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夢啟 謠之五 玻璃之鑰(7)
話一落,除了一些早已知情的人之外,在場的人,無不一驚愕萬分的,隨之迎來的是一片不小的喧嘩。 「但我這么做是有目的的!」 伊特諾神情一凌,現(xiàn)場的氣氛一瞬變得凝重,一股沁風(fēng)吹了他的發(fā),以及在場的所有人。 「各位先聽我說,我的目的是為了救出被踐踏生命的鳥羽一族……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人工生命?!?/br> 伊特諾面色微微一沉。 尤伊推了推單邊眼鏡,神情似乎沒比其他人好上多少。 「你是想說,人工生命……不,鳥羽一族是不該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意思?」 「不是,他們被創(chuàng)造出來,滿足我們一族的人的欲求是不可辯解的事實(shí)?!?/br> 伊特諾搖了搖頭,微垂下了眸子,一臉有些傷感,頓了一下,他神情又一凌。 「但我想問的是,在場的各位有沒有想過,鳥羽一族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用意,以及現(xiàn)在都城的現(xiàn)狀,還有之后可能會迎來的事態(tài)?」 此時,站于方桌一側(cè)的一名穿著一身奇特服飾的淺紫發(fā)少年,抬起了手,神情不是很樂見現(xiàn)下的議題。 「你的意思是,你要解放鳥羽一族,把這些生命提升到和我們一樣的地位?」 說著,那一名少年,瞇起了眸子,又開了口。 「但導(dǎo)致都城現(xiàn)在這情況的,不也和你脫不了關(guān)係?」 話一下,他身旁同樣穿著異服的金發(fā)微捲及肩,容貌清麗的少女,側(cè)過了頭,艷紫眸子望了他一眼。 伊特諾對此靜默了一下,反倒是他一旁卡西洛在塔羅暗自投來的白眼下,拍了一下桌,大吼了出來。 「你這傢伙……!你到底知不知道伊特諾這些年來,是受到了多惡劣的對待……!」 伊特諾依然注視著那一名少年,面色不改地抬起手,希望他可以不要再說下去了??ㄎ髀逶挼揭话?,一臉錯愕又難過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望向了桌面,一抿唇,不語了。 收回了手,伊特諾溫和一笑。 「你并不需要知道我到底受到了什么樣的對待。只希望你能了解,生命本身是十分珍貴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被殘忍殺害吧?」 「你把人工生命當(dāng)成家人?」 又一陣喧嘩下,少年挑了一下眉,臉上浮現(xiàn)了饒有趣味的微笑。 伊特諾回以一笑。 「當(dāng)然。對我而言,所有的生命,都像是家人一樣的存在。我不會、也不希望拋棄任何人……但以我的力量,只能夠能救多少,算多少……」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染上了一絲傷感,輕放在桌面的手,微微收緊了。 「……」 少年多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些什么。 「我有一個疑問?!?/br> 一名淡褐發(fā)及肩,身穿白袍的少年抬起了手,一臉不安地開了口。 來到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對至今為止的都城體制,無法再繼續(xù)忍受下去的人們,同樣的……反抗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而召集于此的人,皆屬于前者。 在場的人,多少也明白了伊特諾的存在,可能是可以為他們帶來一絲曙光的人,就連這名少年也不例外。 然而,他們?nèi)f萬沒想到,對于伊特諾來說,他并不是人們的曙光,而是希望每個人能夠成為拉他們自己一把的那個人。 而非,將自己的命運(yùn),交由他人來掌握。 如此一來,和都城的生活又有何不同? 因?yàn)椋约旱娜松?、希望的生活,本來就是要由自己來掌握的。盡其活出,不感后悔,精彩的一生。 「你說吧?!?/br> 伊特諾做出了邀請的手勢,那人微瞠大雙眸,似乎對他的舉動,感到了一絲驚訝,隨之,他鎮(zhèn)靜了下來,提問了。 「你了解都城結(jié)界的來源來自于哪里?自從離開都城之后,照理說那些居民可能會將官員一類的人給屠殺,雖然不至于會將城主給替代掉,但我發(fā)現(xiàn)……明明我們離開時已經(jīng)盡可能的把所有的研究資訊給銷毀殆盡,唯獨(dú)當(dāng)初瑪哈雅所研究的都城不自然的魔力聚集地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都城結(jié)界,就更不用說了……」 「你希望毀滅都城?」 伊特諾的表情依然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淡淡地回以一問。那人微微張大了雙眸,又一次鎮(zhèn)定下來,效果卻不然,神情十分哀痛。 「不……我想是的,我想這件事已經(jīng)很久了,現(xiàn)在的體制,并非我希望的生活……更別說是隨便收割別人的生命了,好不容易把人工生命像孩子一樣扶養(yǎng)長大……」 「……」 伊特諾靜望這人一臉泫然欲泣地垂下了首,停頓了一下,他一手用力地敲擊在桌上,中央水般天空蕩漾出了一道漣漪。 他微微發(fā)抖地,哽咽地說道。 「但我卻……不得不殺了他們!」 現(xiàn)場一瞬鴉雀無聲,一會兒之后,伊特諾微瞇起眸子,如此一問。 「你的名字是?」 那人一臉不解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瞧了他一眼,哽咽微語。 「……拉提亞.多提思?!?/br> 「好的,拉提亞。」 不理會對方對于他如此自來熟直接稱呼名字而感到驚訝的伊特諾,他伸出了手,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奇異的光彩。 「你希望過上什么樣的生活呢?」 「……我?」 伊特諾一語,不僅拉提亞,就連在場的人,包括其中在座的雪熵和庫茲提都不由得開始思索起自己,到底希望有什么樣的未來。 直到這時,拉提亞這才了解到伊特諾這句話的涵義。 「……你……」 伊特諾笑彎了眸子,搖了搖頭。 一見,雪熵一問。似乎是想起了方才拉提亞所說的事情,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 『伊特諾哥哥……你希望怎么做?』 「……我……」 「等等,那都城結(jié)界的事情,又要怎么解釋?」 一道青澀嗓音打斷了伊特諾的發(fā)言,對方才所說的都城結(jié)界來源很是在意的庫茲提,連忙站起身來,高呼了一句。 「總不能……」 庫茲提頓了一下,神情艱澀。 「……要是我……同伴……不是,我是指還在都城里的家人們……鳥羽一族的人,要離開都城的話,那些結(jié)界,會不會反而將我們困在那里面,再也出不來?」 這是庫茲提最憂心的事情。 他不希望好不容易聚集起來,不會對他們投以異樣眼光的人們,從此消失不見。 尤其是伊特諾…… 這不是他樂見的…… 「這方面的話,你不用擔(dān)心。因?yàn)槲揖褪墙Y(jié)界本身,都城的結(jié)界,都是由我身上的魔力建構(gòu)而成的,所以基本上是不會有被困在里面的問題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