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醫(yī)生終于放我出院。

    跟著小樟走在去牽車的路上，我的心情終于平靜多了。

    這段時間，小瑞跟那個外文系大一學(xué)妹都沒有用任何方式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我覺得很感謝也很感激。

    至于原因——我看向了此時正走在我右手邊，跟我十指緊扣的小樟。

    ——大概是他對她們使了什么手段吧！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我可以猜到，內(nèi)心也有了底，只是不說破。這讓我打定了主意，如果他要跟我求婚，我會二話不說答應(yīng)，不過要跟我下跪求婚才行。

    腦海里閃過了一件事，我捕捉到了那件事后，握緊了小樟緊牽著我的左手。

    我停下腳步，他跟著停下。

    深吸了口氣，我開口：「小樟，我有些事想跟你說?！?/br>
    他雙眼凝視著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才回我：「不管是什么事，我們都先回我們的家再說。」

    我點點頭，然后覺得不對，于是啟口糾正：「那邊不是我們的家，那邊充其量只是我們的租屋處?！?/br>
    說完，我暗自小力咬了咬自己舌頭。

    差點說成「還」不是我們的家。還好我沒有這樣講，不然就變成在暗示小樟跟我求婚。

    ＃

    四十分鐘后，我跟小樟回到了我們的租屋處。

    他停好機(jī)車，把家里鑰匙交給我，我便走向前去開門。

    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又聽到了關(guān)門聲及鎖門聲，便知道他已經(jīng)跟進(jìn)來，并把門關(guān)上且鎖好了。

    我環(huán)視著這諾大的套房——最遠(yuǎn)的角落有著浴廁，正前方的空間是廚房，廚房跟浴廁中間是我們兩個一起睡的臥房，再來就是佔整個空間佔最大的客廳了?？蛷d在我跟小樟的左手邊。好懷念！

    突然，他從我背后抱住了我，還把他的頭放到我的左邊肩膀上。

    「小樟，我們回來了?！?/br>
    「對，小雯，你剛說有事要告訴我，是什么事？」

    「我、我……」

    他吸了吸鼻子，回：「你慢慢說，我在聽?！?/br>
    深吸了口氣，我說：「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使你難受，但請你聽完，因為結(jié)果會讓你好過點。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嗎？」

    我感覺到他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直說了，相信你不會介意。其實一開始同意跟你交往，甚至勾引你，我都是故意的。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利用你挽回小瑞的心跟注意力，但這次的住院讓我想了很多，也反省了很多。直到這次住院，我才知道，原來我剛剛所說的利用你，想挽回小瑞的心跟注意力的事，都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之所以想講出來，是因為不想要心里有疙瘩。不管你聽完后做什么決定，我都尊重。還有，我很感激與感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陪伴，還有耍手段讓小瑞跟那個外文系大一學(xué)妹消失在我生活里，我真的很謝謝你?！?/br>
    「所以，你現(xiàn)在是想跟我分手？不然怎么說得好像我們要分手一樣?！顾穆曇袈犉饋韾瀽灥?。

    「因為，我覺得你聽完我的坦承后，你會想跟我分手，而且你會執(zhí)行。」

    這時，我聽到小樟的笑聲，百思不解。

    「嗯？小樟你怎么反而笑了？你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哭嗎？」

    「我笑，是因為搞清楚原來你沒有要跟我分手，還因為另外一件事?！?/br>
    「嗯？什么事？」

    這時，他把我的身體轉(zhuǎn)過來面向他。

    「傻瓜！你以為剛剛你跟我講的利用我，想藉此挽回小瑞的心跟注意力這件事，你覺得我會沒猜到嗎？雖然你什么都沒跟我說，但我沒那么笨！不過，我一直堅信其實你是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幸運的是，我的堅信沒有錯，跟事實一樣。我就是要一直黏在你身邊，讓你注意到我，讓你眼里，心里一直都有我。我才不管那是不是利用，我就是想一直待在你身邊。」

    我沒有說話，但是哭了，因為我再次感受到那股讓我感到好受的情緒。這是我不知道第幾次因為小樟感動到哭。

    他緊緊抱著我，問：「太感動了？」

    我點點頭，并在他懷里不斷罵他傻瓜。

    ＃

    兩年后，我跟小樟穩(wěn)定交往了一段時間，雖然過程中難免有爭吵，但他都讓著我。

    沒多久，又到了圣誕節(jié)。

    小樟約了我在n大運動館前的圣誕樹前，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會是什么事呢？

    這次的我，帶著紅色圣誕帽，穿著深綠色連身裙，站在那棵圣誕樹前等待。

    終于，他出現(xiàn)了，我等到臉都臭了。

    我跑上前，氣到捶打他的胸膛，邊打邊罵他說怎么這么晚來，讓我等了這么久等等。

    沒想到他卻還是笑笑的。

    「你還笑，看我不打死你！」

    我拼命捶打他的胸膛，他卻緊握住我的拳頭，還親吻著我拳頭上的指節(jié)。

    「好啦！小雯，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接下來有驚喜喔！我相信你會很喜歡！」

    「什么驚喜？我跟你說，你的驚喜要讓我滿意喔！不然我不原諒——」話來沒說完，我便驚愣住了。小樟在我說這段話的時候，在我面前單膝下跪，從身后拿出一個紅色絨毛盒子，打開，是個閃亮亮的鑽戒！

    我又哭了，不顧形象的大哭特哭。

    「小雯，你知道為什么我今天特意約你在這里嗎？」這時的他仍然維持著單膝跪著的姿勢。

    我搖搖頭。

    「我知道這里是當(dāng)初小瑞甩了你的地方，所以我才刻意在這里跟你求婚，因為我希望，你能藉由這次的幸福回憶來沖淡幾年前的悲慘回憶。所以小雯，嫁給我，好嗎？」

    我點了點頭，他也站了起來。

    我們倆緊緊相擁，我讓他幫我戴上這顆鑽戒。

    我們親吻。

    ＃

    六年后，我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在某棟房里的一樓到二樓的樓梯間對著一個五歲的女孩大吼。

    「章雯，你動作給我停下來喔！我有叫你搞破壞嗎？」章雯，是我跟小樟的第一個愛的結(jié)晶。至于我現(xiàn)在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男的，我們決定要在他出世后，喚他文樟。

    此時的章雯，正拿著把很利的剪刀在給我割沙發(fā)，看得我氣到差點沒中風(fēng)！

    算了，我想這就是所謂甜蜜的負(fù)擔(dān)吧！轉(zhuǎn)個念想著的我，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