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逼：知道了?！?/br>
    靠……

    還委屈上了。

    李緒想把手機砸了，還沒動手車身就緩緩靠邊。司機說：“扛不住了太困了，我下去抽根煙，你們等我?guī)追昼姟！?/br>
    門一甩上，車子瞬間安靜。

    沒開燈的小空間氧氣不太夠，但窗戶明明開著一半呢，就很莫名其妙的缺氧。

    李緒皺著鼻尖沒吭聲，竇遙就靜靜地看著他。

    “我警告你，”李緒把腰直了直，恢復冷漠強硬的樣子，“再這樣咱倆朋友真沒得做，老子只喜歡女的?！?/br>
    竇遙眉頭一皺。

    李緒避開視線繼續(xù)：“況且你自己說的，我可以不喜歡你?！?/br>
    “所以你打算吊著我，可以接吻，但不負責?！?/br>
    “我什么時候說——”

    車里靜了好幾秒。

    因為竇遙側(cè)過身來，猝不及防地親了他一下，而且是嘴唇。

    溫軟的觸感讓人心臟緊縮。

    甚至舍不得離開。

    躲避的眸光匆促顫動，李緒回過神來竇遙已經(jīng)退后。

    但還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我接受，不當你男朋友也行。”竇遙說，“你想親了就告訴我。”

    “……”

    李緒被夜風吹得頭昏腦漲，完全清醒不了。

    什么叫我想親？

    我什么時候也沒想親。

    都他媽是你在親我吧。

    一路緘默，到醫(yī)院門口司機替他們把東西拿下車：“不用謝不用謝，快進去吧，外面多冷啊?！?/br>
    竇遙順手把所有行李都接走，李緒伸去的手落了空，只能拐個彎插進兜里，然后尷尬地聳了聳鼻子。

    ……

    渣男真不是那么好當?shù)?，心理負擔特別重。

    走在竇遙身后李緒下意識用手揉了揉唇，莫名其妙感覺它腫了，會被mama看出來。

    所以心里更煩了。

    “滾吧，趕緊回你自己家?！?/br>
    竇遙說：“我進去打個招呼?！?/br>
    “打個幾把?！崩罹w板起臉，“那是我媽跟你沒關系?！?/br>
    竇遙：“不允許我努力表現(xiàn)？”

    誰要你表現(xiàn)。

    剛好不久的臉又開始發(fā)熱，李緒面無表情，但耳朵已經(jīng)有點耳鳴。他扯過竇遙手里的行李，毫不留情地踹了竇遙小腿一腳，但是居然沒把人踹倒。

    竇遙松開行李袋：“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就打電話?！?/br>
    “……”

    到電話里說的那層急診大廳，沒找到他媽，只找到一件眼熟的外套。護士說：“你是患者兒子吧，她去做檢查了，你在這里等就行?！?/br>
    李緒把外套從椅子上拿起來坐下。

    然后臉上的溫度還是沒退。

    就很沒道理。

    廳里人挺多的，睡著的也不少，等到無聊他就開始下棋。

    下到一半收到竇遙的消息。

    【狗逼：到家了?！?/br>
    【狗逼：朱阿姨怎么樣?！?/br>
    他揉揉耳朵，回了個簡潔的“……”。

    【狗逼：自動回復？】

    傻逼。

    李緒揚了揚嘴角，倚著椅背盯了一會兒屏幕，無聊地戳戳狗逼兩個字，又更無聊地把備注改回了“竇遙”。

    還是本名吧，他哪有那么特別。

    就特別傻逼而已。

    手指剛想收回，手機又驀地一震，他面無表情地垂眸。

    【竇遙：好喜歡你?！?/br>
    ……

    【竇遙：又想親你了?！?/br>
    ……

    【竇遙：壞了？怎么沒有省略號?！?/br>
    ……

    呼吸驟快。

    臉頰guntang。

    李緒把手機往旁邊一扔，靜止兩秒之后，額頭往墻上怦怦地磕。救命完全沒道理但就是快瘋了，人是麻的，心臟也是麻的。

    竇遙他媽的……就不能喜歡得含蓄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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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巨忙，明天九點沒更就不等我了，后面我會盡量把欠的字數(shù)都補起來。順便說，分開之前的節(jié)奏會拔一拔，因為李緒的性格其實很快刀斬亂麻，一旦下決定他就不會再拖泥帶水。這樣你們追著也不會太折磨。

