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橘綠時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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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鹽和小北京坐在沙發(fā)上看《貓和老鼠》 殊不知他們后頭有只大狗。 孫施惠走過來,傾身,撈汪鹽的臉,他說,“讓我嘗嘗,加‘鹽’是個什么滋味?” 小北京看著惠叔叔走過來,朝小嬸嬸嘴巴做什么,童真無邪地盯著他們。 豈料,孫施惠一把轉(zhuǎn)過去了小孩的腦袋,“少兒不宜?!?/br> 作者有話說: 1.節(jié)前停在這里也好吧,不然新角色出場,狗子:你最好有事! 2.雖然會被打,但我……真的要請假幾天,啊啊啊啊,爭取4號回來?。▽Σ黄饘Σ黄饘Σ黄穑I鐣朔艂€假social太多了,一堆喜酒應(yīng)酬,我太難了。 3.認(rèn)真祝大家國慶快樂,抽個小獎啊。 完畢~ 第58章 點點星(5) 孫家今晚的晚飯比平常晚了快一個小時。 人齊齊上桌的時候, 孫施惠還“刻薄”地說阿秋到底也老了,“從前家里一兩桌人,都不在話下的。” 齊阿姨聽這話, 自己多心了,以為施惠成心發(fā)難她正經(jīng)事務(wù)不做,同瑯華去耽誤半天工夫! 富蕓蕓這一向要么陪著爺爺吃,要么自己一個人單獨吃。今天是施惠特為關(guān)照, 說瑯華搬回來了, 一家人難得湊一起,意思下也該有頓團(tuán)圓飯。 瑯華沒他們那些彎彎繞繞,率先坐下來, 她從來不吃米飯的,但她的口味阿秋還記著。從前她二十出頭的時候, 阿秋就老和她念叨,你這頓頓不吃主食哪能行,就是不出力氣,胃也要主食養(yǎng)的。 瑯華攏共就喝了碗牛rou羹,還是阿秋遷就她,少油少鹽。 碗空了,她起身就要走。 孫施惠喊她留步,把早上周主任過來的醫(yī)囑,原封不動轉(zhuǎn)告了瑯華。廳里桌邊幾個人, 除了在房里歇覺的孫開祥和圍著圍嘴自己捧著飯碗吃得香的小北京, 都聽明白施惠的意思了。 老爺子挺過六月, 都未必挨得過七月半了。 孫施惠遲遲沒動筷子, 一桌子鍋氣縈繞的飯菜他也全無嗅覺, 知會瑯華, “你回來,咱們姑侄就分工協(xié)作吧。不談輪流守夜,總得輪流守家。我單號你雙號。”家里原先里里外外的見客不少,孫施惠今天也做主,一應(yīng)全免了。 爺爺從明天起,家里家外,一應(yīng)事務(wù)全不過他耳了。“瑯華在聽瑯華的,我在聽我的?!?/br> 瑯華才不高興理這些事務(wù)經(jīng),全推給了孫施惠,她也知道能上門找父親的那些人,就是她出面,也擺不平。 瑯華今晚難得的平和,盯著院外不知名地看了許久,然后說,那么今天是單號,她就先回房洗漱了。 包頭包尾,富蕓蕓沒和她說上一句話。 吃過飯,汪鹽再過來爺爺他們院子時,富蕓蕓陪著老爺子在廊下乘涼,月色白燈下,富蕓蕓修剪了一瓶新鮮簇立的狐尾百合。 夜下風(fēng)里聞,尤為地甜且清。 汪鹽過來是替她父母送端午的節(jié)禮的,多少富蕓蕓身份尷尬,汪家父母能不來打擾就不來。送的也都是些爺爺能吃得上的,一餅茶是汪敏行特地捎給爺爺嘗嘗的。 孫開祥接過鹽鹽的好意,靠在藤椅上,和鹽鹽提當(dāng)年,“施惠犯一回事,我就拉著你爸爸去茶館一次。” “這些年,他真真聽服的也只有他老師。” “當(dāng)年,為了一個不值當(dāng)?shù)娜?,我真真動了殺心般。施惠同我說了不少混賬話,最后能說服氣他的也只是你爸爸?!?