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部 第六十四章-封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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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要塞,項籍獨自走在街頭,沐浴于迎面而來的清風(fēng)之中。 來到梨花閣門前,他見到嫖客們依舊流連浪蕩,卻不對姑娘們提出諸多要求,只望喝杯水酒抒發(fā)一下工作時積下的苦悶,甚至奢望在這煙花之地找段轟天動地的戀情。城中富戶,也不再覬覦貧苦人家的小女。 城風(fēng)漸佳,自然不單單因為梨花閣的改革,更因為劉邦與項籍雙君以此作為都城,積極派遣人手看管城中各角,把頹城暗角改善為傲視中原的鬧市。 但長安又被群山所圍,對外交通不算便利,與一般城邦聯(lián)絡(luò)不深,正好藉此休民生息。 他步到一處市集,見到更下戰(zhàn)甲,重拾昔日嬌媚的妻子正在跟一名店主議價。 項籍看到后不禁一笑,只憶起段段沉淀已久的往事。 『當(dāng)年,她也是這樣,跟我對罵連場,我卻絲毫不嘴下留情呢?!晃ㄓ猩角f一役過后,還有『虎龜之亂』前夕,他才略懂放下現(xiàn)覺得一文不值的自尊,與人稱霸王之名號。 『切!啥他奶奶的霸王?』他曉得,現(xiàn)時亂世混沌,人間煙火未熄,實在不宜再受自己的摧殘。 『大哥講得對。一切的事體,都因我而起,只有我『死了』,天下蒼生以至天庭國祚,才能得到安寧。』項籍不禁低頭沉思己過,段段回憶皆是不堪回首。 『喂!還想這些干啥子呀?』虞茴已在不知不覺間走了過來,還以一道于天一道總舵搜刮出來的『攝心咒』,以夏嬋所傳的手法窺探人心。 項籍感趣地輕捏妻子的頭皮,問她:『我的心中所想,都被儂看穿了,日后有機會比試的話,不就是輸定了嗎?』 虞茴只『哼!』的一聲回答:『你都曉得自己罪孽深重吧,還敢胡亂出招傷人嗎?如果被老娘得悉你邪心未泯,肯定出招殺你個措手不及,看你還咋個贏得了?!?/br> 項籍沒繼續(xù)調(diào)情,只微微一笑,深表感動的問:『能容許我問個問題嗎?』 虞茴不解的回答:『有啥子狗屁?快放吧?!?/br> 項籍遙望城外艷陽,默了一息,才問:『那么敢問,相比姜師傅和夏侯嬰,我又贏了個啥呢?』他其實未曾實際戰(zhàn)勝過二人,但虞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一臉通紅,心跳怦然的,像個情竇初開的荳蔻閨女,只結(jié)巴的反問:『師父都不在咯,嫑說他老人家吧。』滿口的尊稱,顯得對姜石恭敬有加,讓項籍稍為了解到自己與對方的分別,卻仍追問:『那夏侯嬰呢?別跟我講儂看不出他的心思哦?!?/br> 虞茴裝起無賴的嘴臉,背著項籍走前幾步,才徐徐回答:『大概,不夠你楞個討厭,喜歡惹怒我,跟我吵架吧?!?/br> 項籍眉頭一皺的問:『蛤?儂就甘愿嫁給一個討厭鬼了嗎?別忘記,我一旦兇起來,可能意圖不軌呢?!徽f罷就微舉起雙爪于臉前,裝作準備侵犯虞茴的模樣。 虞茴『切!』的一聲回答:『連這種事,你也敢拿出來說嗎?』卻又輕嘆一口氣的續(xù)道:『但起碼,你愿意說。』彷彿在表達,自己甘愿跟項籍廝守終生的原因。 『啥子也不說,就先走一步...連讓人家盡點兒棉力的機會都不給?!挥蒈畹吐暷剜?,看著地上一塊滿佈尖角的石頭,把它撿起來,輕捏一下,隨即『呃!』的一聲道:『由得這東西在路上的話,肯定弄傷別人?!蝗缓髱е瘔K,腳步輕盈的步回宮中。 宮宇奢華堂皇,四周皆有劉邦特意招聘的難民奴婢,服務(wù)夫妻二人,以及春桃夏嬋等平亂功臣。只是凡間皇城,絕不足以媲美天上宮闕。 數(shù)天后的南天門大街,牌匾下的大道兩旁皆站滿了于魔教滅世一役中功不可沒的人神。 身處天帝玉座旁的,是傷勢仍未痊癒的廣目天,其一見項氏兄弟和虞茴,立時想起當(dāng)天自己于地府,被其折磨得渾身殘缺的畫面,只覺尷尬得不堪入目。 除了楚漢盟軍的將士外,還有負責(zé)領(lǐng)兵下凡應(yīng)戰(zhàn)的牛郎、啟明、電母兄妹倆,更有甲子神和一眾陰兵陰將。 