    第36章 打一針安慰劑

    李緒在原地砰砰地撞墻，把路過的護士嚇一跳：“怎么回事啊你，生了什么嚴重的病也不能想不開啊，你還這么年輕！肯定能治得好的！”

    ……

    他僵了一秒，隨即繃著臉坐正，迅速把手機關機。

    今晚誰再看短信誰是狗。

    沒過多久他媽做完檢查回來了，看著沒什么精神，模樣也比較憔悴，但是見到兒子以后還是勉強笑了一下。

    李緒皺眉：“怎么去了這么久，醫(yī)生怎么說的？”

    上了年紀的父母都有種毛病，就是對于自己的病總是很忸怩，講不出口，尤其是像朱學香這樣始終在伺候丈夫跟孩子的女人，老覺得自己是最不重要的，想被家人關心又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

    她含含糊糊地表示這里醫(yī)生不靠譜，自己都說了只是頭暈、干活沒力氣，醫(yī)生非讓她去看精神科。

    李緒怔了一下。

    朱學香怯弱地看著他：“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腦子有問題啊，沒那么嚴重吧，應該休息休息就好了呀，我自己覺得不是什么大毛病，他們當醫(yī)生的就喜歡亂開藥?！?/br>
    李緒把檢查單搶過來，上面一大堆看不懂的名詞，但有幾個詞看懂了——長期精神壓抑，思維遲緩，中度抑郁障礙。

    他沉下臉，嚴肅地說：“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找醫(yī)生問問?！?/br>
    “不要問了吧，我感覺——”

    “你感覺你感覺，你是醫(yī)生嗎！”李緒轉(zhuǎn)身就吼了出來，吼完那瞬間又后悔了，用力呼吸了兩下才攥緊拳，“什么都不懂就別說話?！?/br>
    ……

    從醫(yī)院出來，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關在了廁所。

    已經(jīng)是夜里兩三點，整個筒子樓的人都在睡夢里，寂靜得沒有一點多余聲音。但是如果仔細聽，應該是能聽到二樓某面窄小的窗戶下面，有人很重地呼吸著。

    吳作富人不在，否則他的下場應該會很難看。

    李緒坐在瓷磚地上，眼底全是血絲，但是并沒有太多軟弱的神情。

    他覺得自己沒資格哭，甚至開始唾棄自己——

    那他媽是我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怎么能她變成這樣了，我一點也不知道？

    她為了我嫁給一個人渣，挨打，當免費保姆，讓我活得像個人，沒被人罵是個沒爹的野種。但我還動不動就嫌東嫌西，嫌她不敢反抗，嫌她總是畏畏縮縮的，我又算是個什么東西。她會過得這么慘難道不是因為我太沒用了？

    時間一長李緒的腿麻了，手也被指甲無意識地劃出好多血口子，但他覺得自己活該。

    ——你mama的狀況已經(jīng)很嚴重了，再發(fā)展下去可能出現(xiàn)自殘甚至是自殺傾向，作為家人你們要多關心她，不要只顧著自己的事。

    想起之前醫(yī)生說的話，李緒把頭埋進膝蓋間，覺得特別無力。

    后來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醒過來就已經(jīng)很晚了，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坐起來緩了很久，才想起昨晚他媽說過今天要帶meimei出去辦事。

    身體都這樣了還跑什么跑。

    他皺緊眉，想打個電話叫他媽回來，拿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一晚上沒開機。

    打開就震了半天，七匹狼的群里各種艾特他。

    【雯子：到家了?！?/br>
    【亞瑟：good.就差緒還沒出現(xiàn)了，阿姨身體怎么樣？@l緒@l緒@l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