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鵝(如何讓暗戀的人向我表白) 第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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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么復雜的生物,余葵當初升任公司最年輕的主美時,這群年紀比她大的管理層,沒少在后頭不平妒忌使絆子,現在瞧她拳腳施展不開,被壓一頭,幸災樂禍中又含了點兒同情。 余葵深吸口氣,推開會議室玻璃門—— 室內一靜。 眼前是被feynman召集的幾位下屬,一行人正在開早會,會議已經臨近尾聲,眾人大概都沒料她今天來得出奇的早,氣氛短暫凝滯了兩秒。 這通會議沒有人告知余葵。 在座的老員工估計兩頭不想得罪,干脆兩頭討好,這下被逮個正著,尷尬得面面相覷。feynman倒是老油條,他面上絲毫瞧不出,把投屏下調至結束頁面,熱情招呼余葵加入討論。 然而嘴巴這么說,他穩(wěn)坐主座,絲毫沒有起身讓位的樣子。 余葵態(tài)度平靜。 將一分鐘前打印出來的文件放到桌面,兩根手指推至他跟前,“feynman,給我一個解釋。你是打算越過我,將這個拼湊縫合的四不像角色上線嗎?” 這話踩到了他的尾巴,feynman的笑色淡了,“kerry?!?/br> “我明白你的藝術堅持,但說白了,你這套方案沒有兼顧商業(yè)性,我并沒有完全否決你的推出的版本,只是讓大家在產品內容里加入一些商業(yè)考量,追求流行趨勢,既能討好玩家,也能讓游戲掙錢,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提議,能加為什么不加?我有理由懷疑你對我個人的意見,影響了對決策的判斷?!?/br> “你認為什么是商業(yè)性,你考慮過這款游戲的生存周期嗎?” 余葵面無表情注視他,音調強度逐句遞增:“說得好聽追求流行,說白了不就是抄?” “假如您所謂的商業(yè)考量,就是靠一堆趕工出來、態(tài)度敷衍、打磨不足、全是錨點的網紅風皮膚圈錢,那恕我不能茍同,因為它們明明完全有機會變成更完美的作品,給玩家更有深度的內容和角色體驗——” “是你,讓它變成了一堆質感廉價的垃圾。” 余葵鮮少有這么鋒芒畢露的時刻,二十五歲的女孩,目光沉得驚人,強大的氣勢覆蓋在平靜的表面之下,令人矚目。 兩大主美開撕,員工們恨不得裝聾,想留下來看戲又怕被波及,只得紛紛找借口遠遁。 feynman下不來臺,聳肩。 他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動作:“行,你年紀小,禮貌的問題我不跟你計較。大藝術家,既然你一步不肯退,我也不肯退,老規(guī)矩,咱們去找曾總裁決?!?/br> 市委領導的專車已經出發(fā),只剩十來分鐘抵達公司。 秘書為曾盛調整領帶,他正最后一遍整理腹稿,準備下樓迎接,被兩人絆住,眉頭一皺,“紀一帆,你怎么回事?同樣的問題,我已經為你們解決過不止一次了,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我看你的位置趁早換個人來坐。” 他看似公正地批評完feynman,才轉過頭拿余葵開刀。 “余葵,你年輕、率性,有情懷,但你得知道,情懷不能當飯吃,我把技術交給你把控,你覺得他加入的內容粗制濫造,你可以補充、可以優(yōu)化,紀一帆拓展美術創(chuàng)意和風格邊界的嘗試,本身值得鼓勵,項目就是要集思廣益,不是你的一言堂,假如不符合你的美學,就必須斃掉,每輪制作周期你打算拖延多長?市面上每天死多少游戲,玩家們誰耐性等你磨洋工?” 余葵從一開始就知道結果。 曾總是個商人,他手底下大大小小待開發(fā)的項目幾十個,有利可圖就追投,沒有盈利就擱置,作為開發(fā)部老總,他不是不懂尊重開發(fā)者思路,只是他打心底認為,經驗豐富的feynman勝算更大,而25歲的余葵天真稚嫩罷了。 她仍舊上樓來的原因,只是不想走得憋屈。 她不再低頭,抬眸反駁:“我以為游戲行業(yè),情懷確實能當飯吃?!?