風”的暗探,他們悄無聲息地從城西潛入了東瀛主力軍隊的背后。 他們分成數(shù)十個小組,藉著夜色的掩護到達了事先布置的要害位置,仿佛蒲公英在散布種子一般,他們遍布全城隱蔽起來。 而此時,東瀛軍正處于剛剛?cè)氤切菡臓顟B(tài)中,沒有注意到有一小股“隨風” 暗探已潛伏在自己背后。 隨著約定的時間到達,“隨風”的暗探們迅速行動,點起火折子,把火把扔到了預先澆上火油的柴堆上,或者丟進了木頭做的房子里。 在城東地區(qū),遼東軍在率先遷徙的百姓家里各處早已準備了大量的燃料和易燃品,放火放得非常容易,他們同時點火,火頭在大街、小巷、民房、店鋪、客棧各處紛紛燃起,火勢肆無忌憚地四處蔓延,熊熊烈焰吞噬了一片又一片街區(qū),無數(shù)的火柱沖天而起。 著火的空間越來越寬廣,火焰借著呼嘯的北風如同風暴般席卷城市,如洪水般在城市中泛濫,淹沒了房屋、街道,被火燒著的房屋一棟接一棟地倒塌,轟隆聲不斷。 這時,原本以為有人想趁亂打砸搶的東瀛人才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起火的不是一座、兩座房子、一個、兩個街道,而是整個鳴谷城!他們開始驚慌失措:“不好了! 周圍都著火了!” “有人在故意縱火!快跑!”成千上萬的東瀛兵沖出來,他們要從東、南兩個城門出城,但已經(jīng)太晚了,烈火自東區(qū)開始封鎖了街道,火焰劈哩啪啦的咆哮聲震耳欲聾,火海發(fā)出巨大的噴泉直沖天宇,從煙霧和火海的那邊,傳來了駭人的熱氣,火勢未到,濃煙已先至,到處都是濃煙,仿佛云海緊緊籠罩著鳴谷城,整個鳴谷城全部在濃煙中消失了。 在這片煙海中,不熟環(huán)境的東瀛兵找不到出去的道路,在恐怖、慌亂和狼狽之中,東瀛兵慌亂起來,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歇斯底里地吼叫,遠近都傳出了凄慘的求救聲:“救命啊!弟兄們,我們被火包圍了!” “弟兄們,誰救我們!”大家都在慌慌張張地逃生呢,誰有空隙理會他們。 起火的時候,東瀛軍的統(tǒng)領西園寺前久正在一處宅子用餐,當聽到外面?zhèn)鱽砥鄳K的呼聲,看到那沖天的火光時,火勢已大到無法撲滅的地步了,預感大事不好。 這時手下匯報:“報告西園寺大人,鳴谷城四周突然著火了!” 他大聲質(zhì)問道:“為何火勢起得如此突然?沒有人滅火嗎?” “大人,這火很奇怪,水都澆不滅,估計是有人給準備了木材和油脂,火勢兇猛得很!” 西園寺前久終于明白過來,怒道:“圈套,這定是劉駿的圈套!他想一把火燒掉我的大軍!還要把立花宗麟的騎兵隊吃掉!” 話音剛落,又有斥候前來匯報:“稟告西園寺大人,大火已經(jīng)完全蔓延到城南,南門已經(jīng)被封死,西門突然出現(xiàn)數(shù)千的遼東士兵,我們的人出不去!” 將領們驚惶道:“西園寺大人,各路部隊都在忙著撤退,我們也趕緊撒吧,不然被火勢包圍就慘了!” “不!”西園寺前久決然道:“我軍進攻東門!” “大人,你瘋了嗎?大火都要燒過來了!” “諸位,你們想想!現(xiàn)在幾萬兵馬都在逃跑出城,我們是擠不出去的!從北門出去,一路都是山林,難保劉駿會在那里再放一把火,”西園寺前久怒目圓睜:“中原人有句話叫置于死地而后生,我們唯一出路,是打垮當前的遼東軍,沖到他們的那邊去!與立花君的騎兵隊匯合,他們總不能在自己的陣地上也放火吧?” 將領們才明白過來:“大人英明!”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東瀛士兵被告知:“如果沖不垮遼東軍的防線,大家就通通被燒成焦炭了!” 生死攸關,又疲又餓的東瀛士兵重新振奮了精神,奮發(fā)了斗志,求生的瘋狂侵蝕了他們,在身后驅(qū)趕他們的并不是軍令,而是熊熊的烈火,這比任何鼓動都有效! 看著一往無前的東瀛人,截擊部隊的統(tǒng)領洪彥章大吼道:“為了遼東!兄弟們,守??!” “守?。∈刈。 彪S著震天的喊殺聲,兩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