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姝色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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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那一夜,我為什么要你去楊家送信,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安然活下來?!?/br> “姜瓚想要我死?!?/br> 白菀最后一句話甚至不再用尊稱。 “那個佛珠手串……”清桐后知后覺的驚呼。 白菀站起身,踱步到妝奩前取出那串一模一樣復(fù)刻的小葉紫檀佛珠,一圈一圈的繞在自己手腕上:“倘若我當(dāng)真戴著那珠子,恐怕沒多久就會病痛纏身,虛弱而死?!?/br> “我只是想活著罷了,”白菀晃了晃手,皓腕上的佛珠發(fā)出細(xì)微的碰撞聲:“至少,霍硯暫時不會想要我的命。” 慢慢來,急不得,只要她不死,她就能和姜瓚,霍硯慢慢周旋。 “奴婢們給娘娘備了早膳,娘娘可要用一些?” 門外傳來兩道齊整的說話聲。 白菀轉(zhuǎn)頭看過去,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宮婢,笑吟吟,俏生生的站在門外,杏眼圓臉,都梳著單髻,穿著松石綠的褙子。 “你們是哪兒伺候的?我怎沒見過你們?”清桐斂眉疾問,頭一回擺出鳳儀女官的威儀。 “奴婢們奉掌印之命,即日起,隨侍娘娘左右,請娘娘賜名,”頭上簪了支彩蝶簪子的宮婢柔聲答道。 白菀由上到下的打量著兩人,生得真像,就連各自臉頰上的酒窩,也分毫不差。 另一個宮婢接連說:“娘娘可需要露薇姑娘伺候?奴婢可以將她喚醒。” 白菀略一挑眉,昏睡不醒的露薇,寢殿外遣散的宮婢內(nèi)侍,茶壺里溫?zé)岬牟杷?,以及備好的早膳,都是這兩個小姑娘所為。 霍硯真是一個合格的情人。 白菀由衷的笑起來。 * 用過早膳沒多久,便有宮婢來說,幾位新晉的嬪妃已經(jīng)在西暖閣候著了。 這回選秀規(guī)格本就不大,最終落入后宮的,也不過十二人,加之這十二位秀女都出身官宦,姜瓚新帝登基,又不好明著偏頗,因此,在昨日夜里,姜瓚便照著十二位秀女父兄的官階爵位各自給了位分。 “皇后娘娘到———” 隨著內(nèi)侍高聲唱合,暖閣內(nèi)細(xì)碎的說話聲陡然靜下來。 嬪妃們齊齊起身行禮。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如意,萬福金安。” 暗香浮動,眼前只有逶迤的裙擺滑過,隨后一道溫婉柔和的女聲傳來。 “不必多禮,都坐吧?!?/br> 嬪妃們依言坐下,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堂上那威儀天成的皇后娘娘。 這是先帝欽定的皇后,與她們不一樣。 嬪妃們的眼神中難掩艷羨。 怕白菀不認(rèn)得她們,便由楊景初起頭,挨個說了一遍自己的家世閨名及位分。 楊景初位分最高,九嬪之首,昭儀。 其次便是東閣大學(xué)士的嫡次女舒瑤光,封位昭容。 舒瑤光生得一張鵝蛋臉,楊柳眉,身段極好,容色秀麗可人。 是白菀唯一親點的那位秀女。 話本里,她死以后,姜瓚為白蕊空置后宮,盛寵加身,唯有這舒瑤光,因其兄長乃姜瓚左膀右臂,故而在白蕊的嚴(yán)防死守下誕下一子,并且安享晚年。 而舒瑤光的哥哥,便是新晉的三公之一,太傅舒崎光。 * 傍晚,白菀又去了玉堂,只是這回,隨她來的是已改名叫綠漾的,雙生宮婢的其中一個。 守門的內(nèi)侍照常上來迎她,給白菀請過安后,朝綠漾喚了一聲七jiejie。 綠漾瞪他:“元祿你莫再稱我小七,娘娘已給我賜名綠漾。” 小太監(jiān)元祿愣頭愣腦的,抓抓腦袋又笑呵呵的說著綠漾的話叫她。 過后才和白菀說:“掌印白日里出去了,還未回來,娘娘在殿內(nèi)稍等片刻?!?/br> 這回小太監(jiān)未再引白菀進去,而是綠漾提著氣死風(fēng)燈走在前面。 玉堂內(nèi)伺候的人不多,多是東廠的番子在內(nèi)走動,在給白菀請安后,亦會朝綠漾頷首,稱她小七。 綠漾則又一板一眼的重復(fù)著她和元祿說過的話。 白菀一路冷眼看著,便知曉這對雙生姐妹在西廠地位不低。 綠漾和昨日的清桐一樣,過了小花園和魚池水榭,便站在廊下不再過來。 白菀獨自一人往內(nèi)殿去。 這回她才有閑心打量玉堂內(nèi)的景致。 玉堂,殿如其名,殿內(nèi)規(guī)格不大,偏偏奢華至極,琉璃瓦,寶石山,翡翠珊瑚樹。 