『陛下駕到!』一名天宮黃門捧著大蟠桃,以及一雙足足五尺長的鐵鞭來到玉座的左邊,對眾神朗聲喊道。 隨即,一名戴著掛珠冠,身披紫袍,鬚髯烏黑卻亮澤似星的男子從一輛剛到來的轎子里步出,龍威燕頷的叫人望生敬畏。 即便虞茴性情乖僻,也不敢對祂帶點輕佻。 玉帝剛來到龍椅前,就環(huán)看大道兩旁的一眾人神,座下朝臣皆下跪,恭敬作揖道:『吾皇壽比天地宇宙,國祚永世長存?!?/br> 祂聽后就徐徐道:『眾愛卿平身?!淮姵颊酒鹕碜雍?,祂才緩緩坐下,縱然威嚴無比,卻給虞茴一個懶散的感覺。 玉帝開口道:『是日天宮人才濟濟,全都是朕的股肱,抗戰(zhàn)魔教的大英雄。』 項莊一聽,只不屑的低聲道:『那我們拼死拼活的時候,儂又在哪里?』隨即惹來項籍的一下肘撞,搞得他捂腹痛吟一番。 『再亂講,不僅官丟了,命也丟了。』原來今天對項莊來說,是其封神的大日子,遂見玉帝吩咐黃門宣讀封神榜冊:『東楚項莊,會稽下相人,凡間四年來,先助我天宮要將電母躲過虎龜之亂,玉體安好,后更與其相愛共戰(zhàn),護衛(wèi)我朝國土免陷水火,大功不能盡述,故特封其為雷部正神,以及西方護神,取替罪臣白虎之位,負責(zé)以天雷神威嚴懲世間惡徒,同時鎮(zhèn)守西疆,以拒犬戎。』接著就賜其天壽蟠桃,以及雷鳴雙錘,作其神兵。 接著,黃門又繼續(xù)宣讀:『奉圣諭,封項籍為天下共主,以...』 『等等!』身為神子的項籍忽然叫住那黃門,讓在場人士愕然。 他微睜開無神的眼眸,呼口氣的淡淡道:『敢問玉帝陛下,以我一個曾因違背兄弟道義,生出百年禍端,又為殺慾而活埋無數(shù)秦兵,使得下屬間缺乏和諧團結(jié),相互仇殺,當(dāng)年揭桿之際,又為求速戰(zhàn)速決,莽把下屬當(dāng)作棄子,遣其行刺城主,自己卻安身龜縮,罪行如此罄竹難書的一個人,還有資格擔(dān)任一國之君嗎?』其實心里還有一事未稟:『我又為了報答救妻之恩,放任下屬胡作非為,重蹈己身覆轍而視若無睹,可見我根本未曾真心改過,也不懂反思,以及為百姓多想一分。』只怕讓神臣心生不滿,繼而連累妻子。 過往的眾罪責(zé)讓他無法面對普天下蒼生,只怕上任后也無心治國,比苛政秦皇更為該誅,因此他道:『如果草民甘心接受陛下圣旨而不拒,那才真的害了百姓,自私自利?!豁椉浴翰菝瘛蛔苑Q,并下跪懇求,顯然執(zhí)意拒絕。 一旁的廣目天不忿的訓(xùn)斥:『大膽!所謂君無戲言,陛下的懿旨豈容你隨意推卻?』 項籍卻道:『請眾神息怒,草民早已覓得適合人選?!徽f罷只比比身后的劉邦。 『...??!』劉邦禁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 項籍繼續(xù)解釋:『戰(zhàn)后數(shù)月之內(nèi),季兄選定長安作為都城,把城內(nèi)治安整頓妥當(dāng)。面對不法之徒,卻採以仁治,小懲大誡,深得民心,可見其治家國的手腕已經(jīng)成熟,草民早就建議其向陛下自薦為下任國君,只是他為人謙遜,才一直收斂鋒芒?!?/br> 他霍地下跪,對眾神求道:『望諸神輔助季兄,讓他能成個安穩(wěn)天下的仁君?!恢T神答應(yīng)下,他覺得劉邦自然不會日久而變心,膽敢逆天而行,成了往昔的自己。 他又回過頭來,看看劉邦,內(nèi)心愧疚的對他道:「那天,我還自以為是的,覺得既然儂主動出兵,就是千古罪人。誰知道,儂手下砍我的每一刀,都砍得對。即便大哥的每招每式,我也該受的,這才徹底把我這老死不去的賊王八殺個清醒?!孤牭竭@,虞茴不禁覺得自己也是個不折不扣,曾跟丈夫一樣嗜殺嚇人的同謀者。 她對著玉帝,卻無神的喃喃自語道:「小雨、莊主、呂雉等等,就連…總之自我初出江湖以來,禍不單行的陸續(xù)遇上,各種埋藏于錦衣華布下的丑惡。還有,這一切江湖糾紛所害死的人也太多咯。」其并不怕提出呂雉的名號,反正劉邦也不太喜歡她。 劉邦嘴角上揚,卻低聲下氣的道:『末將不論文治武功皆不才,怎能孤身獨坐皇位?』接著比比項籍的續(xù)道:『我只求讓羽兄到皇城擔(dān)任百官之首,跟我一同把天下治理妥當(dāng)?!谎韵轮饩褪且秧椉浗磉?,不讓其擁兵自重。 