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女強] 第10節(jié)
兩個人進入休息區(qū),食物從外面?zhèn)魉瓦M來,威熙打開光腦,有一下沒一下瀏覽著資訊,同時和威黛文字聊天。 嬴淵默默吃了一會兒,最終盯著她道:“我會像你一樣強嗎?”這實在太冒犯一位優(yōu)秀的女性了,他不確定她會不會生氣。 威熙將食物放進口中,手指在光腦上寫字,鼻腔“唔”了一聲,“當然不會?!贝驌艉敛涣羟?。 “對不起。” 威熙抽空瞧他一眼,語氣沒有變化,“沒有人能和我一樣強。我排第一,你只能第二?!?/br>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迸發(fā)出萬丈光彩,奄噠噠的小樹苗仿佛一下子吸飽了水,瞬間嫩蔥蔥的,“你覺得我能第二?” 威熙先回了威黛的消息,然后才又看向他,少年目光灼灼,滿腔激情快從頭頂迸出來了。 “得第二會讓你高興?” “如果第一是你的話?!?/br> 威熙一愣。 說話的少年自己也是一愣。 下一刻,他耳朵通紅,忙不迭解釋:“……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太強了……”他目光窘迫,眼皮抖動,正心慌意亂地搜尋更得體的解釋。在瓦弗波德帝國,如果女性沒有暗示,男性說了曖昧的話,這個男性的形象會瞬間一落千丈,她們會不自覺地將他與俱樂部的男模聯(lián)系起來,從而打心眼里瞧不起這樣的男性。 嬴淵作為帝國象征,言談舉止一直是帝國典范。他可以死板,但絕對不能輕浮。 這句話并沒有多輕浮,但于克己復禮的帝王來說,已經(jīng)是出格。 威熙擺擺手,目光落回光腦上,“快吃吧。” 少年熱熱的耳朵直到吃完飯還尚有余溫。 - 休息結(jié)束,威熙繼續(xù)學習,古井無波的機械女聲再次環(huán)繞空間站;嬴淵重振旗鼓,看著高空中威熙通關的成績柱,總有一天,這里會亮起第二根通頂?shù)木G柱。 兩個人在空間站瘋狂學習訓練,時間眨眼就是三天。如果不是收到侍衛(wèi)長的照片提醒,兩個人不知道還要高強度訓練多久。 威熙和嬴淵同時收到了侍衛(wèi)長的訊息——這個老人生怕他們忘記。 威熙一看時間,不敢相信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三天;嬴淵在她身旁打了一個哈欠,威熙眼神送過來時,他將第二個哈欠咽了下去,“我可以。” 天賦、生理條件比不過,勤奮當然不能被比下去。 “走吧?!蓖醮蜷_空間站的門。 “去哪兒?” “拍照?!?/br> snwe六代飛行器停在空間站門口,威熙正欲上去,一雙手攔在她面前。六代旁邊,停著snwe五代。 他看著她,微微抿唇,“能讓我駕駛嗎?” 他開飛行器的機會也很少。大部分時間待在昊阿宮,少部分時間外出訪問,外出的時候也有專人駕駛。 威熙了解那種躍躍欲試的癢意——訓練了三天,他急于向她展示訓練成果。 “行?!?/br> 少年意外的沒有登上snwe六代,側(cè)身上了snwe五代,他坐在駕駛位,扭過頭看著威熙,“snwe六代我不是很會?!?/br> 威熙猜也是。本來發(fā)行的時間就短,他平時沒機會駕駛,后來又送給了嬴汀夫人。五代就五代吧。 “去普雷亞爾最高峰。” 少年戴連接器的手一頓。真是毫不留情的考驗。 “好?!?/br> 他接受。 - 普雷亞爾是瓦弗波德星最雄偉的山脈,綿延起伏了瓦弗波德星整個西面,那里終年積雪,少有人煙,只有在靠近帕特肯地區(qū)的邊緣,才有十幾座人煙稀少的村落。 此刻是冬天,普雷亞爾山上更是狂風怒號,大雪紛飛,人若是下了飛行器連眼睛也睜不開。 他們穿過濃煙滾滾的云層,掠過由普雷亞爾的地勢氣候形成的獨特風漩渦,好幾次躲過突如其來的雪崩,一路向上,直沖云霄,抵達普雷亞爾山脈最高峰——也是帝國的最高峰。 snwe五代停在山頂空曠的雪地上,外面風雪交加,什么也看不到,鵝毛大雪不過十分鐘就將飛行器埋在雪地里。 在這里拍照嗎? 威熙調(diào)出普雷亞爾山天氣監(jiān)測數(shù)據(jù)看了看,“等半個小時?!?/br> “嗯。” “飛得不錯?!彼胩稍陔x他一米的艙位上,半空中的光腦閃現(xiàn)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一路上不管遇到多驚險的情況,她看小說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屏幕。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嬴淵以為是他又一次誤會了,她并沒有想要考驗他。飛行器行至中途,他已經(jīng)沒有期待她會評價。 驚喜突如其來,少年一下子沒有回應。 威熙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左側(cè)器身有一塊地方應該刮掉了皮,你賠我一個新的?!?/br> 少年胸膛起伏了一下,“好?!?/br> - 半個小時后,風雪俱停,灰蒙的云層散開,太陽高懸東方,照得普雷亞爾山脈群峰閃耀,層層疊疊的山脊金光粼粼。 