/br> “曾總,從我入職公司那天起,就在負責這個項目,它的潛力有多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精心雕琢,全力以赴對待每一次更新,兢兢業(yè)業(yè)保護它的口碑。絕對不粗制濫造,是我身位主美的原則和底線,優(yōu)秀的商業(yè)游戲和優(yōu)秀的藝術是否能共存,這一點,我想游戲目前的成績已經足夠證明?!?/br> “我客觀公正地評價:如果feynman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動輒唱反調,每天九小時的工作時長花兩三個小時找員工談話,沒有給不服他的員工穿小鞋、調崗,沒有朝令夕改、給所有人增加工作量,這次更新在上周就已經提交了,不至于拖延到現在?!?/br> 她剛直得驚人,直接把曾總懟得一愣。 feynman內心差點笑出聲,到底還是年輕啊,他太了解曾勝的脾氣了,被和她女兒一般大的下屬指著鼻子罵,余葵捅大簍子了! 果然,曾勝的臉徹底沉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美術組沒你就不轉了?項目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在24樓呆得不順心,現在就寫申請,我調你去美術中臺,也或者你想隨便去哪個新項目開荒,你要是有能力,證明給別人看!” “抱歉曾總?!?/br> 余葵微微欠身后,不亢不卑挺直腰脊,一字一句回答:“我想我的能力有目共睹,不需要反復證明,我不會去美術中臺,比起留下來親眼見證我的作品怎樣一步步被毀掉,我選擇離開公司。”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大驚。 曾總腦子轉得很快,立刻問道:“你接受了哪家獵頭挖角?別忘了,你簽過競業(yè)協議?!?/br> 余葵把辭職報告拍在桌面, “協議我會遵守,前程就不勞曾總cao心了?!?/br> feynman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在他眼中,以余葵的年紀,離開游戲行業(yè),去了任何公司,都很難再拿到同等級別的年薪和待遇。 消化半晌,出了門,他假意勸:“kerry,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不要爭一時之氣,我跟你爭執(zhí)的初衷,只是為了項目能做得更大更好?!?/br> “我很清醒,也考慮了很久?!?/br> 余葵翹了翹唇角,“feynman,我會持續(xù)關注游戲評分,衷心祝賀你如愿?!?/br> 看她陰陽怪氣,眼含威脅,feynman總算羞惱,“當然會,謝謝。” 嘴上答完,紀一帆心底卻閃過的一絲慌亂。 雖然平時處處看余葵不順眼,但她確實是個好用的工具人,組里起碼七成以上的核心角色,要么由余葵繪制,要么由她層層環(huán)節(jié)參與把控、修改。他的初衷只是要抽走余葵的管理權,接手掌控項目而已,沒料余葵這小城市來的孩子,竟也有這么大心氣,能豁得出去,直接放棄了這份金光閃閃的工作。 她走以后,短時間內能靠庫存支撐,再遠…… 他暫時不去想。 他唇畔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回擊:“競業(yè)協議簽了兩年,希望那時你的實力還沒有退步。kerry,我也祝你好運,畢竟不是每次都有機會,遇到因病離職的主美撿現成?!?/br> 他伸出手來,余葵沒有回握。 “撿現成的是你,不是我。” 余葵穿上高跟鞋后,個子便比男人高出一截,她居高臨下,悲憫地望著他:“你能到現在還沒能認清這一點,我很遺憾?!?/br> 第98章 第五個愿望 大步流星回到24樓,余葵一邊跟助理進行工作交接,一邊收拾辦公室的個人物品。 她的助理傷心挽留,“kerry,您就不能留下來嗎?” 她像條小尾巴,跟她屁股后頭小聲勸解:“曾總沒當場應下你的辭呈,不就說明他其實內心也認可你對項目的貢獻?更新品質孰優(yōu)孰劣,時間一長,玩家們自然會有評斷,你這一走,就永遠沒機會撥亂反正了,這是你的心血,您怎么忍心扔下不管,再說,你都沒找好下份工作,離了職的空窗期,你打算——” “我打算成立個工作室。” 