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在那之后 謠之二 險逝的離別(7
當(dāng)珞再次看見西司時,他人已經(jīng)躺在了一個大玻璃棺中,內(nèi)部充斥著淡淡菸霧,似乎是在為他做著什么治療。 只是,這畫面……這觀點,卻是令人難以打從心底接受。 「……」 在來這里的一路上,珞完全沒有遇上任何人……更正確來說,是會攔下他的人。 殊不知,警備之所以過于松懈,也是因為算準(zhǔn)了他可能會有此次的行動,尤其是,對他這個人多少有些了解的人,不難了解會做出這般反應(yīng)。 身為中立一族的人,南那以前的居所、用餐的品項、做過了什么事,又和哪些人之間有過互動,都被記錄得十分清楚,詳細(xì)到了一種自己是不是時時刻刻都被監(jiān)視著的錯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份揣測,確實如此。 至于,下令的人,不言而喻、人人心知肚明。 「……是珞嗎?」 似乎是感知到了來人的氣息,西司微微睜開了眸子,望了一眼眼前那一道模糊的身影。 微弱、略為嘶啞的嗓音,從玻璃棺中傳了出來,聽來多少有些沉悶。 「西司……!」 一聽見對方的聲音,珞連忙跑上前,雙手放在玻璃上,他的臉幾乎都快貼上去了。 「你怎么會……跑來這里?」 西司有些無奈,由于因藥物影響,整個人處于極為疲憊的狀態(tài),光是一點移動,都會使他更為吃力,已經(jīng)相當(dāng)沉重的身體,也因此多了一些乏力感。 明明只是單純做個治療,可珞的反應(yīng),卻令他有種自己不久將離世的詭異感受。 要是這感想被眼前的人知道了,不難想到這人到時會有多崩潰。 光是半刻鐘前,飛羅和羅耶和他說明了他現(xiàn)下的狀態(tài),并不會直接危及到生命,只是需要多做些調(diào)整、平衡一下魔力失衡的狀況。 而這件事,西司也明白了,之所以不和珞說明,也是因為希望對方能夠多珍惜自己一點。 對此,他早先將這一想法和另外兩人談過了之后,才有了這一次的治療行動。 只不過,這過程,可真是極為不容易,有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真的要掛了。 而且,如今從珞的樣子來看,就算不感知,也對方才可能的經(jīng)過,略知一二了。 「……你不會有事的吧?是吧?西司?」 珞急切一語,令西司感到有些好笑。 「我不會把你丟下……再也不會了。要是你希望……我也會為了你……去死的。」 微側(cè)過了頭,看著因他所說的話,被嚇得一臉蒼白的珞,西司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相信嗎?」 說著,他吃力地抬起了手,覆上了對方隔著玻璃的左手上。 「我相信……我一定相信,所以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也不要做出這樣的事來!」 話一此,珞又幾近崩潰了。 「而且我……根本不可能會希望你去死!」 「……那就是了。所以在我回去之前,你要先把自己顧好……我可不希望一回去,就看見你哭得要死不活,換我這個大病初癒的人去照顧把自己給弄得累垮的人。我可不保證我煮的菜,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別笑啦,我很認(rèn)真耶!」 西司笑著說了這一席話,話到最后,只見對方不知是因為他說的話太好笑,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而苦笑了出來。 「……答應(yīng)我好嗎?」 呼了一口氣,西司微笑彎了眸子,又開了口。 「把自己照顧好,這樣我們要去游走世界的時候,才能彼此相互作伴、扶持??梢源饝?yīng)我嗎?珞?!?/br> 「我答應(yīng)你……我會照顧好自己……」 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如說是他對西司的執(zhí)著,若是西司此刻叫他去死,可能也甘之如飴。 這一點,西司也十分清楚。長年的相處,也知曉了對方的許多大小事、喜好,諸如此類。 「我不會叫你不要哭……只是希望你和我……都可以更加珍惜自己一點,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會不會被某個人給惡整成什么樣子?」 西司又笑了,笑得很是吃力。 而且,透過不久前和飛羅的談話,西司隱約知道了,要是他們都再不珍惜自己,彼此都要負(fù)起連帶責(zé)任。 不,不如說是他一個人要負(fù)連帶責(zé)任而已。 原本,自己的所作所為只能自己概括承受、獨自承擔(dān),他人的所為,也只限于他個人,沒有人需要為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負(fù)責(zé)。 只是……要是他不先珍惜自己,珞肯定也不會對自己有所尊重,所以摩爾才會出此下策。 即使這主意實在是,很不可理喻。 卻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一種正視自己的方式、一個機會。 「……」 「我想睡了……約好了?!?/br> 話一此,一直承受強烈疲勞感的西司,終于承受不住漸然沉重的眼皮。 「我會回去的……回到你身邊。」 說一此,西司緩緩閉上了雙眸,輕放在玻璃上的手,無力地垂下,落在了床上,他微側(cè)過頭,陷入了昏厥。 眼見珍視之人沒了意識,珞又哭了。 他抵在玻璃上的雙手收緊了一些,他整個人無力地跪坐在地,泣不成聲。好半晌,才終于吐出了一句。 「我會的……我答應(yīng)你,所以……別再離開我了!」 在隔壁房,在屏蔽感知的結(jié)界隔離下,兩道嗓音響起了。 「果不其然,就某方面來說,西司確實是針對珞這個人的特效藥,還是立馬見效?!?/br> 坐于放了兩杯正冒著熱氣的茶飲圓桌旁的高椅凳上,先是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又摸了摸下巴,飛羅促狹一笑。 「你真的很惡劣。」 羅耶一臉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