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待到宋斯寅這次徹底結(jié)束時,他忍不住在余韻中一點點的匝緊懷里的人。 他親吻身下人同樣蒙了一層細(xì)細(xì)熱汗的肩背,細(xì)密的吻間是外人從來不得窺見的溫柔纏綿。 “知知,我真的...好喜歡你” 猶豫半晌,宋斯寅還是將在舌尖上來回滾動的那個字,換成了程度稍輕的,不至于讓自己太過于難看的‘喜歡’這一詞。 只是這一次,在宋斯寅說完之后許久,他都沒有收到自己想象中的屬于身下這人嘲諷的回應(yīng)。 也就是這個時候,宋斯寅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 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實在是太過于乖順,也太過于安靜了些。 甚至是,安靜到讓人聽不到一點呼吸聲。 沒有之前身體的細(xì)細(xì)戰(zhàn)栗起伏,也沒有胸腔間的劇烈起伏。就連那勾的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失去理智的或輕或重的喘息聲,都好像銷聲匿跡了。 很突然的,宋斯寅的身體一點點的僵硬下來。之前還急速鼓動的心臟,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一下就沒了動靜。 “...知知?” 宋斯寅竭力想保持冷靜,但他尾音的顫抖還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知知...你睡著了嗎?”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宋斯寅臉上的血色褪去,他從身下人的身體上支起身子,后面去試著輕輕推動那人身體的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不會...是那樣吧? 宋斯寅驚慌的忘了呼吸,他輕碰身下人的皮膚,還是溫?zé)岬?。但是,他依舊沒能得到任何回應(yīng)。 ...知知一定是生氣了,所以才都不愿意理他。 他這么想著。 知知總是喜歡這樣嚇?biāo)此@慌的樣子懲罰他。 但是,當(dāng)他終于伸手翻過身下人的身體時,看到的卻是一張緊閉著雙眼,再無半點呼吸的臉。 ...... “啊——” 房間里突然傳來困獸似的哀慟至極的痛鳴,一下驚醒了房間外貼著墻根坐下的葉荀。 葉荀從來都不像宋斯寅那般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但凡只是jiejie的一個眼神,一句譏諷,甚至是某次無心的冷落,他都會因此難過好久。 只是,即便是被你說做只是拿來紓解,半點不在意死活的工具,葉荀當(dāng)時難過到心臟都在一抽一抽的疼。后面,他也會在默默的舔好自己的傷口后,又不知疼似的來到你的身邊,怯生生的叫你jiejie。 沒辦法,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自己的jiejie。沒有jiejie,他根本就活不下去。 不過,也因為是太過于喜歡jiejie,所以他實在是做不到看著當(dāng)著他的面和另一個人歡好。 他原本想拖著自己破敗的身子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但他苦苦煎熬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又才找到j(luò)iejie,他真的舍不得離jiejie太遠(yuǎn)。 于是,他猶豫再叁,最后坐在了臥室門外的墻根處。 葉荀在門外聽著室內(nèi)或壓抑,或難耐,或亢奮的呻吟低吼,只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被撕裂開了。 但就在這時,他卻聽見了宋斯寅哀痛欲絕的聲音。說不上什么原因的,葉荀心中一陣恐慌,立馬站起身推開門,手忙腳亂的跑了進去。 “...姐...jiejie...” 葉荀在看見被宋斯寅抱在懷里一動不動的身體時,便腳下一軟,險些再也走不動了。 等他手腳并用的來到床前,顫抖著伸出手,去觸碰被宋斯寅緊緊抱在懷里的人垂下來的手臂,卻沒能得到任何反應(yīng)時,他‘哇’的一聲收回了手,驚恐萬分的往后退去,似乎是不能接受他腦子里深處浮現(xiàn)的某個事實。 “姐...jiejie,你對jiejie做了什么?” 但是下一瞬,他卻是又立馬沖了上去,揪住宋斯寅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質(zhì)問: “一年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宋斯寅,你到底要把jiejie害死多少次才甘心?” 葉荀質(zhì)問的語氣兇狠,發(fā)紅濕潤的眸子的害怕卻多到快要溢出來。 “怎么辦,怎么辦...jiejie,快喊醫(yī)生啊——” 他想要觸碰宋斯寅懷里的人,最終卻害怕的在半途退縮了,捂住自己的頭崩潰的尖叫。 “...我已經(jīng)喊過醫(yī)生了” 自葉荀進來后,便一直僵坐著沒有半分活氣的人,終于在這個時候稍稍轉(zhuǎn)動了一下自己了無生機的眸子。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便又變成了那副無半點生機的模樣,只是低著頭依舊注視著他懷里的人了。 是他...又把知知害死了, 宋斯寅在這個時候,又一次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覺。甚至這一次,遠(yuǎn)比一年前的那一次更為劇烈,持久,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像是要瞬間便將他摧毀。 只是一年前,他還會崩潰大哭,做出一切失態(tài)之舉來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情緒。而這一次,他卻已經(jīng)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了。 他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 明明他在最初做下的承諾,便是一定要護你周全,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 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認(rèn)真的開始思索,是不是自己徹底死去,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醫(yī)生今天來的格外慢。 抱著頭神情崩潰扭曲到像個神經(jīng)質(zhì)的葉荀,在這短暫又漫長的等待里,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就從宋斯寅懷里奪走已經(jīng)沒了呼吸的人,跌跌撞撞的就向著外面奔去。 宋斯寅后知后覺的做了個想要將自己懷里人搶奪回來的動作,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腦子一下子就變得很遲鈍了。 等他搖搖晃晃的從床邊站起來,想要向著葉荀的方向追去時,他卻突然像是四肢不協(xié)調(diào)似的一個趔趄,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隨著這猛然而至的墜落感而來的,還有喉間迅猛上涌的腥甜。 “噗——” 宋斯寅沒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不及處理身上沾染上的血腥,隨意的擦了一下嘴邊的鮮血后,他又跌跌撞撞的要繼續(xù)往外面走去。 等好不容易走進電梯里時,他終于是受不了的順著電梯內(nèi)壁一點點的滑坐到了地上。這時,他也再沒有抑制體內(nèi)血腥氣的上涌,任由著腥甜的血液一股一股的從口腔里滲出。 你體內(nèi)因為葉荀異能相斥生出的熱毒,實在是與宋斯寅的身體太過于不相容。 以前在每一次轉(zhuǎn)移你身上的毒素后,他都要做一次又一次的透析,盡可能的減低他血液中毒素的濃度,抑制他體內(nèi)毒素的擴散 但自從一年前那件事之后,宋斯寅就再也沒做過透析,也沒有再抑制過體內(nèi)那些毒素的擴散了。 他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受到懲罰的,并且在每次的疼痛里,他明明都有好好的懺悔,保證說要是知知回來,他一定好好對你,再不像之前那樣的。 可是為什么,他每次都會忍不住,怎么次次都會把事情搞砸呢? 宋斯寅你不是一直被外界稱作天之驕子嗎?怎么在處理知知的事情上,卻總是這么失敗呢? 他這樣質(zhì)問自己,然后又喃喃的自己回答。 或許...是因為他真的不太適合知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