少年尚未出艙,已經(jīng)為眼前所見失了言語。 威熙關掉光腦,穿上特殊材質(zhì)剪裁的恒溫服,率先跳下機艙。 山頂?shù)奈L拂過她額頭、臉頰、肩膀,從四肢及手指間穿過,太陽直射雙眼,廣闊的景色變成白光一片。 她不用看,已經(jīng)將這里的景色永刻心中。 東方,是煙波浩渺的佩茨弗茲海,綿長的海岸線蜿蜒了瓦弗波德星整個東部; 北方,是一望無垠的布萊克沼澤和格潤草原,春天會有上萬架飛行器盤旋此處,人們自發(fā)組織的飛行器大賽已經(jīng)成為了這里的一項文化; 南方,是普雷亞爾山脈和佩茨弗茲海的交界處,萬丈斷崖接海而起,險峻冷冽,人站在那里,仿佛凝視著深淵; 中部,是瓦弗波德帝國。它被佩茨弗茲海、普雷亞爾山脈、布拉伏崖、布萊克沼澤和格潤草原環(huán)繞著,村莊城鎮(zhèn)緊密相連,鱗次櫛比;無數(shù)的空間站、信號塔閃爍著綠光;到了晚上,城市的燈光和它們交相輝映,遠遠看去,仿佛星辰跌落,散下滿天星雨。帝國之鐘矗立在帝國中心,高聳入云,在城市的最上空發(fā)出耀眼的白光。 這是瓦弗波德的全景。站在普雷亞爾山脈最高峰,擁有最廣闊的視角,可以最大限度看到帝國之景——不全,但是能想象。 她多少次做夢夢到這里。 嬴淵走向雪地邊緣,目光深深,凝睇著遠方。他是瓦弗波德的帝王,然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瓦弗波德的樣子。他的國家,他的子民,山河遠闊,浩浩湯湯。 威熙朝空中丟了一顆攝影球,攝影球自動追蹤到威熙和嬴淵,自動下降到最佳拍攝角度,靜靜懸浮空中。 威熙走到嬴淵身邊,拍拍他,“拍照了?!?/br> 少年回過頭,瞳孔深深,和威熙對視。攝影球“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兩個人轉(zhuǎn)過身,面對群山,身后是蒼茫的瓦弗波德,“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好了?!蓖跏栈財z影球,直接將攝影球上的照片傳輸給侍衛(wèi)長,連自己的光腦也沒連,“回去了?!?/br> “可以再待一會兒嗎?” “隨你。”威熙進了飛行器,閉眼躺下。 - 威熙一覺睡醒,艙外已日薄西山。飛行器停在普雷亞爾雪地上,還沒有起航。威熙打了一個呵欠——年輕人就是能折騰,竟然可以待一天。 她敲敲艙門,雪地上站著的少年回過頭。純白一片中,少年一身黑衣,肩平胸闊,長身玉立,還怪好看的。 “回了?!?/br> “嗯?!?/br> - 兩個人回到首相府的空間站,威熙因為睡了一覺,精神抖擻,感覺能再來一個三天三夜。在雪地上站了一天的少年就沒那么精神了,神情懨懨,眼下青黑。 威熙徑直走向知識庫,開啟語音;兩分鐘后,遠處機甲作戰(zhàn)模擬系統(tǒng)發(fā)出啟動聲。威熙回頭,少年已經(jīng)鉆進類人機甲艙。 威熙打開光腦,遠程cao作了暫停。機甲艙打開,嬴淵目露困惑,“怎么了?” “你不休息嗎?” 嬴淵搖頭。 出去一趟,倒是更倔強了。倔得愚蠢。 “如果你想要我教你的話,休息好了再來?!蓖跄抗馄届o,“我不想教一個反應遲鈍的蠢人?!?/br> 對方表情一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威熙的意思,隨即眼睛一亮,再次像奄噠噠的小樹苗吸飽水一樣,“您說的是真的嗎?”竟用上了敬語。 “是的,弟弟?!蓖蹙挂灿X得順耳。畢竟她的年紀也能擔一個“您”。 “謝謝jiejie。” 威熙一頓,回過頭看著他。 他瞇眼一笑:“謝謝jiejie?!本褂终f了一遍。 這是他第一次笑,也是他第一次對她有所稱呼。笑容明媚干凈,眼睛清如泉水。 在瓦弗波德帝國,姐弟戀是常態(tài),“jiejie”這個稱呼很是普遍。大部分男性稱呼夫主都是“jiejie”。 她和嬴淵大帝正處在一段婚姻之中,她比他大六歲,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直呼她姓名,也不能尊稱“殿下”,“jiejie”確實是可以選擇的稱呼。 嬴淵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她不喜歡這個稱呼,凝眉抿了一下唇,“我……” 威熙點了一下頭,應下這個稱呼,“睡醒了找我?!鞭D(zhuǎn)身打開光腦,開啟語音,繼續(xù)惡補落下的知識。 此刻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威熙隨手拍的兩張照片,已經(jīng)掛在帝國公共信息中心熱搜上一整天。 - 熱門第一依舊是那位發(fā)明出“飛行器之夜”,寫成人-小說的男性作家:“陛下看起來好疲憊呀,這幾天一定被調(diào)-教得很辛苦……” 帝國姑娘們聚集在評論下—— “調(diào)-教的內(nèi)容,希望你拿出專業(yè)水準進行描述……” “在哪個網(wǎng)站?催更了……” “你今天不動筆,我就在這兒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