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面對杜寬的試探,Allen這才反應過來,原來Aulis的父親還沒見過她的這位男朋友啊。 “前幾天我我確實和Aulis的男朋友見了一面……umm,他看起來是位紳士,他的舉止顯得他很有教養(yǎng)?!?/br> Allen中肯地評價道。 語畢,他偷瞄了眼杜嫣的臉色,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笑容勉強地看著自己,實在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杜寬皮笑rou不笑。 紳士? 把女朋友弄到腎虛? 看來是有點本事的毛頭小子。 話風越聊越不對勁,杜寬的話里怎么都帶著點不看好她男朋友的意味,他臉上掛著的溫和笑容讓杜嫣感到無端瘆人。 她賠笑兩聲,拿出狂振不止的手機晃了晃:“你們先聊,我出去接個電話。” Allen和杜寬分別朝她應聲點頭,兩個男人接著碰杯,換了別的話題繼續(xù)聊。 “……喂?” 杜嫣走到一個僻靜處接通來電,握著手機的手還在因心里的余悸微微發(fā)抖。 “還沒回來?需要我去接你嗎?!?/br> 聽到電話里熟悉的嗓音,杜嫣的眼眶莫名酸澀。 “沒有,在和我爸還有Allen一起吃飯?!?/br> 對方欲言又止。 “……還在吃飯?” “……” “快結束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br> 杜嫣本來是該拒絕的,要是謝京意來接她的時候不小心被杜寬發(fā)現(xiàn)了,他估計免不了要被她爸一頓說。 “那,那你現(xiàn)在就來吧…我去星光廣場等你。” 可是,她就是這樣一個很自私的人。明明知道逃避的做法不對,但她還是想躲起來。 像小松鼠一樣,帶著她心愛的松果,一頭躲進大雪隔絕的溫暖樹洞里。 她在電話里同杜寬和Allen道歉,隨便扯了個謊,說有朋友出事了要去幫忙,一會就不回去吃飯了。 準備入冬了,室外很冷,風也刮得挺大。 杜嫣的腦子里全是父親對謝京意的冷嘲熱諷。 大小姐能理解單親父爸爸對女兒的珍視,但她也會因為愛人不受到親人的待見而感到難過。 眼熟的黑色賓利停在路邊,被揣手站在路邊等車的毛球看到了,便骨碌碌地跑到車邊開門上車,一股腦把自己塞進了副駕座里。 “飽了嗎,還要不要去吃點夜宵?” 謝京意記得她待在車內暖氣里容易暈車,順手搭在控制板上降了點車窗,讓外面的涼風吹進車里。 杜嫣系好安全帶,悶悶地應道:“不用了,回家吧……” “不高興?” 他察覺到杜嫣的低落情緒,沉聲問道,“要帶你去轉一圈嗎?” 一句輕緩的問候讓她莫名感到更加難受,在他的注視里,那雙杏圓的大眼睛不可自制地浮上矯情的淚光。 她憋住鼻尖的酸意,使勁地搖了搖頭。 “回家吧?!?/br> 謝京意伸出手,把她搭在腿上的小手,輕輕包進了溫暖有力的大手里。 “難過可以不用憋著,如果你愿意,我會陪你一起解決?!?/br> “嗯……” 話里都帶上哭腔了,粉嫩的rou唇委屈地緊抿,眼淚也咕嚕嚕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地落在她的棉服外套上。 謝京意利落地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靠近哭包身邊將她攏入了懷里,語氣溫柔又無奈:“怎么又哭了?” 懷里的團子哭得更兇了。 “……” “笨貓……” 謝京意揉了揉她的腦袋,攬著她安撫地輕輕拍拍,哄小貓的招數(shù)全用上了,一心只想著耐心地陪她緩過神來。 “我沒事……就是突然很難過……” 她被默許倚在他懷里毫無形象地哭成一只小花貓,抽抽噎噎地,直到哭累哭倦。 謝京意不放心地嘆了一口氣:“真的沒事?” 結合杜嫣今晚的經(jīng)歷,謝京意猜測,應該是她與父親或者Allen間發(fā)生了一些令她感到難過的事。 “是因為‘男朋友’的事和家人鬧不愉快了?” 他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好言安撫道。 被戳到心事的杜嫣心頭一緊,要不是哭累了,她還能再破防一次接著哭。 “是……” 她埋在謝京意懷里輕輕蹭了蹭,語氣格外低落。 謝京意自然地給她抹掉臉上的淚痕,又順手抽了幾張紙為她擦鼻涕,“看來是那位‘男朋友’還沒能完全勝任這個職務?!?/br> “他不值得你為他難過,不要哭?!?/br> 聽到謝京意含沙射影的自嘲,杜嫣的心里堵得更厲害,不值錢的淚珠子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你別說了……” “好,不說了,別哭?!?/br> 他忙握住她的小手,以表自己的順從與臣服。 謝京意可沒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站在二奶的位置上處處為金主著想,還要在她為“男朋友”流淚的時候好言安撫。 他就是自找的。杜嫣在他眼前哭成那樣的時候,謝京意實在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的心臟都要被她的抽泣揪成一團了,哪還有辦法對她的難過袖手旁觀。 他在心底偷偷自嘲,面上卻依舊對她寬和疼惜,眼神中始終沾不上一點冷意。 “那我們先回家,你好好放松一下?!?/br> 只是情人也沒有關系, 他甘愿為杜嫣臣服。 - 下車后,杜嫣就一直像只跟屁蟲似的,亦步亦趨地貼在他的身側。 倒不像其他情侶那樣依偎進他的懷里。 是和當年冬天,他們還在曖昧的時候一樣。杜嫣在他身側靠后的位置,躲在他的手臂后側,感到太冷了就能抱著眼前的手臂貼貼取暖。 “這么黏人……” 剛進家里把門關上,身邊的小兔子立刻迫不及待地抱住了謝京意的手臂,哀哀地乞求他給自己一個溫暖的擁抱。 這個請求很好滿足。謝京意立刻把可憐的小兔子抱進了自己寬厚的懷里,摟得很緊,甚至扶著她的后腦勺,希望她能把頭抬起來同自己接吻。 他也有渴求,希望能占據(jù)愛人的眼睛,得到她的垂憐和偏愛。 彼此渴望地糾纏在一起,見不得光的情意被禁錮在殘破的心牢,只被允許使用無需言語表達的方式得到紓解。 濕漉漉的眼睛,唇,心臟,蔓生出許多被愛意澆灌的柔軟綠蔓,將無謂掙扎的斷壁殘垣迅速瓦解。 “謝京意,” 她在唇與唇間短暫分別的間隙叫住他,誠摯地看進了男人晦澀的眼眸。 “我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