余葵把小盆栽放進紙箱,回頭拍拍她的肩。 “其實我做出離職的決定后,最擔心的,就是我走了feynman會針對你,好在我跟總監(jiān)的關系還算不錯,昨晚跟他打了聲招呼。你好好想想,公司在運營的其他項目中,你最想去哪個組,離職流程走完之前,盡量先把你安排好?!?/br> “kerry……” 助理淚目了,她吸吸鼻子,“也對,以您的履歷名氣,成立工作室接外包,甲方們肯定搶著跟您合作,也不算違背競業(yè)協議的內容,肯定比您目前在公司掙得更多。” 以余葵的品質和精度,一幅原畫市價起碼五位數起,從這個角度衡量,她目前拿的年薪價值其實遠低于她的工作內容。 誰料余葵卻搖頭。 “再說吧,除了外包,我想先試試轉行創(chuàng)作漫畫?!?/br> 簽完日記的動畫和影視版權合同后,余葵的卡上進賬了她有生以來見過最大金額的存款。西南邊陲鄉(xiāng)下長大的小孩,窮了二十幾年,錢在她面前,突然膨脹成了一堆數字,簡直叫人失去概念。 她睡不著覺,舉著手機翻來覆去,把小數點前的數位,數了一遍又一遍。 在實現財務自由之前,余葵最大的愿望是在北京買房落腳,昨晚躺到凌晨,她實在沒能按捺住興奮,起床到隔壁,把睡夢中的時景搖醒。 “你說我是付個首付慢慢還呢,還是一次性買個小的?” 時景的作息太規(guī)律了。他黑發(fā)凌亂,疲懶半掀起眼皮,伸長胳膊,把她攬到懷里躺下,“你都有了,還買它干嘛?” 余葵:“那套在昆明嘛,怎么能一樣?” 他半夢半醒,嗓音也含混低沉,“我的房就是你的房,小葵,別犯傻,把錢花在你真正想用的地方。” 上午十點。 清理完工作電腦里的信息,余葵最后看了一眼24樓的風景,告別她工作兩年的地方,抱著紙箱走出辦公室,幾位同事不舍上來送她,都被她趕了回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情誼既在,沒必要為兩聲道別得罪新領導。 轉頭出了大廳,沒走幾步,她便聽聞前方傳來人聲響動。 遠遠看去,一行白襯衫、黑皮帶,市政領導模樣的官員從電梯內出來,公司幾位高層在旁小心作陪,其中就有剛剛被她拍桌子的曾總和feynman。媒體小跑跟上,簇擁在旁側,收音拍照,燈光閃爍。 24樓是美術組主場。 feynman被委派講解重任,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刻,此時跟領導隨便一張合影,都是莫大的榮耀,足夠裝裱在辦公室,吹到孫子輩。 他走在隊伍最前方,恭謙地微側著身,邊講邊比劃,c位大領導靜靜傾聽,偶爾點頭。 路口堵了,那邊都是媒體,余葵本要繞道去搭乘電梯,卻被開路的公司安保攔住往后勸:“余主美,那邊在拍照,不然您走樓梯下去……” 余葵不想為難他,只得妥協。 “我箱子很沉,走樓梯繞太遠了,我退遠點兒,等他們走了再過去,這樣行吧?” 胳膊酸痛,她疲憊抱著紙箱,正靜待一行人從眼前魚貫而過時,人群中,猝不及防聽人喊了她名字。 “小葵?” 她以為是同事出聲,回頭環(huán)視后方工位,卻又聽前面喚了她一下,“小葵,這呢!” 一位藍襯衫,拿筆記本兒的年輕人溜出人群,穿過媒體筑起的人墻,笑吟吟湊到她旁邊。 余葵定睛,竟是時景的哥們兒呂開,上回來家里溫居,還給她送了本畫集。 他面皮白凈,親切壓低聲:“之前聽時景說你在這邊工作,我上周核對工作日程,還想會不會那么巧呢,真遇上你了?!?/br> 前兩次見面呂開都穿牛仔,瞧著還挺潮,今天西褲皮帶別襯衫,打扮廳里廳氣的,余葵剛才一眼沒認出來,趕緊放下箱子跟他打招呼,也含笑學著他壓低聲,“原來你是公務員呀?!?/br> “可不,干秘書的……”他話說到一半,見領導目光四處巡視,話沒說完又趕忙跟上去歸位。 不遠處,領導輕聲問了呂開一句什么。 他干脆附耳輕聲作答:“……是小景媳婦兒,叫余葵,我聽時景說,人家是24樓最年輕的主美呢?!?/br> feynman距離最近,屬于剛好勉強能聽見兩人耳語的范疇,辨清口型,笑意頃刻微僵在臉上。 余葵不是未婚嗎? 腦子轉了幾轉,他忽然隱約意識到,余葵清早拍桌子辭職的底氣從哪兒來了。她竟然嫁了個來頭不小的老公!連跟這種大人物,都能搭上匪淺的關系。 不容他多想,領導聽完,回頭看了一眼,便招手,叫余葵到身邊來。 余葵撥頭發(fā)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