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尸骨還未寒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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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他們終于來到女烝山。甫下車,就已聞到一大陣讓人噁心的尸臭,使得虞茴不禁大喊道:『哇!比屎坑還要臭百倍?。?!』 姜石不理她,只是上前觀看被白布覆蓋著的尸首,只見上面佈滿一大群蒼蠅,有些甚至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卵,加上已經(jīng)發(fā)脹的尸身,讓他也按捺不住的嘔吐大作。 夏侯嬰輕拍他的背心,又為他遞上面巾,然后面向一眾士卒,朗聲問道:『現(xiàn)場有何證物?』 『報告滕公!』一名士卒跑了過來道:『我們發(fā)現(xiàn),死者用來自盡的那柄刀,屬城東曹家所製。』他馬上讓人把刀捧過來,展示刀身上面的『曹』字刻記。 『嗯!』本來一直搖著扇的夏侯嬰忽然渾身僵硬,臉色一沉,結(jié)巴的罵道:『沒...沒有人證的話,可不要亂下定論!』嚇得那名士兵直流冷汗。 『咋了?他撞邪了嗎?明明人家只是道出兇器的來源罷了,他氣個屁呢?』虞茴對夏嬋耳語道。 這時,夏侯嬰也察覺自己失態(tài)了,就改口道:『那么,快把那幾名樵夫請過來,讓兩位先生問幾句話。』他伸手比一比姜石和虞茴,就見那士卒飛快的跑往黑壓壓的密林。 寅時,夜色未褪,卻忽聽人聲鼎沸。 『欸!前面發(fā)生啥子事了?』 『對啊,楞個多人圍在溪邊。嗯?。?!咳、咳??!好臭?。?!』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幫名打扮跟夏侯嬰相似的讀書人正從小徑迎面上來,與南鄭城的老弱婦孺形成明顯對比。 虞茴只想:『是外地人?看來是來山頂?shù)群蛉粘龅陌伞_@下糟了,都不知道咋個跟他們解釋好了!』她正想隨意找個藉口遣散他們,以免讓事件鬧得更大。 『乖徒兒,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有努力蒐證,儘快破案咧?!唤鋈贿@樣說,嚇得正在靜思的她聳一聳肩,加上聽他用上『乖徒兒』一詞,讓她更為不滿,一下鞭錘揮向姜石的臉龐,把冤魂似的他狠狠驅(qū)走。 『難道我講錯了嗎?我猜儂也不想這里從此淪為第二個...』他忽地把雙手裝成鬼爪,又把陰森的笑道:『鬼~域~?。。 ?/br> 虞茴一聽,居然無視他,他就繼續(xù)道:『不是嗎?這里有人死于非命,冤魂不散,加上事情逐漸傳開至整個郡,這里自然慢慢荒廢,成為惡鬼魑魅的棲身之所!』 『哈哈哈!學我講話很好笑呢!』她冷笑幾聲,使得本來想逗她笑的姜石碰了一鼻子灰,就決定不再說下去了。 驅(qū)散那幫漏夜趕上山準備吟詩作畫的文人后,他們跟一眾官兵衙差繼續(xù)在現(xiàn)場呆等,只覺尸臭越來越濃,不少看守的衛(wèi)兵都表示感到不適。 『噁、噁!』夏嬋忽然捂著胸口,臉色微微發(fā)青,惹起虞茴的注意,只見她一邊替她掃背,又從包袱里拿出一塊煎餅遞到她的嘴邊。 姜石一見,就問:『她這樣作嘔了,儂也給她吃這些油膩的?』 『那你就錯咯!這可不是一般的煎餅,而是蔥油餅!』 『哦?』他從未聽過會放蔥的煎餅。 『沒得聽過吧!這可是西域的一大美食。不過我只弄了一塊而已,沒得你的份兒呢?!?/br> 『西域美食?儂怎會懂得弄?』他疑惑道。 『嘿嘿!我初出茅廬短短幾個月,就已經(jīng)走游列國,歷盡滄桑,啥子事情會不懂?!凰强壮?,噴著氣道。 『...』 『還有你知道嗎?西域人士,還會以牛乳作為飲料呢,我嚐過,美味非常,終生難忘!』她回憶起當日在曼桂山莊吃盡珍饈百味的情境,為自己和夏嬋止吐。 『荒謬!牛?是小牛喝的,骯臟得很,怎么可以給人喝呢?』的確,姜石的出生地位于今日的江蘇一帶,遠離韓、趙等地,自然欠缺中原的帶挈,不了解由北方胡人引入的飲食及生活文化。 『哼!那照你的意思,平日人們都會以牛隻作為祭天的犧牲(縱然她家的阿福不會),那天神享用的也是骯臟不潔之物吧!』她靈機一觸地挖苦道,使得崇拜神靈的姜石無話可說,但他卻欣然接受,反而覺得這也算是一種樂趣。 又再過了良久,早已不耐煩且眼袋沉沉的三人終于看見那名士卒帶著四名樵夫趕到來,只見他們個個白鬚纍纍,面黃肌瘦的,邊走邊發(fā)出無意義的『咿喔!咿喔!』,活像數(shù)具行尸走rou一般,顯然昨日的事都把他們嚇得三魂不見七魄了。 虞茴耐性最差,急步上前來劈頭就問:『喂!