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鵝(如何讓暗戀的人向我表白)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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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俯臥撐又換卷腹,直到渾身大汗淋漓,洗完澡出來,他重新坐回書桌前,剝開保護的紙巾,欣賞余葵給他畫的畫,越看,心便漸漸漲起來,像被風吹鼓的帆,裝滿柔情。 塞進集冊前,他用手機拍了一張,隨機選中五位好友群發(fā)。 ——畫的真牛掰,多少錢買的? ——什么…女孩子送你的?滾,你大爺! ——時景,你他媽病的不輕啊,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半夜,要秀銥誮你別私聊,直接發(fā)朋友圈好嗎。 對啊,還能發(fā)朋友圈。 于是,一分鐘之后,時景空曠寂寥的朋友圈,有了第一條動態(tài),他配文—— “回到北京每天都像在做夢。 美夢?!?/br> 余葵是第二天到了公司,等待電梯上行時瞧見的。 她緊盯朋友圈,又把圖片放大瞧了一遍。電梯太擠,陌生員工不小心撞到她,廓形外套上被潑到咖啡漬,直到對方緊張道歉她才發(fā)覺。 隨意擺手,“沒事?!?/br> 不謙虛地講,她的畫現(xiàn)在市價確實不算便宜,每次送人作品,對方發(fā)條朋友圈,是慣有的待遇。 所以余葵抿唇按捺喜悅,矜持地只點了一個贊。 收起手機,腦子里另一個小人蹦出來慫恿:可是,那是時景建微信號以來第一條朋友圈?。∷灾形缂s吳茜在附近吃飯,順便買件漂亮衣服去約會不過分吧! 從鄉(xiāng)下到昆明,又到北京,余葵的消費習慣其實沒怎么變過,她每月開銷很低,除去房租、吃喝和愛好,上一次買衣服還是半年前。 從大三起,網上接稿的零散收入加余葵現(xiàn)在的工資和年終獎,卡里存了六十多萬,這是個循環(huán),錢存得越多,她就越有成就感,越不舍得花,但現(xiàn)在…… 男大學生家里還按月發(fā)戀愛資金呢,她給自己撥點兒約會專項款,也算情有可原。 思及此,一整天的工作她都充滿干勁,效率驚人。 五點下班,余葵一分鐘沒拖延,保存、關機、拎包、打卡、出閘機、沿著車位一路小跑,直到遠遠看見那輛沃爾沃,才理理頭發(fā),放慢腳步。 就在附近吃了飯,這次時景沒等她搶單,利索先把錢付了。 想到他這月3500的補貼兩頓飯已經少了一半,余葵的憐愛又添一層,可惜很快,這個想法徹底從她腦海里刪除到無影無蹤。 站在他140平米寬敞明亮的大房子里,余葵在窗口吹進來的風里凌亂,她懷疑自己是否沒把話講清楚,“時景,我只需要一居室,兩居是我能承受的極限。” 小區(qū)出門就是地鐵站,上班確實很方便,可是…客廳從南走到北,她轉悠兩圈,又嘆口氣,“這么好的裝修,都沒住過人,你確定要租?多浪費!” “住過的?!?/br> 時景糾正,“我住過,之前寒暑假回來,我偶爾住這兒,房子確實空好幾年了,你住進來,它就不浪費了。” 第77章 第四個愿望 見她似乎打定了主意,時景只好換個方法切入,“其實,我想讓你住過來,還有別的原因。” 余葵歪頭。 “什么?” 他漆黑的眼神特別真誠。 “想讓你幫個忙,我在樓下還有一些房子,之前都麻煩朋友托管,房東要做的事兒還挺多,收租退租、繳物業(yè)雜費、報修……他今年特別忙,如果你愿意接管,就不用付租金了,想住多久都行?!?/br> “多大點事兒,這值兩三萬房租?” 余葵懷疑,“你在蒙我吧?” “不至于?!?/br> 他拉開玄關的落地柜門,露出一面懸掛的整墻鑰匙,低聲介紹,“主要工作就是在合同到期前詢問房客的續(xù)租意向,租期結束通知中介登記,和下任租客簽訂合同……事情簡單,但比較瑣碎,假如你愿意幫忙,我會少很多麻煩?!?/br> 余葵的提包啪一聲落地。 眼睛挪不動了,嘴巴也久久合不上。 “時景,你不是還沒畢業(yè)嗎?怎么會有那么多房?!” 巨大的妒忌沖昏了她的頭腦,余葵感覺自己靈魂都受到了震蕩,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會仇富的! 男人云淡風輕彎腰,替她撿起包拍灰。 “我外公是90年代的歸國華僑,早年在美國科學院工作,靠專利掙了一些美金,回國后托朋友幫忙置業(yè),當時誰也沒想到北京發(fā)展那么快,拆的拆,賠的賠,攢了一沓房本,他老人家前年去世時候留了遺囑,專利和動產捐贈,不動產均分給孫輩?!?/br> 余葵覺得自己需要重新理解時景口中的“一些”,一堆話涌到嘴邊兒,開口還是不由羨慕問道:“他老人家還缺孫女不?” 時景立刻笑了,眉眼飛揚。 “小葵,他不缺孫女,可能缺個外孫媳婦兒?!?/br> 余葵轉身,局促擦手。 努力適應起自己的新崗位,“你剛才說要干些什么?我沒經驗,你要不給我列個單子吧?!?/br> 時景接了通電話。 不多時,上任管理員把文件傳過來,她打開表格,每個門牌號對應的租客信息、租期和價格都羅列得清清楚楚,剩下只管往后填。 他順便給余葵交代了家里的煤氣卡、水電戶號、備用金,“……門鎖密碼你知道,和ipad一樣,霍金生日,你要是覺得不方便記,可以改個新的?!?