項籍卻彷彿不解其意的婉拒:『我并不求啥豐功偉績的,季兄的美意,籍心領(lǐng)了?!蝗缓髮τ竦酆鸵槐娚癯继岢觯骸翰菝裰挥腥齻€夙愿,望陛下成全?!徽f罷忽然磕起響頭,讓玉帝感詫的回答:『你說吧?!?/br> 項籍就道:『懇請陛下看在草民生死之交—辯才天戴罪立功的份上,赦免祂的罪責(zé),讓祂來世可安穩(wěn)度日。然后,草民也希望能...』他牽起妻子的小手,握緊于掌心,眼神澄澈堅定,鼓起勇氣的對玉帝道:『希望能跟我的妻子虞茴永世不分,來世、以至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能相認相愛,再續(xù)恩緣。即便經(jīng)歷疾苦,彼此也能相濡以沫,雙手永牽不放?!蛔層蒈罱蛔釡I盈眶,捂著淚臉,倒于項籍的胸坎。 玉帝一聽,只比比站于啟明身旁的陰君閻羅。 祂本在啃著rou包,見身邊的甲子神推推自己,才留意到玉帝的示意,然后急忙詢問部下們有何要是需匯報,甚是滑稽可笑。 祂只清清喉頭的對項籍道:『你不用擔(dān)心辯才天那傢伙的。雖然祂已經(jīng)轉(zhuǎn)世,但我們也根據(jù)祂前生所積的善因,替祂安排了一處好人家,肯定祂一生幸福美滿。至于你和妻子的請求,我也可以向月老公公提出一下,看看祂愿意給你任性多少輩子吧?!?/br> 還未等閻王說完,項籍已經(jīng)追問:『那么勾陳和兩位姜師傅呢?』 閻羅呆了一呆,再回答:『嘿嘿!五公子和姜鴻小子品行端正,自然能往生極樂?!?/br> 『咕咕!』聽到閻羅讚賞姜鴻時,虞茴禁不住笑了出聲,卻隨即細聽其道出姜石的去向。 閻王面有難色的結(jié)巴道:『至于姜石小師傅...容小王這樣回答,我們也不了解箇中狀況?!?/br> 『啥...啥子不了解?給老娘說清楚一點兒!』虞茴語氣漸激,被項籍勸止。 閻王只抓抓頭皮的道:『跟他一同死亡的直符,我們確實把祂打進地府囚籠,永生受苦。但至于...虞姬的那位師父,我們地府的把關(guān)人員,并沒有他渡河的記錄?!?/br> 虞茴瞬怒,瞪起原本細枝般的一雙鳳眼,不自覺地渾起氣勁,震懾在場天兵。 她指著閻王大喝一聲:『我告訴你,以后一旦有師父的消息,馬上上來凡間通知我,嫑想騙我!』 玉帝居然閉目不顧,由得閻王膽怯的下跪磕頭道:『小王絕不敢欺騙虞姬,但也只能盡力而為。達成以先,就請虞姬每天早晚為姜石上一炷清香,為其求福吧?!?/br> 虞茴仍未息怒,只怒吼:『咋個了?意思就是責(zé)任全在我身上,你們可以隨便敷衍了事嗎??。?!』嚇得閻王一下昏厥。 劉邦一見,先是不解玉帝的冷漠,再而覺得眼前的虞茴,也有著自己妻子呂雉的影子。 為此他找個機會,趁項籍臨行前勸喻他:『儂都知道,凡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今天儂決定歸隱田園,每日養(yǎng)妻活兒,萬一她像我個臭婆娘般,生出啥事端,或者儂遭邪派惡徒盯上,落難于民間,就用這個來『辟辟邪』吧。』 項籍為難的反駁:『宮中險惡,儂才需要這來斬妖除魔呢?!?/br> 但歷盡足足四年的風(fēng)霜,早已蛻變得不似初形的劉邦自然拒絕:『天下太平了,邦又何須啥仁劍護身呢?』他確確實實的把劍...把仁劍捨棄掉。 他看看漸濃的夜色,再問項籍:『我記得,儂以前講過有關(guān)那些啥滅世荒神,和宇宙混沌的事體吧?!?/br> 『對啊?!?/br> 『儂好像講過,我們身處的這世間,也是天地宇宙中的一小部分,就像是個小娃兒一般。』 項籍解釋:『勿錯,所以我們才要好好看顧天下,不讓那魔頭再有藉口派遣荒神滅世?!?/br> 劉邦又問:『那么,儂之前講過的那些閻羅大帝,又是個啥呢?』 項籍淡淡的回答:『如果說檮兀、饕餮是由宇宙混沌的意志所化身成的。那些閻羅始神,大概就像是...儂做兒子的,有時候也會忤逆自己爹娘的意思,有自己另外一套想法,用來捍衛(wèi)自我吧。』 劉邦因而執(zhí)意:『我同意,所以人心總比政事難處理得多,不論家內(nèi)家外?!?/br> 他把湛瀘交給項籍,從今以后歸他所管,并似笑非笑的道:『邦...不!朕對儂有信心,相信儂絕對能駕馭這把絕世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