老東西...』她不滿四人害自己白丟了那么多時間,繼續(xù)無禮的質(zhì)問道:『...昨日正午發(fā)生的事,給我仔細講一遍!別再浪費我的光陰!』 『當...當時...我們幾個想找個地方歇...歇一歇腳,途徑這里附近,忽...忽然聽到一陣慘叫,就趕快去查看一下,就見到那個小傢伙正...正在拿刀...』他口吃的道,然后又模仿起聶明月自殺的動作,繼續(xù)道:『這樣一下一下的猛插往自己的肚子,最后...噁!噁!』說到這,他就不住的吐起來了,還差點兒弄臟虞茴的衣服。 有見及此,姜石唯有問其他人:『我們現(xiàn)在懷疑是有人蓄意殺害那名藥童,所以請?再仔細回憶一下昨日上山時,有沒有見過啥可疑的人?』但聽他們異口同聲的說:『沒得見過?!?/br> 『沒得見過?』虞茴大聲的重復了一遍,內(nèi)氣擴散而出,使得附近的人都被震了一下。 『真的沒得了??!』『對呀,除了這些外我們幾個啥子也看不見?!?/br> 『那么...你們可曉得,城東曹家最近有跟啥子人結(jié)怨沒得?』她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柄尖刀,然后問道。 『小姑娘,我們是農(nóng)村人家,咋會曉得城內(nèi)的事呢?』『對呀,我們平日甚少進城,在那兒連人都不認識一個,更嫑說曉得他們的人際關(guān)係。』 正當虞茴失望得掩面嘆氣時,一名剛才一直沉默的樵夫忽然講:『欸!不是,那天我們剛上山時,碰到...』 『嫑亂講!他可是我們的大恩人,絕不可能是嫌疑犯!』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名反駁道。 他們的言論理所當然的引起眾人的注意,夏侯嬰就問:『您慢慢想清楚,但說無妨!』 那樵夫『哦!』的一聲道:『昨日我們沿著上山小徑走,恰巧看見祈老闆在我們前頭,就上去跟他打聲招呼了?!?/br> 『祈老闆?』姜石問道。 『是城經(jīng)營餐館的,也是這里一帶有名的大慈善家,經(jīng)常都會在旱季免費為鄉(xiāng)村的居民派發(fā)食水和米粥?!幌暮顙虢忉尩?。 『呿!原來是個沽名釣譽的傢伙,難怪他們會包庇他!』虞茴心想,同時不忿為何自己以前還在村子里時從未受過這種待遇,有什么天災人禍時總是要自己和家人獨力承擔。夏嬋見她心不在焉的,就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專注。 『那請問,當時那個...祈老闆有啥異樣嗎?』姜石認真的問道。 『沒得??!他就是照常的帶著幾名僕人到山里獵鹿?!?/br> 『獵鹿?』『對啊!老闆經(jīng)常說,鹿rou一定要新鮮捕回來的才煮得好吃,即日剛脫下來的鹿角還是他店里秘製藥膳的必備材料。』 『這的確沒錯,末將亦曾聽聞這位祈老闆對食材的要求非常高,如果那天找不到新鮮或者合適的食材,他就寧愿不煮那道菜,而且為了確保晚市有新鮮的野味供應,他每天天都未亮就會帶著僕人外出打獵,到了下午才回來,結(jié)果弄得店里經(jīng)常人手不足?!幌暮顙胙a充道。 『呵呵!我們經(jīng)常都跟他說笑的說:『如果不是你平日做那么多善事,真的沒得人去你的餐館吃飯咯!』』帶頭那名樵夫的情緒開始平復下來,微微笑道。 『依我說,他的身體一定是鐵打的!否則咋個每天這樣勞碌也能撐下去?!灰幻苑虻?。 『呵呵!可能人家是個隱世高手,恐怕他一出手...』一名樵夫『咻』的一聲揮一揮手刀,接著道:『...我們就莫得命了?!?/br> 『嗯...那就是說,現(xiàn)在的嫌疑犯有三名:死者的老闆、曾在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且似乎有武功底子)的祈老闆以及製作兇刀的城東曹家?!挥蒈罴毾胍粫汉缶C合道。 當聽到她提及曹家時,夏侯嬰霍地回頭凝視她。 一旁的姜石見到,就想:『這傢伙是干啥呢?怎么一聽到曹家的名字就那么緊張?』現(xiàn)在于他心里,城東曹家的嫌疑排行第一。 『先...先別管有何嫌疑人了。三位先生,不如就先請到帳篷內(nèi)進行驗尸再說吧!』他微微彎腰的比出右掌,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帳篷。 三人一見,記得剛才官兵們把尸體移送到了那里,以免尸身繼續(xù)被悶熱的天氣所腐化。 姜石此刻雖然充滿疑問,但又想現(xiàn)在身處郊外,離南鄭城相距甚遠,就算要調(diào)查那幾名嫌疑人也不能急于一時,就讓虞茴和夏嬋跟自己一同穿上仵作的保護衣,入內(nèi)驗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