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清
撫靳無伸出手摸了摸蘇蘆眠的腦袋,然后離開了房間。 蘇蘆眠胸腔起伏的很厲害,采清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采清呢? 蘇蘆眠喝了幾口茶,然后起身出了門。 外頭層層的侍衛(wèi),卻果真沒有一人敢攔住她。 蘇蘆眠走在長廊上,長廊的兩側(cè)的雕刻著精巧的圖案,木浮雕延綿一直到盡頭。 撫靳無的寢殿層層幾道大廳,高大的墻府青巖巍峨。 蘇蘆眠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側(cè)門,終于到了寢殿之外。 外面的天氣竟然和寢殿內(nèi)看到的截然不同,雖說寢殿內(nèi)也不是炎炎夏日,卻是春風吹拂,舒適涼快,走在長廊就可以感受的道。 可外面竟然是雪地。 幽無黑地還在下雪,只是沒有之前那樣紛飛,只是星星點點,被風吹得亂舞。 蘇蘆眠走在雪上,腳踩著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周圍的侍衛(wèi)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像是一顆顆死樹,就連看都不敢朝她這邊看上一眼。 蘇蘆眠超遠方望去,樓宇錯綜交錯,她有些恍惚,繼續(xù)往前走。 忽然,天空傳來一陣呼嘯,一條紅色的龍直沖往下,落在了蘇蘆眠的面前。 蘇蘆眠倒抽一口氣,想起這是之前撫靳無抱著她坐過的坐騎,嘗試對他說話:“你來做什么?” 那紅龍低下頭,俯伏在蘇蘆眠的腳下。 蘇蘆眠想了想,“你是想載我,不想讓我走路?” 紅龍點點頭。 蘇蘆眠覺得這一定是撫靳無派來監(jiān)視她的,他嘴上說著自己可以自由行動,卻一定還是不放心。 她不再糾結(jié),艱難的爬到龍身上,握住他翹起的厚厚的龍鱗,“我想去金殿?!?/br> 紅龍飛舞向上,朝著金殿飛去。 幽無黑地令人震撼又磅礴的景象在紅龍之上看的清清楚楚。 還未到金殿就看到許多聚集的人,蘇蘆眠眼尖,看到了其中的采清,便叫龍放她下來。 紅龍呼嘯招展落地,這動靜太大,使得所有人都往這邊看來。 見到撫靳無貼身的紅龍,還有那傳說中的女子,眾人紛紛不敢言。尊主對這個女子的縱容和喜愛大家心中都有數(shù),之前滅了流華宗也是為了帶回這女子,大家心中紛紛想要避開她,免得招惹了什么事端。 只有采清神情自若的看著蘇蘆眠,露出之前一樣溫和的微笑。 蘇蘆眠與他對視,更是確認了他就是流華宗的采清。 她強忍著怒氣,對著他說:“借一步說話?!?/br> 采清毫無意外的點點頭,兩人繞到殿后的小亭。 “你背叛了仙族?” 蘇蘆眠開門見山。 采清彎了彎唇,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蘇姑娘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采清一直以來都是幽無黑地的人?!?/br> 蘇蘆眠愣了一下,她打量了采清幾眼,他如今已經(jīng)不是之前在仙族清透素雅的裝扮,而是一身墨藍色的錦袍,氣質(zhì)明顯大為不同。 蘇蘆眠抿了抿嘴,問道:“你是幽無黑地派去流華宗的jian細?” 采清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聲音輕緩,“我不喜jian細這個詞,但你說的沒錯?!?nbsp; 他停頓了一下,“你以為仙族如今還有立足之地嗎?幽無黑地有多少內(nèi)應在仙族,難道不是顯而易見嗎?若不是我們,流華宗會這么快的傾覆嗎?” 聽到采清口中提到流華宗,蘇蘆眠的意識好像又被拉回到流華宗被滅門的那天的腥風血雨之中。 她脊背一點點的發(fā)寒,怒道:“你在流華宗住了那么久,竹風他們都視你為最尊敬的人,你看著他們被屠殺,你心不痛嗎?” 采清笑了,笑的很低聲,“蘇姑娘可真是良善呢,你不妨看看這幽無黑地,除了你,有誰會為死亡而痛心?就算是仙家,若是能有機會滅了幽無黑地全人,也會毫不猶豫的?!?/br> 采清的話驚醒了蘇蘆眠,她頃刻之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笑話,她早都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早已經(jīng)淪喪了,仙魔之間,只有爭斗,哪里會憐憫和痛心……她竟然還試圖質(zhì)問一個魔族內(nèi)應的良心,真的是可笑。 她緘默,疲憊的嘆了一口氣,“我不該質(zhì)問你。” 說著便繞過采清,準備從他身后的臺階下這高亭。 正前方的遠處,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雖說很遠,也能感覺到他的凜冽之氣。 蘇蘆眠看不清那人的臉,但也可以一眼就認出,那是撫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