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暗xue(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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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雨連連,刻入將士的每寸肌膚。 兩個時辰前,他們剛從鬼門逃出,撿回性命。 騎在馬上的項籍回頭一看,只覺士兵的數(shù)量已少了近一半,存活的當(dāng)中亦有些傷勢嚴重,就是康復(fù)也大概落得終生殘廢。他落淚,卻不敢讓部下看見。知道的,就只有坐在他懷里的虞茴。 疲弊的楚軍緩慢往東走,過了兩個時辰才走了不夠十里路,來到一座名曰龍踞的禿山,見天色漸晚,而且大量帳篷被毀,只好找個大山洞歇腳一晚。那山洞洞頂直逼云霄,儘管是項籍和一眾力士都彷若螻蟻。帶頭的項籍進去以后,一直走了近一刻鐘才到達山洞的盡頭。 項籍停下馬匹,熟練的一躍而下,正想把斷了腿的虞茴扶下了,虞茴便道:『不用了,我自己行。』堅持想靠自己下馬,但左腿隱隱作痛,『哎呀』的一聲,就差點墮馬,幸好在旁的項籍立即把他護著,嘆氣道:『儂還在逞強!』她唯有嘟著嘴,讓項籍扶自己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聲的道:『謝...』項籍一聽,滿足的會心一笑,就繼續(xù)去檢查其他士兵的傷勢。只見不下于百名士兵傷重昏迷,包扎在傷口上的布條都染得通紅,明顯止不住泉涌的鮮血,他就幫他們逐一點xue止血。他再往遠處望,就見到項莊正在幫一名手臂扭曲變形,應(yīng)該是斷了骨的士兵固定傷患處,以免傷勢惡化。 至于虞茴,她剛才召喚赤烏浪費了不少硃砂,已經(jīng)不能製作療傷符了,只好嘗試運功療傷,卻不住地咳嗽。項籍一見,就急步走了過來,道:『別勉強了,快躺下休息,好好睡一覺?!?/br> 『我只是斷了腿而已,還可、咳咳!...可以運、咳...氣...』她正要婉拒打算讓她躺下的項籍,但胸口忽然一麻,全身肌rou繃緊,喉嚨乾涸沙啞。原來項籍點了她的xue道,使壞的哼哼賊笑,慢慢把虞茴的身體和雙手放平,又替她合上兩眼,最后把自己的斗篷脫下蓋在她身上,像是父母在照顧一個頑皮的嬰孩。 虞茴『嗯嗯』的叫道,正想罵他:『你個狗日的龜兒子!快解開我xue道!』卻說不出一個單字,無奈下只好放空腦袋,啥也不想,過了半刻鐘就睡著了。 蓋著身體的斗篷讓她在這濕冷的洞窟里仍能睡得安然,男兒的氣息讓她不被轟隆的雷聲嚇醒,而且項籍全程伴在她身邊,用身軀阻擋著來自洞口的電光。 為了安撫她,項籍的手一直輕掃著她的頭頂。他忽然手心一熱,只覺虞茴的一頭秀發(fā)竟是如此柔軟,觸感彷彿一張溫暖滑溜的絲棉被。寒夜里,他只想把她細小的身軀緊抱著,感受她的體溫,沉浸在女性的溫柔里,讓光陰止住... 虞茴酣睡了不知多久,忽然感到一陣暖流竄進胸腔,讓她一醒,只覺眼皮和僵硬的身體都慢慢恢復(fù)力氣,正想坐起來時,突然就被項籍的手掌捂著嘴巴。 一看,只見他舉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自己別作聲,然后以銳利如鋒的眼角斜視著身后的洞口。虞茴沿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洞口被暴雨沖出一個瀑布,本無特別,但再看一會兒,就會發(fā)現(xiàn)外面的閃電在朦朧的瀑布上映出一個巨影。從龐然大物的輪廓看起來,虞茴立即醒悟:『牠...』『噓!』項籍止住她的呼喊。 巨影在地面的一個小坑里喝了口水,正準備進入洞窟。牠的一雙長牙穿過瀑布,恐怖的身影映入洞內(nèi)眾將士的瞳孔?!哼@怪物!咋會不死??。。?!』虞茴心里抱怨。透過閃電,她看見檮杌的身上并沒有流血,驚詫牠高超的治愈能力。 『咚...咚...潺...潺...』牠的腳步混著水聲,每走一步,洞頂就松脫下一塊石頭。 士兵們都靜靜的往山洞后方退,見到有受傷的同袍,就抱起他們,讓他們也跟著遠離檮杌?!涸悖t早會發(fā)現(xiàn)我們,但要從牠身旁竄走根本不可能?!豁椉鄲赖某了贾?。 『潺?。 ?/br> 牠有踏前一步,一塊碎石掉下打中牠的后背,使?fàn)贿m地晃一晃身體。 士兵們再退,只是為了把壽命延長多一瞬。 『喀喇...』一塊地上的小石頭竟被某人踢中,不住滾向檮杌的腳邊。 『誰????。。。。?!』眾人心里叫苦。 檮杌聽見,停止移動,張開鼻子嗅著,并沿著人rou的氣味走過去。 『嗦嗦...嗦嗦...』牠用鼻子嗅著地面。 就在眾士兵都以為必死無疑時,牠居然轉(zhuǎn)過身子,不住的舔地面。他們就知道,剛才傷兵們流的血把牠吸引過去。 項籍都不知應(yīng)該為士兵受傷感到擔(dān)憂還是高興了,但隨即又想:『對牠來說,山洞如此狹窄,就算我們趁此機會逃走也未必成功,牠可能照樣發(fā)現(xiàn)我們?!?/br> 虞茴這時忽然拉了拉項籍的手,對他打了個眼色,便掏出了一張他未見過的符咒。 只見虞茴嘴唇動了幾下,然后用嘴型對項籍說:『走!』原來這道符咒名為『御風(fēng)符』,用了之后能消除人的腳步聲,而且在犬神發(fā)功下,符咒的效果擴散至洞內(nèi)所有人。儘管虞茴現(xiàn)在受了重傷,內(nèi)力全失下法力又不斷減弱,但這符咒并不會耗損太多的法力,因此休息過后的她仍能支撐得住。 項籍趁著雷光乍現(xiàn),向身后的士兵們打手勢,讓他們跟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則攙扶著斷了腿的虞茴。 士兵們本來都在猶豫,但憑著戰(zhàn)場上的經(jīng)驗以及跟項籍多年來的相處,他們都對主帥無比信任,勇敢邁出腳步。 他們輕力踏步,但其實不需要,有些較勇敢的老兵則健步如飛的跑往洞口,至于騎兵隊就細力地拉扯韁繩,以免馬匹跑的太快而弄傷前頭的人。最先離開洞窟的是騎兵隊以及部分老兵,力士們跟一眾新兵最為落后。 『快,不是差很多就到出口!』項籍不斷安慰自己,但出口的距離彷彿越來越遠,山洞就像變成了一個無盡的走廊。 檮杌仍在舔著地上的血,絲毫沒有留意身后落荒而逃的楚軍。跑在最后的是一名雙腿發(fā)軟的少年,他參軍時日最短,對大場面以及危機神是難以適應(yīng)。跑呀跑,居然開始尿褲子,還不慎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