/br> “我知道我虧待他了,但也只能這樣,誰叫他姓孫的?!比颂稍谠鹤永?,看天上的星,遙遙遠(yuǎn)遠(yuǎn),輝映閃爍,良久,孫開祥再道,“就像一個屋子,沒有承重的大梁,屋內(nèi)的人會塌的?!?/br> 汪鹽陪著在廊沿邊上坐了會兒,看著藤椅上靜靜出氣已經(jīng)比進(jìn)氣多的人,每日晨昏都要定時吸氧了。再思量著孫施惠今日一日的安排,哪怕有些私心的話也按住了。 明明有個人比他們?nèi)魏稳硕级滤廊缡律?/br> 天色不早,汪鹽勸爺爺早點歇息。臨走前,富蕓蕓也沒把那瓶修剪好的狐尾百合拿進(jìn)里,而是,喊了聲鹽鹽。 她想托汪鹽,把這瓶花送到瑯華那里去。 汪鹽沒有接,而是誠心的旁觀者視角,“上頭幾年我和我媽關(guān)系緊張到,我壓根不想回家。就覺得我媽是天底下最沒有邊界感的人。事事她都要管都要問,又事事覺得她才是對的,非得修正我和我爸的意志她才甘心?!?/br> “可是我和我之前的對象分手,全然和我媽無關(guān)。分手第一年,我媽幾乎看了我半年的眼色,她不敢跟我說話,不敢輕易提點什么,好像生怕我爆發(fā)遷怒她什么,其實,”汪鹽稍稍莞爾,提起陳茵女士依舊有哭笑不得的怨氣和無奈,“不關(guān)她一點事,我也早已過去了?!?/br> 汪鹽曾經(jīng)一度以為天底下的媽都一樣,攬著“我都是為你好”的幌子,占據(jù)著家庭矛盾一半的根據(jù)地。直到遇到孫施惠家截然相反的例子,“原來事情往兩個極端走,真的不好的。太沒有邊界與太有邊界感,對于親子關(guān)系都不是好跡象。”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不是這家務(wù)事比明正典刑還難,而是家這個地方,就不是個講理的地方。 冰雪消融,也只是太陽出來,溫度去臥化了。 家里的人也一樣。 瑯華和孫施惠本質(zhì)上是一類人,他們只是自幼沒母親好好抱一下,貼護(hù)一下。 就像汪鹽小時候,mama不肯溺愛她,不給她買那些沒什么大用償?shù)陌疟韧尥?。汪鹽看著院子里別的小孩有,她就會嘟著嘴:有什么了不起,我其實也沒有多喜歡,幼稚死了! * 孫施惠出來找汪鹽的時候,不明就里的他只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站在瑯華院子門口。 凌霄花攀得院墻東南隅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 汪鹽穿著白天那條白裙子,孫施惠悄默聲地走到她腦后才出聲的,“大晚上在外面游魂的都是鬼!” 汪鹽被他嚇了一跳,偏第一時間扭頭過來拖他走。 院墻里頭已經(jīng)聽見什么玻璃器皿砸地的聲響了,瑯華在里頭說什么,聽不大分清,但有一句,門外的人聽到了,瑯華叫誰:請你離開這里。 孫施惠聞言就要進(jìn)去,汪鹽不讓,拖著他的手,喊他回頭。 “你搞什么名堂?” “脫敏治療?!蓖酐}答。 汪鹽說有些面對或者對峙,不需要外人參與。解鈴也許系鈴人,她們合或不合,能治愈自己的從來不是別人。 “即便瑯華說幾句什么,母女倆各自消化就好,外人在,她們反而難調(diào)停?!?/br> 孫施惠平時拎汪鹽就跟提溜小雞那種,今天由著她拖著他走了老遠(yuǎn)。 二人都走過他們院子了,汪鹽才反應(yīng)過來,剛要回頭,孫施惠一把扽過來,“你退休了去做街道調(diào)解員不錯,那種戴著袖章整天巡邏的居委會大媽?!?/br> “那你肯定是到六十歲也沒人搭理的臭老頭?!?/br> “那不是正好,正好你來調(diào)解我?!?/br> 汪鹽被他的厚臉皮難住,怎么有人說個互相傾軋的笑話都能沒臉沒皮地在那等著呢。