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他的心
懷建中和李月茹回房間之后,整個客廳又只剩下小夫妻倆人。 相似的時間點讓霍修很自然地想起去年春節(jié),懷澈澈跟著他回了自己家,到最后也像今天這樣,沙發(fā)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當時他嫌那房子冷,現(xiàn)在想想,其實冷點也沒什么不好。 至少一冷,她循著暖源就靠過來了,不像現(xiàn)在,新風送來源源不斷的暖意,懷澈澈身上套了件珊瑚絨的居家服,恨不得離他八百米遠,抱著個抱枕縮在沙發(fā)角落。 兩個人一人坐在沙發(fā)的一邊,霍修面朝電視,實際上余光和注意力全都在沙發(fā)那頭的懷澈澈身上。 懷澈澈最近明顯也有了心事,沒有之前那么愛說愛笑了,有的時候一對上他的眼神還會逃開,經(jīng)常發(fā)呆。 就像現(xiàn)在,一手扶在下巴上,手肘撐在沙發(fā)扶手,看著好像在看電視,實際上焦距是散開的。 她在想什么呢。 霍修很想知道,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去問,只能偶爾往她那邊看上一眼,看看她有沒有回過神來。 而懷澈澈也確實好像感覺到他的目光,側(cè)頭往他這邊看了一眼:“怎么了?” 霍修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朝她微微張開雙臂:“小壞,這個沙發(fā)太大了,你能不能靠過來一點?” 懷澈澈不知道是沒把前后兩句話的邏輯捋順,還是頭回聽見有人嫌她家沙發(fā)大,訥訥地眨了眨眼,半晌才好像有那么點不情不愿地,抱著抱枕往霍修的方向挪。 霍修手攬著她的肩把人往自己方向又帶了帶,才終于如愿以償?shù)貙⑺нM懷里,低頭就在她眉心先啄了一口:“今年的春晚,好像不怎么好看?!?/br> “是嗎?”懷澈澈根本沒看,只含糊地附和:“嗯,我感覺每年都不怎么好看。” “去年挺好的?!被粜拚f。 去年的這個時候,懷澈澈蜷在他懷里,兩只腳就放在他腿上,瑟瑟縮縮,好像一只小鵪鶉,可愛的不得了。 懷澈澈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去年春晚什么內(nèi)容了,正懵著,霍修已經(jīng)低下頭來,從她的眉心一點一點地往下吻。 鼻梁,鼻尖,人中,直到上唇被他含住,懷澈澈才聽見他低沉的啞聲:“小壞,張嘴?!?/br> 牙關(guān)微啟的瞬間,兩個人的氣息便攪在了一起,難分彼此,懷澈澈腰上發(fā)軟,即便已經(jīng)靠在了沙發(fā)的靠背上,仍舊本能地伸出手去扶住霍修的肩。 下一秒,扶在霍修肩上的手被他抓住,他俯身而下的同時,握住她的手腕,叫懷澈澈不得不抱住他的脖頸。 隔在兩人之間的抱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落了地,懷澈澈在霍修極具迷惑性的深吻中迷失,稍稍回神時,就感覺他炙熱的呼吸猶如guntang又粘稠的液體,已經(jīng)順著嘴角,流向她的頸窩。 “唔……霍羞羞……” 小姑娘怕被父母聽到,叫他的聲音格外輕,輕到霍修不得不壓上她的身體,把耳朵湊過去,如情人般廝磨,才捕捉到聽她這聲黏糯的羞羞。 他從一開始對這個稱呼感覺很不自在,到現(xiàn)在只要聽她這么一叫,整個心窩都要融化,難耐地將她擁得更緊,一遍一遍地吻她的耳垂,輕輕地咬她的耳廓:“小壞,今天要手還是口?” 懷澈澈想說這可是在客廳,待會她媽要下來倒個水,倆人一起社死,扭頭又忽然想起海城時他用棉花糖套路自己,然后喜提羞羞美名的小插曲。 “我都!不!要!”她覺得自己長進不少,得意地朝霍修吐了吐舌頭,“霍羞羞,你的套路過時了?!?/br> 霍修一邊用鼻尖蹭著她的臉頰一邊笑,余光就看電視上畫面一切。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蕭經(jīng)瑜為我們帶來——” 父母回臥室之后,電視的聲音被關(guān)得很小。 