就連魚池里的假山,也是上好的黃石玉,池子里鋪著七彩的瑪瑙,回廊的廊柱,花園的拱橋,亦是漢白玉所制。 倒是符合霍硯在外貪得無厭,大jian大惡的名聲。 白菀推開正中的殿門,正要進去,卻在抬眼時愣住了。 原先的寢房,空蕩蕩的,唯長案一條,交椅一把,兼臥榻一張。 而今,除卻今早搬來的一架妝奩,寢房冰冷的玉石地板上,通鋪了藏青色金線繡紋的絨毯,除此之外,那張簡陋的臥榻換成了紅木八寶架子床,床前是配套紅木嵌黃楊木魚戲蓮葉圍屏,墻側(cè)多了一方博古架,放著幾個玉石擺件,以及一些卷軸紙書,博古架下多了一套墨玉桌凳,用白狐絨做了坐墊。 白菀百無聊賴的,從博古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開來看時才發(fā)現(xiàn),竟是一本兵書,孫子兵法。 她又挑挑揀揀的拿了幾本,才發(fā)現(xiàn),這架上的書雖不多,但涉獵繁雜,兵書,醫(yī)書,易經(jīng),甚至連春宮秘戲圖都有。 白菀拿著易經(jīng)推開軒窗,便見霍硯一身玄色常服站在廊下,跟前的陳福畢恭畢敬的向他稟話。 霍硯恰巧回頭,便見一美人憑欄淺笑,明眸善睞仙姿玉顏,美艷不可方物。 “娘娘的生平奴才已經(jīng)整理成冊,放置在掌印書房,除此之外……” 陳福將椒房殿內(nèi),白菀和清桐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說給霍硯。 揮退陳福,霍硯抬腿向白菀走去。 “掌印今日出宮去了?”白菀以書遮面,露出一雙明澄澄的含笑杏眼。 霍硯一把將她從軒窗內(nèi)抱下來,唇邊噙著淺薄的笑,問她:“如此關(guān)心咱家的去處,娘娘莫不是真把自己當(dāng)咱家的內(nèi)人了?” 他饒有趣味的打量著白菀的神情,試圖從她臉上找到羞惱,或是憤恨的痕跡。 白菀卻只輕輕的頷首,凝眸望著他,眸中沒有他想看的羞惱,甚至美目含情,眼波盈盈,一不留神便能讓人泥足深陷。 “掌印下回出宮,可以帶本宮一道嗎?當(dāng)做掌印戲耍本宮的補償,本宮有些想念珍饈樓的鯉魚膾?!?/br> 霍硯并不覺得那是戲耍,在他看來,那不過是白菀言而無信的懲罰罷了。 他摩挲著掌下的細(xì)腰,想念那凝玉般的溫潤觸感,語氣帶著戲謔:“嬪妃私自出宮是死罪,娘娘要明知故犯?” 白菀拉起霍硯的手,將那本易經(jīng)放在他手上,似是隨口一說,又似一諾千金。 “出了宮,我就不是皇后,而是霍夫人。” 霍夫人? 皇后娘娘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膽大包天。 霍硯眸色深沉,抬手撫上白菀的臉,拇指輕揉那艷紅的唇珠。 半響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第14章 深秋的最后一場雨,依依不舍的一連下了好幾日后,終于在寒風(fēng)的裹挾下凝成了柳絮般的雪花。 夜色漸濃,宮燈晦暗處,一道明黃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走在雪中,手里提著酒壺,滿身酒氣。 身后的白臉內(nèi)侍舉著油紙傘,亦步亦趨的跟著。 見姜瓚一頭扎進了梅林里,太監(jiān)徐榮頓時急得跳腳:“皇上,皇上,雪下大了,咱們回去吧?龍體要緊?。 ?/br> 姜瓚抬頭看向霧蒙蒙的月亮,月光撒在他臉上,眼底的通紅清晰可見。 他抬手擦去細(xì)雪落在他臉上化成的水,對徐榮的話充耳不聞,回首將酒壺朝他臉上砸,冷聲呵斥:“滾?!?/br> 徐榮被砸得一頭血,連一聲慘叫未出,便仰頭昏了過去。 姜瓚滿眼薄涼的看著徐榮,甚至抬腿走過去朝他腦袋狠踹了兩腳。 他看著徐榮,便控制不住的想起霍硯在朝堂上對他的百般掣肘,朝臣的奏折甚至到不了他手里,除了那些無關(guān)痛癢的請安折。 姜瓚簡直怒火中燒。 閹人果真是這世上最骯臟下賤,最貪得無厭的狗東西。 徐榮是,霍硯更是! 面無表情的在地上碾了碾朝靴底看不見的血跡,姜瓚不再管徐榮死活,淋著雪,繼續(xù)朝梅林里去。 御花園的梅林里修了一處暖閣,整日燃著地龍,為的便是方便帝王或后妃在此處賞雪賞梅。 暖閣外沒人守著,姜瓚?yīng)氉砸蝗?,又飲了酒,腦中混沌,想也沒想便推門進去,卻陡然聽見一聲女子驚呼。 他看見,帷幔朦朧間,一女子墨發(fā)披散,膚白勝雪,一雙鹿眼含淚,正慌張的往圍屏后頭躲。 “臣妾儀容不整,唯恐污了皇上的眼,便不能到御前請安了,請皇上恕罪?!?/br> 圍屏后頭傳來女子驚慌不安的說話聲。 又嬌又柔,顫中平白帶著幾分媚。 方才那胡亂的一眼,姜瓚看清了她的臉。 她是東閣大學(xué)士舒文敬的嫡次女舒瑤光,亦是太傅舒崎光的meimei,他的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