/br> 余葵后知后覺,兩人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有點兒不對勁,跟人家小夫妻商量似的。一直按捺到他語落,才小聲嘀咕:“感覺工作量全靠打電話,要不……我多少給你點兒房租吧?!?/br> 時景徒勞勸半天。 他無奈敞開長腿,在臺階上坐下來歇口氣,手懶散撐著下頜,仰頭看她:“反正我每次回來還得打掃,小葵,你就權當幫忙,選個喜歡的臥室,我把它清出來,咱們當合租室友,這主意成嗎?” 一室一廳,五六千塊錢,這和她付出的勞動值差不多匹配了,余葵心里天人交戰(zhàn),幾分鐘后,終于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敗北,伸手跟他碰了下掌心。 “那…成交?” 她應完立刻想起打補?。骸跋日f好哦,我能保持房子在有點兒干凈不至于落灰的狀態(tài),但離你的標準可能還差得有點兒遠?!?/br> “我沒什么標準?!?/br> 天色徹底暗了,時景起身開燈,明亮一瞬間將空蕩的屋子裝滿,少了兩分冷清,房間像是暖和了一點。 他就在這時候回頭,頎長的身形分明寂寥,注視她的眸光卻溫和得出奇,他道:“你怎么裝扮你租的房子,就怎么裝扮這兒,我喜歡那樣。” 余葵試探:“站不齊的錫兵和橫七豎八的書堆都喜歡?” 時景又笑了。 “我保證,我喜歡。那樣有鮮活可愛的人氣,我下次會盡量克制別碰——” 他頓了頓了,“要是我實在沒忍住,你可以再擺回去?!?/br> 余葵還是第一次聽人把‘亂中有序’形容成‘有人氣’,但這話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好像又很有說服力。 時景身上可不就缺乏了一點“人氣兒”? 她若有所思偏頭:“你還記得有一回我們參加宋定初的生日會嗎?” 他眼神微沉。 “高二,怎么?” 余葵道:“班長跟我說,學校六人間的宿舍只住了你倆,別人都不符合你的整齊美學,而你現(xiàn)在竟然都能忍受我,甚至希望讓我來改造你——” 他截斷話頭。 “改變不好么?” “好是好…可我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br> 余葵糾結措辭,“我明白,隨著年齡增長,每個人都會發(fā)生變化,或多或少??赡悻F(xiàn)在的架勢,好像完全摒棄否認了從前的你自己,試圖變成另外一個完美的人,但人生的過去和現(xiàn)在是無法割裂的,如果這些年,你一直在以讓渡真實的自我感受為代價,偽裝自己去滿足你爸爸的遺愿,那得多累??!我相信這絕不是任何一個父母的初衷,他說不定只是希望你發(fā)自內心地享受人生而已?!?/br> 她覺得自己講得有點繞,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再抬頭,只見時景坐在臺階邊,睫毛半斂,伸手在夾克口袋里扒煙盒,動作倉促。 多年的軍校生涯讓時景肩背開闊挺直,但就在剛過去的一瞬間,他的背脊似乎垮了一點。 他的肩繃得很緊,冷白修長的指節(jié)肌束跳了好幾下,才順利把煙從盒里倒出來,把煙蒂捏在手上,指腹碾來碾去,始終沒點火,像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也許你說得對?!?/br> “我大約并不是為了滿足誰的遺愿,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叫心里安寧,哪怕從來沒有成功過。” 直到那股突如其來的勁兒徹底壓下去,他終于抬頭,聲音低啞—— “小葵,我爸是被我害死的?!?/br> 余葵像被一道雷劈傻了,驚詫看著他搖頭,“才不是,你跟我說過,你爸是病發(fā)去世的,這怎么能怪到你頭上?” “我媽到今天也沒有原諒我。” 他冷冷望著窗外的某處,游離沒有落點。 “我冷漠自私,對他的生命流逝一無所覺。去昆明赴任那年,他曾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把我?guī)г谏磉?,一股腦教會我他的處世智慧和人生經驗,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聽不進去。就在他搶救前兩個小時,還因為擇校問題和他爭執(zhí),他氣急了,打了我一巴掌。” “很快,一切就都來不及了?!?/br> “我至今不知道,他躺在icu那段時間,有沒有清醒地聽見我的承諾、我的道歉?!?/br> “如果當年活著的人是我哥,一切可能都會不一樣,他是個聽話的兒子,總是細致照料身邊每一個人?!?/br> 他敘述的聲音低沉平靜,目光凄惘茫然。 余葵只覺得心被揪痛了,翻轉著絞痛,悶氣一陣陣涌上來,輕聲勸他:“你不要假設,為什么都攬在自己身上,命運不歸人類安排,誰能活下來這種事情,根本沒得選擇?!?/br> 時景隱忍地閉眼。 忍下急促沉重的呼吸,再睜開,“問題就在這兒。” “我離開那天,從北京寄給你那塊兒平安牌,它原本是我哥哥的東西,那年我跟大院的孩子下河游泳,差點溺水,他脫下來替我戴上,再然后你知道,他救別的孩子溺水走了?!?/br> 余葵搖頭,“這是巧合?!?/br> “我曾經也這樣安慰自己,可我爸走之后,我偶爾會覺得,這些不幸大概是我?guī)淼?。?/br> “才不是!” 余葵使勁搖頭:“這些話你跟任何人說過么?” 時景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