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女性會用死亡捍衛(wèi)一層在生理學上根本不存在的處-女-膜；

    她最不敢相信的是，明明是女性最獨特最自我的生育功能，有一天能成為女性做自己的詛咒。

    瘋子一樣的那個世界。

    為什么女性明明還是女性，為什么阿爾思的女性活成了那個樣子？

    女性，不是造物主的杰作嗎？

    -

    威黛發(fā)現(xiàn)威熙面色蒼白，不知道在想什么，忙拉了拉她的手，“熙熙？”

    威熙回神。

    她的目光和威黛的目光撞在一起，腦子里一閃而過阿爾思女性怯怯的眼神，心中沉得喘不過氣來。

    她回來了。

    她回來了。

    她永遠不會回去。

    “你怎么了？”威黛眼含憂慮。

    “沒什么?！彼鲁鲆豢跉?，“昨晚只睡了四個小時?！?/br>
    幸好她回來了。

    -

    威黛興致勃勃地刷著評論，突然，她回過頭看著威熙，不可思議道：“伯特竟然是速虛患者！”

    “哈？”這又是什么？

    “網(wǎng)上有人拍到了帝國醫(yī)院給他開具的診斷書！”她嘖嘖稱奇，“他竟然敢隱瞞重大疾病  史和女□□往！”

    哦。

    威熙不禁問：“這是重大疾?。俊?/br>
    “當然！”威黛快樂吃瓜，目不轉睛盯著光腦，“他要是隱瞞速虛病史結婚，帝國法庭可以直接判決他的婚姻無效。”

    還能這樣？

    威黛“啊”一聲，又一次叫起來，她眼睛瞪得更大，將光腦信息傳到威熙面前：“瑞爾竟然在大克俱樂部做男模！”

    三人的性-丑聞前后腳被曝光，馬斯因為是最活躍的人，又有小視頻，網(wǎng)上討論的人最多，當然也有馬斯的行為最挑戰(zhàn)瓦弗波德社會風俗的緣故。

    人們當然關心個人隱私泄露的問題，非常多的人譴責了這種不道德的偷拍?？墒鞘虑橐呀?jīng)發(fā)生了，馬斯手賤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蹏嗣穸伎吹搅怂恢邜u的舉動，在偷拍這件事情上，馬斯是受害者；可是在手賤這件事上，馬斯是令人唾棄的對象。

    威熙眉頭困惑地擰起來。即便她此刻初步了解了瓦弗波德的性-風俗，對人們的反感驚訝還是有些不理解，男性手賤也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呀？

    她這樣想便這樣問了。

    威黛沒想到她有這樣的困惑，沉吟片刻道：“雖然生物科學解釋了白液的成分構造百分之九十都是水，白子只占不到百分之一，剩下的全是可以靠日常飲食獲得的營養(yǎng)成分，但是古帝國傳下的書籍里多處記載了‘一滴白子十滴血’的說法，又有‘白盡人亡’的恐怖傳說，人們世代相傳，都覺得古帝國的人民不會平白無故這樣講，老祖宗們肯定有老祖宗的智慧……所以男性其實挺害怕手賤的……”恐懼加上偏見，瓦弗波德的男性對手賤避如蛇蝎。

    哈？

    威熙呆住。

    她沒想到科技如此先進的瓦弗波德會有和阿爾思星相似的封建迷信，并且兩邊的人都如此敬畏。這……

    威黛狐疑地瞧著她：“這全帝國男女都知道的風俗你怎么不知道呀？”想到什么，她狠狠戳了一下威熙的額頭，“別再天天把自己關在家里，又不上網(wǎng)又不社交一出門就是找嬴淵大帝了哈！你給我清醒久一點！”

    威熙被猝不及防一戳，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往后一倒，癱在床上，“哎喲”了一聲，“……知道啦?！?/br>
    威黛再次狐疑地看著她，“你和贏淵大帝……”

    “沒有?！睂Ψ讲攀鶜q，她怎么下得去手。

    威黛吃驚，“雖說對方身份尊貴，確實要慎重，但是瓦弗波德廢除這些老舊習俗多少年了，你不會真要把人供一輩子吧?！蓖煺f的老舊習俗是指古帝國時夫主只和正夫發(fā)生一次關系。

    “不是。”威熙從床上坐起來，“我沒興趣?！?/br>
    威黛長了一張清冷孤絕的臉，實則最是風流不羈，聞言一針見血道：“是對他沒興趣還是所有？”

    “馬斯他們會怎樣？”威熙問。

    威黛看了她一眼，道：“三人之前惡意造謠，抹黑皇室和帕特肯形象，帕特肯大學方面已經(jīng)給三人記大過，畢業(yè)是不可能的了。”

    她頓了頓，“馬斯的手賤行為嚴重違背了社會風俗，馬斯應該會被直接開除。”

    “至于伯特……性-能力不足是先天缺陷，雖然他隱瞞了病史，但畢竟還沒結婚，不光彩是不光彩，官方不便就此也開除他，應該處分不變?！?/br>
    “瑞爾嘛……”她聳聳肩，“暗地里做這勾當?shù)哪写髮W生不在少數(shù)，說到底也是個人選擇，學校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只是……”兩個人都看到由于民眾反應激烈，公共信息中心不得不將視頻暫時隱藏，威黛繼續(xù)道，“一個手賤成癮者，一個速虛患者，一個俱樂部男模，以后不會有正經(jīng)工作找他們的?！?/br>
    男性勞動力過剩，大把大把私生活干凈的男性供他們挑選，實在沒必要聘用三個有性-丑聞的男性損害公司形象。