蕭經(jīng)瑜這三個字一出來,懷澈澈還沒注意到,霍修的動作就先是頓了一頓,而后伸出手去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 等懷澈澈的注意到電視的時候,屏幕已經(jīng)暗了下去,霍修一把將她從沙發(fā)上抱起,往樓梯口走:“不看了,回房間吧。” “哎哎你這個人……”懷澈澈以為他真的要再拽著她回去服務(wù)一次,耳朵根都漲紅了:“大過年的,我過兩天還要跟我爸媽回老家呢,你讓我睡個好覺行不行!” 她的質(zhì)問因為怕驚擾到父母,壓得低卻說得快,咬字變得格外囫圇,乍一聽就像是小貓佯裝發(fā)怒時的呼嚕聲。 霍修步速不變,稍稍清了清嗓:“我覺得以你的速度,應(yīng)該不會占用睡眠時間?!?/br> 懷澈澈:“……” 這個霍羞羞真的! 很!不!行! 居然還開始嫌她快了! 在速度被質(zhì)疑的情況下,懷澈澈都來不及去計較霍修這難得一見的文明黃腔,被他放倒在床上的時候,整張臉都憋紅了。 “你你你你!”懷澈澈想說你也沒多持久,但仔細一想她手頭上根本沒有數(shù)據(jù)支撐這一論點,只能開始撒潑耍賴:“你嫌我快!” 霍修聽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種他們倆好像拿錯了劇本的感覺。 他忍著嘴角上揚的沖動重新俯下身去吻她:“沒有,我喜歡你快?!?/br> “……” 懷澈澈剛想說你現(xiàn)在是真不要臉了,但這股羞怯的氣還沒支撐到一分鐘,就完全融化進了霍修的深吻中去。 霍修的手握住她胸口那團軟rou的時候,懷澈澈感覺他已經(jīng)在這么短暫的兩次接觸中完全了解了她,只是簡單的動作,就讓她渾身開始發(fā)熱。 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像一只由生迅速轉(zhuǎn)熟的蝦,和被子緊貼的那一面更甚,如同貼在鍋面,迅速受熱,一片赤紅,再支不出一點力氣反抗。 前襟開扣的居家服,紐扣被逐一推出扣眼,女孩子的身體猶如一片無人踏足的雪地,只有霍修對這里已然熟稔,張口含住,頂弄打旋無一不讓她意亂。 懷澈澈的背本能地緊繃起來,無意間將乳rou又往霍修口中小小送了一步,腳跟抵著床單,在柔軟的被罩上拉出幾道筆直的褶痕。 萬籟俱寂,只剩下唇舌與唾液在舔吮,在天地一片雪白間留出一點窸窣曖昧的紅。 “羞羞……” 零點的那一刻來得猝不及防,懷澈澈幾乎無法分辨遠處的煙花聲與手邊手機的震動聲哪一個先來。 她愣了一下,沒從快意中回過神來,霍修卻抬眸,先捕捉到了屏幕上那條藍色鯨魚的蹤影。 如果說剛才在客廳是和蕭經(jīng)瑜的巧遇,他尚有回避的余地。 那現(xiàn)在這個掐準了跨年時間的電話,就是逼仄小巷中的迎面而來,避無可避的正面碰撞。 換做平時,他會讓懷澈澈接的,就像是之前的無數(shù)次。 兩年時間,他理性的克制無時無刻不像條緊繃的韁繩,死死地與那幾分屬于人類的感性與沖動猶如馴馬般牽制。 他以為自己可以完美地撐到兩年的最后一天,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早已精疲力竭。 現(xiàn)在屬于他的倒計時早已高懸于頂,每一秒鐘都彌足珍貴。 他再也沒有了假裝大度的余地。 而懷澈澈已經(jīng)被撩撥得不知東南西北,過了好幾秒鐘才勉強反應(yīng)過來,房間里的手機在震。 她手機剛是拿在手上,被霍修連著人一起抱上來的,躺下的時候沒去注意,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奈何身上被壓得緊,只得伸出手去探。 “是、是我的電話在震嗎,還是你的?” 看著她伸出手去找,霍修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那個電話就是蕭經(jīng)瑜從另一邊伸出來的手,要從這只屬于他們的旖旎一刻中,硬生生將懷澈澈抽離出去。 “小壞,現(xiàn)在是我們的時間?!?/br> 電光石火間,他聽見那條已經(jīng)泫然欲裂的韁繩,勉強維系著兩端的最后一縷終于斷裂的聲音。 霍修伸出手,將懷澈澈伸出去的手攔截在半路,手指從她的指縫滑入,以十指相扣的姿態(tài)將她的手壓回床面。 “不要分給別人,好不好?”