“孫施惠,你真的到六十歲也沒人搭理!” “有你搭理我就夠了,我要那么多人搭理干嘛,問問我稀不稀得看他們一眼?” 說著,孫施惠扽著汪鹽往東面院墻處去。 “你干嘛?” “去買煙。” “大晚上你還抽?”汪鹽有點煩。 他也實事求是,“汪鹽,這段時間我是戒不了的。別為難我?!?/br> 孫施惠手里有車鑰匙,他原本是想自己開車去買的,眼下拉著汪鹽出來,他卻并不太想開車子去了。 難得他有空,也難得抓得到她。 “我們走著去買,好不好?” 汪鹽低頭看著腳上的涼拖鞋,她在家穿的。她要回頭換鞋。 孫施惠沒讓,“大晚上的,沒人看你?!?/br> 香樟樹一路往南的小巷子,入夜后有著幽涼的潮意。兩個人都沒帶手機(jī),信息時代,通訊工具便利也像電子鐐銬。 孫施惠從車?yán)锓鰩资畨K零錢,這是他們二人上路所有的資費。 巷子窄且仄,兩輛車子會當(dāng)幾乎沒空隙那種。偶爾有電瓶車經(jīng)過,汪鹽也自覺錯開身,不二人并肩來占行路的空間。 孫施惠便回頭來看落后兩步的她,也問她在想什么。 汪鹽其實什么都沒想。專心走路而已。 他這么問,她倒是有點想法來問問他了?!盃敔斦f,我爸才是你最服氣的人,我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可思議?!?/br> “呵,我為什么要服氣你爸?”正主出聲來印證汪鹽的話。 “那么當(dāng)年我爸和你說什么了,你才不繼續(xù)作妖的?” “說什么了,無非就是男人的擔(dān)當(dāng)責(zé)任這一派措辭唄。還有,什么叫作妖?”孫施惠拒不承認(rèn),彼時不是他岳父的老師,給他下最后通牒:做不到他期待的樣子,汪家一輩子與他孫施惠割席。 他哪里是聽恩師傳道解惑,他不過是舍不得跟汪家的女兒割席罷了。 汪鹽直到今天,都從不正面與孫施惠談他那段過往,不問不聽。眼前,她用了個很是鄙夷的詞。 去年,爺爺去汪家提親,被汪敏行特意提到這段,孫開祥輕描淡寫用血氣方剛四個字揭過去了; 而汪鹽私心就是頑劣。孫施惠孤孤單單,并不代表他沒有頑劣的根性。 路才走了一截,薄衫之下就都是汗了。孫施惠把錢塞在襟前的左口袋里,一步走過來牽汪鹽的手,因為他想起她之前那句,酸梅和話梅連字都不一樣的寫法,哪來的相似之說。 事實也是,她們除了名字片刻地讓他有混淆感。從頭到尾,無人像她。 這天底下也沒有別人,能站在他眼前,手心里,還讓他有若即若離的覺悟了。 汪鹽嫌他手里剛才捏著錢的,再來和她十指交錯。 孫施惠:“之前誰說最愛數(shù)錢的感覺的?” “我數(shù)錢不去沾別人的手?!?/br> “那我要把一雙手剁掉了?!睂O施惠說,他們總是一邊數(shù)錢一邊和別人握手的,怎么辦? 汪鹽穿著平底的拖鞋,黯然的街燈下,挨得近的緣故,她得仰頭看眼前人。 她才要鄙夷他什么,孫施惠拿捏錢的那只手來貼汪鹽的臉,手背掃她的臉頰,“不是問你爸如何說服我的嗎?” “是你老爹口口聲聲,我挺不過去這一關(guān),或者也像我父親那樣沉湎喪命的話,就一輩子不允許我登他的門。說得神乎其神的,好像他門里有什么金疙瘩似的!汪鹽,你說對不對!” “呸!”汪鹽早已定性他了,他這輩子下輩子都改不了頑劣的本性。 二人站在別人民居院墻外,忽地,有只野貓從院墻絲瓜藤花后頭沒聲地跳下來,汪鹽嚇了一跳。孫施惠笑完也和她打岔,繼續(xù)牽她上路,“你答應(yīng)陪我去買煙的,半路上了,不準(zhǔn)反口。” 這條巷子南北向,中間被一條東西大道一分為二。孫施惠十八歲前,都在這兩條縱橫的街道上穿行。他自然知道哪里有煙買,哪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