    “真的沒有其他男性手賤嗎？”威熙雖然是在瓦弗波德接受的生理教育，但是她體驗的是阿爾思星的性文化。不手賤的阿爾思男性她沒有遇到過，自然對瓦弗波德的男性有所懷疑。

    性-欲自然，如何忍得?。?/br>
    威黛無語地白她一眼：“你怎么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天真?！?/br>
    “當然有啦。那些骨子里浪蕩的男性肯定會悄悄手賤的，只不過沒被人發(fā)現(xiàn)而已?！?/br>
    “可是女性不也……”

    “那能一樣嘛?！蓖煺Z氣如常，“我們女性有只為快樂而生的紅豆，手愛是天經(jīng)地義的?！?/br>
    真是兩種天差地別的性文化。

    正如威黛所言，九點半——帕特肯教務處上班半小時后，帕特肯大學官方非常及時而迅速地發(fā)布了開除馬斯的通知，并為造成不良社會影響道歉。

    帝國公共信息中心直接封禁了馬斯的賬號，避免馬斯胡亂說話再次擴大事件影響。

    鬧得沸沸揚揚的“降低男性分數(shù)”事件也因為領頭人私生活不潔，許多男性羞與為伍，各種相關活動自動取消，各類組織自動解散。

    每當有固執(zhí)的男性想重提此事，全網(wǎng)一片嘲諷：“手賤多了腦子確實會變傻，別降低分數(shù)了，好好戒手癮才是正事?！?/br>
    雖然伯特和瑞爾沒有被開除，但是一旦他們出現(xiàn)在校園里，周遭總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兩個人熬了一段日子，最終主動退了學。

    一場鬧劇以誰都沒想到的情況結尾了。

    -

    轉眼到了威熙入學的日子，威熙正要離開首相府，發(fā)現(xiàn)侍衛(wèi)長恭候在門外。

    老人朝她微微鞠躬，“恭喜殿下?！?/br>
    “贏淵有事？”

    侍衛(wèi)長搖搖頭，從身后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手掌大小，盒身上綴滿淡黃色寶石，“陛下托臣送您開學禮物。”

    威熙收下，“替我表達謝意?！本鸵獙⒑凶尤舆M包里。

    “或許殿下此刻可以看看。”侍衛(wèi)長目光溫和，堅定，暗含期許。

    威熙打開。

    她一訝，隨即面上笑容真了幾分，“替我謝謝陛下?！?/br>
    贏淵送給她的是尼克斯七代飛行器的激活碼。snwe六代飛行器是軍民兩用飛行器，已經(jīng)是市面流通的最新又最強的飛行器。而尼克斯七代是軍用飛行器，是作戰(zhàn)功能最強最全的飛行器集大成者——至少目前不可能再有比它更好的了。

    整個帝國只有兩架。

    一架經(jīng)過十年的開發(fā)調(diào)試，終于確定了最后的參數(shù)，此刻像功臣一樣被供奉在機甲研發(fā)部。

    一架代表機甲研發(fā)部對帝國的忠心，被恭敬地送進了昊阿宮。

    威熙十二歲時，它還只是一個概念。

    而此刻，它有了實體。

    她成為它的主人。

    “算了，我還是親自去謝謝陛下吧?！?/br>
    第十三章 摧眉

    威熙到昊阿宮時，嬴淵正在吃早餐。還是那張寬闊到夸張的黑金石桌，食物豐盛華美，他坐在離她最遠的那頭，從威熙這邊看過去人仿佛已經(jīng)和他身后的琉璃彩窗融為一體。侍衛(wèi)們分立兩邊，站在白玉石柱前，離嬴淵有五米的距離。整個食廳雄偉華麗，空曠堂皇。

    兩個人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沒見面。

    這大半個月有關嬴淵大帝的消息好像也很少。

    他真是安靜得可以。

    -

    桌上已經(jīng)給她擺了餐具，在黑金石桌另一頭。

    威熙略過擺了餐具的餐位，直接坐到嬴淵右手邊。

    侍衛(wèi)長朝服侍的侍衛(wèi)點點頭，一群人重新給威熙擺了餐具。

    “你沒想過換一張桌子嗎？”威熙開口。

    “沒有區(qū)別。”嬴淵回答。

    大半個月不見，他好像又回到最初見面時的殼子里，一板一眼，沉悶無趣?？臻g站一個月的相處能讓兩個人看似親密，一個月的分別自然也能讓兩個人重回陌路。

    一時間沒人說話。餐桌上氛圍凝滯。

    侍衛(wèi)長立在二人身旁，眼睛盯著锃亮的鞋尖。

    -

    半晌。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弊罱K是少年顯得坐立難安，他抿抿唇，“桌子只是吃飯的工具。”是大是小，是長是短，有沒有人陪，他其實不在意。他從一開始也知道威熙沒事不會來，也沒有期待過。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說出口的話就多了一層意思。

    “我知道。”威熙放下餐具，拭了拭嘴，“是我不該問。”這是嬴淵自己的事情，她問得實在無厘頭。

    “我也沒有這個意思?！彼畔虏途?，眼睛盯著她，胸膛起伏了兩下，最終什么都沒說。

    “謝謝你送的飛行器?！蓖蹩粗倌旯首骼潇o的表情，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我非常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